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老爺子的書房,。
寧莊重端坐案前,手中拿著一張紙條,,上面寫了娟娟小字:擇日回京赴任兵部尚書,。
寧安北見其父眉頭皺起,問道:“爹,,大哥那邊怎么說,?”
寧莊重將紙條放在桌面,沉聲道:“今天晚上,,你就替我寫一道奏章,,明早上朝我就呈上去!”
寧安北疑惑道:“爹,,要寫什么奏章,?”
寧莊重沉吟片刻,心灰意冷道:“有人辭官歸故里,,有人星夜趕科場,;少年不知愁滋味,老來方知行路難,?!?p> 寧安北心中一震,急忙問道:“這是為何,?”
“唉,!你大哥傳信說,過些日子,,他便回京擔任兵部尚書,。”
寧安北微微一怔,,恍然大悟道:“陛下這是要借此事削了大哥的兵權,。”
寧莊重點頭道:“陛下對我寧家已不再信任,,你大哥擔任兵部尚書,,為父自然不能繼續(xù)在朝中呆著了?!?p> 寧安北沒想到自己的無心之舉為寧家?guī)砭拮?,心中頓時愧疚萬分,。
他雖不喜官場,但也知道,,他之所以能夠在翰林院過的舒坦,,還不是有自己老爹和大哥站在身后替他遮風擋雨。
而這些年下來,,他除了舞文弄墨,,好像并未寧家做過什么事情。
除了為寧家添了一兒一女,,好讓寧家香火能該繼續(xù)傳承下去,。
“這事跟你無關,你也別往心里去,。既然樹大招風,,那就借此機會多砍幾條枝丫,變小點就是,?!睂幥f重安慰道。
寧安北沉聲道:“如果咱們寧家這棵樹擋住了陛下的風,,不管是大樹,,還是小樹,最直接的辦法就是連根拔除,?!?p> 寧莊重看了他一眼,心想,,幸虧讀書沒讀傻,還能看到這層深意,,汝之欣慰,!
“老二,記住,,做臣子的不要妄揣圣意,,這是大忌!好了,,你先回去把奏章擬好,,再拿我看看?!?p> 寧安北“嗯”了一聲,,轉身離開書房。
他剛走沒多久,,老管家領著寧無缺來到書房外面:“老爺,,少爺回來了,!”
寧莊重急忙起身,快步了走了過去,,雙手按在寧無缺雙肩,,左看右看,上下打量,,滿臉關切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寧無缺有點尷尬,,怯弱喊了一聲:“爺爺,!”
寧莊重聽到這聲“爺爺”,不知為何,,眼眶竟有些濕潤,,哽咽道:“你先沐浴更衣,吃點東西,,待會我們爺孫兩再好好說說話,。”
老管家跟著寧莊重多年,,瞧見他這幅心酸模樣,,眼角滲出淚水來,衣袖擦拭了兩下,,恭敬道:“少爺,,請隨我來!”
寧無缺心中五味雜陳,。
在現(xiàn)世,,爺爺過世的早,故而他也沒有經(jīng)歷過爺爺對自己的疼愛,。雖然奶奶在世,,但從小未跟奶奶生活過,而且每年見面次數(shù)極少,,對奶奶感情也不深厚,。
所以,隔代親在他身上并沒有體驗過,。
此時此刻,,他感受到寧莊重對他的疼愛。這種爺孫之情,,燙平了“獨在異鄉(xiāng)為異客”的孤寂之感,。
寧無缺拱手作揖,行了一個大禮,隨管家而去,。
寧莊重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眉頭擰的越發(fā)緊了起來。
他在朝中摸爬滾打一輩子,,對于皇帝為何只關押寧無缺,,心里多少還是有些考量。
只不過,,他想不明白,,孫兒無缺并沒有特別出眾的地方,最多也就是喜歡讀書,,不喜功名而已,。
平日里也就與裕王之子趙守初來往的緊密些!
冷不防,,寧莊重打了個寒顫,。
“裕王!”
寧府西南角,,有一處獨立院落,,取名“絳云齋”。
凌煙早早守在絳云齋門口,,見他過來,,便小跑過去,朝老管家施了個萬福,。
“照顧好少爺,!”
凌煙“嗯”了一聲,伸手攙扶著他的右臂,。
“李伯,,您先回去,待會我自己去爺爺書房,?!?p> 李伯含笑道:“也好。不過,,少爺也必急著過去?!?p> 寧無缺目送李伯離去,,長長松了一口氣,這下回到自己小世界,,那還不是他說的算,。
李伯剛走,凌煙立馬松開雙手,與他保持三寸之距,,笑吟吟道:“少爺,,洗澡水都已備好?!?p> 寧無缺不由分說,,一個箭步?jīng)_了進去,迫不及待脫下衣衫,,跳進大浴桶里,,頓時倍覺舒暢。
水氣縈繞,,遮住他的臉龐,。
凌煙站在門前,面露猶豫神色,,不知是進,,還是不進?
