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他便來到了新武軍的訓(xùn)練場,。把沙袋肉干和王瀚的“訓(xùn)練方法”送給那群表情微妙的體修后,,便來到了屬于自己的十名武修新兵面前,。
訓(xùn)練場上,,天羽一身白袍,,負手而立,。面前是十名武修,,二十只眼睛看著他,,神色各異,。
“諸位初來新武軍,我也是初來新武軍,。而諸位在戰(zhàn)場上都有些年頭,,我卻還沒有上過真正的戰(zhàn)場。在這一方面,,你們是我的老師,。但既然我做了小隊長,有一個問題想先聽聽諸位的想法,,你們?yōu)槭裁磥硇挛滠???p> 兵士中有人開始相視。天羽心中默默記下這幾人,。一位兵士搶先說:“是為了學(xué)習(xí)滲透作戰(zhàn)”,,不少兵士都點頭應(yīng)和?!皾B透作戰(zhàn)”,,應(yīng)該是天羽之所以能來做小隊長的原因。昨天傍晚,,抒村事件的報告就送到了三人手中,,他們除了驚訝于天陽軍處理妖物的手段之精準周密,,更驚訝于三人被定位新武軍小隊長的“特長”:道玉是傳送陣法,天羽是滲透作戰(zhàn),,王瀚是控敵技能,。三人怎么可能服氣,于是心下更多出一股勁來,。
天羽環(huán)視諸位兵士,,問道:“還有別的原因嗎?”
有一人昂首答道:“我是武修,,當然要學(xué)武,。最近武修的新武軍小隊長只有你一個,只好選你了,?!边@一言竟引了眾人哄笑。
天羽視若罔聞,,看向最后一個始終站直如槍的人,,也是唯一一位女子,問道:“你呢,?”
那女子答:“無可奉告,。”
“姓名,?”
女子抿了抿嘴,,道:“承影?!?p> “姑娘的姓不方便告知么,?”
“我沒有姓,就叫承影,?!?p> “……抱歉,是我冒犯了”
女子聞言,,突然盯著面前小隊長的臉,。天羽也未見怪,只是輕輕一笑,。
“既然大家來了都是為了學(xué)本事,,那我得有本事給各位分享才行。武修武修,,修習(xí)武道,,諸位擅長的武器想必也不盡相同。不如這樣,,你們先和我一一進行武學(xué)切磋,,到正午為止,,領(lǐng)教一下諸位的武法。諸位誰先來,?”
那女子突然上前一步,,“我愿一戰(zhàn)!”天羽溫言:“姑娘可否排到最后,?”承影咬了咬牙,,還是退回原處。方才那一位昂首學(xué)武的男子,,再次昂首踏前一步,,“我先來!”,,手中已多了一長一短兩柄雁翎刀,。天羽叫聲好,也召出同樣規(guī)制的雙刀,。那男子被如此明顯的挑釁動作激怒,,挾著雙滾刀勢便襲來,天羽斜撤半步,,擺一個馬步后藏刀。男子心下一凜,,長刀照滾,,短刀尋隙刺出,果然誘得這小隊長轉(zhuǎn)腰斬出兩刀,,剎那間他變直刺為斜擋,,順勢帶走那兩刀,手中長刀照面門劈下,,此刻正是舊力已斷新力未生之時,,馳手回援絕來不及,卻沒料到那小隊長借腰腳力旋身掃堂腿,,躲過上劈長刀的同時,,雙刀也轉(zhuǎn)了一圈,一上一下正貼著男子的肌膚,。
他收了雙刀,,道聲“我敗了”,便退回伍中,,眼中卻多了一絲專注與興奮,。在場眾軍士皆為武修,都知道這首戰(zhàn)男子絕非泛泛之輩,,在小隊長做出應(yīng)對時居然臨時變招,,且敢于刀行險峰,,用一柄短刀誘敵蓄力雙刀,思路之敏捷,、誘招之巧妙,、力量之沉穩(wěn),都是武修中的頂尖,。再相對比,,這位年紀輕輕的小隊長更是厲害,若是沒有想到對方竟如此大膽,,也不會借腰腿力旋身下掃,,恐怕在出雙刀之時,這戰(zhàn)局就要反轉(zhuǎn)了,。
武場之上,,有見招拆招來回往返,也有一招半式分個高下,。眾軍士都是有功之武者,,一向只相信自己的武道和手中的武器,雖知強敵在前也不怯于挑戰(zhàn),。
諸軍士一一上場,,刀錘棍棒勾戟鏈鞭種種都有,天羽竟也都拿了對應(yīng)的武器來戰(zhàn),,兵鋒無一不在三招之內(nèi)指在對方要害,。最初那位雙刀男子也多次上場,退敗后便抱著雙刀閉眼站在一旁,。
最后眾軍士無一再愿意亮兵器,,雙刀男子還抱著雙刀。那女子突然上前一步,,說道:“該我了吧,?”
