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年間經(jīng)過多次廝殺斗亂的道清門依舊矗立山巔峰巒,,盡管風(fēng)光不在,,但只要道清山門屹立,,世人就無不對它敬畏敬仰。
風(fēng)塵仆仆的一行眾人從域外西北遠(yuǎn)渡歸來,,從那場戰(zhàn)事算起,前后時間已然歷經(jīng)大半年之久,,歸來途中若不是有陸正施展傳送妙法,,繞道西域的眾人只怕還要耽擱一段時日。
門中早已有人收到消息,,原來星河峰的二師兄衛(wèi)大中領(lǐng)著一幫師弟遠(yuǎn)遠(yuǎn)迎接,,后面緊隨而來的是干墨峰雷問驚和崩離峰的一眾弟子,另有長峰李昊玄君下山出迎,,陣仗之大,,也算是頗為少見。
陸正等人心情歡愉,,無論如何總算是平安歸來,,縱然磨難重重,眼下情形艱難,,但只要人還活著,,一切就都有希望。
陸正跟眾人一陣熊抱大笑,,隨后左瞧右瞧沒見著大師兄呂勝的身影,,當(dāng)下拉住衛(wèi)大中問道:“大師兄呢?怎么不見他人……”
話音未落,,興奮中的陸正陡然覷見衛(wèi)大中神色有變,,周圍其他幾個星河峰弟子也都神情異常,他當(dāng)下心神一驚,,喊了出來:“大師兄出事了,?!”
衛(wèi)大中被陸正的反應(yīng)驚了一下,,隨著附近眾人的注意力轉(zhuǎn)移過來,,他趕忙擺手使個眼色,然后拉了拉陸正,,湊近一些低聲道:“大師兄沒出事……”
陸正心中巨石瞬間落地,,但看著這位素來老實忠厚的二師兄,一時間疑惑不已,,“那是怎的了,,為何我一提大師兄你們都是這等反應(yīng)……”
衛(wèi)大中臉色微沉,遲疑了片刻,,“陸師弟,,這件事……這件事咱們還是回去說罷……”
“什么回去再說,衛(wèi)大中,你現(xiàn)在就告訴他,!”
一道震耳聲音突然響起,,山腳下聚集百多人的場面頓時一滯,剛剛回來的陸正等人一臉疑惑,,留在山門中的弟子卻多數(shù)神情有異,。
“雷師叔,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陸正轉(zhuǎn)頭看向那邊,,開口的雷問驚顯然聽到了他們二人的談話,剛才驟然開口,,神情忿忿不滿,,此時陸正向他看去,正好讓他瞬間燃起了暴脾氣,。
“你們回來的正好,,這件事他們不好說給你聽,那就由我來講,!”雷問驚沉著面孔,,當(dāng)著眾人面前直言不諱道:“你們的大師兄呂勝,早在月前就被囚禁在了自在峰上,!”
“什么,!”
“囚禁?怎么回事啊……”
剛剛返回的一行人驚呼嚷叫,,那邊孟紹文直接竄到衛(wèi)大中身側(cè),,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黑著面孔問道:“二師兄你說,,大師兄到底怎么了,!”
衛(wèi)大中極力掩藏眼中傷痛,那邊的雷問驚重重哼了一聲,,不遠(yuǎn)處的自在峰李昊也有些遲疑尷尬起來,,情緒激憤的一行歸來眾人很快將那邊星河峰留守弟子圍住,但片刻后,,站在中間的陸正陡然吼了一聲:“都別吵了,!”
山腳瞬間寂靜,陸正目光從衛(wèi)大中身上移開,,最后緩緩定在了李昊那邊,。
“李師兄,勞煩你如實相告……我們星河峰代首座可是犯了什么門規(guī)戒條,,為何會被囚禁在自在峰上,?”
