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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豪杰

第二十章 調(diào)虎離山

大豪杰 賤宗首席弟子 7056 2014-09-23 02:18:00

    徐巽果然沒有辜負張煌對他的極佳印象,,在得到了由昌豨傳遞的消息后,,這位泰山軍的瓢把子二話不說帶著人趕到了西山費縣。

  當(dāng)時正是傍晚,,徐巽帶著手底下幾名干將,在山腰處找到了正窺探著費縣情況的張煌等人,。當(dāng)聽說徐巽這次竟然是傾巢而動,、帶來了多達四百多人世,張煌等人著實吃了一驚,。

  要知道這些已是泰山軍全部的實力了,,要是在這一仗拼完,那徐巽可就成喪家之犬了,,日后泰山太守何應(yīng)再也不必顧及臥榻旁的這頭猛獸,。

  而臧霸更是感動地說不出話來。

  針對此事,,徐巽很是淡然地笑道,,“去年若不是臧獄曹,徐某早已死在泰山縣內(nèi),,又何來泰山軍,?臧獄曹不亞于我泰山軍的再造父母,如今恩公有難,,徐某豈可袖手旁觀,?我泰山軍又豈可袖手旁觀?”

  這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說得臧霸,、陳到、單福,、李通等人表情激情,,毫不夸張地說,若不是他們已經(jīng)有了黑羽鴉這個歸宿,,恐怕十有八九會投入徐巽的麾下,。

  泰山軍徐巽,真英豪也,!

  “徐大首領(lǐng),,您覺得這一仗該怎么打?”張煌不自覺地用上了尊稱,,他被徐巽的個人魅力所折服了,。

  徐巽微笑著擺了擺手,旋即正色說道,,“此事徐某已有思量,,不過待會再提,。關(guān)于這費縣,徐某有些事要告訴你們,?!闭f著,他便將費縣近幾年來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張煌等人,,包括泰山郡都尉馬延屯一千兵在此,,作威作福、淫霸百姓,,只聽得張煌等人一個個橫眼豎目,,好是氣憤。

  “這費縣,,就是個陷阱,,何應(yīng)狗賊故意引我等來這里,這件事你們張小首領(lǐng)也已經(jīng)猜到了,?!毙蕾p地望了一眼張煌,徐巽正色說道,,“據(jù)徐某這些年來的對費縣的監(jiān)視,,這費縣看似尋常,實際上卻與兵營無異,,那馬延……”說到這里,,他似乎回想起了他曾經(jīng)初入泰山時的情況,吸了口氣,,凝重說道,,“此人雖與何應(yīng)狼狽為奸,以權(quán)謀私,、淫霸鄉(xiāng)里,,但其實力卻不可小覷,并非是爾等如今可以抗衡的,。也不知你們是否聽說過,,在徐某之前,這泰山也有一支賊寇,,打家劫舍,,號稱有千、萬人之眾,,但最終,,卻是馬延領(lǐng)著五百縣兵將其剿滅?!?p>  本來見徐巽趕來支援而信心大增的眾人聽到這話心中大驚,,唯獨張煌與單福隱約聽出了徐巽的話外深意,。

  果不其然,,徐巽在頓了一頓后,,繼續(xù)說道,“此番何應(yīng)將臧獄曹押解至此,,徐某以為他多半是從什么地方聽說了徐某與臧獄曹的關(guān)系,,因此以臧獄曹為餌,等我來劫人,。不出差錯的話,,那馬延的目標,十有八九就是徐某了……因此我是這樣想的,,馬延,,還有他手底下千余兵丁,由我泰山軍將其引開,,至于救人……”徐巽將目光投向了張煌一行人,。

  [他……他竟是要以自己為誘餌,替我們創(chuàng)造救人的機會,?]

  張煌面色微變,,再一次被徐巽的氣魄所折服。

  要知道調(diào)虎離山可不是一樁容易的事,,畢竟騙過對方一時容易,,可若是要騙對方緊追不舍,那就得始終要讓馬延保持一種下一刻便能將泰山軍全部殲滅的錯覺,!