“凌煙,,怎么不進去,?”一個身穿紅色衣衫的女子走了過來,年紀十七八歲,,玉立亭亭,,明眸皓齒,容顏娟好,。
凌煙低下頭,,略帶嬌羞。
紅衣女子微微一笑,,便知她心中所想,,打趣道:“前幾日為少爺擔驚受怕,茶不思飯不想?,F(xiàn)在少爺回來了,,讓你進去伺候一下梳洗,你倒打了退堂鼓,?!?p> “姐姐,莫要取笑我,!”說完,,凌煙扭頭就走。
紅衣女子笑了兩聲,,便掀開珠簾,,走了進來,。
寧無缺正閉著雙眼享受這難得的舒適,不想聽到有人走了過來,,睜眼一看,,竟是原主的性幻想對象-薛紅漁。
論發(fā)育程度,,凌煙若是花骨朵,,那薛紅漁就是含苞綻放,散發(fā)著誘人馨香,。
薛紅漁內穿白衣,,外罩紅衫,身材修長,,酥胸飽滿,,還有那不堪盈盈一握的小蠻腰,讓人流連忘返,。
寧無缺心跳加速,。
因為,他腦子里出現(xiàn)原主偷窺薛紅漁洗澡的畫面,。
猶記得,,她水遮霧繞地,眼睛含笑含俏含妖,,媚意蕩漾,,小巧嘴角微微翹起,紅唇微張,,欲引人一親豐澤,。
從那一刻起,她似乎無時無刻牽動著原主的神經(jīng),。
“少爺,,醒了!”薛紅漁含笑柔聲道,。
寧無缺神色有些緊張,,好在有霧氣遮住他尷尬的神色,心中壓力少了許多,。
“那個,,我自己來?!睂師o缺暫時無法接受這樣的場面,。
薛紅漁莞爾一笑,將果盤放在旁邊,,然后彎下腰身,,在他耳邊輕聲道:“少爺,你確定不需要我在身邊服侍,?”
寧無缺心跳的厲害,,他已經(jīng)感受到她櫻桃小嘴吐出的氣息,弄的他耳朵癢癢的,,而下半身血脈噴張,。
“圣人有云,男女授受不親,,還是我自己來吧,。”寧無缺極力壓制自己沖動,。
薛紅漁“哦”了一聲,,笑盈盈道:“少爺,那天晚上,,你跟世子殿下去了天水閣,,就沒做什么事情?”
寧無缺暗道,,這小妖女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爺子故意考驗他的定力。
“勾欄聽曲,,吟詩作對,。”寧無缺有點心虛,。
薛紅漁把臉貼的更近了,,寧無缺已經(jīng)感覺自己汗毛觸碰到她如雪的肌膚。
“是嗎,?那少爺就自己解決嘍,。”薛紅漁說走就走,。
自己解決,?解決什么?
寧無缺感覺腦子不好使,。
不過,,被薛紅漁這么一攪和,也沒心思在泡澡了,,吃了幾片雪梨,,也沒法熄滅腹部下方的燥火。
無奈之下,,抱著試試看態(tài)度,,寧無缺運轉鯤鵬潮汐決,。
一道精純氣流從丹田處流到腹部下方,那處燥火瞬間熄滅,。
靈臺處也隨之一片清凈,,再無心煩意亂之感。
寧無缺緩緩吐出一口氣,,還好可以運功自行調節(jié),,不然還真沒法自己解決。
一個時辰后,,寧無缺來到寧莊重的書房里,。
“爺爺!”寧無缺喊了一聲,。
寧莊重“嗯”了一聲,,擱下手中的毛筆,然后對著奏折吹了幾口氣,,笑道:“看看這個,!”
寧無缺來到書桌旁,拿起寫好的奏折,,仔細一看,,著實吃驚道:“爺爺,你要辭官,?”
寧莊重笑問道:“你覺得呢,?”
寧無缺沉吟片刻道:“爺爺這樣做也是為了寧家,但孫兒以為,,也只是權宜之計,。”
“哦,?你說說看,。”寧莊重目露精光,。
“二叔無心之舉,,卻被小人利用誣陷。陛下大怒,,揚言誅九族,,著京兆府查辦??勺罱K,,雷聲大,雨點小,,也就把我們三人關押起來,。這說明陛下只是想借此事敲打寧家,,或者說是做給遠在云中城的父親看的?!?p> “所以呢,?”寧莊重追問道。
寧無缺嘆聲道:“自古以來,,功高震主,何況咱們這位陛下疑心病太重,,父親那邊多半會有變動,。”
寧莊重震驚道:“你是不是聽說什么了,?”
寧無缺心中一緊,,斷不能將他所求趙守初之事和盤托出,搖頭道:“也只是聽凌煙說起一些事來,?!?p> 寧莊重目露贊賞神色,然后將一紙條遞給他道:“這是你父親派人送來的密信,?!?p> 寧無缺定睛一瞧:“擇日回京赴任兵部尚書?!?p> “父親要回來接任兵部尚書,!”
“陛下確實借此事收回了你爹的兵權。由此觀之,,辭官雖是權宜之計,,但又不得不為之!”
寧無缺很想問寧家與司天監(jiān)到底有沒有關系,,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無缺,爺爺知道你與裕王世子交好,,但他畢竟是趙家人,,日后還是與他保持些距離?!睂幥f重擰起眉頭道,。
“這是為何?”寧無缺追問道,。
“你還小,,還不明白這其中的關鍵。還有,,你自己今后怎么打算,?”
寧無缺愕然,。
原主雖酷愛讀書,但不喜功名,,而寧莊重對他特別疼愛,,也沒有逼他走仕途。
所以,,寧無缺按照原主的思路道:“官場險惡,。不如行萬里路,讀萬卷書來得逍遙自在,?!?p> 只不過,如今的他已是司天監(jiān)的小職員,,九品官職雖是“蚊子腿”,,但起碼也是一塊肉,更是護身符,。
“行萬里路,,讀萬卷書,好??!”寧莊重由衷嘆道。
“爺爺是贊同我的選擇,?”寧無缺試探問道,。
寧莊重收回思緒,目光落在明日早朝準備遞交的奏折上,,沉聲道:“爺爺辭官歸故里,,孫兒星夜趕科場。這路,,由不得你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