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皇宮廣場,,剎那間陷入了一片沉靜,。
不過兩三分鐘后,,又猶如一股龍卷風(fēng)席卷全場,,看臺上爆發(fā)了一陣陣激烈的竊竊私語。
“什么,,我沒有聽錯吧,?這個人他說什么,,他說他要挑戰(zhàn)所有淘汰者,,和所有優(yōu)勝者?”
“好像是這么說的呢,!反正他聽那裁判講了以后,,竟要求馬上開始挑戰(zhàn)!”
“這怎么可能,?這家伙想要自殺,,也不要破壞皇宮廣場的風(fēng)水寶地嘛!他怎么能這樣,,我可不想明天早上起來,,我就需要在一個發(fā)生過兇殺案的廣場上散步!”
“可能是瘋了吧,?神經(jīng)不正常,。你看嘛,他一定會被藍星衛(wèi)驅(qū)逐出去的,!”
“真是有趣,,他以為他是誰?難道他已經(jīng)擁有帝君級別的修為了么,?”
“一千多歲的帝君,,他以為他是天神吶,?真是搞笑!”
但在看臺上,,議論聲卻又不是這樣的,。
“一千多歲的帝君!諸葛尚書,,你們神相府可真是神通廣大啊,,不得了,不得了,!”
諸葛正羽臉色有些變態(tài)的紅潤,,咧著大嘴,故作矜持地朝那豎大拇指的同僚點點頭:“也是家父運氣好,。幸好這奪帥大典也有明確規(guī)定了的,,修為不限,年齡不超過三千歲即可,!”
這話一說,,司徒漣的臉色便越發(fā)陰沉:這的確是奪帥大典的明文規(guī)定,他想要以那兩個小家伙不合規(guī)定為由,,拒絕對方參加奪帥大典,,首先從規(guī)矩上就是站不住腳的。
若是在場的世家大族不反對,,皇宮中人也沒意見,,他提出來沒準還能找到幾個贊同者,甚至也不是不可能成功,。但現(xiàn)在諸葛家族的主事人發(fā)話了,,他再提,就是打諸葛家族的臉了,。
而且這打臉的行徑,,還注定是不能成功的,只不過給自己徒添笑柄而已,。
“哼,,也莫要高興得太早!不過是玄虛帝境一層的低級帝君而已,!”司徒漣冷笑一聲,,他承認,帝君與圣君之間,,的確隔了一座堪比天塹的巨大鴻溝,,但一個圣君沒辦法對付帝君,兩個三個也不行,,那十個百個呢,?八百個呢,?你帝君不一樣得俯首稱臣嗎?
“拭目以待吧,,行與不行,,還不是要看那幫參賽者的表現(xiàn),可不是由我們說了算的,!”
諸葛正羽也不反駁,,只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心里對父親崇拜得五體投地,。
他不知道張元的真實身份,,甚至也不了解張元的真實修為,只知道張元一定是一尊帝君,。但他相信他父親,,那個偉大的老人,本就是神相府屹立數(shù)萬年不倒的定海神針,!
張元輕輕一步,,踏上了擂臺的第一級臺階,這就表示,,他真的已經(jīng)參與了奪帥大典,。
擂臺共有兩層,此前產(chǎn)生的所有優(yōu)勝者在第二層,,而淘汰者則在第一層,。
八百多名淘汰者,自然也不可能全都擁擠在一層擂臺上,,雖然就擂臺足有上千丈方圓,,龐大無比,。實際上,,他們遍布了從踏上擂臺的第一級臺階,到登上二層的最后一級臺階,。
“聽說這個少年要挑戰(zhàn)我們,?”守在第一級臺階上的,是一對孿生兄弟,,由稍次一等的太史家族選送,,卻都不姓太史,而是姓劉,,一個叫劉淘,,一個叫劉汰。
也不知是不是名字取得不好,,他們是全場第一個被淘汰的,。但這并不說明他們實力差,,實際上,他們雖然沒有入選尊榜,,卻也是尊者境大圓滿中的佼佼者了,,實力強悍得可怕!
可以說,,只要他們領(lǐng)悟了法則之力,,馬上就能闖入尊榜,而且還能在地尊榜中占據(jù)兩個較為靠前的地位,,比起當(dāng)初張元擊殺過的霸鼎尊者,,那是要強大得太多了!
以他們的修為,,自然不可能看出張元的實力,,看臺上的帝君們也不可能給他們講。事實上,,看臺上就坐著兩尊強大無匹的帝君,,以氣機籠罩了全場,其他帝君就算想要傳音告誡各自家族的參賽者,,那也是絕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何況,太史家族本來就沒有帝君,。
作為次一等的家族,,太史家族的族長,也只是一介歸元圣境七層而已,。
所以劉淘和劉汰兩兄弟,,便再一次十分悲催地,第一個便被淘汰了,。
也沒見張元有什么動作,,只是身形一動,便登上了第一級臺階,;而原本站在臺階上的劉淘兄弟,,則已伏身在擂臺之外,粗大的身體抽搐不已,,似乎沒死,,卻也差不了太多了。
“法則之力,,果然是悟通了天道的法則之力——好年輕的帝君,!”