天羽說聲“來吧”,倒是先召出一柄白纓音木槍,。
那女子露出詫異的神色,,手中也出現(xiàn)了一柄音木槍。
眾軍士嘩然,,不論民間還是靈法界,,都有槍為百兵之王的說法。傳說武神便使一桿長槍,,天下武者無人能敵,。但長槍也極難練,不光武學(xué)難練,,術(shù)法也難修,。武器越短則術(shù)法越容易修習(xí),,長槍顯然不在短兵之列。但長槍術(shù)法的威力上限武修皆知,,修到頂尖時即可彈指間處處成法成陣,,又可聚靈為術(shù)開山斷河,防不勝防又威力極大,。因此,,軍中擅使長槍之士向來稀少而受人崇敬。眾兵士也不曾想到這女子和小隊長竟是擅使長槍之人,。
所謂音木,,又稱龍擊木,借音舒長而成,,剛?cè)缇扌軗]爪,,驚如飛鴻撲擊,需要極高的槍術(shù)基礎(chǔ)才可駕馭,,又因培養(yǎng)難度較大而較為罕見,。
此時場上天羽持槍而立,女子扎了馬步,,槍尖向前,,抖了個槍花,似長蛇吐信,,有兵士高聲叫好,。女子面色不變,長槍似慢實快平戳向前,,天羽借腰背力掄槍于前,槍尖撥開女子的槍頭,。女子右側(cè)進一步,,轉(zhuǎn)身使一式橫槊平江,天羽早知其意圖,,左手搭槍桿,,不退反進,以槍尾搶挑女子槍中段,,正是四兩撥千斤,,直挑得女子槍后飛而起,又趁其回身乏力,,飛起一腳踹向其腰,,眾軍士看了捏一把汗。說時遲那時快,,女子騰出一手按下天羽腳踝,,借力后撤一步側(cè)身,,槍尖竟從背后而出,直指天羽面門,,天羽以槍頭撥開,,卻見槍尖如靈蛇般一抖,又是一刺,,眾軍士暗暗叫好,,這般短拿長抓進擊退守看得武士直呼過癮。天羽也不急,,后腳斜撤,,以槍桿帶槍頭,使一個纏字訣,,便把對方槍身架在自己雙臂之間,。女子心急抽槍,又怎能抽得動,?被天羽近身一腳,,手中長槍一緊一松,槍尖便已抵到咽喉,。
那雙刀男子原已睜開雙眼多時,,看完槍斗后便又閉上雙眼沉思。女子抱了抱拳,,下場休息,,一時竟無人應(yīng)戰(zhàn)。
天羽看看諸位武修,,笑道:“既然無人上場,,那上午便到此結(jié)束。諸位可以稍作休息,,下午諸位可同時上場,,切磋武學(xué),點到為止,?!?p> 場上寂靜無聲,天羽也不在意,,在眾人的注視下遠去,。
“所以,你真打算下午一個單挑他們一群,?”
天羽去新武軍伙房吃飯時,,正遇到下課歸來的道玉。
“對啊,新來的隊長總要服眾的嘛,,不把他們打趴下怎么服眾,。”
“嘖嘖嘖,,服眾也沒你這樣的服法啊,。”
“道玉兄,,你想想王瀚,。”
“……”
那還用想嗎,,王瀚這廝如果有空,,肯定會來把他手底下那五個體修兵士撞個四仰八叉,讓他們懷疑人生,。為那五位小可憐默哀三秒,。
“你真能打得過?”
