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說的話,,我在聽?!睈鹑鰩椭Z諾把頭發(fā)扎成高馬尾,,別上一個粉紅色的發(fā)卡,,然后坐到諾諾身邊。
“記得我說過我第一次靈視發(fā)生在很小的時候么,,”諾諾低聲說,,“我媽媽躺在床上,一個影子走過來抽走了她的靈魂,,她死了......而我看清了那個人的臉,。”
“我記得,,你說過,。”愷撒點點頭,。
“那個人是我爸爸,。”諾諾說,。
愷撒噎了一下,,有點沒轉過彎來,諾諾的語氣很平靜,,但是愷撒太了解紅發(fā)巫女了,,他知道這種太刻意修飾的平靜下隱藏的是怎樣的波濤洶涌。
“我媽媽是一個來自印度村莊的窮苦女人,,因為沒有錢,,她在我爸爸資助的機構里偷偷做了代孕......”諾諾吐字清晰地講起她曾對路明非和烏鴉講過的故事,講起那個女人不知是怎么穿行過千里找到了自己,,又是怎么離開了自己,,而她人生中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親生母親,也是最后一次。
“當時醫(yī)生告訴我說,,她是一個腦囊蟲感染者,,而這種病有極大的可能會遺傳給后代,所幸,,我沒有感染上那種病,。”諾諾說,,“但是她死了,,從把我生下來后,她只見過我兩次,,一次是我出生的時候,,一次是她死的時候?!?p> 愷撒沒有說話,,他知道諾諾一定還有話要說。
“那些醫(yī)生都太簡單了,,他們不知道我在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側寫,,他們在和我說話時候的語言神態(tài)全都被我看在眼里......而直到最后他們也沒有讓我去看一眼媽媽?!敝Z諾幽幽地說,,“我發(fā)現(xiàn)了不對,但是那時候的我還沒有找到問題的所在,。即便是那樣,,后來一回想,我也知道我媽媽的死并沒有那么簡單,?!?p> “難道是因為你爸爸?”愷撒問,。
“我想是的,,”諾諾說,“但那時候我還不能確定,,直到后來我來了卡塞爾學院,。”
愷撒眨眨眼睛,,認真地聽著,。
“你也知道,我沒有言靈,,這在混血種中是罕見的例外,,但是我的血統(tǒng)純度達到了A級,,如果說我的媽媽是一個普通的印度女人,那么這在遺傳學上也是罕見的情況,?!敝Z諾緩緩地說,“更加奇怪的就在于,,我的其他兄弟姐妹們,他們的血統(tǒng)純度也都不低,,這就說明了問題......我們的親生母親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混血種,,這樣才能生出血統(tǒng)優(yōu)良的后代,而作為一個血統(tǒng)優(yōu)良的混血種,,她卻得了腦囊蟲病死了,。”
愷撒明白了,,對于血統(tǒng)純度較高的混血種來說,,寄生蟲感染在理論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龍族血統(tǒng)本身就擁有生物界中最強的攻擊性,,他只需要釋放出黃金瞳的龍威就可以輕易馴服一只野生的燕隼,,而寄生蟲這種低等生物根本就無法在龍血中存活。
“我發(fā)現(xiàn)了不對的對方,,于是我想要找到我媽媽的檢查報告,,但是醫(yī)院里沒有任何記錄?!敝Z諾說,,“好像世界上從來沒有存在過這個人,她的所有記錄都被抹去了,?!?p> “所以是你爸爸不想讓她留在這個世界上?!睈鹑雒靼琢酥Z諾的意思,。
“她甚至不是我爸爸的妻子,他們甚至從未見過面,,甚至我想,,我爸爸更希望她從來沒存在過,他所想要的只是血統(tǒng)優(yōu)秀的我而已,?!敝Z諾的聲音冰冷,“我曾經對爸爸說過,,我并不是他的女兒,,我只是他公司的一名員工而已,,那是我在醫(yī)院獨自一個人躺了一周的時候想清楚的。如果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死了,,我爸爸都不會傷心,,因為我們之間根本不存在所謂的親情。而事實證明,,的確如此,,當初在東京我爸爸幾乎就殺了我,而后來在漢堡陳玥清死了,,按照那個人的說法,,她被用作給龍王反向換血的容器,這就是為什么在龍王重生的時候她的言靈領域會被擴散到整個城市,。至于我在他的計劃里什么時候死,,我還不知道?!?p> “我不會讓你死的,,諾諾?!睈鹑鲚p輕地撫摸諾諾的頭發(fā),,認真地說。
“謝謝,?!敝Z諾低聲回答。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我們的婚約似乎得到了意料之外的重視,。”愷撒的眼里閃過一抹冷光,,“無論是并不關心你的父親還是對繼承人婚姻極度重視的家族,,他們對我們的婚約似乎都表現(xiàn)出了反常的行為......但是你放心,如果他們敢對我們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我就拿刀去把那些老家伙全給剁了,。”
諾諾輕輕地笑了笑,,沒有說什么,。
......
