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等人坐著飛舟法寶風(fēng)塵仆仆到了南疆地界,,還沒到滄瀾閣舊地,,呂勝已經(jīng)著急地握緊了拳頭,。
“莫急!陸師弟一貫謀定而后動,,不會輕易去跟奎因交手,。”杜洵在一旁安慰著,,說話間瞥了一眼飛舟前首和李昊站在一處男女老少,,壓低聲音悄悄說道:“李師兄雖然不說但我也聽到幾句,好像陸師弟請來了什么了不得的幫手,,你看那幾位北海仙天來的道友,,哪個不是胸有成竹,也許都用不著咱們出手……”
呂勝欲言又止,,心中哀嘆,,他著急的是陸正安危不假,但更著急這小子做事火急火燎,,自己之前幾番教導(dǎo),,沒成想他還是這般行事!
但總好在知會了門中一聲……
呂勝無奈嘆息,。
距離陸正最后回復(fù)符訊已經(jīng)過了五日,,飛舟日夜不停而來,但畢竟還是慢了一些,,料想陸正已經(jīng)進了深山腹地,,說不定勝負已見分曉。
呂勝擔心害怕,,暗罵陸正既然已經(jīng)等了幾天,,何不再多等等,。
飛舟掠過滄瀾閣廢墟山門,眾人不一而同向下看了一眼,,但無人開口,,飛舟繼續(xù)前行。
穿過毒瘴霧氣,,南疆山林燥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前行數(shù)千里后,下方山林中陡然有獸群蜂涌外竄,,眾人提神戒備,,亮出法寶,卻見更深的群山中草木伏倒,,煙塵滾滾,,竟是有數(shù)不清的群獸向外奔逃!
細看之下,,竟似一場罕見的巨大獸潮,!
眾人顧不得理會,飛舟法寶被雷問驚驅(qū)馭極致,,直直向著內(nèi)里沖去,,正撞上一群慌亂失了方向的飛禽妖獸,前方李昊悍然出手,,一劍便將數(shù)十只低階飛妖斬落下去,。
其他飛禽妖獸不管位階高低紛紛避讓,逃命之急竟然對同伴的生死毫無反應(yīng),。
眾人面色皆是凝重,,饒是北海仙天的幾位大能援手和隨行而來的冰怡狐王也有了些許緊張。
看這獸群的反應(yīng),,分明是驚慌失措逃命,,也許正是陸正斬殺了奎因所致,但周遭氣氛使然,,哪怕是信心滿滿的北海仙天修士也不敢肯定陸正和那位強者是否真的得手,。
待到前方視野一空,山崩地裂的戰(zhàn)況展現(xiàn)眼前,,眾人都屏住了呼吸,。
這里各處都有妖獸尸身,血跡橫流,,山川不再,,好似被天外隕石砸中,整片整片的群山坍塌不見,戰(zhàn)場的正中心更是已成了一片面積巨大的洼地,。
地脈噴發(fā),,血水被暗流卷動著四處飄蕩,最后又緩緩匯聚在正中的洼地,。
一片血湖,。
湖邊突兀的還有一座丘巒,等眾人到了近前才看清正是那只南疆圣階妖獸的尸體,,此刻巨獸軟趴在地,,整個身軀明顯小了一圈,一雙渾濁大眼毫無神采,,已經(jīng)死的不能再死,。
“陸師弟!”
飛舟停了下來,,混亂的戰(zhàn)斗余波和血腥之氣并未散去,,眾人緩緩落在死去的巨獸身上,杜洵顫抖著又喊了一聲:“陸師弟,!”
此間死寂一片毫無回音,。
視線中一片混亂,眾人只能找尋到陸正殘留的氣息,,卻不見他的身影,。
眼花繚亂的世界里,,又哪里有他的蹤跡,?
呂勝雙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
好半晌后,,前方挺直了腰桿的李昊壓抑著情緒從嗓子眼里吼出一道聲音:“找,!給我找!”
站在巨獸身上的冰怡狐王等人面面相覷,,再不復(fù)之前的輕松姿態(tài),。冰怡狐王壓低了聲音道:“怎么會這樣?”
南真沫也是一臉疑惑,,“不應(yīng)該啊,,那位龍,咳,,那位前輩何等修為道行,,咱們這處界面難道還有比他厲害的存在?”
其他幾位相隨而來的北海仙天四宮八院之主更是不解,,幾人相顧無言,,片刻后便都從巨獸身上飄然下落,散開尋找。
就在眾人神經(jīng)緊繃,,誓要活見人死見尸時,,南面更深處突然有一道遁光疾馳而來,尚在遠處,,這邊戰(zhàn)場中的眾人已是紛紛精神一振——
那是陸正的氣息,!
遁光未至,眾人不用招呼紛紛迎了上去,,呂勝隔著老遠就喊叫起來:“小金子,!”
兩邊甫一接觸,那遁光停了下來,,顯現(xiàn)出一個渾身染血的身影,,雖然發(fā)髻凌亂面有血跡,但不是陸正又是何人,?