“應(yīng)該沒問題,?!?p> “等等……咱仨可是一起的,你和王瀚都能以一敵眾,,把手下打服氣,,那我怎么辦?讓我跟十二個法爺對轟,?我我我可做不到……”
天羽失笑,,寬言道:“也不是一定要打啊,就像我跟諸位武士對戰(zhàn),,也不用術(shù)法,,只是單純的武學(xué)切磋?!?p> “哦對對對,,切磋嘛,法士有種切磋叫法術(shù)研辯,,說到這個我可不怵這里的兵?!?p> 下午,,校場,天羽一人在中央,,諸兵士散落在四周,,比斗已經(jīng)結(jié)束。
“諸位,,我請大家同時上場,,不是要逞個人之威,,而是想看看十位武者的合力能做到什么程度。上午已經(jīng)告知下午的內(nèi)容,,諸位有充足的時間來商量對策,,十人合攻卻漏洞百出,這是為什么呢,?”
“我們有商量過的,!”有人叫道。
“結(jié)果就是這樣,?”
眾兵士沉默,。
“合擊之術(shù)不同于一對一,因有多人之力,,既可以彌補自身缺陷,,又可以讓隊友更加自由如意,讓對手疲于應(yīng)對,。諸位的合擊之法雖然緊湊,,但卻失了防守,本質(zhì)上還是各自為戰(zhàn),。不僅沒有太幫到隊友,,就連自己的身體都招架不住,這怎么能算合擊呢,?”
“照隊長這么說,,我們至少得相互熟悉彼此的套路才能配合自如,可是時間又根本不夠,?!?p> “如果不止是口頭上商量配合,而是練習(xí)一番的話,,至少會好很多,,不是么?”
眾兵士面上慚慚,。
“武修一道,,重在實踐。既然有想法,,就不要辜負自己的武器,。如果缺對手,身邊又盡是擅武之人,,想找我也可以,。諸位既然來新武營,就希望各有所獲,不蹉跎這段時間,?!?p> 天羽環(huán)視一周,道:“今日就到這里,,諸位還請繼續(xù)努力,。明天開始,我會講解一些武學(xué)技巧,,”
第二日凌晨,,天羽到達訓(xùn)練場時,正看到麾下十位武士正在對演,,神色已無之前的倨傲輕視,,反而取代以認真和斗志。
天羽傳授武學(xué)技巧,,也教習(xí)術(shù)法,,還有自己的武道感悟,令諸位軍士獲益良多,,后者的戰(zhàn)場經(jīng)驗和對敵策略也讓天羽進步不少,。偶爾天羽也帶他們?nèi)ド搅致犚簦パЫ馄侍幣杂^,,或是去和其他種兵士對戰(zhàn),。只是武士們發(fā)現(xiàn)他們的小隊長有一個奇怪的習(xí)慣,每天他們中最早醒來的人出門時,,都能看到小隊長在附近巡查,,慢慢地所有武士都習(xí)慣早起了。
王瀚有一日抽空來讓五位體修感受了殘忍,,之后那五位便仿著王瀚每日勤練不提,。讓道玉和天羽都大吃一驚的是,王瀚的橫沖直撞居然是數(shù)種術(shù)法的雜糅:蠻牛沖撞為軀干,,靈猿一臂輔以捉敵,,山羚躍泉輔以靈動,還有一些他自己也說不清的術(shù)法,。王瀚性子直爽,,也不藏私,有什么會的都拿出來教,,只是那五位小可憐始終沒逃過被撞飛的命運,。
至于道玉,自從法術(shù)研辯過后,,十二名法士便常三五聚眾,一邊討論一邊發(fā)出怪笑。偶爾道玉還會把自己和十二法士關(guān)在一間黑屋子里,,一群人神神秘秘不知在搞些什么,。
說來有趣的是,王瀚的妖魔課和兵種課老師,,居然是他口中的寶兄,。原來張道玉上午上課學(xué)習(xí),晚上教授課程,,倒也是邊學(xué)邊教了,。
三人在新武軍的訓(xùn)練日常,就這樣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