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點,,唐仁揉著發(fā)疼的腦袋,,迷迷糊糊的從地上醒來,。
“嘶,,痛痛痛——我怎么睡在了這里?”
朦朧的睜開眼睛,,只是輕微的肌肉運動就讓唐仁的身體感到一陣拉扯般的酸痛,。
有些呆滯的起身,,唐仁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睡在床上,,而是躺在冰冷的地板,,先是有些疑惑,然后突然蹦起來,,慌張的打量著周圍的情況,。
在確認那張怪臉沒有出現(xiàn)之后,唐仁這才松了一口氣,。
“那只是個夢吧………對,,那只是個夢?!?p> 想來也是,,那么離奇荒唐的經(jīng)歷怎么可能會是現(xiàn)實呢。估計是因為自己因為父母的離去而傷心過頭,,在整理遺物的時候睡著發(fā)夢了吧……
唐仁一邊念叨一邊朝門外走去,緊接著,,他感覺到有什么東西絆住了自己的腳,。
低頭朝著自己的腳看去,唐仁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喉嚨好像被攥緊了似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只能發(fā)出無意義的嗚咽聲,。
在他腳邊的,,是一個面具,造型和目木的能面有些相似,,但更加的詭異與古怪,,斑駁的黃漬和漆黑色的滴流狀污垢讓這個面具顯得更加詭異。
不用說,,唐仁自己心里也清楚,,這應該就是昨晚那個古怪大臉的本體,因為面具的神情動態(tài)與那怪物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甚至就連眼睛彎曲的角度和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是那么的一致,。
唐仁咽了咽喉嚨,,然后彎腰,想要撿起這個面具仔細的看個究竟,。
突然,,唐仁愣住了。
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右手的手心似乎有什么東西,。
唐仁緩緩抬起右手,張開五指,。
“我……靠………”
昨晚救下自己的那枚同銅錢,,此時正靜靜的嵌在自己的手心之中,嚴絲合縫,,幾乎找不到一點結(jié)合的空隙,,就好像這是唐仍紋在手上的紋身那般,自然卻又違和,。
“昨晚的事,,難道都是真的?”
他不可置信的嘟囔了一句,,蹲伏下來,,急切的翻找著,終于,,在地上找到了他想找的東西,。
那本有著斑黃水漬與霉斑的綠色硬殼相冊。
相冊還是翻開的,,只不過此前留在第一頁的照片已經(jīng)消失了,,甚至就連那一句用鉛筆潦草寫下的句子也消失了。
相冊第一頁的表面光滑得就連曾經(jīng)書寫的筆痕也沒有,,就好像此前的那些都不曾存在過似的,。
唯獨多了一行字。
DESIRE NEVER DIES
欲望永不消逝
唐仁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默默的把相冊合上,,沒有再打開。
盡管非常的不科學,,但昨晚那個大臉確實是在自己翻開相冊之后才出現(xiàn)的,,如果再翻開之后又出現(xiàn)什么奇怪的東西,唐仁并不覺得自己還擁有昨天那樣的好運氣,。
他鄭重的把相冊放回原位,,然后看向那個詭異的面具,,將其拿在手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唐仁右手接觸到面具的時候,,他隱約感覺到那個能面似的面具在微微顫抖。
走到樓下,,唐仁隨手把面具放在了前臺,,隨手拉了個椅子坐下發(fā)呆。
昨晚的經(jīng)歷還需要一點消化,。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起身,走到電燈開關前,,點了一下,。
燈亮了。
“至少不是沒交電費,,也不是燈泡壞掉了………”
說起來,,自己是不是應該報警,至少把那個面具交給別人——米國應該有能夠處理這種事的組織存在吧,?至少電影里都是這么說的……
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唐仁搖了搖頭,正當他想重新回到二樓去看看父母遺物時,,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叩叩叩。
很輕的敲門聲,。
有些過激反應般的震了一下,,因為昨晚不同尋常的經(jīng)歷,所以唐仁現(xiàn)在對于敲門聲有些敏感,。
“哈嘍,,哈嘍,有人嗎,?”
有問候從外面?zhèn)鱽恚呛苣贻p的少年音,,聽上去似乎比唐仁還要年輕個幾歲,,甚至有點分辨不出是男聲還是女聲。
要知道,,唐仁可是在米國,,像是這種幾乎沒有口音、標準的漢語很少有人會說,,除非是來米旅游的游客,。
但這種人怎么可能會造訪開在米國的風水道具店,?姑且不說這些東西有沒有用,就算是要買,,在國內(nèi)買才不是應該更安心嗎,?
“喂喂,我可是知道有人的哦——唐威業(yè),,羅穎,?我知道你們在里面,燈都還開著,,如果想要裝作不在家也太蹩腳了吧,?趕緊來開門啊——哈嘍?”
唐威業(yè),,羅穎……
唐仁眼神微動,。
這是唐仁父母的名字,能夠說出這個名字,,至少證明外面的來者是認識自己父親的,。
可對方現(xiàn)在過來找自己的父親,證明對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也就是唐威業(yè)和羅穎——已經(jīng)離世,。
但畢竟是來找人的,,自己現(xiàn)在就在店里,要把人家晾在外面,,好像很不禮貌吧,?
