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已經(jīng)被抓的蘇臨安,,還會有誰,?
宇文懿不禁搖了搖頭,這水真是越來越渾了,。
“不好了!走水了,!祠堂走水了,!”
聽到這話屋里的眾人都是一驚,好好的,,怎么會走水呢,?
赫連歡的眉頭突突地跳,怎么偏偏是祠堂,?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定北侯率先沖了出去,他瞧見祠堂方向通紅的火光,,便急急忙忙的往祠堂趕,。
剩下的人也不敢在這里干站著,,連忙也跟去了那邊,。
那些下人們雖忙著去救火,但心里也有些想法,。
郡主放在那偏房里的哪是什么野狼,,分明是個人!還是個男子,,不過長得還……怪好看的,。
就是之前送吃食時,自己總是一副膽怯神色,,叫這人看了這么久,,心里還真不太痛快。只是,,這是郡主安排的,,他們也不敢說什么。
見人全都被吸引去祠堂那邊,,芙蕖避開人群來到蕭琮身邊:“主公,,火我已經(jīng)放了,他們定會將牌位救出,,如此便可觸動機關了,。”
蕭琮滿意一笑,,吩咐道:“好,,我們走?!?p> 定北侯是真的急了,,祖宗的牌位可都在里面啊,!
他站在祠堂門口,,進也進不去,,只能不停地大喊:“快!先將祖宗牌位請出來,!快?。 ?p> 下人們披了濕被褥紛紛闖入火中,,抱出一個又一個牌位,,只是有一個牌位怎么……
一陣轟鳴聲從大火中傳來,像是石門開啟的聲音……
這聲音沉悶悶的,,宇文懿的眉頭越來越緊,。
定北侯有些懵,什么聲音,?祠堂里怎么會有這種聲音,?
赫連歡卻一瞬間面色慘白。
原來……原來是這樣,!
蕭琮他把機關藏在牌位上,!她就是在張狂任性,怎么也不會冒犯祖先,,怪不得她翻遍了祠堂,,
也找不到。
看來這火也是他做的,。
而且他剛才還說“我們”,,這糧食又是在他們侯府的祠堂找到的,藏的這么隱蔽,,這不是擺在明面上給人看的嗎,?
他做不了主,因為后面還有一個定北侯府,!
偏偏她剛才還咬死沒說糧食就在祠堂……他知道自己不會說,,所以把自己也算計了進去。
好一個一箭雙雕,。
她恨恨地看向云陽院的方向,,他此刻肯定已經(jīng)逃跑了。
好……好一個大梁蕭琮,,好一個大梁皇子,!
赫連歡閉眼,是她錯了,。
老家伙說的對,,她注定是當不成一個心軟之人的,只這么一次,就連累了她們整個侯府,。
一炷香后,,這祠堂的大火終于被撲滅。
宇文懿急匆匆的走進去確定自己的猜想,。
定北侯也沒想那么多,,跟著就進去了。
唯有赫連歡,,怎么都挪不動步子,。
“啊,!侯爺,,里面……里面……”
一個救火的侍衛(wèi)跌跌撞撞地跑出來,說話也吞吞吐吐的,。
定北侯厲色問道:“好好說話,!里面到底怎么了?”
他有些惱怒,,他養(yǎng)這些人干什么吃的,!
先是走水,,差點殃及先祖牌位,,現(xiàn)在又這樣不成體統(tǒng),叫長安王一并看去,,之后不得說他不會管教下人,!
“回、回侯爺,,里面發(fā)現(xiàn)了……”他還是不敢說,,只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向一旁的宇文懿。
宇文懿沉了沉面色,,疾步走了進去,。
大火剛剛撲滅,還殘存著火蛇,,宇文懿被濃煙嗆到,,努力咳嗽幾聲,才艱難地睜開眼,。
只見祠堂的一面墻上,,赫然有一道大開的石門,里面靜靜地躺著很多被帆布遮住的車……
那車子十分眼熟,,宇文懿快步上前,,果然是那批救災糧!
他忽然轉(zhuǎn)身,目光灼灼地盯著不遠處的定北侯,。
定北侯瞧見這糧食,,也是大大地吃了一驚,他雙唇顫抖,,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此時,一切的解釋都是徒然,。
他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驚懼地看向宇文懿,,狠狠地喘了幾口氣,,才終于能發(fā)出聲音。
“王爺……王爺明查,!我什么都不知道?。∥艺娴氖裁炊疾恢?!”