  而僅僅只是一場詐敗,,是不足以真正騙過馬延的,畢竟馬延跟徐巽一樣是曾經(jīng)帶兵剿寇的領(lǐng)兵干將,,作戰(zhàn)經(jīng)驗不可謂不豐富,。

  倘若說連馬延都覺得他只是再加一把力就能殲滅泰山寇,那么就意味著,,泰山軍將會在某段時間內(nèi),,始終處于瞬息見將被擊潰的極惡處境。

  [最高明的騙術(shù),,就是假戲真做……]

  張煌腦海中不由得躍出一句話來,,他終于明白了徐巽的意思:泰山軍,竟是打算用他們的性命完成這個調(diào)虎離山的計策,,以方便張煌等人潛入費縣營救臧獄曹,。尤其是徐巽本人,他的腦袋可是何應(yīng)與馬延日思夜想也想摘掉的,。

  什么樣的豪杰才能為他人犧牲到這份上,?

  張煌深深吸了口氣,,重重點了點頭。

  見張煌竟點頭同意了徐巽以及泰山軍幾近送死行為的計劃,,臧霸面色大變,,驚聲說道,“老大,,你……”

  “住口,!”喝止了臧霸的話,張煌目視著徐巽,,一字一頓嚴肅地說道,,“眼下若是你再多說一個字,就是侮辱了徐大首領(lǐng),,侮辱了泰山軍的眾多兄弟們,!誓死營救出臧獄曹,只要應(yīng)下此事就好,,其余的話,,都留在心底!”

  [老大……]

  黑羽鴉眾人吃驚地望著嚴肅的張煌,,旋即面朝徐巽,,握緊拳頭重重一錘心口,莊重而肅穆,。

  【心為義向,、百死不悔!】

  “……”徐巽微微有些動容,,因為他從張煌等黑羽鴉的成員身上感受到了仿佛死士般的意志,。

  [一個一個,都擁有著強大的韌心呢,。尤其是那個叫做張煌的小鬼……真可惜啊,,還以為替我泰山軍找到了一位擁有領(lǐng)袖潛質(zhì)的年輕人……]

  “一定要救出臧獄曹!”

  露出了一個讓張煌百思不得其解的無奈笑容后,,徐巽懷著幾分失落,,帶著他手底下的眾干將離開了。

  半個時辰后,,在半山腰張煌等人密切的注視下,,在費縣之外,徐巽的泰山軍那四百余人,,悄悄地朝著縣門摸了過去,。

  “唰唰——”

  徐巽身后幾名干將迅速地攀上了僅僅兩丈多高的縣墻,毫無聲息地了結(jié)了哨塔上的哨兵性命。

  “轟——吱嘎——”

  在一陣隆隆巨響中,,費縣的城門已被黑山軍神不知鬼不覺地攻陷,。

  “上!”

  一名泰山軍干將一揮手,,壓低聲音示意道,。

  話音未落,密密麻麻四百余泰山軍,,如蜂潮般涌入了縣城,。

  所有的一切,順利地讓人感覺很不可思議,,然而徐巽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悅之色。相反地,,他臉上的表情凝重地讓人隱隱感覺有點喘不過氣來,。

  突然間,縣城內(nèi)響起一陣炮響,,緊接著,,城內(nèi)四處綻放亮光,無數(shù)手持火把,、一身戎裝的兵丁,,從縣城內(nèi)的各個屋子內(nèi)沖了出來。

  “徐巽,,你果然來了,,哈哈哈!看來何大人說得沒錯,,臧戒那廝確實勾結(jié)泰山賊,!”

  伴隨著一陣囂張的大笑,泰山郡都尉馬延赤膊著上身,,一邊系著褲帶一邊從一間民居中走了出來,。

  “……”徐巽那充滿厭惡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意,因為他依稀聽到,,從馬延適才走出來的那間民居中,,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死寂之氣。

  人,,只有在萬分絕望的時候,,才會產(chǎn)生那樣的氣息。

  “殺,!”根本不與馬延多費口舌,,徐巽嘴里吐出一個冰冷的字眼。

  “哦,?”馬延愣了一愣,,咧嘴笑了笑,,旋即臉上的笑容頓時收起,一臉猙獰地譏諷道,,“真沒想到你還敢在本都尉面前露面,,難不成忘了當(dāng)年是誰打斷了胸腔的骨頭????看來,本都尉有必要要叫你加深一下印象,!”說著,,他抬手一指眾泰山軍,嘴角泛起一個殘忍的笑容,,狠狠說道,,“殺,一個不留,!”