陸正一振衣袖,,爽朗大笑,面朝眾人拱了拱手,,“各位見諒,,陸某剛才另有事情離開了片刻,應(yīng)該沒有耽誤諸位時間吧,?”
剛才壓抑氣氛一掃而空,,眾人皆是滿面欣喜,但又相顧無言,。
許久之后,,呂勝像是才認出陸正的模樣,一個跨步到了陸正跟前,,沒等陸正說話,,呂勝一把將他狠狠抱住。
“哎師兄,,大師兄你這……別哭啊……”
天地殺場,,血紅汪洋,這一刻暖風(fēng)吹起,,一切好似消弭殆盡,。
南方更遠處,換了一身干凈白袍的天龍獨立空中,,抖了抖衣袖,,向南而望,視線越過山川盡頭,,天際之處是滾滾洪波,。
“木苗族……也罷,我就去那小島待上一段時間?!碧忑埬剜哉Z,,視線拉回,定在了腳下看似普普通通并無異況的山峰,,“真沒想到啊,,你居然還留了這么一手……把自己的靈魂分成這么多碎片,任由它們四處亂竄,,你這家伙,,明明被我封印了還這么多事……”
天龍自言自語,腳下用力踩了踩地面,,“算你走運啦,,得到了他的一點碎片,我現(xiàn)在也殺不了你只能把你封印,,說不定過個幾百年幾千年你就會重新出來,,不過到時候我不殺你他也會要你命的哦……”
“唉,真是沒辦法,,看來真的只能留在這個界面了,。”
他一邊說著聽不懂的話,,一邊轉(zhuǎn)頭向北看去,,他的目光好像可以無視距離遠近,此刻陸正與呂勝等人見面的場景清晰的倒映在他的眼中,。
“哭一哭,、抱一抱,啦啦啦……嘿嘿,,呦呦呦……”
他揚起嘴角,,轉(zhuǎn)身向南一步一步走去,,口中哼著不知名的曲調(diào)歌謠,,斜陽落下,身影漸漸消失在了這片天地之間,。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
又三年,,南疆獸潮終于平息,,涌入中土各地的獸潮皆被殲滅,少數(shù)妖獸逃回南疆,,又被中土修士聯(lián)軍驅(qū)趕至最南之地,,至此南疆妖獸之患徹底消弭,南疆群山深林再次回到人族手中。
然東海妖族趁機西進,,汪洋大海日夜不停洶涌而來,,竟欲將東荒一口吞下!
東荒全線告急,!
禍亂之時,,中土正道修士聯(lián)合西方世界教堂大能共同東向御敵,雙方鏖戰(zhàn)數(shù)月不休,,最后以對擂七局計取勝負來定東荒之主,。
道清門陸正、杜洵,、雷問驚出戰(zhàn),;
普陀寺空明大師、悟本方丈出戰(zhàn),;
滄瀾閣羅道修一人獨挑大梁,,西方教堂費羅大神官參與此戰(zhàn)。
前六戰(zhàn)雙方勝負扳平,,各占其三,,第七戰(zhàn)由陸正、海修羅決定勝負輸贏,。
是時,,陸正白袍白衣獨身出列,拔劍便戰(zhàn),。
海修羅失了荒莽巨刃,,卻以深海精金、髓石,、玄鐵熔煉的巨叉應(yīng)戰(zhàn),。
此戰(zhàn)打的昏天暗地,三天三夜方見分曉,,卻是陸正道高一尺,,“險而勝之”。
至此東荒海族悄然退去,,千年之內(nèi)再不能踏足東荒半步,。
然海修羅一戰(zhàn)而傷,無法痊愈,,終究是妖死道消,。數(shù)年后,道清門中傳出陸正于閉關(guān)之時因走火入魔而身殞的消息,,一時間中土修真界一片嘩然,,無數(shù)修士叨念不絕,。
此時道清門星河峰的后山中,陸正正一邊扣著腳,,一邊和杜洵下棋,。這里本該是一片草叢樹林,如今已經(jīng)變成了一間茅屋和狹小的院落,。
有兩道身影從院外迷陣中走穿了進來,,腳剛落地,其中一人便已經(jīng)開始嚷嚷:“杜師兄你果然在這里,!云軒峰上下都在找你,,你卻躲在這里下棋!”
杜洵扔下棋子,,看著走進的孟紹文無奈道:“我已讓出了一脈首座之位,,他們還要尋我作甚?孟師弟你莫不是誆我,?”
一下便被拆穿了謊話的孟紹文非但沒有尷尬,,反而捧腹大笑:“你是看我家陸師弟整日優(yōu)哉游哉,自己心動羨慕所以才辭讓了那首座之位吧,?”
杜洵笑道:“高位非我愿,,寧與閑人棋!”
陸正輕輕落子,,這才抬頭看向進來的孟紹文和一臉憨厚笑容的卓不凡,。他沖著兩人招了招手,臉上一片和煦,,“孟師兄,、阿三快來坐,你們來得正好,,咱們今晚搭個篝火烤肉吃,!”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