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為官之道

　　蕭家鼎拱手道：“晚生除了會幾句歪詩,，自問并無及第之才,。所以,，這科舉一途，不敢奢望,。還是老老實實當(dāng)書吏混日子得好,。”

　　杜達隱點點頭,，道：“昨兒個二妞就一直在老朽耳邊嘮叨說你仗義有才,，讓我?guī)湍悖衣犞膊辉趺聪嘈?，所以想親自看看?，F(xiàn)在知道你的擅長詩詞，單憑這一點,，在衙門里當(dāng)書吏那是綽綽有余的了,。只是衙門六房，有不同的官吏,，你想在哪一房干,？”

　　“晚生苦讀刑律，不敢說精通,，也還是有一些了解,，所以想去刑房，不知行不行,？”

　　杜達隱笑了,，道：“在刑房當(dāng)書吏，到不是一定要精通刑律,，老朽在衙門刑房干了數(shù)十年，見得人多了去了,，說得上精通刑律的,，誰真的沒有，便是了解一二的,，卻也不多,，好些書吏甚至都未曾翻閱過刑律法條，還不是一樣的干了多年,？其中的訣竅,，你可知道？”

　　蕭家鼎忙拱手道：“晚生正要向爺爺請教,。聆聽爺爺?shù)慕陶d,?！?p>　　杜達隱捋著花白胡須，道：“想在衙門里混得好,，能往上爬,，關(guān)鍵一個字：‘圓’！”

　　“圓,？”

　　“嗯,！圓就是圓滑。里面學(xué)問大著呢,，對長官,，這圓滑就是阿諛奉承，溜須拍馬,，要舍得送禮,，送重禮，長官親自交代的案子,，要辦得又快又符合長官的心意,。對待同僚，這圓滑就是笑臉迎人,，多栽花,，少栽刺，人情世故不能少,，讓人人都說你好,。對待下屬，衙門里要不茍言笑,，所謂慈不帶兵,，衙門外要稱兄道弟，關(guān)懷熱情,，要讓下屬對你時時保持敬畏,，而又心存感激?？傊?，這個圓字，里面門道很多,，說不清道不明,，關(guān)鍵看自己的領(lǐng)悟了。哈哈哈”

　　他說的這些蕭家鼎現(xiàn)代官場小說看多了,，自然很清楚,，但是卻一臉驚喜崇拜狀，連連拱手道：“聽聞爺爺一番教誨，晚生茅塞頓開,，原本一頭霧水,，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撥云見日，赫然開朗了,。多謝多謝,！”

　　杜達隱瞧著他，點點頭,，嘆了一口氣,，道：“說得很輕松，其實做起來很難,，好比老朽,，雖然這些道理都明白，可是老朽太容易較真,，凡事不能圓滑,，所以錯過無數(shù)次的提拔機會，最終到老,，還是一個小小書吏,。公子要以老朽前車之鑒為戒啊,！”

　　蕭家鼎心中暗笑,，早知道你是紙上談兵了，要不然,，你又怎么干了這么多年還上不去,？連一個不入流的小官都沒有混上？他心里這么想,，臉上卻還滿是崇敬之情,，道：“爺爺過謙了，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能在衙門里干上數(shù)十年的人,，除了爺爺，也就沒有別人了,。這樣的本事,，晚生要是能學(xué)會，便已經(jīng)很滿足了,。”

　　杜達隱笑呵呵瞧了杜二妞一眼,，道：“這公子到挺會說話的,。”

　　“那不是正好嗎,？爺爺,，你這是答應(yīng)幫他忙了,？”杜二妞欣喜道。

　　杜達隱沉吟道：“幫忙說說是沒有問題的,，只是……”

　　蕭家鼎自己知道這老頭擔(dān)心的是什么,，趕緊插話道：“這打點之資晚生已經(jīng)備好了?！?p>　　杜達隱頓時釋然一笑,，道：“你倒是很聰明，準(zhǔn)備了多少,？”

　　“一貫錢,，外加一枚價值九貫錢的玉佩。如何,？”

　　杜達隱點點頭：“按理說,，能決定你進衙門當(dāng)書吏的，只有縣令,，但是其他的縣丞,、主簿、和縣尉說話也慣用,，因為這幾個是縣令的左膀右臂,，他們保薦的人，縣令一般是不會反對的,?？h令你是不容易見到的，他為人也很小心,，不見外人,。所以，咱們?nèi)フ铱h丞,、主簿或者縣尉中的一個,，讓他們幫忙說說話，這事就成了,?！?p>　　“那具體找誰比較好呢？”

　　杜達隱沉吟片刻,，道：“找鄧全盛吧,，他是我的老上司，我們關(guān)系一直都不錯,，他也比較給我這老臉面子,。再說了，你這點錢，也只夠找他的,。要是找縣丞,、主簿就不夠了，更不要說找縣令,?！?p>　　蕭家鼎吐吐舌頭，心想這唐朝買官的價格還真是夠高的,，自己預(yù)料不足啊,，忙起身拱手道：“多謝爺爺！”從自己腰間取下一貫銅錢,，放在杜達隱的面前,，道：“這是晚生的一點心意，勞累爺爺幫忙出面保薦,，晚生感激不盡,。”

　　杜達隱微笑點頭：“你這已經(jīng)初步做到了圓滑,，很好,，相信你在衙門里一定如魚得水?！?p>　　蕭家鼎真誠道：“晚生只是感激爺爺初次相見就如此仗義幫忙,，略表心意而已，等將來到了衙門,，晚生不會為一己之利就昧著良心枉法辦事的,。”

