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xué)的迎新,,本來是學(xué)生會的事情,,往常是學(xué)生會的一群小弟在張羅,,可今天,,副會長柳下戈竟然也來了,。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樓靜并不想和柳下戈見面,,和大郎躲在迎新禮堂外頭的角落,,看著新生來來往往。
今天樓靜之所以來迎新禮堂,,主要是在新生名單看見了郭喬生的名字,。
這個名字,讓樓靜很在意,,樓靜想要驗證下那個夢的真假,,包括……包括柳映堤提到的喪亂帖兇兆,樓靜直覺和這個夢有某些關(guān)系,。
否則無法解釋自從那個夢之后,,在自己身上就出現(xiàn)了這么多怪事。
但……即便驗證了夢的真假,可……樓靜摸了摸胸口,,剛才他剛剛扒開看過,,亂字已經(jīng)有了一圈淺淺的邊緣印記,夢里的郭喬生是被……鴉殺了,,他能救自己嗎,?
一頭亂,樓靜皺著眉頭,,思緒如麻,。
“你干嘛,臉成老癟瓜了,,今天可是你胖爺?shù)暮萌兆?,別掃興?!贝罄赡罅四髽庆o的臉,,訓(xùn)斥道,隨后指了指迎新巴士那邊,,又惡狠狠道,,“還有,待會你想辦法把那賊廝引開,?!?p> 樓靜順著大郎的手指望去,迎新巴士前面站著柳下戈,,笑臉如風(fēng),,和私下見面判若兩人,每下來一個新生,,都會上前和新生交談一兩句,,隨后安排學(xué)生會的小弟帶著新生前往禮堂。
俊朗的外表加上營業(yè)性的迎新話術(shù),,把一群新生迷得不要不要的,。
“啊呸,偽君子”,,大郎啐道,。
樓靜這才想起,大郎和學(xué)生會,,確切地說,,是和柳下戈一直不對付。
大一的時候,,大郎因為某件事情和柳下戈打了一架,,自此,,學(xué)生會的大門就沒再向410開過。
“今年的迎新似乎有些隆重啊”,,樓靜這才發(fā)現(xiàn),,主干道兩側(cè)都擺滿了花籃,地上都是粉紅色的花瓣,,從禮堂一直順延到校門口,。
“那是因為上頭某個領(lǐng)導(dǎo)的兒子今年考上我們學(xué)校了”,大郎不屑道,,“要不你以為那賊廝會親自來迎新,,哼,前倨而后恭,,讓老子好笑,。”
樓靜拾起一片花瓣聞了聞,,聞著很香,摸了摸,,摸著很嫩,,“他奶奶的,真奢侈,,還是真花,。”
“你懂個屁,,真花才便宜呢,,附近沒開放的荒地,隨便扒拉一麻袋,,成本就是兩塊錢公交費,,哦不對……”,大郎扶了扶眼鏡,,嚴謹?shù)匮a充,,“刷學(xué)生卡坐公交的話只要一塊錢,麻袋三毛七,,一塊三毛七啊,,你現(xiàn)在知道學(xué)生會內(nèi)部腐敗有多嚴重了吧?”
“……”,,樓靜并不想接大郎的話,,這些年,在大郎口中,,學(xué)生會儼然變成了一個惡魔般的組織,,他們壓榨學(xué)生,,貪污受賄,管理混亂,,還亂搞男女關(guān)系……
任何話題,,只要和學(xué)生會扯上關(guān)系,在大郎口中就沒好話,。
上次雙子在食堂,,只是吐槽了一句食堂的西紅柿炒雞蛋太甜了,大郎就給樓靜和雙子“科普”了足足兩個小時學(xué)生會是如何用卑劣手段滲透影響食堂飯菜品質(zhì)的,,最后總結(jié)出來的結(jié)論是,,承包學(xué)校食堂的那個老板很有可能就是柳下戈的老爹……
這讓樓靜一直很疑惑,當(dāng)年大郎到底是因為什么事情和柳下戈打的架,,仇恨竟能結(jié)的如此之深,。樓靜也問過大郎,但是大郎一直緘默其口,。
“發(fā)什么呆啊,,你最近怎么感覺丟了魂似的,愣愣乎乎的”,,大郎用胳膊撞了撞樓靜,,隨后指了指從迎新大巴上下來的一個女生。
“以后那姑娘就是你嫂子了”,,趁著柳下戈進了禮堂的時機,,大郎丟下樓靜,屁顛屁顛地朝著大巴奔去,。
這是樓靜第一次見到大郎這么有力氣,,一個半人高的行李箱硬是被大郎扛在了肩膀上,然后漲紫了臉,,對著那女生咧嘴一笑,。
“學(xué)……學(xué)長,你你你……”,,那姑娘似乎有些害怕,。
也是,一個圓墩墩的胖子,,突然躥出在你面前,,二話不說把你行李扛在了肩上,然后漲紅著紫色的臉對著你癡癡地笑,,是個人都會害怕,。
