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遠!”
霍遠突然聽見祝絕大聲叫他,,他循聲看去,,只見祝絕甩開了侍衛(wèi)的鉗制,緩緩舉起右臂,,指向池塘中一處侍衛(wèi)搜索的死角,。
不及多想,霍遠一把奪過身邊弓箭手的弓,,一箭射向了祝絕所指之處,。
其他侍衛(wèi)也反應(yīng)過來,紛紛向那處靠攏,。
片刻,,一具帶箭的身體從水塘里緩緩浮起,侍衛(wèi)們一擁而上,,將昏迷的人綁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霍遠疑惑地看了一眼祝絕,沒說什么,,帶人把刺客拖走了,。
韋若君呆立在原地,,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不言不動。
祝絕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感覺,,快意,?后悔?或者兩者都有,。他有些微醺的頭在冷風吹拂下終于清醒,,還覺得有點疼。
祝絕搖搖晃晃地回到屋里,若梅人已不在,,他衣服也沒脫,,倒在床上。
第二日,,睡得正沉的祝絕被霍遠叫了起來,,暈暈乎乎地由著丫鬟為他梳洗換衣。
“王爺要見你,?!被暨h道。
壽王正在作畫,,看到祝絕到來,,他招招手,示意祝絕靠近,。
祝絕湊近一看,,壽王畫的是一個人,一個年輕男子,,男子相貌堂堂,,和李鴻有那么一絲絲相像,但是此人眉眼低垂,,顯得恭敬順從,,不似李鴻那般神采飛揚。
這是李鴻,?難道是壽王筆力不佳,,所以畫的似是而非?祝絕想,。
“你認得此人么,?”壽王問道。
祝絕皺眉又仔細看了看畫,,不確定道:“是孩兒,?”
“是你的堂兄,李盛,?!?p> 李盛?這個名字對祝絕來說非常陌生,,他在記憶中搜尋了一圈,,才恍然道:“哦,是敖正炎的徒弟,,南依王李盛,。”
壽王仔細地觀察祝絕的一舉一動,他的神情不似作偽,,于是壽王狀似不經(jīng)意地道:“昨日能抓到刺客,,還多虧鴻兒,府內(nèi)有一名園丁是這人的內(nèi)應(yīng),,不知何時在荷池水里挖了一條通道通往后院池塘,。若他從那通道離開,后院池塘沒有侍衛(wèi),,定會讓他逃脫,。”
“這都是孩兒該做的,?!弊=^本能地回道。但是他心里卻不由將此事和李盛聯(lián)系了起來,,那人是個王爺,,壽王又無緣無故畫起南依王。難道說,,刺客就是南依王,?他不是在戰(zhàn)場上失蹤了,怎么會跑到敵方的大本營躲藏起來,?
壽王沒落下祝絕神情的細微變化,,他眼眸漸冷道:“鴻兒,據(jù)遠兒說,,當時水里一片渾濁,,眾侍衛(wèi)都沒找到刺客,你怎么能精準指出刺客的位置的,?”
祝絕手一抖,,額頭見汗,他昨日喝多了,,一時酒意上頭才那么做的,,竟沒想到后果。他連忙跪下,,囁嚅道:“我,,我就是,直覺而已,?!?p> “我竟不知鴻兒有如此本事,。這樣,,我房內(nèi)事先藏了三名侍衛(wèi),鴻兒,能否用你的直覺指出他們在哪,?”
什么,?房內(nèi)有藏人?祝絕心慌不已,,眼睛四處亂瞟,,這屋內(nèi)看似無處藏人,其實處處可藏人,。他昨晚能找出刺客的位置,,全靠那人身上的光芒,可此事怪力亂神,,而且又只有韋若君和那人身上有,,若壽王深問下去,他要如何自證,?何況,,他今日清醒過來后,對昨日之事已經(jīng)后悔,,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愿意泄露二人身上發(fā)光之事。他隱隱覺得,,能發(fā)光的人定不同尋常,,與他們作對可能沒有好下場。
“鴻兒,,找的如何,?”壽王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不對,,他是假的世子,,壽王與他相處,除了霍遠,,從來不讓旁人在側(cè),。今日壽王這般咄咄逼人,萬一他一時情急泄露了身份,,壽王豈不是要殺人滅口,?霍遠以一對一尚有余力,但是以一對三未免托大了,,萬一跑了一個,,不是鬧得人盡皆知?壽王會冒這個險么,?除非……
“父王,,依孩兒看,,屋內(nèi)并無人躲藏?!弊=^心一橫,,干脆回答道。
壽王沒有說話,,沉默半晌道:“鴻兒,,你隨我來?!?p> 祝絕松了一口氣,,賭對了。他看著壽王翻出柜子某個格子里的幾本書,,在格子內(nèi)側(cè)的圖案上面一陣擺弄,,柜子咯吱咯吱響了一陣,向一邊滑開,,一道向下的階梯出現(xiàn)在眼前,。
這是壽王的密室,祝絕上次被壽王下藥后就是在這里面渡過的,。盡管出了崔瑾的藥廬后,,祝絕對這種幽暗的階梯都有一種本能的恐懼,但是霍遠就在身后,,他不得不硬著頭皮隨壽王走下去,。
好在密室內(nèi)點燃了不少蠟燭,雖然不說亮如白晝,,但至少沒有陰暗的角落,。
密室不大,里面只有一張桌子和幾只椅子,。
一人聽見聲音,,從椅子上慌忙站起身來,拜倒在壽王腳下,。
“你認得她么,?”壽王轉(zhuǎn)身問祝絕。
祝絕一下來就看到了這人,,他的心比這數(shù)九寒冬的密室還冷,,聽到壽王的問話,他木訥地回道:“是孩兒的貼身婢女,?!?p> “鴻兒,我聽說你最近和她走得很近,,日日都要召喚侍寢,,有這回事么,?”壽王問。
祝絕渾身發(fā)抖,,沒有說話,。
壽王施施然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冷冷道:“你小舅讓你修身養(yǎng)性,,你倒是沒碰韋若君。本王還以為你是真的聽話,,想不到,,竟然給我來了一手暗渡陳倉?!?p> “王爺,,還請不要責怪世子,奴婢絕無非分之想,,只是盡一個丫鬟的本分,。奴婢以后,以后不再出現(xiàn)在世子面前,,損害世子身體,。若王爺仍不滿意,請將奴婢趕出王府,,奴婢絕無怨言,。”若梅突然膝行幾步,,跪在壽王面前哭訴,。
“鴻兒,你覺得呢,?她勾引主子,,是杖斃她,還是放她一條生路,?”壽王道,。
祝絕心慌意亂,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流淚道:“都是孩兒定力不足,,請父王趕她出府吧?!?p> “你們還真動了情,。”壽王猛地站起身,,一把將桌上的茶壺揮到地上,。
“沒有,,絕無此事,奴婢只是盡力服侍世子而已,?!比裘房薜馈?p> 壽王胸口起伏,,半晌冷笑道:“若他是真正的鴻兒,,你對他有情,納了也就納了,,無非一個女人而已,。可他什么身份,,若與旁人生出親密關(guān)系,,遲早都會露餡。你要怪,,就怪他一個賤東西,,卻多了無謂的癡心妄想?!?p> “什么意思,?”若梅抬起頭,呆呆地看了看壽王,,又去看祝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