而且,他有種直覺,,那就是自己現(xiàn)在應該去把門打開,。
不知道為什么,這種直覺之強烈甚至讓唐仁有些難以抑制,,正是因為這種直覺,,讓唐仁決定去開門。
這一次門外可是站著人的,。
那是一個華人少年,,穿著深紫色的絨織衛(wèi)衣、松垮的黑色破洞牛仔褲,,微染紫色的頭發(fā)蓬松的耷在腦袋上,,末尾隨性的綁著個辮子,散著洗發(fā)露的味道,,很顯然,,他在出門時,為自己的容貌打理了一番,。
這個少年的容貌完全可以用出眾來形容,,擁有俊秀得讓女孩都會為之嫉妒的五官和臉龐,,帶著這個年紀該有的機靈與狡黠,一雙大眼睛似乎帶著美瞳,,泛著難以覺察的紫色,。
“喲,臭老東西總算來開門——等等,,你是誰,?”
和唐仁比起來,這個小少年的身材實在太過嬌小,,這讓他不得不高高的抬頭,,去注視唐仁的臉。
“我是唐威業(yè)的兒子,?!?p> 唐仁沒想到來的會是這么一個小家伙,但還是老實回答了對方,。
“兒子,?”
少年雙手叉腰,那雙充斥機敏的大眼睛仔細的打量了唐仁一會,,說道:“唐威業(yè)不可能會放著這間店不管的——他和羅穎出什么事了,?”
“他們死了。
提到父母的是,,唐仁的表情都黯淡了幾分,。”
“哇哦,,那還真是……抱歉,,”
少年這么說著,輕輕聳了聳肩,。
和所說的話語不同,,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悲傷或是意外,“介意我進去看看么,?”
“你認識我爸媽,?”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過來干嘛,?”
“……進來吧,。”
盡管對方看上去沒個正形,,但唐仁也不好意思把人趕走,而且經(jīng)過昨晚的事情,,他巴不得自己的身邊能有其他活人——正常的活人,。
少年走進屋內(nèi),,先是環(huán)顧四周,然后將視線轉(zhuǎn)到了唐仁放在前臺的那個面具之上,。
“看起來,,你昨晚似乎過得很刺激啊?!?p> 聽眼前的少年突然這么說,,唐仁的神經(jīng)突然一下就緊繃了起來。
他下意識的去摸口袋,,然后才想起,,因為害怕走火,所以那把M9被自己重新放回了前臺的柜子里,。
“知道么,,你現(xiàn)在真的很像是一只炸了毛的貓,看起來你爸媽還真是什么都沒和你說啊——是沒來得及嗎,?”
察覺到唐仁的敵意,,但少年沒有在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xiàn)在這間店是你的,,對吧——嗯,應該已經(jīng)繼承到你名下了,?米國在這方面做得還是不錯的,。”
“你想做什么,?”
唐仁后腿幾步,,右手握拳放在背后。
“別那么警惕嘛,,小家伙,,”
少年伸出左手,笑得很燦爛:“我叫湯倚,,是你爸媽的,,嗯,怎么說呢,?哦,,我是他們的中間人?!?p> “……唐仁,。”
盡管帶著疑惑,,但唐仁還是伸出了左手,,和少年握在了一起,,同時在心里想著,幸好對方并不是伸出右手,,不然自己右手手心的異樣或許就會被對方察覺到了,。
“先不說那個——知道這些是什么嗎?”
自稱湯倚的少年嬉笑著,,指了指店鋪兩旁那些傭紅布蒙上的塑像,。
“不是一些神像和風水擺件嗎?”
小的時候,,唐仁的母親曾經(jīng)告訴過唐仁,,當一個家庭有人逝世時,家中的神像都需要蒙上紅布,,這是老一輩留下來的傳統(tǒng),。
“神像?哈哈哈哈,,不對不對,,”
湯倚好像聽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后腦勺的小辮子順著肩膀的抖動晃啊晃,。
“你自己看看這些東西是什么吧,。”
“等………”
在唐仁制止之前,,少年已經(jīng)先他一步,,掀起了紅布。
紅布之下的并不是神像,,而是一些古怪的塑像和……工藝品,?你很難用語言去形容這些東西的異常,那肉眼可見的古怪,,僅僅只是注視就讓唐仁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叫人很不舒服。
隨著紅色幕布被掀開,,他看見一尊尊姿態(tài)極盡怪誕扭曲,、難以言喻的東西,有些是帶著崇拜意義刻出來的木雕,,有些是雕鏤令人不安紋路的貴金屬飾品,,還有肆意拼接的牛羊類的頭骨、類似靈長類的指骨,,甚至還有幾個大小不一的洋娃娃,。
“這些是……什么?”
“能看到?那就證明你有天分,?!?p> “什么意思?”
“咳咳,,沒什么——這些東西,我想你自己其實應該清楚了不是么,?”
湯倚指了指唐仁放在前臺的那個和目木能面相似的面具,,眨了眨眼,“喏,,就和那個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