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兄小心啊,這些東西肯定有劇毒,?!?p> 見悟聰在一旁抱著柱子嚇得瑟瑟發(fā)抖,,圓誠起身呵斥道:“有我在,怕什么,?!?p> 話音落下,光線昏暗的客棧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道鮮艷的紅芒將二人籠罩在內(nèi),,上百只黑身黃足的蜈蚣在小童的指揮下如同潮水般蜂擁而上。
“金剛護法,,諸邪退散,。”
只見圓誠雙手合十,,怒目圓睜,,身外迅速出現(xiàn)了一個球形靈璧,,隨著靈璧金光大漲,,瞬間便讓那道紅芒顯得黯然失色了不少。
與此同時,,如潮水般涌向二人的蜈蚣在觸碰到靈璧外圍時便開始不斷扭動著身體,,最終一動不動的躺在了地上,。
“我的蜈蚣,,這可是我花了好久的時間才馴服的,你竟然...”
方才還是伙計打扮的小童一把扯掉了身上的外衣,,臉上的表情也由最初的期待轉(zhuǎn)為茫然,,直至變成了現(xiàn)在的怒不可遏,。
“哼,,就憑你這點微末道行,以為換身衣服就能打贏我?guī)熜至嗣?,簡直是癡心妄想,。”
悟聰踮起腳尖,,站在圓誠身后趾高氣昂的嘲笑起了面前的小童,。
其實,本已驚魂失色的他方才還閉著眼睛不敢想象待會發(fā)生的場景,,可過了一會發(fā)現(xiàn)沒什么動靜后,,他便緩緩睜開了雙眼,當(dāng)看到那些蜈蚣在自己身外渾身抽搐,落地而亡時的場景,,他原先的擔(dān)憂頓時煙消云散,,膽子也變壯了不少。
“那就讓你們看看我的真本事,。”
對于悟聰?shù)奶翎?,小童顯然很不開心,,隨著他手中巴掌大的木籠再次泛起紅光,他長袍背后上繡著的蜈蚣圖案也和活了一般,,飛出衣物并開始漸漸變大,。
“不錯不錯,,元一,,沒想到你現(xiàn)在的進步如此之快,為師很是欣慰,,可即使如此,,你仍不是眼前這位師傅的對手,退下吧,?!?p> “弟子遵命,?!?p> 說罷,名為元一的小童收回自己的法器,,趕忙用衣袖擦了擦早已準(zhǔn)備好了的靠椅,,恭恭敬敬的服侍著伺夜坐了下來。
“這位師傅如此輕易便破了我徒兒的功法,,不知您是華露寺的哪一輩高僧?。俊?p> 伺夜一邊摩挲著手指,,一邊面帶微笑的打量起了眼前的圓誠,。
“在下華露寺羅漢堂圓誠,還稱不上是什么高僧,,只是你這徒兒的修為太差勁了一些,,還是領(lǐng)回家好好調(diào)教一番再帶出來吧,免得今后出去了再丟人現(xiàn)眼,?!?p> “你...”
元一指著一臉不屑的圓誠正要出言反駁,沒想到卻被伺夜抬手給攔了下來,。
“羅漢堂我只聽聞過了然,、本覺,,至于再往后的圓字輩么...,好像有一個曾將十虎打吐血的,,叫什么來著,?”
元一見狀,躬身回道:“啟稟師父,,如果徒兒沒記錯的話,,那人應(yīng)該是叫圓寬?!?p> “嗯,你這么一提是有些印象,,畢竟華露寺的和尚實在是太多,,對了,不知圓誠師傅和那個叫圓寬的相比,,孰優(yōu)孰劣呢,?”
圓誠聞言,這才將目光轉(zhuǎn)向了身披長袍的伺夜,,可當(dāng)他看到對方嘴角露出的邪魅笑容時,,不知為何,竟產(chǎn)生了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若不是他刻意繃直了雙臂,,恐怕雙手早已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從男子方才所言來看,,此人不僅對華露寺頗為了解,,而且年歲少說也有近百歲了。
本覺作為自己的師父亦是羅漢堂的尊者,,在近二十年前的正魔大戰(zhàn)中只身一人施展金剛伏魔大戰(zhàn)魔教三位高手,,雖深受重傷,卻致對方兩死一殘,,從此威名世人皆知,,并不奇怪,可了字輩的長老們加上方丈現(xiàn)如今也只剩三人,,除卻方丈以外,,其余二人早已歸隱數(shù)十年,期間從未出世,,就連寺中弟子也很少聽到關(guān)于幾人的傳聞,。
念及至此,圓誠眉頭微蹙道:“圓寬是在下的師兄,,不知前輩可是毒一門中的人?!?p> 伺夜聽后點了點頭,,眼中隨即露出了一絲頗為贊許的目光。
“師傅好眼力,,不過在下現(xiàn)在已經(jīng)與毒一門沒有瓜葛了,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只要你能將華露寺的《禪思集》一字不落的口述于我,,我可以放你二人安全離開,。”
說罷,,伺夜褪去長袍,露出了自己蒼白如紙,,幾乎沒有一絲血色的面容,。
悟聰打量著眼前的男子,只見對方將漆黑的長發(fā)優(yōu)雅的束于冠中,,一對狹長的鳳目正慵懶的注視著二人,,閃爍著略顯玩趣的意味。
“阿彌陀佛,,《禪思集》乃本寺絕不外傳的秘法,,豈能輕易吿于他人,我猜你是想用其中沐陽篇的心法來緩解修行毒功所帶來的反噬吧,。”
“不錯,,但聽你的意思是不會交出來了,?”