目光聚集之處,,李昊滿面苦澀,揉了揉臉頰,,好半晌才開口說道:“這件事,,呂師弟他……他月前擅闖長峰,大鬧太玄殿,,所以被戚師兄……”
李昊話音至此,,再無聲息,眾人還是有些不解,,旁側(cè)突然有人悄悄說道:“戚師兄現(xiàn)在是咱們道清首座……他和怡霞峰姚蕓師姐已經(jīng)訂下婚約,呂師兄一時激憤,,所以才作出了強(qiáng)闖長峰的事情……”
歸來眾人頓時愕然,,星河峰呂勝與怡霞峰姚蕓之間的早有情愫,多年來眾人之間或多或少都有耳聞,,只是可憐以前丈天七執(zhí)掌星河峰時候,,貞穎師叔對星河峰偏見不小,是以呂勝和姚蕓之間便也只是裝作相安無事,,等到丈天七身殞道消,,呂勝一肩扛起星河峰重?fù)?dān),貞穎師叔少了許多對自己門下弟子約束,,姚蕓這幾年間便經(jīng)常在星河峰出入,,也著實幫了不少大忙,可這眾人心知肚明的事情,,為何突然在此時變成了這等荒誕鬧?。?p> 孟紹文一向言行隨性,,雖然這些年沒了師尊張?zhí)烀^做靠山就低調(diào)沉穩(wěn)許多,,但此刻聽得這個消息還是忍不住大罵出來:“誰他媽做主訂的婚約!是不是貞穎師叔那個老……”
“孟師兄,!”陸正陡然一聲暴喝打斷話頭,,目光看過去時,孟紹文已然是一張怒紅充血的面孔,,他話音頓了一頓,,齒間蹦出一句話來——“事情還沒問清楚,不要亂說話,!”
場間氣氛陡然詭異起來,,無論是剛剛返回宗門的這些精英弟子,還是下山迎接的各脈師兄弟,,眾人目光交流間,,一股莫名的情緒彌漫開來,。
陸正心中怒火同樣不小,但眼下極力控制著情緒,,看向了還在一邊站著的雷問驚,。
“雷師叔,此事具體經(jīng)過如何,,我想聽您仔細(xì)說說,。”
雷問驚背負(fù)雙手,,身后跟來的干墨峰弟子一片壓抑,,片刻后,只聽他平復(fù)了一下呼吸,,緩緩說道:“孟小子剛剛說什么,,我沒聽見,但我知道他的意思……這種事情,,一般人確實干不出來,,要說你們貞穎師叔一力撮合,也并非如此……李昊不方便說完,,那就由我來做這個惡人吧……”
“這件事情,,我聽到的時候,甘師兄和貞穎師姐都已經(jīng)同意了,,但最先開口的,,是咱們的現(xiàn)任掌門……戚浩陽什么想法我不知道,但他初登掌門之位,,這大半年忙里忙外確實辛勞不少,,現(xiàn)在突然提出要迎娶姚蕓那個丫頭,到底是不是真喜歡,,估計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者有什么別的意圖,但我看不透,,也不想在這個上面嚼舌頭……戚浩陽跟怡霞峰提出此事,,貞穎師姐答應(yīng)他了,后來甘師兄也沒什么意見,,最后就把我和辛揚(yáng)師兄喊了過去,,跟我們說了一說……呂勝那個小子和姚蕓之間的事情大家伙其實都知道一些,我當(dāng)時就不同意,,非要問問姚蕓自己的態(tài)度,,可貞穎師姐說她是心甘情愿,如今正在怡霞峰上準(zhǔn)備出嫁不方便見人,。我們在太玄殿上說了半天,,也就我一個人在嚷嚷……戚浩陽畢竟也是掌門了,,他的事情他自己可以做一半主,甘師兄他們又不肯說什么,,姚蕓這邊讓貞穎師姐定了下來,,我再多說也是廢話,更何況也不好多說……月前此事在整個門中傳開,,呂勝這個小子平日里老老實實,,沒想到聽到這個消息后居然直接闖上了太玄殿,后來估計他和掌門發(fā)生了爭執(zhí),,等我們趕過去時兩人已經(jīng)快要打了起來……”
雷問驚說的絮絮叨叨,,語氣中五味陳雜,良久后,,在他話音漸漸消失時候,,陸正陡然抖動衣衫,整理著裝,,在眾人一片茫然疑惑目光中,他抬起雙眼,,邁開步伐徑直沿著殘破山路向上走去——
“你們都回去吧,,這件事情……我親自去跟他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