  “喔喔——”

  一千費縣兵丁振臂吶喊一聲,,如潮水般朝著泰山軍沖了過去。

  這一幕,,讓在半山腰關(guān)注此戰(zhàn)的張煌等人頓時提起了心神,。

  “好……好厲害!”李通結(jié)結(jié)巴巴地低聲說道,。

  出身尋常武家的他,,哪里見識過這種千余人交鋒的戰(zhàn)斗?那戰(zhàn)場的慘烈,,縱然隔得很遠,,張煌等人卻也能清楚地感受道。

  那種讓人喘不上氣的滯重感,。

  [徐大首領(lǐng)……]

  或許張煌也沒察覺到他自己不經(jīng)意地捏緊了拳頭,。不知道為什么,徐巽臨走前那最后一句托付,,讓他隱約有種不祥的預(yù)感,,仿佛是最終的訣別。

  不過話說回來,,張煌也不得不承認此前他小看了泰山軍,,恐怕誰也沒有想到,面對著數(shù)以千計的敵人,,泰山軍竟然沒有呈現(xiàn)絲毫潰敗,,反而在徐巽手下幾名干將的帶領(lǐng)下,越戰(zhàn)越勇。

  尤其是其中四十五名精壯的男子,,手中長槍舞地密不透風(fēng),,論實力竟然反壓費縣兵丁一籌。

  “不愧是原鉅平縣的縣兵,!”陳到有些激動地舞了一下拳頭,。

  然而在他身旁,單福卻逐漸皺緊了雙眉,,喃喃說道,,“不太妙啊……”

  陳到聽了有些生氣,不悅說道,,“窮酸你瞎說什么,?沒瞧見眼下是徐大首領(lǐng)一方占據(jù)優(yōu)勢么?”說著,,他轉(zhuǎn)頭望向張煌,,一臉期待地說道,“老大,,沒想到徐大首領(lǐng)他們這么厲害,要不然去助一臂之力吧,?說不準不需要什么調(diào)虎離山的計劃了,,直接就能攻破這座縣城……”

  他的話還未說完,單福一臉急切地打斷道,,“不可,!”

  “為什么不可?”陳到氣憤地說道,,“難道我們就在這里看徐大首領(lǐng)他們浴血奮戰(zhàn)而無動于衷么,?”

  單福先看了一眼張煌的表情,見他神色如初,,并未受陳到的話影響,,心下松了口氣,這才徐徐對陳到解釋道,,“說你體健而無智你還不承認,,你以為徐大首領(lǐng)為什么要提出調(diào)虎離山的計謀?還不就是因為他沒把握打敗馬延那一千兵丁么,?眼下確實是徐大首領(lǐng)一方占據(jù)優(yōu)勢,,可你看到?jīng)]瞧見么?真正厲害的并非泰山軍的全部,,而是那廝殺在第一線的四,、五十人,你也說了,那些人原本是鉅平縣的縣兵,,因此才有這么厲害,,隱隱蓋過費縣的兵丁一籌,你可別忘了,,泰山軍除了這四,、五十人外,其他又是些什么人,?”

  陳到聞言一愣,,他這才想起,泰山軍除了那極為厲害的四,、五十人是原鉅平縣縣兵外,,其余的原本都是尋常的百姓,甚至于有大半是像孫觀,、吳敦他們年紀的年輕人,,如何比得過那一千身強力壯的費縣兵丁,?

  “那四五十位原鉅平縣的縣兵大哥們一死,,泰山軍恐怕……”單福長長地嘆了口氣。

  經(jīng)單福這么一解釋,,原本心中大喜的孫觀,、吳敦、尹禮三人面色大變,,緊緊咬著牙齒,,滿臉悲痛之色。

  而這時,,李通忽然開口問道,,“徐大首領(lǐng)……為什么不退?按照計劃,,他應(yīng)該在這個時候詐敗了才對啊……”

  “……”張煌的眼神微微顫了顫,。

  [徐大首領(lǐng),你不會是打算……]

  隱隱地,,張煌心中那股不詳?shù)念A(yù)感越來越強烈,。

  他這時才意識到徐巽所提出的計劃中一個至關(guān)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怎么才能讓馬延覺得泰山軍此番必定全軍覆沒,,并且對這一點深信不疑呢?

