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蕭凡像給人發(fā)名片似的,將那位素未謀面的張三豐老神仙的名號從頭到尾念了一遍以后,,金玉樓大堂內(nèi)的食客和店伙計們頓時嘩然,。
“他說的是張老神仙,?”
“躺地上的這位邋遢道士難道是張三豐的師弟?真的假的,?”
“哎喲,!這金玉樓做的菜到底有多邪門兒?連張老神仙的師弟都著了道兒,,菜里面摻了什么……”
“噓,,小聲點兒,!你不知道金玉樓是誰開的?不要命了你,?別瞎嚷嚷了,,頂多下次咱們不來了便是……”
“對對對,咱們還是趕緊走吧,,順便找個大夫給瞧瞧,,看咱們是不是也中了毒……”
“…………”
眾人議論紛紛,然后眨眼的功夫,,大家便一轟而散,,逃命似的爭先恐后跑出了金玉樓。
店伙計急了,,追在食客們身后大喊:“哎哎,,都別走呀!還沒付帳呢……”
“回來,!別攔了,,由他們?nèi)グ桑 迸肿又魇陆K于覺得事情不對,,擦了擦滿腦門的汗,,望向地上一死一哭的二人,目光中兇色愈盛,。
“二位,,你們存心攪局的吧?別演了,,人都走光了,,起來吧?!?p> 蕭凡仍在嚶嚶哭泣:“道長,,魂兮歸來……”
“夠了!這位朋友,,明人不說暗話,,今日來我金玉樓鬧場,所為何因,?咱們以前結(jié)過梁子嗎,?”
人都走光了,,蕭凡的目的也達到了,,于是蕭凡止了哭聲,抬起頭望向胖子主事,。
胖子主事一見之下大吃一驚:“這不是陳家姑爺么,?”
蕭凡苦笑:“你應(yīng)該叫我蕭掌柜,,……兼陳家姑爺?!?p> 胖子冷笑:“我道是誰這么大膽子,,敢來金玉樓鬧事,原來是你,,今日蕭掌柜唱這么一出,,意欲何為?”
蕭凡和善的笑道:“沒什么,,你們金玉樓把張三豐的師弟給毒死了,,剛才道長臨死之前交代了遺言,他說你們金玉樓的大堂聚風(fēng)藏氣,,南北通風(fēng),,正是一塊上好的風(fēng)水寶地,他最后的心愿是請我把他老人家埋在你們大堂正中,,金玉樓的各位都是爽快之人,,想必不會拒絕道長這個小小的心愿吧?”
金玉樓的店伙計們聞言頓時怒了,,這也太欺負人了,!俗話說泥菩薩還有三分土性,更何況這酒樓的幕后大老板乃黃知縣,,眾人群情激憤,,挽著袖子便欲上前揍人。
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裝死的太虛也跟詐尸似的跳了起來:“呸呸呸,!說什么呢,?晦不晦氣?有你這么咒人的么,?”
蕭凡氣得跺腳:“不是讓你好好裝死嗎,?你怎么不聽話呢?”
“貧道再裝死你就要把我埋了,,我能不詐尸么,?”
“那醬肘子的錢你給啊……”
“…………”
“…………”
剛剛氣絕身亡的道長原地滿血復(fù)活,而且還活蹦亂跳,,胖子主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半晌才怒道:“二位,玩夠了吧,?金玉樓與你們無怨無仇,,二位這是存心架梁子來了?”
蕭凡好整以暇拂了拂衣裳,,微笑道:“種惡因,,得惡果,,金玉樓以前對付咱們醉仙樓的時候,用的手段也不怎么光彩吧,?在下只是投桃報李,,以牙還牙而已,這位管事,,今日之事你管不了,,回頭告訴你們周掌柜一聲,鄙人蕭凡來過,,向周掌柜問好,。”
轉(zhuǎn)過身,,蕭凡斜睨了太虛一眼:“道長打算繼續(xù)在這兒吃醬肘子,,還是跟我一起回去?”
太虛急忙咧嘴一笑:“貧道還是覺得醉仙樓的狗肉火鍋好吃……”
“那咱們就回吧,?!?p> 在眾人仇視的目光下,二人施施然走出了金玉樓,,蕭凡這一刻忽然想起了小李飛刀李尋歡,,在少林寺眾僧的包圍中,李尋歡手捏一把飛刀,,與眾僧對峙,,那么多武功高強的和尚,楞是沒人敢出來受他那出手第一刀,,此時此景,,自己與李尋歡多么的相似。
不過他覺得自己比李尋歡更牛逼,,人家手里有飛刀,,自己手里卻空無一物,金玉樓的眾伙計也不敢拿他怎樣,,這是何等的氣勢,。
金玉樓眾人恨恨的盯著二人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拳頭攥得緊緊的,,一名店伙計湊到胖子主事面前恨聲道:“管事怎么不把他們留下,?咱們這么多人揍他個半死……”
“啪!”胖子管事一個巴掌狠狠甩在伙計臉上,。
“閉嘴,!你懂個屁!知道他是誰嗎?”
“他不就是陳家的窩囊姑爺……”伙計捂著臉不服氣的道,。
“哼,!窩囊姑爺,?人家早就抱上了新任曹縣丞的大腿,,上次黃公子領(lǐng)了一票人砸醉仙樓,那么多人楞是不敢動他一根手指,,你難道比黃公子還有種,?”