龐貝抬起一只手捋了一下頭發(fā),推開車門,,懶洋洋地站到路邊,。
“按照地址就是這里?!泵貢弥謾C核對后,,轉頭對龐貝點點頭,。
“那就進去看看吧?!饼嬝惪粗矍暗母邫n餐廳,,也不知道是誰約他在這里見面,但是卻給了他不得不來的理由,。
頂樓包間,,巨大的落地窗外看得到整座城市的燈火通明,從這里看向這座城市,,好像流光溢彩的地面一直平鋪到遠方的地平線,,地平線上還殘留著落日的余暉與青色的煙云。
電梯叮咚一聲響,,龐貝走進房間,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邊的男人,。
“Hello,?”龐貝一邊打招呼一邊走過酒柜,準確地挑中了酒柜中最好的一瓶拉菲,,走到桌邊坐下,。
“自從她嫁過去后,我們就再也沒見過面了,,龐貝·加圖索,。”
“海德,?”龐貝有些意外,,不過并沒有表現(xiàn)得太過驚訝,還是淡定地起開木塞倒進醒酒器醒酒,,“有什么事嗎,?”
“加圖索家就是這么歡迎親家的嗎?”海德轉過身來,,走到龐貝的對面坐下,,直視龐貝的眼睛。
“怎么歡迎親家和我可沒關系,,連自家的老人我都不歡迎,,你還指著我歡迎你么?”龐貝無所謂地聳聳肩,,“何況是你有事找我,,這么說也該是你歡迎我才對,比如換作我找你的話我就一定會約在脫衣舞夜總會見面,?!?p> “可惜我并不喜歡脫衣舞和夜總會,,不過我們都不會反感拉菲和高希霸?!焙5碌鼗卮?,同時伸手提出一盒雪茄推給龐貝。
“喔,,看來你對我的愛好記得還很清楚嘛,,”龐貝毫不客氣地拿出一根雪茄,熟練地剪掉末尾,,劃燃了長梗的松木火柴烘烤,,“不過最近這幾年我的口味有所變化,比如最近我喜歡上了蒙特克里斯托,,因為上次我和艾詩麗一起抽高希霸的時候分手了,,高希霸會讓我想起感到遺憾的事情?!?p> “你也會因為和某個女人分手而感到遺憾么,?”海德淡淡地問。
“哦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我是說我忘了在和她分手前把我最喜歡的定制雪茄鉗拿回來,,然后就被她順窗戶扔到多瑙河里去了?!饼嬝愐荒槺从^,,“那可是我用了十年的雪茄鉗,現(xiàn)在大概已經在多瑙河的河泥里生銹了,?!?p> “那么你就不會因為失去了某個女人而感到遺憾么?”海德瞥了他一眼,。
“你以為我是誰,?”龐貝轉而微笑著回答。
“加圖索家的人果然還是這么混蛋,?!焙5吕浜咭宦暋?p> “哦不不不,,你要是覺得我們是一群混蛋我并不反對,,不過我的兒子愷撒可不是,如果你見過他的話你就會知道了,,他棒極了,。”龐貝還是笑,,好像在這個話題上和海德頗有共鳴一樣,。
“我見過他,,長得確實和你有些像,不過更像他的母親,?!焙5掠挠牡卣f,“他就是你們所等待的未來,,是么,?”
“你說的這句話里好像有點小問題?!饼嬝愇⑿χf,。
“什么問題?”海德不解,。
“不僅僅是我們等待的未來,,也是這個世界的,”龐貝湊近了海德的臉,,他的表情仿佛在說著什么天大的秘密,,“更何況,不也是你等待的么,?”
“你說對了,”海德直視著他的眼睛,,“我們的約定還作數(shù)吧,?”
“當然,”龐貝又靠回沙發(fā)上翹起二郎腿,,把雪茄叼起來吸了一口,,“哇——仿佛雨洗過阿德格角鎮(zhèn)的味道?!?p> “那是什么地方,?”海德皺眉,他屬實跟不上龐貝的頻道,。
“喔,,連阿德格角你都不知道,你的人生注定在某方面要成為一片荒漠了,,那里可是有法國南部最著名的天體海灘,,如果你沒去過的話這輩子一定要去看一看......哦不好意思我忘了,那里禁止單身男性進入,,所以我建議你先想辦法找個女人再說,。”龐貝一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如果有那一天的話我一定要和你一起進去,,我想他會允許我們兩個同行的,。”海德的額角青筋跳突,,“既然我們的約定依舊算數(shù),,那么我想有一個消息你會愿意知道?!?p> “什么消息,?”龐貝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歪著頭看向海德,。
海德拿出一沓表格放在桌面上推向龐貝,,“關于你未來的兒媳,以及她的家族,。當然,,也關系到我們所期待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