  恐怕就只有徐巽戰(zhàn)死……

  只有身為泰山軍的領(lǐng)袖徐巽戰(zhàn)死,,那馬延才會對這件事深信不疑,。

  [戰(zhàn)死在這里……]

  就在張煌暗自替徐巽捏一把冷汗的時候,,徐巽已提著寶劍緩緩朝遠處的馬延走去。一路上,,不時有泰山軍為了護衛(wèi)自家首領(lǐng)而與費縣兵丁浴血奮戰(zhàn),,而目的僅僅只是為了替徐巽打通一條通往馬延的道路。

  徐巽每走一步,,勢必會有一名泰山軍死在敵人刀劍之下,,哪怕說這是一條泰山軍用血肉為自己首領(lǐng)開辟的道路,也毫不為過,。

  “唔,?目標是本都尉么?”

  可能是意識到了徐巽的意圖,,馬延咧嘴笑了笑,,吩咐左右道,“取本都尉的槍來,!”

  話音剛落,,便有四名費縣兵丁搬著一桿大地嚇人的鐵槍來到了馬延身旁。

  “咚——”輕描淡寫地用單手拿起那桿需要用四個兵丁搬運的鐵槍,,馬延將它隨手一頓地面,,只感覺整個地面仿佛都為之搖晃。

  [好個力大無窮的畜生,!]

  縱然是徐巽極為看不起馬延的品性,,卻亦不由為他的神力所震驚。畢竟據(jù)目測,,那桿粗如成人手臂的鐵槍,恐怕有百斤左右,。

  “呼——,!呼——!呼——,!”

  也不知是否是熱身,,馬延隨手舞動手中的鐵槍,但聽風(fēng)聲厚重,,呼呼作響,。

  這份怪力,著實叫人目瞪口呆,,就連徐巽亦不由地腦門滲汗,。

  [真是沒出息啊……不是已經(jīng)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么?]

  自嘲一笑,,徐巽緩緩抽出劍鞘內(nèi)的利劍,,毅然決然地將劍鞘隨手丟棄,,一步一步朝著馬延走去。

  或許,,徐巽并沒有對張煌他們透露實情,,或許他真正的計劃的是這樣的:若是他能除掉馬延,那固然是好,;若不是不幸死在馬延手中,,那么當(dāng)泰山軍這時再撤退時,馬延為了軍功勢必會窮追不舍,,而這時,,張煌他們便可趁機潛入費縣。

  為了騙過經(jīng)驗豐富的馬延,,他徐巽竟是打算用自己的生命,,來完善這個調(diào)虎離山的計謀!

  “馬——延,!”嘴里冷冷地吐出一聲暴喝,,徐巽周身猛地爆發(fā)出一股強大的氣息,那些本打算偷襲他的兵丁在聽聞這一聲怒喝后,,竟像是仿佛喝醉了酒般,,搖搖晃晃,站立不穩(wěn),。有幾個膽氣不足的,,竟當(dāng)場被喝暈過去,兩眼翻白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方圓三丈之內(nèi),,唯獨馬延神態(tài)如此,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退下吧,!”馬延隨意了揮了揮手,吩咐四周的兵丁退下,,神情冷淡地說道,,“我等武人交手,也是爾等這些小卒子可以介入的,?膽氣不足的,,都自己退下吧,免得被對方一記‘氣喝’震暈,,白白受到波及壞了性命,。”

  “是……”眾兵丁慌忙退后,,臨走前也不忘將被徐巽一聲怒喝震暈的同伴拖走,。

  “現(xiàn)在這里就你我了,,來!”馬延朝著徐巽勾了勾手指,。

  話音剛落,,只見徐巽眼中綻放濃烈殺機,雙足一蹬竄向馬延,,速度之快,,叫人嘆為觀止。僅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徐巽手中的長劍,,已堪堪要戳中馬延的面門。

  附近的兵丁瞧見大驚失色,,駭然叫道,,“都尉!”