“那……也不能由著他胡來吧?咱們金玉樓可是……大老爺?shù)募覙I(yè),,就這樣被一個贅婿給欺負了,?以后別人怎么看我們?”
胖子主事咬了咬牙:“我馬上去見周掌柜,,請他定奪,!”
*******************************
出了金玉樓,冬日冷風(fēng)一吹,,蕭凡頓時覺得背后一陣涼颼颼的,,伸手一摸,全被冷汗浸濕了,。
太虛嘿嘿笑道:“老弟,,怕了吧?你猜今日他們?nèi)粽娴膭邮肿崮?,你會是個什么下場,?”
蕭凡擦了擦額頭冷汗,鎮(zhèn)定的道:“他們不會動手的,,陳家現(xiàn)在已公開跟曹縣丞站在了一起,,正所謂打狗也要看……咳咳,不對,,是投鼠忌器,,金玉樓那幾個管事和伙計是不敢動我的,但是如果今日黃惟善在場的話,,那就說不準了,,我就是篤定了這一點,才敢上門鬧事……”
“你怎么知道黃惟善沒在金玉樓,?”
蕭凡奇怪的看了太虛一眼:“黃惟善被你一棍子敲得臥床不起,,道長莫非忘了?”
太虛驚出了一身老汗,,急忙心虛的瞄了一眼四周,。
“既然你篤定他們不會動手,怎么還嚇出一身冷汗?”太虛白了他一眼,。
蕭凡很誠懇的道:“我這是陽火旺盛,,小時候有個算命先生給我算過,說我五行屬火……”
“編,,你比貧道還會編,!貧道老早看出來了,你小子絕不是個善茬兒,,得虧你無權(quán)無勢,,你若當(dāng)了官兒,必是個禍國殃民的主兒……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金玉樓估計沒人敢上門了,,醉仙樓是不是可以開張了?”
“還不行,,攪和金玉樓的生意只是計劃的第一步,,還有第二步……”
太虛望向蕭凡的目光都不同了:“你小子的陰損招數(shù)一套接一套,你還打算干嘛,?”
蕭凡不懷好意的看了太虛一眼,,太虛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不自覺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不會又想利用我吧,?貧道剛才陪你演了一場戲,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適可而止啊……”
蕭凡搖頭嘆氣道:“為何我每次看到道長的臉,,總會冒出一些罪惡的靈感?道長,,你說你這張臉到底怎么長的,?”
太虛下意識摸了摸臉,然后暴跳道:“你自己心術(shù)不正,,關(guān)貧道臉屁事,?貧道的臉招你惹你了?”
“道長,,你老跟我吹噓會輕功,,到底真的假的?”
事涉師門,,太虛一挺胸,,傲然道:“當(dāng)然是真的!”
接著太虛一臉警惕的盯著蕭凡,,道:“你想干嘛,?”
蕭凡笑了:“古人教育我們,,物要盡其用,人要盡其才,,哪怕是一張廁紙,,都有它的用處,更何況道長明顯比廁紙有用多了,,既然是真的,,那在下再麻煩道長一件事……”
“你想怎樣?”
“幫我貼傳單去,!”
******************************
“老爺,,老爺,!不好了,!”陳管家氣急敗壞的奔進了陳府前堂。
“出了什么事,?慌慌張張的,!”陳四六精神有些頹喪的坐在上首,不滿的瞪著陳管家,。
陳管家跺腳道:“老爺,,姑爺……蕭凡他,他竟公然在金玉樓鬧事,,把金玉樓徹底得罪狠了,,現(xiàn)在已鬧得滿城皆知……”
“什么?”陳四六嚇得渾身一抖,,面色立馬變得蒼白起來,。
“這個……這個混蛋!他……他怎敢如此大膽,?他不知道金玉樓是黃知縣的家業(yè)么,?”
敢跟黃知縣叫板,蕭凡這混蛋莫非真是個瘋子,?哪怕你有曹縣丞撐腰,,也不該如此張狂啊,人家曹縣丞是正主兒,,不也沒公開跟黃知縣撕破臉么,?
陳四六現(xiàn)在很想哭,更想死,,不論這個瘋子做了什么,,人家黃知縣必然會把這筆帳算到陳家頭上,人家是一縣父母,,陳四六估計他聽不進什么“冤有頭債有主”的屁話……
如果殺人不犯法的話,,陳四六現(xiàn)在很想到廚房去抄把菜刀,,然后親自把蕭凡剁成一片一片的,最后再蘸上血,,在墻壁上寫下“殺人者,,陳家四六也”……
陳管家急道:“咱陳家只是個商戶,蕭凡身上早就打下了陳家的烙記,,黃知縣若發(fā)雷霆之怒,,這筆帳還不得算到陳家頭上?咱們可得罪不起黃知縣呀……”
陳四六怔忪了一會兒,,忽然捂住胸口,,痛苦呻吟:“快……快給我把蕭凡叫回來!”
陳管家慌忙出去了,。
陳四六欲哭無淚,,原本安排蕭凡當(dāng)掌柜只是表明個態(tài)度,敷衍一下他的,,沒想到當(dāng)日的敷衍之舉,,竟給陳家埋下了禍因,蕭凡吶蕭凡,,你就不能讓我省省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