這位黑崗寨的大小姐,,進屋后便開始寬衣,并喚了服侍她的婢女去打水,,看來是要洗漱一番。原來如此,,經(jīng)歷了這般酒氣熏天的場合,,作為女子,,一回來哪怕不休息,首先要做的便是打理自己的儀容,,更別說第二日還要參加重要的朝貢儀式。
也不知這是不是寨主的預(yù)謀,,總之這讓陳凡有了可乘之機,不出十息的時間,,阿離已經(jīng)去而復(fù)返,。陳凡取過阿離口中叼的一枚發(fā)簪,,這發(fā)簪無論怎么看都與先前那一枚別無二致。
不過當陳凡將這枚簪子拿在手里,,又仔仔細細的揣摩了一番之后,,發(fā)現(xiàn)這枚簪子的那一頭尖端之上,,似乎刻著些細小的紋路,。還有就是,,這簪子雖然看著也是銀制,,份量卻比盧長虹準備的那一枚要重了一些。難不成這簪子里頭還有什么名堂,?
滿腹疑惑卻也無法探究出什么,,不過陳凡能夠肯定,這簪子的來歷絕對大有文章,他將這枚簪子,,與他那些暗器一樣,貼身存放起來,。經(jīng)歷了被搜身的事情,,他可不想重蹈覆轍,,只不過就算藏在了身上,也是經(jīng)不起細察的,,必須得好好想一想接下來的對策,。
拿簪子換自由,?這條路陳凡壓根沒有考慮,。他偷這簪子,不過是想著留條后路而已,自己的命運絕不能交在他人手里,,況且這青玄寨主的話也絕不可信,。
明日朝貢的時候,,雖然盧長虹是脫不開身,,但那時所有人都靜在其位,,若選擇在那時逃走,,太過顯眼,,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那便成了眾矢之的了,。
若要趁著朝貢結(jié)束后混在大量修士之中離開,,似乎也不太可行,。畢竟每一家的修士都是至少好幾人組隊護送貢品過來,,回去時必然也是同行,若多出個奇怪的陌生人一定會被發(fā)現(xiàn),。
再想到盧長虹的行事作風(fēng),只要朝貢一旦結(jié)束,,定會親自來找自己。如此的話,,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一定要在朝貢開始之前想到離開的辦法,!
而就在此時,,周圍的空氣仿佛突然這么凝固了一下,接著四下里不知從哪竄來一道道陰風(fēng),,說是陰風(fēng)乃是因這風(fēng)的詭異,,略似陳凡在那埋著煉尸的沙漠地宮之中,,感受過的那種,。這風(fēng)不大,打在身上,,不痛不癢,,卻是讓人有種不寒而栗之感。
這是人為的,!陳凡可以肯定,,這風(fēng)絕不是自然界的風(fēng),在這一股股風(fēng)波之中,,竟似還夾雜著一絲絲莫名的讓人心悸的恐怖氣息,。這是?,!法則之力,?不會吧?
說實話,陳凡對于所謂的法則之力也是一知半解,,當時雪狼王古沐說這是一種只有妖獸能夠施展,,也只有妖獸才能輕易化解的神奇能力,或者可以說是妖獸特有的天賦神通,。陳凡目前只知雪狼妖的法則之力來自于風(fēng),,冰狐族則是冰。這些法則之力似乎都是來源于自然界的元素,,所以也稱元素之力,。這種能力一般只有與大自然更為親近的妖獸才能掌握,,人類中據(jù)說唯有毒仙曾成功掌控了毒元素,也不知是否屬實,。
那這陰風(fēng),是妖獸所為,?亦或是有什么不得了的能夠領(lǐng)悟法則之力的人類修士在這附近?這可能嗎,?