  話音未落,,只聽鐺的一聲,,徐巽手中的長槍戳在馬延抬起抵擋的右手手臂上,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那鋒利的寶劍,,非但無法刺穿馬延手臂上那鼓鼓隆起的恐怖肌肉,就連一絲一毫的傷痕也沒有,。

  “瞎叫喚什么,?”馬延不悅地瞥了一眼眾兵丁,隨即冷笑一聲,,手臂用力,,向徐巽的方向壓去。

  只聽一陣嘎嘎嘎的聲音響起,,眾人目瞪口呆地瞧見,,徐巽那刺中了馬延的寶劍,竟詭異地彎曲了,。

  徐巽面色大變,劍勢改變,,連連刺向馬延胸口,,但聽鐺鐺鐺幾聲仿佛金屬擊打的聲音過后,那**著上身的馬延,,身上竟然連一個傷口也沒有,。

  “[剛體]?”徐巽眼中神色一凜,。

  “很意外么,?”馬延臉上一臉玩味地說道,,話音剛落,他只感覺眼前劍光一閃,,旋即面頰處隱隱作痛,。

  “唰——”

  在眾兵丁吃驚的目光中,馬延的臉頰出現(xiàn)了一道劍痕,,微微滲血,。

  再看徐巽,他退后幾步仗劍而立,,一言不發(fā),。此時再瞧他此時手中的利劍,劍身上隱隱約約有一層仿佛氣霧般的東西,。

  馬延愣住了,,用手一摸臉頰,繼而望著手指上的鮮血發(fā)愣,,數(shù)息后這才抬頭望向徐巽,,此時的他,神色已不如方才那般篤定,。

  “刺穿了本都尉的剛體,,[斬鐵]……練得不錯啊,!”

  瞇了瞇眼睛,,馬延整張臉都變得扭曲猙獰起來,厲聲吼道,,“[斬鐵]與[剛體],,究竟孰強孰弱,本都尉早想領(lǐng)教一下了,!”

  說著,,他猛地掄起手中的鐵槍,朝著徐巽的面門從上到下狠狠砸去,。

  但聽轟地一聲巨響,,土塵飛揚。待塵埃落定,,徐巽一臉心悸地出現(xiàn)在兩丈遠的地方,,面色動容地瞧著那被馬延鐵槍所砸到的地面。

  “嘶……”

  眾兵丁驚得倒抽一口冷氣,,因為他們瞧見那塊地面,,竟被馬延一槍砸地整個凹陷下去,呈現(xiàn)蛛網(wǎng)般裂痕,。

  “跑,?”瞅著徐巽冷哼一聲,,馬延幾步上前,手中鐵槍亂舞,。只聽那鐵槍帶起的風(fēng)聲呼呼作響,,徐巽哪敢硬拼,不住地后退,。

  忽然間,,徐巽面色一愣,因為他發(fā)現(xiàn)馬延那張猙獰的丑臉不知何時已到了他的面前,。

  [糟了……]

  伴隨著徐巽心底一聲驚呼,,馬延左手掄拳,狠狠在他胸口捶了一拳,,只聽咔咔一陣脆響,,徐巽整個人竟被擊飛出數(shù)丈遠,噗通一聲摔落在地,,并且還翻滾了好幾下,。

  “噗……”

  掙扎起來吐出一口鮮血,徐巽震驚地望向馬延的拳頭,。

  [剛才那一下……原來‘剛體’還能這么用么,?]

  “斬鐵,很了不起么,?”仿佛是看出了徐巽心中的吃驚,,馬延捏了捏拳頭,捏得吱嘎作響,,口中譏諷說道,,“本都尉根本就不屑去學(xué)那無用的招數(shù)!只要將剛體連到極致,,縱然是神兵也傷不到我,!”

  “愚不可及……”徐巽被馬延這種張狂氣樂了,拼著吐出一口血奚落著馬延,,同時心中也暗暗懊惱自己并未將斬鐵練到極致,,否則,定能將這狂妄的馬延斬殺,。

  “罵吧,,繼續(xù)罵!死到臨頭的家伙,,就讓你逞一逞口舌之勇又能怎樣?”馬延拖著鐵槍緩緩走了過來,,一臉猙獰地笑道,,“地鼠般的東西,,去年在泰山縣僥幸叫你逃了,遁入山林不敢與本都尉交鋒,,今日終于得到你了……”說到這里,,他猛地掄起了鐵槍。

  [到此為止了么,?真是遺憾啊,,最終也沒能助那群小鬼將馬延這廝殺死,好在也不算壞了計劃……]

  被傷到了心肺無力動彈的徐巽緩緩閉上了眼睛,,而就在這時,,猛然有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繼而一抓,,將他整個人向后拋去,。

  心中愕然的徐巽猛地睜開眼睛,卻望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王成,,你……]

  [泰山軍可以沒有我王成,但不能沒有徐頭……眾弟兄,,還要徐頭來領(lǐng)導(dǎo)呢,!]

