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茶樓的掌柜被帶到了戚星衍面前，他已經(jīng)知道孟葫蘆被割舌頭的事情,，以為自己要被連坐,。一見到這位王爺,，不由分說“噗通”一聲跪下了,，磕頭如搗蒜,，來來回回只能說一句話：“王爺饒命,！”

　　戚星衍心里嘆氣,，自己愛民如子的形象就這樣毀了,。

　　他不耐煩地說道：“別磕了,。我問你話，你好好回答,?！?p>　　“是是是……”哆嗦著說了好幾個是。

　　“剛剛那個彈琴的娘子來了多久了,？”

　　一聽是這事情,，掌柜松了口，答道：“也沒多久,，前天剛來,。”

　　“你可知道她姓甚名誰,？”

　　掌柜遲疑道：“說是叫瑤娘,，但我估摸著這應(yīng)該是她的藝名。女子出來賣藝,，都不會用自己的閨名,。”

　　“住在哪兒可知道,？”

　　“不知道,?！眴柕竭@兒，掌柜心里大概有了數(shù),，估計看上人家小娘子了,。

　　“她來你這兒賣藝，她住哪兒你不問,？”

　　掌柜無奈地笑了笑：“她來的時候,，我看她一臉凄苦，日子應(yīng)該過得艱難,。她就說給她一次機(jī)會,，若能為茶樓招攬生意，每天給她彈一曲的時間就可以,。讓她試了一次,，底下客人聽了都很喜歡，我就答應(yīng)她了,。想著她每天只彈一首,，所以其他的也沒多問。想來流落在外的大家小姐,，出來賣藝貼補(bǔ)家用,，又怕家里人知道，所以也不敢多逗留,?！?p>　　看掌柜的樣子，像是真的不知道,。他氣餒地?fù)]了揮手,，把人打發(fā)走了。

　　陳雨昂伺機(jī)湊過來,，說道：“王爺,，是不是覺得這小娘子非一般女子可比？王爺可別忘了,，您答應(yīng)過我,，若這小娘子果真美若天仙，您就給我寫舉薦信的,?！?p>　　他正心煩意亂，這貨居然還跟他提舉薦信的事情,，就這沒眼力價的模樣,，還想當(dāng)官？十條命都不夠他霍霍的。

　　“我警告你啊,，別跟我說舉薦信的事情,，再在我面前提這三字，我把你舌頭也割了,！”

　　要是以前,，陳雨昂肯定不會當(dāng)真，但現(xiàn)在有了悶葫蘆的前車之鑒,，就不好說了,。他趕緊捂住了嘴。

　　戚星衍回到王府,，感覺這一天樂子沒找到,，找了一肚子氣，臉上陰云密布的,。

　　黎總管一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心情不美妙。今天回來的也比往日早了許多,，肯定在外面遇上什么事了,。可整個稽云,，誰敢惹這位祖宗呢,？

　　他陪著笑臉,，小心翼翼地問：“王爺肚子可餓了,，我讓廚房給您準(zhǔn)備些小菜，溫一壺好酒,，再把舞姬叫來,，怎么樣？”

　　又是這一套,，戚星衍瞪了黎總管一眼,，黎總管嚇了一跳，美酒美食美女都不行,，叫他如何是好,？

　　戚星衍朝黎總管勾了勾手指頭，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今天在如意茶樓見到一個人,，長得跟青瑤一摸一樣,。”

　　黎總管一聽,，嚇了一跳,，“噗通”就跪下了：“王爺，天可明鑒，老奴都是按著您的吩咐去辦的,，沒出一點紕漏,。”

　　“我說你能不能起來說話,？為什么你們一個兩個都這樣,，我還沒說話，你們就往地上一跪,，你這樣子讓我怎么說話,？”

　　黎總管站了起來。

　　戚星衍站起身,，來回踱著步,。黎總管看著他走來走去，心也跟著上上下下,。

　　他小聲問道：“王爺,，會不會是您看錯了？”

　　“不可能,。她,，我會看錯？天下美女千千萬萬,，但能長成她那樣,，也是不容易?！?p>　　黎總管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戚星衍突然大踏步往屋外走。黎總管緊跟在后,，問道：“王爺,，您去哪兒？”

　　“我得去看看,?！?p>　　“王爺，這又是何必呢,？”黎總管勸著,，“當(dāng)初說好了的，橋歸橋路歸路,。見了也當(dāng)不認(rèn)識,。”

　　“什么叫這又是何必,，什么叫說好了的,。是她先不遵守承諾在先,，那就怨不得我！當(dāng)初全稽云的人都知道本王看上了她,，為了她還蓋了座念瑤亭,，她居然跑到如意茶樓去賣藝，那豈不是打我的臉,？”

　　“王爺息怒,！雖然稽云都知道您愛慕青瑤，但并沒人認(rèn)識她,。就算出現(xiàn)在如意茶樓的真是她,，于王爺也是無礙的?！?p>　　“怎么無礙,？如意茶樓那地方人多眼雜，萬一哪天有人認(rèn)出她來了呢,？你說,，到時候，你讓本王如何自處,？到時候,，本王就是整個稽云的笑話！不對,，是整個大鄴的笑話,！”他越說越來氣，“還有,，你注意一下你的措辭,。什么叫本王愛慕她？那是她爹,，她兄長硬要把她塞給本王的,。本王是看她可憐,，才答應(yīng)收下她的,。”

　　“是是是,?！崩杩偣芨胶椭澳蔷透鼪]有去的必要了,，全當(dāng)她真的死了,。”

　　戚星衍沒容他說下去,，“別啰嗦了,，給我備馬,，不要讓任何人跟著?！?p>　　黎總管見勸不住,，只得吩咐下去，讓人去馬廄牽了那批赤電來,。

　　戚星衍騎著赤電一路向城外飛奔,，到了一個村落，路面變窄,，他騎在馬背上頗為引人注目,。這樣的感覺他并不陌生，也不覺得突兀,，只是今天情況特殊,，他不必過于張揚(yáng)，于是下了馬,，牽著馬到了一戶農(nóng)戶家的小院前,。

　　院子在村子的盡頭，用竹籬圍成,。

　　他站在院子門口扯著嗓子喊：“有人嗎,？我是路過的客商，想和主家討杯水喝,?！?p>　　屋子里匆匆跑出一個粗布衣裳的夫人，輕輕柔柔地回道：“這位公子,，我家夫君不在,，怕多有不便，您是否——”

　　她的目光接觸的戚星衍的目光,，突然頓住了,，臉色煞白，結(jié)結(jié)巴巴道：“王——王爺,！”

　　“不請我進(jìn)去坐坐,？”

　　婦人開了院門，朝著戚星衍施施然行了個禮,。

　　戚星衍栓好馬,，大踏步走進(jìn)了院子，熟門熟路地走了進(jìn)了屋,。那婦人倒拘謹(jǐn)了起來,，仿佛兩人身份一下子調(diào)換了過來，她成了客,，而他成了主人,。

　　戚星衍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在上首座位坐下，看到婦人還站在門口,，招呼道：“你也別一直站著,，坐吧?！?p>　　“王爺在這兒,，民婦不敢造次?！?p>　　戚星衍笑笑,，說道：“青瑤，你清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