　　杜達隱點點頭,，望了孫女杜二妞一眼,，道：“若不是二妞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耳邊求我，我也是不會管這種事情的,。要感謝,，你就感謝二妞好了?！?p>　　蕭家鼎忙又對二妞一躬到地：“多謝二妞姑娘,！”

　　杜二妞胖乎乎的臉蛋上又幾分害羞，道：“行了,，咱們不是相互幫忙嗎,？”

　　杜達隱瞧著二人笑了笑，將那一貫錢推到杜二妞面前：“你收著吧,！爺爺送你了,?！?p>　　“謝謝爺爺！”杜二妞拿過那一貫錢,。

　　這時，酒菜紛紛上來了,，蕭家鼎頻頻舉杯敬酒,，又會說話，把個老爺子哄得是團團轉(zhuǎn),。

　　終于,，酒飽飯足，杜達隱道：“今天晚上,，我?guī)闳ム嚳h尉家,，天黑的時候，你還在這里等我,?！?p>　　蕭家鼎忙不迭答應(yīng)了。

　　杜達隱望向?qū)O女,，道：“咱們也該走了吧,？”

　　“爺爺你先走，我再跟蕭公子說說話,?！?p>　　杜達隱若有所悟地笑了笑，打了個酒嗝,，道：“那好,，那我就先走了，你們兩個接著吃,，說說話,！”說罷，朝著杜二妞擠擠眼,。

　　杜二妞有些害羞,，嗔怪地輕輕打了杜達隱的胳膊一下，扭著胖胖的腰肢道：“爺爺,！你有了酒意,，走路可要當(dāng)心，別摔著了,?！?p>　　杜達隱揮揮手：“爺爺沒有醉，放心吧,！”慢悠悠出了雅座,，下樓走了,。

　　杜二妞忙把房門關(guān)上，從袖口袋子里取出一張表格,，放在蕭家鼎的面前：“喏,，把這個填了，填好之后,，我送去戶房給你登記,，就可以發(fā)給你路引了。以后你就不是流民了,！嘻嘻,。”

　　蕭家鼎喜道：“你可真有本事,！這都弄到了,！”

　　“這個沒有什么，你趕緊填吧,?！?p>　　蕭家鼎先前已經(jīng)問過了那蕭老漢侄兒的籍貫住址是益州九隴縣，當(dāng)下便填寫了,。名字一欄,，大名寫的是自己的真名，曾用名寫的是自己冒名頂替的那個蕭七郎,。

　　寫完之后遞給杜二妞,，杜二妞看了一眼，道：“你老家九隴縣??？那地方可偏遠得緊。聽說都是放牧的多,?！?p>　　“是啊是啊?！?p>　　“你在家里排行老七,？”

　　“是啊，嘿嘿,?！?p>　　“你們家兄弟可真多！”杜二妞笑嘻嘻道,，把身邊的那一貫錢又推到了蕭家鼎面前,，“這錢你收回去吧！”

　　“為什么,？”

　　“咱們兩誰跟誰,？你幫我,，我?guī)湍悖@不是扯平了嗎,？以后我們開詩會,，我事前把題目弄到手告訴你，你再幫我,，我也不給你錢就是了,。行不？”

　　“嘿嘿,，不給錢可以，但是燒雞和酒是要給的,，這寫詩很費腦子的,！”

　　杜二妞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道：“你就知道吃,！”

　　“愛吃不好嗎,？你不也是因為愛吃，才長得這么胖嗎,？”

　　“胖怎么了,？很多人就喜歡胖的女人呢！你不喜歡,？”

　　蕭家鼎聳聳肩：“無所謂,，胖瘦都是你，咱們是朋友,，又不是找老婆,，自然不用挑肥揀瘦?！?p>　　杜二妞胖臉微紅,，道：“還接著吃嗎？”

　　“改天吧,，你還得趕緊的把路引弄好,，晚上說不定用得著，我也不能多喝,，不然晚上見到縣尉,，印象不好?！?p>　　“說的也是,，那好，咱們走吧,！”

　　蕭家鼎結(jié)帳后兩人出來,，在門口分手,。蕭家鼎回到了客棧，讓李三給他上了一碗醒酒湯,，他本來就沒有太放開喝,，所以很快就恢復(fù)了正常。便出門到街上一家首飾珠寶鋪里買了兩個裝禮物的精致盒子,，一大一小,。回到客棧,，將那一貫銅錢放在大盒子里,，將玉佩放在精美的小盒子里。兩個盒子用一塊藍布包裹起來,。

　　忙完了,，他拿出那一冊《永徽律》，一邊翻看一邊等杜達隱,。

　　日落西山,，彩霞滿天。

　　門外樓道響起腳步聲,，接著有人敲門,，傳來店小二李三的聲音：“蕭公子！”

　　“誰??？”蕭家鼎聽到了好幾個人的腳步聲，便問道,。

　　沒等李三回答,，同行的人已經(jīng)高聲道：“蕭兄！是小弟朱海銀啊,，咱們昨夜說好的,，今日一起逛翠玉樓去的！”

　　蕭家鼎忙起身過去打開房門,，果然便看見胖乎乎的朱海銀帶著幾個仆從站在門口,，拱手望著他。

　　蕭家鼎拱手還禮,，道：“這還早著呢,。”

　　“不早了,，咱們先去吃飯,，吃了飯才好喝酒，空腹喝酒容易傷身,，走吧,，今日一切都小弟包了,，找個地方吃飯去！”

　　蕭家鼎道：“抱歉,，我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F(xiàn)在還不能去?！?p>　　朱海銀很是有些失望,，道：“那……，那要等到什么時候,？”

　　“這個不好說啊,，要不，你先去翠玉樓等我,，我辦完事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