  對馬延掄起劈下的巨大鐵槍視若無睹,徐巽手底下那名為王成的干將,,朝著自己所追隨的主公咧嘴笑了笑,。

  “噗——”

  一聲悶響,一條活生生的性命當(dāng)即被砸成肉泥,。

  馬延的臉上布滿了怒色,,想想也是,煮熟的鴨子飛了,,任誰都會感到憤怒的,。

  “保護徐帥撤退!”

  一名泰山軍的頭領(lǐng)接住了重傷的徐巽,,大聲喊道,。

  話音剛落,數(shù)十名泰山軍舉著武器沖向馬延,。

  “小卒子給我滾,!”馬延怒吼一聲,仿佛有一道隱約可見的氣浪迸射四周,,那些沖向他的泰山軍,,竟一個個被震地雙耳流血,搖搖晃晃、站立不穩(wěn),。

  “徐帥快走,!”那名頭顱背起徐巽,朝著縣門方向逃跑,。

  見此徐巽大驚失色,,急聲說道,“魏由,,你做什么,?放下我!”

  然而那名為魏由的干將卻是充耳不聞,,背著徐巽迅速逃離,。

  徐巽心中大怒,正要說話,,卻忽然聽到了一陣低聲細語,。

  “好歹是近十年的弟兄了,徐頭怎么想的,,咱哥幾個都清楚……臧獄曹是要救,,沒有臧獄曹,咱早就死在泰山縣了,,就算說這條命是臧獄曹給的,,也毫不為過,今日就算丟在這里,,也只是還給了臧獄曹,,還多了一年的活頭……但是徐頭你不能死!這是眾兄弟的心聲……若徐頭你死了,,鉅平縣的難民就完了,,這泰山郡恐怕也完了,這世道上有太多像何應(yīng),、馬延這樣的無恥敗類等著徐頭你來收拾……要騙過馬延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就由我們來支付就可以了……”

  “魏由……”徐巽面色動容,忽然,,他好似意識到了什么,,猛地回頭望向身后,卻震驚地瞧見無數(shù)他泰山軍的弟兄義無反顧地撲向馬延,,硬生生叫這個力大無窮的家伙釘死在原地,。無論同伴或者自己被馬延的鐵槍砸成肉泥,也沒有一個人后退,。

  “你們……”

  剎那間,,徐巽心中驚領(lǐng):原來他不惜犧牲自己也要騙走馬延的計劃,,早已被這些同甘共苦的兄弟們猜到了。

  “撤吧,,徐帥……泰山軍折損六成,,主將重傷,換做我是那馬延,,也勢必會窮追不舍的!”魏由微笑著說道,。他的笑容,,酷似方才為徐巽而死的王成。

  [總有一日……總有一日我泰山軍會在這片土地站穩(wěn)腳跟,,任誰都不能令我們屈服,!這片由眾兄弟拼死守住的土地,絕不會再有何應(yīng),、馬延這等惡徒,。它,將會是我大漢朝最干凈的地方,!]

  強忍著心中的悲痛,,徐巽死死咬著牙齒,心中狠發(fā)毒誓,。

  “撤——”

  泰山軍撤退了,,正如單福所預(yù)測的,泰山軍僅僅在初期占據(jù)了上風(fēng),。

  來時四百余人,,撤退時僅僅不到百人,如此慘重的傷亡,,讓在半山腰關(guān)注此戰(zhàn)的張煌等人只感覺心口發(fā)堵,。

  唯一值得安慰的,恐怕也只有那位馬延都尉氣急敗壞的吼聲了,。

  “追,!給我追!一群飯桶,,這樣還能叫徐巽給逃了,!全部給我追上去,將這幫賊寇殺盡,,一個不留,!”

  “是……是……”

  眼瞅著費縣的都尉馬延帶著七八百人趁勝追擊、窮追徐巽等人不舍,,張煌緩緩站了起身,,長吐一口氣。

  “咱可別……可別讓泰山軍的弟兄們白白犧牲啊……”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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