然而陳凡的思緒很快被一道宏亮刺耳的金屬撞擊聲給打斷,,在“duang”的一聲,,不知何人在寨子里敲了一記響鑼之后,,那原本回屋歇了的各派修士的房門,,霎時間竟齊刷刷開啟,,神色肅然的人從中一個個走出,,向那廣場稍作聚集,又排成某種隊形,,開始向青玄寨大門口齊齊走去。
陳凡看得新奇,,這幫人還真是可以,,才喝高了回來沒多久,,便已收拾干凈,這會兒又出來集體活動,,似乎是要去辦正事了,,完全看不出剛參加過那樣的晚宴,。這恐怕就是修士不同于凡世之人的地方吧,,修士只要愿意,,便不會真的喝醉,,也不必睡覺恢復(fù)體力,。他們愿意的時候可以放松下來,但在那悠長歲月中更多的時候,,他們從不曾休眠,他們要做的唯有修煉,,當選擇放棄凡世的生活,成為一名修士的那一日起,,這便是他們的宿命,因為一旦停止修煉,,他們從前所做的一切,便毫無意義,。
陳凡隨著人潮移動,,不同幫派之人匯集在這里,,混在這些修士中,,便難以被人察覺。很快的,,他們來到了青玄寨的寨門旁邊。此時,只見門口當正立著的,,便是那一位青玄寨主盧長虹。他率領(lǐng)著幫眾,,站列成兩排,,同樣也是個個正經(jīng)模樣。突然只聽那青玄寨隊伍中,,不知是誰開始朗聲喊道:“盟使到,!接,!盟使到,!接,!“同時隊伍中的人一個個彎腰拜了下去,并保持著躬身的樣子,,低著頭,,眼光甚至不敢往前再多瞧一下,,包括那寨主大人,,亦是如此,。
而來自各派的修士人群,,很快也都效仿,個個半躬身子,,顯出無比恭敬的模樣。陳凡也是有樣學(xué)樣,,只是他雖低著頭,,目光卻偷偷瞄著那寨門外不遠的山道上。
此時在那漆黑的山道之上,,已有點點火光照亮,,那是青玄寨提前放置好的,為盟使一行指引入寨線路的火堆,。沒過多久,,在青玄寨大門外,那原本黑暗的山林中,,緩緩出現(xiàn)一個個人影,他們從林間走出,,一個接著一個,,這些人穿著一身奇怪的長袍,這袍子在黑暗中看不清顏色,,只能看到那是很長的袍子,,完全蓋住了這些人雙腳,而他們的頭上,,都戴著一個長冠,,長冠也很長,他們的影子被火光映照出來,,猶如一只只怪物,,只把陳凡看的心里發(fā)毛。雖說是有些瘆人,,但此處還有這么多修士在場,,也給他壯了膽,陳凡便接著瞧,。那些個奇怪的人,,也排著隊,一個個猶如幽靈一般,,默默的走著,,沒有發(fā)出一丁點聲響,他們越走越近,,此時陳凡看到了他們的面容,,竟也被捂得嚴嚴實實,,那從頭頂冠帽上垂下的一塊簾布,將他們臉蓋住,,只露出了嘴的部分,。
此種古怪的裝束,若非是故意裝神弄鬼,,就是有什么原因使得這些人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說到不能以真容示人,陳凡不由得又想到了那些穿著黑衣的家伙,?這日月盟之人的神秘程度倒是絲毫不亞于魔靈教了吧,。
陳凡第一次見到這場景,不免有些心慌,,而他們身旁的修士,,還有那些站在前邊青玄寨隊伍里的人,大多都十分鎮(zhèn)定,,他們理應(yīng)早就知道這些,。故而他們也不抬頭看,始終彎腰低頭,,成參拜狀,。直到日月盟的隊伍越走越近,那一個個穿著古怪的人,,全都駐足,,立在寨門口兩側(cè)。
此時,,青玄寨主盧長虹才開口:”光使大人親臨,,青玄寨拜!“隨著話音,,所有青玄寨之人,,包括盧長虹,齊齊單膝跪下,,行了一禮,。陳凡身邊人群里,有的也裝模作樣跪了一下,,有的卻似乎不知所措,,只是保持著剛才俯身的樣子。倒是也無人敢亂動那么一下,。