“學(xué)妹好,我是學(xué)生會的……干部……,,嗯,,專門來協(xié)助新生搬運行李的,,學(xué)妹幾號宿舍啊,?”大郎為了愛情,,不惜撒了一個一塊三毛七的慌。
“七……七號樓,,謝謝學(xué)長,。”那學(xué)妹聽見是學(xué)生會的人,,大概是放下了警惕之心,,提著手里的一個小包隨著大郎朝七號樓那邊走去。
“我叫趙直徑,,學(xué)妹叫什么名字?。俊贝罄烧Z氣輕柔而又正派,,和平時的樣子胖若兩人,,宛若一只披著羊皮的狼,讓樓靜一陣惡心,。
“你好學(xué)長,,請問法本班是在哪里報道?”樓靜看著遠去的兩人背景,,正尋思著再去找找柳映堤,尋求一下救命之法,,卻突然聽見有問詢聲從背后傳來,。
樓靜轉(zhuǎn)身,才發(fā)現(xiàn)問路的是一個提著行李的男生,,長得很瘦,,很清秀,穿著一件連體兜帽衣,,此刻正笑吟吟地看著樓靜,。
這人……有些面熟……到底是……等等!,!一張蒼白的臉如閃電般鉆進了樓靜腦海,。
“郭喬生?”面前這張臉和夢中火車上那個郭喬生的臉重合,,讓樓靜尖叫出聲,。
“學(xué)長認識我?”郭喬生疑惑地盯著樓靜,。
“額……迎新冊上有新生的名字和照片”,,其實只有名字,,沒有照片,但是樓靜總不能和這人說,,我在夢中見過你吧……
“哦哦,,這樣啊,那麻煩學(xué)長帶我去法本班報道處吧,?!惫鶈躺苡卸Y貌。
“嗯……嗯咳,,新生一般先去禮堂集中迎新會,,然后才各自去各個班級報道,那邊就是禮堂,,你直接進去就行,。”夢境闖進了現(xiàn)實,,讓樓靜有一種時空錯亂的混沌感,,遲鈍了好久才回道。
唯一讓樓靜感到慶幸的是,,既然這個郭喬生還活著,,那就證明夢里所謂的鴉殺和那下一個標(biāo)本獵殺都是無稽之談。
這讓樓靜稍微松了口氣,。
“我想先去報道,,把行李放了,而且有封信要轉(zhuǎn)交給這邊的一個學(xué)姐,?!惫鶈躺忉尩馈?p> “哦哦,,那行,,跟我來吧?!?p> ……
一路上,,郭喬生表現(xiàn)的很活躍,他似乎對大學(xué)生活十分感興趣,,因此事無巨細,,問東問西,反倒是顯得樓靜有些木訥,。
兩人一前一后,,走在校園小徑上,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
樓靜現(xiàn)在對郭喬生已經(jīng)沒什么興趣了,,滿腦子都是在想喪亂帖兇兆的事情,。
算下來,遇見王右軍那天是9月6號上周六,,柳映堤說樓靜還有三天時間,,9月7號上周末樓靜醒來,今天周一9月8號,,那豈不是說……明天就是我的死期,?
可柳映堤也沒有留下什么阻止亂字形成或者能救自己命的方法啊。
樓靜掏出手機,,上面有從昨晚開始到今天,,打給柳映堤的電話,通通未接,。
發(fā)的訊息也沒有一個回的,,這算什么啊………樓靜撐在校道一側(cè)的樹干上,隱隱有些心痛,。
所謂救人救到底,,你這救一半,不是相當(dāng)于白救了嘛……
正瞎想著,,卻發(fā)現(xiàn)心……越來越痛,,心臟跳的越來越快,胸口一片熾熱,,好像有什么東西要破膛而出一樣,。
樓靜一驚,顧不得還在外頭,,扒開自己胸口的衣服就朝里面看去,。
只見亂字已經(jīng)由淺印變成了深黑色,字跡脈絡(luò)清晰無比,。
這……這這這……這是第二個亂字形成了,,怎么會提前了一天,?
“樓學(xué)長,,你怎么了?”郭喬生好奇上前,,語氣有些擔(dān)憂,,似乎是瞥見了樓靜胸口的自己,吃驚又道,,“樓,、樓學(xué)長,你那是……那是……喪,、亂,?”
“呼,,沒事……”,樓靜不想把郭喬生牽扯進來,,收起衣服,,隨后佯裝語氣正常,“紋身,,這年頭流行紋字……等等……“樓靜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能看見?能看見這些字,?”
“能”,,郭喬生忙不迭的點頭,“我以前見過,?!?p> “你見過?,!”樓靜很是吃驚,,“在哪里見過?”
“在我爺爺身上”,,郭喬生答道,。
“郭葛禮?”樓靜瞬間想起了夢中那個叫做郭葛禮的退休鐵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