伺夜用自己異于常人的右手將鬢角一絲散亂的長發(fā)梳至耳后,笑著望向了圓誠,。
“那是自然,。”
圓誠甩了甩袖子,,從容不迫的答道,。
“既然如此,你今天便走不出這里,不過沖著之前的那句前輩,,我可以給你留下個全尸,。”
“祁無渡,,你還要在外面裝睡么,?”
話音落下,一陣強勁的陰風(fēng)由外向內(nèi)吹來,,讓原本閉合了的門窗突然彈開,,在風(fēng)中吱呀作響,其中,,兩扇殘破的窗戶因為忍受不住這力道,,似無根之草般飛進了客棧,撞在墻面上摔了個粉碎,。
此時,,圓寬、悟聰二人雖有金剛護法的加持,,但當(dāng)強勁的陰風(fēng)從身邊刮過時,,二人還是感覺到了一絲滲人的涼意。
突然,,四個黑影無聲無息的從房梁上悄然而降,,呈半圓形將圓誠二人緊緊圍在了一起。
“悟慧,、悟明,,好,好歹也是師兄弟一場,,你們現(xiàn)在這樣,,難道是要來殘害同門么?”
悟聰錨在圓誠身后不斷打量著四人,,時不時地露出腦袋觀察著四人的表情,。
原本悟聰對圓誠還是比較有信心的,可見此情形,,如果對方一擁而上,,即使眼前這胖和尚有些道行,也不一定能架的住對方人多勢眾,,若是圓誠力竭不支,,那自己也就求生無望了。
所以悟聰心想,,若是能憑自己的三言兩語讓幾人幡然悔悟是最好,,再不濟讓對方回想起當(dāng)年一點點同門之情,,產(chǎn)生些許的愧疚,二人也能利用他們片刻的遲疑逃出生天,。
奈何此時的悟慧,、悟明四人仿佛根本沒有聽到他說了些什么,從始至終都是面無表情,,眼神冰冷的盯著二人,。
“不必浪費口舌,他們已經(jīng)死了,,是聽不到你說話的,。”
“什么,,可他們明明站在我們眼前呀,,難道還能是鬼不成?”
悟聰聽后,,露出了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身子不由的向后退了兩步,直到觸碰到身旁的柱子后才停了下來,。
“如果是平時我也不相信,,但門外既然是人稱九幽之鐮的祁無渡,那眼前的一切也就說的通了,?!?p> 談話間,圓誠解去了自身的金剛護法,,以一股青白色的靈力覆蓋了自己那雙寬大的手掌,。
仔細看去,圓誠腳下整塊的地磚因為承受了太多的壓力已然出現(xiàn)了數(shù)道裂縫,,看起來就像是久旱無雨,,龜裂了的大地。
隨著圓誠腳下登一使力,,原本就已出現(xiàn)了裂縫的磚塊則是直接化為了一灘粉末,。
或許是因為先發(fā)制人,趁著被控四人疏于防備,,圓誠先是一掌打出,,直接將悟明整個人拍飛出數(shù)丈之外,重重的摔在了墻上,。
在吐出了夾雜著少許唾液的固元丹后,靠坐在墻上的悟明隨即脖子一歪,,身上的血肉開始逐漸消散,,最終化為了一堆枯骨,。
“原來這么多天肉身不腐不壞是靠這個東西啊,用在幾個小和尚身上,,你們也真是舍得下本錢,。”
圓誠站在原地用余光掃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紋絲未動的伺夜,,見對方?jīng)]有絲毫要出手的打算后,,心中頓時輕松了不少。
然而,,在看到一旁癱坐在地上,,雙眼呆滯,嘴唇微張的悟聰后,,圓誠搖了搖頭,,露出了一絲苦笑。
“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看來他是想把這場同門相殘的好戲看完后再動手了,,既然如此,眼下也只能快刀斬亂麻了,?!?p> 話雖如此,當(dāng)下剩余的三人顯然已有防備,,只要圓誠向其中一人沖去,,剩余兩人便會從他的死角攻來,讓人很是棘手,。
若是以三人生前的修為本不足為懼,,但此時這幾人在祁無渡的操控之下宛如脫胎換骨一般,配合默契,,如同一人,,再加上早已身死,不知疲憊,,一時間,,竟很難找出絲毫的破綻。
十余個回合后,,圓誠發(fā)現(xiàn)幾人雖然實力提升了不少,,但攻擊方式卻極為單一,并不會使用華露寺的武學(xué),,于是他雙眼微瞇,,徑直沖向了三人中的悟慧。
就在其余二人要接觸到他的一瞬間,,圓誠化掌為爪,,以左腳為中心,,身形一轉(zhuǎn),緊緊抓住了身處在半空中的二人,。
隨后,,圓誠提起二人一通旋轉(zhuǎn),約摸轉(zhuǎn)了七八圈,,看的悟聰都已經(jīng)頭暈眼花后才一股腦的扔向了悟慧,。
悟慧見狀正欲伸手去接,奈何二人帶來的沖擊力太大,,將自己一同撞倒在了墻壁之上,。
圓誠見狀,抓住機會,,身形一閃來到三人面前,,快速擊打了三人的腹部,隨著一陣悶響傳來,,二人應(yīng)聲吐出了口中的固元丹,,只有悟慧雙手捂著嘴,還在咬牙做著最后的堅持,。
“阿彌陀佛,,就讓師兄送你最后一程吧?!?p> 說罷,,圓誠雙眼一瞇,左手牢牢捏住了悟慧的咽喉,,青筋凸起,,隨即只聽“咔嚓”一聲,悟慧嘴巴一張,,歪著腦袋躺在了在地上,。
望著肉體逐漸消散的三人,圓誠單手立于胸前,,淡淡的說道:“阿彌陀佛,,人生百年,終為枯骨,,你等先行一步去往極樂,,也算是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