“不用解釋了,。”
宇文懿這話淡淡的,,定北侯覺得自己都聽不清楚,。
他只想解釋,可宇文懿根本不給他機會:“夠了,!有什么話,,留到父皇面前去說吧?!?p> 宇文懿只覺得有些累,。
原來定北侯也真的不干凈。
他說他無辜,,可他喝的那盞茶,,曹肅的那句話,面前的這些糧食……
有什么意義呢,?他已經(jīng)貴為侯爺,,吃喝不愁,一輩子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這樣做到底有什么意義呢,?
傍晚,府都大牢,。
蘇臨安仍是一襲月牙白長袍,,只是早已臟得不成樣子,,俊朗的面容也滿是污垢。
周遭是潮濕的草垛,,還散發(fā)著難聞的惡臭,,可他全然不在意,只盤著雙腿,,靜靜地坐在草席上,,閉目養(yǎng)神。
吱呀——
蘇臨安有些詫異,,這牢房是專門關押重犯的,,這么久也只有他一個人,這下會是誰呢,?
“趕緊進去,,快點!”是獄卒催促的聲音,。
蘇臨安緊緊盯著那邊,。
昏暗的燈光下,一人步履蹣跚,,被獄卒推攘著走來,,衣裳倒還齊整,只是腳步十分沉重,。
竟然是定北侯,!
他可是記得,當初他被抓還是因為云陽郡主,。
怎么,?他定北侯府幫了宇文懿,如今卻跟他一個下場嗎,?
他有點想笑,卻怎么也笑不出來,,只是默默又閉上了眼睛,。
罷了,不管發(fā)生了什么,,又是為什么,,和他又有什么關系呢?
定北侯路過他的牢房時,,打量了他一眼,。
說來定北侯還是比蘇臨安要好看一些的,最起碼衣裳潔凈,,而且沒戴鎖鏈,。
說是宇文懿的吩咐,,一切罪責等到了帝都再判,現(xiàn)在只是收監(jiān),,還不曾定罪,。
不過巧的是,定北侯就被關在蘇臨安的隔壁,。
他一聲不吭地進去,,等獄卒落了鎖之后,隨意坐在一個草垛上,。
“蘇長史,,別來無恙啊……”
“尚可?!碧K臨安沒想到定北侯會開口說話,,抬眼看著他回答道。
“沒想到,,本侯也有今日,。”
“……”
“本侯實在不明白,,那些救災糧是如何到了本侯府邸的,。”
蘇臨安直接合上了眼,,連看都不再看他了,。
定北侯瞧見他這般,原本的猜想此刻也不確定了,。
他以為是蘇臨安與那個曹肅狼狽為奸,,又想將定北侯府拖下水。
但看蘇臨安這副心如止水的樣子……難道蘇臨安也是被設計的,?
他驀地想起莫名其妙得了疫病的白月澤,,還有阻攔他的宇文懿,心中一驚,,難道……難道是皇帝,?
他是放心不下北城府,想來個大換血,,所以把蘇臨安,、白月澤、還有他,,一并治罪嗎,?
那個曹肅又是怎么回事?他是皇帝的人嗎,?可為什么又對宇文懿那個樣子,。
定北侯東想西想,,怎么也整理不出一條清晰的線。
反過來看蘇臨安,,一個人鎮(zhèn)定地坐在那里,,一言不發(fā)。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定北侯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他看著蘇臨安的樣子,不像是遇事后的鎮(zhèn)定,,反而像是……像是心死,。
此時,長史府,。
“隱日,,帶人將救災糧分發(fā)下去。府都的每個粥棚,,每戶人家都要有米糧,,還有,不得私賣于糧坊,,官家的也不可以,,所有救災糧去向務必記錄清楚。
另,,家中有病患,、老者、幼童的,,要額外多分發(fā)一些,。”
宇文懿坐在那里吩咐著,。
可隱日不太愿意:“王爺不妥,,若是屬下走了,王爺怎么辦,?今早王爺一聲不吭獨自去了侯府,,屬下便擔心得不行,也虧得屬下暗中跟去,,這才截下了企圖偷偷溜走的曹肅。現(xiàn)下留他在您身邊,,屬下絕對不同意,。”
“云陽郡主說了,,他此刻被封了經(jīng)脈,,動都動不了,,又能對我做什么?你放心去吧,,再不濟,,也還有這么多護衛(wèi)?!?p> “那怎么一樣,?!我可是自小就跟著王爺?shù)?,那些侍衛(wèi)可都是原來長史府的人,,就連秦營將也是原來定北侯的部下,把王爺交給他們,,我怎么會放心,!”