青玄寨眾人拜完,,也不見日月盟那頭有人答話。只見在那分列兩邊的怪人隊伍中間留出的一條通道上,漸漸出現(xiàn)一個人影,,那人不似是用腿走出,,而是便這么慢慢浮現(xiàn),就像一個虛影,,隨著他的身影越來越近,,陳凡看到此人的形象越發(fā)凝實。這是一個身材高瘦的人,,他的穿著與那些附庸他的怪人一樣,,只不過他的袍子沒有那么長,頭上也只是普通尺寸的冠帽,,面容更是袒露在外,。
他的長相可以說是及其的普通,甚至從這五官根本看不出年齡和性別,,但臉上的肌膚卻是非常的白,,有著一種類似病態(tài)的蒼白。這樣的蒼白,,又另陳凡回想起某個人來,,是在萬花谷中見過的天地門那位趙姓的護法,那人似乎也是不男不女的,,同樣的帶給陳凡一種陰森的感覺,。
而眼前這位被盧長虹稱為光使的家伙,始終半瞇著眼,,完全無視這里任何一人,在身旁那些日月盟奇怪修士的開道之下,,走進了青玄寨,。
盧長虹急忙走到那使者前頭,為他們帶路,,光使仍是不說話,,帶著他的隊伍,往寨子深處走去,,而這些人始終靜默的如同一只只鬼影,,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包括腳步聲,,還是半點沒有,。
直到這些人被盧長虹帶著走遠,原處的人們才開始騷動起來,。有一些小幫會乃是首次參加朝貢,,他們與陳凡一樣,心靈在剛才經(jīng)歷了一次沖擊,此刻不免長舒口氣,。
“盟使大人遠道而來,,此刻先作休整。朝貢儀式將于今日正午舉行,!各位先散了吧,。”在青玄寨中負責安排諸多朝貢事宜,,先前叫著“接盟使”的那一位,,此時又出來說話。
眾人們聞言紛紛散去,,各回各屋了,。而人群中有一道身影,卻是反其道而行,。
陳凡悄悄地,,尾隨著盟使隊伍的去向,跟至了青玄寨為他們安排的駐地,。這里的屋舍果然建得好看許多,。在這青玄寨的一角,有著一塊特殊的區(qū)域,,此乃一座寬大的院落,,其中好幾座大殿連排佇立,當然也有一些規(guī)模較小的低矮房子,,但這些房子裝修的精美,,倒也沒有給人陋室的感覺。
陳凡不敢緊隨,,見這一行進入院落,,便以樹為掩,在外觀望,。盧長虹并未多待,,遠遠的,陳凡只是見他恭敬的向那位光使說了幾句,,接著便帶著身邊幾個隨從走了,。
而這院落中的日月盟一行,仍是不聲不響,,顯得詭異至極,。那些人并未如預(yù)期一般進入那些大殿及矮屋內(nèi)休息。只見他們就這么就地坐下,,一個個似是進入了入定狀態(tài),。倒是那位光使,,走入那一間最大的主殿里面,不再出來,。
那些在殿門口地上打坐的日月盟修士,,陳凡數(shù)了數(shù),攏共有著二十整,,他們自打出現(xiàn)時便分列兩隊,,一隊十人,此刻這些人仍是排成了兩列,,整齊地坐在那里,。
略微感應(yīng)了一番,陳凡發(fā)現(xiàn)這些人修為大多都只有不到三重境,,少數(shù)幾個三重境修士給他的感覺也是功力不高,,似乎比之自己都還差的很遠。且他們此刻一動不動,,真是像極了一具具死尸,。這不由得又使陳凡愈發(fā)好奇了。也不知是哪來的膽子,,他竟向那些修士慢慢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