隱日急忙反駁,可這話卻像一盆冷水一樣澆到宇文懿頭上,。
“對啊,,他們都是蘇臨安和定北侯的人,是吧,?”
這牛頭不對馬嘴的話弄得隱日有點懵,,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地跟著確認:“是啊,這些人都是臨時抽調(diào)來的,,自然……”
“我來北城府,,不論是抓蘇臨安,還是抓定北侯,,甚至是抓手握重兵的白月澤,,都無比順利,你說,,這是為什么,?”
“自然是因為,王爺身份尊貴,,還有調(diào)兵符啊……”
不對,,隱日猛地明白了過來。
“對啊,,怎么會這么順利,。之前陛下就是擔心他們不聽王爺?shù)模抛屚鯛攷Я艘魂犛H兵來……”
宇文懿用力地揉了揉眉心:“我不確定,,希望是我想錯了……算了,,先不說這些,你速去,,把救災糧的事辦好,?!?p> 隱日還是不放心,但王爺也實在難信旁人,,還是速速辦好事再趕回來,。
“是,屬下必不辱命,。王爺,,您萬事小心?!?p> 看著隱日身影漸隱,,宇文懿認真理了理思緒。
自從他要來北城府,,就像是掉入了一個早就設計好的圈套之中,,他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被人安排好了的,。
最開始一路上被刺殺,,到萬春園被認出,再到在定北侯府落腳,,再到找出救災銀,,下獄蘇臨安,再到后來,,查到白月澤殺了自己的兵,,再然后,追蹤曹肅找救災糧,,最后卻在定北侯府發(fā)現(xiàn),。
這一樁樁一件件,看著順理成章,,毫無破綻,。
可放眼現(xiàn)在的北城府,長史蘇臨安,,上將軍白月澤,,武將定北侯,全都被問罪,,若是他再一走,,這偌大的北城府必將亂作一團。
北城府地處梁周邊境,,若是這里亂了,,那……
宇文懿越想越可怕,難道他這么久的努力,,所謂的救濟黎民,,攘除奸兇,竟都成了一場笑話,?成了一場別人早已布下的局,?
他雙眸通紅,纖長的手指緊緊摳著桌子,,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才對著外面吩咐道:“來人,將曹肅帶過來,?!?p> 外面一侍衛(wèi)跌跌撞撞跑進來,二話不說就“撲通”跪下:“稟王爺,,不好了,!那……那曹肅跑了!方才來了好多人,,屬下等不敵,,被他們劫走了!”
“什么,?,!咳咳……”宇文懿一急,狠狠地咳嗽起來,。
那侍衛(wèi)連忙上前一步,,將宇文懿扶住。
“放開,,出去,!”宇文懿一把推開那侍衛(wèi),踉蹌地走入了內(nèi)室,。
他一想到眼前的這些人可能是別人故意派來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那侍衛(wèi)被推開之后,,只以為是自己沒攔住人,,王爺心中生氣,于是默默地退了下去,。
宇文懿一個人愣愣地坐在床榻上,,心里慌了神。
父皇……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我做了那么多,,卻都是正中別人的圈套嗎?
周圍的人我一個都不敢信,你不在,,母妃也不在,,我,我到底該怎么辦,?
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宇文懿內(nèi)心十分煎熬掙扎。
他從小長在溫室里,,處處有人護著,,實在是沒經(jīng)歷過什么風浪。
可這回的現(xiàn)實真是給他一個很大的耳光,。
不行,,他不能放棄,他不能讓父皇和母妃失望,。
他重新振作起來,,開始思考:
如果他猜對了,那個背后之人,,想必就是曹肅,。
事情確實還有很多疑點,他自己尚不能確定,,必須得找個可信的人,。
他腦海中驀然浮現(xiàn)出一個人來——
云陽郡主赫連歡。
易城春
洞燭其奸:形容看透了對方的陰謀詭計 ?。ò俣葷h語) 寫小說還能學成語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