看臺上,主席臺的正中,,坐著三位氣勢不凡的老人,,居中一位黃龍袞袍,,方正臉、鐵劍眉,,威武不凡,;左邊一位手持玉笏,右邊一位手托丹鼎,,氣勢卻都不比居中那位弱多少,。
“神武親王,你怎么看,?”手持玉笏的老者捋捋胡須,,淡淡地問道。
“年齡不超過一千三百八十歲,,天賦非凡,,但對我藍星帝國,卻不一定是好事,!”
居中那位黃龍袞袍的威武老人,,原來就是久聞大名的神武親王東方曉勝。
他轉(zhuǎn)過頭,,對右手邊那位丹鼎老人問道:“四弟,,你覺得呢?聽說,,他可是丹武雙修呢,!”
“有丹道氣息,但顯然沒有悟通丹之天道,?!睙挼焻f(xié)會的總會長,同時也是東方曉勝的四弟,,受封“海倫堡親王”的“海牙帝君”東方震皺皺眉頭:“就算他精通丹道,,也應(yīng)該只是兼修而已,而不是以丹入道,。他的煉丹技術(shù),,應(yīng)該不會超過丹圣水平?!?p> “那可不一定!”東方震話音剛落,,持笏老人卻淡淡地道:“這小子不一定簡單,,你可別走了眼。對了神武,,你怎么想,,如果他真的能擊敗所有淘汰者和優(yōu)勝者,,你就讓他參賽?”
“那是當(dāng)然,,規(guī)定就是規(guī)定,!”東方曉勝微笑道:“勝王叔,按陛下的意思,,奪帥大典中出現(xiàn)的可選之才,,要第一時間報告于他,并且盡力拉攏,。這少年若真能參賽,,就由侄兒去報告陛下,請勝王叔調(diào)查一下,,試著初步接觸,,看能否把這少年拉攏到藍星衛(wèi)中來?!?p> 這持笏老人看來便是當(dāng)朝皇帝陛下的親叔父,,勝親王東方軒殿下。
“這小子,,看來的確很厲害呢,!”東方軒瞇著雙眼,看著張元把那八百余名淘汰者一個接一個丟下擂臺,,不管是尊者還是圣君,,全都讓他像下餃子一樣,扔得擂臺下遍地都是,。
此時他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卣旧狭死夼_,,而原本八百余名淘汰者,現(xiàn)在擂臺上便只剩百余名,。
而且這百余名似乎都被嚇住了,,一個個畏畏縮縮,竟似連出手的膽量都沒有,!
奪帥大典的參賽者沒有修為要求,,只要求年齡不超過三千歲便可。當(dāng)然如果實力太差,,他自己也不敢參與,,丟臉還是小事,最關(guān)鍵的是在比賽中若受傷了,,那就不劃算了,。
但再怎么說,這些參賽者,至少也會是尊者修為,,有不少還能夠殺進尊榜之中,,只是有這樣那樣的原因,才沒能位列其中,;當(dāng)然,,淘汰者倒沒有圣君,畢竟三千歲以下的圣君,,同樣是很少見的,;而這些圣君在參賽者中,自然也算是鶴立雞群,,至少不會被淘汰掉,。
但就算只是八百余名尊者,那也是極其恐怖的一支力量,!
然而八百尊者,,卻一個也不能接近張元身前數(shù)丈距離,全都只能在遠處遙遙吶喊,。
張元左腳踏前一步,,當(dāng)面的尊者便忍不住后退一步;張元再踏前一步,,那尊者又后退一步,;張元不斷往前踏,那尊者卻不愿再后退,,猛地暴喝一聲,,掄起手中大刀便是重重一劈!
其他尊者見了,,也齊齊發(fā)聲喊,。人本就是集體動物,往往在沒人帶頭的時候是群蟲,,一旦有人領(lǐng)路便化作了一群龍,。于是只聽罡風(fēng)呼嘯,只見刀光劍影,,擂臺上步步都是殺機,!
張元嘴角噙著淡淡的微笑,腳下一動,,便已殺入尊者群中,,卻似閑庭勝步,竟連手也沒動一下,,便有尊者不住地翻騰出來,,重重地落在擂臺上,,半天爬不起來,!
沒有一個人受傷,,也沒有一個人跌落擂臺,卻也沒有一個人再次加入戰(zhàn)團,!
這些尊者自然不能理解這種作戰(zhàn)方式,,看臺上的帝君和圣君們卻齊齊吸了口涼氣:“好強大的法則之力,好高深的天道理解,,好渾厚的真元,!”
帝君,畢竟是帝君,,與圣君之間,,有著天然不可逾越的巨大差距!
“差不多了吧,?”眼看著張元把最后一個淘汰者摔倒在地,,東方震朝東方曉勝問道。
東方曉勝點點頭,,忽然站起來,,倒背著手,也不和別人說話,,徑直離開了主席臺,。
東方軒也點了點頭。東方震便招招手,,將負責(zé)組織的一名藍星衛(wèi)將官招過來吩咐了幾句,。那將官一愣,不敢置信地與東方震確定之后,,這才反身走向了那高達數(shù)十丈的擂臺,。
這將官也是輪回尊境,身形一動,,便上了擂臺一層,。這時張元正打算走上二層樓梯,卻見眼前忽然出現(xiàn)了一名尊者,,不由一愣,,雙手一動,便有一股法則之力涌出,,卻聽那將官忙不迭叫道:“且慢,,且慢!我不是參賽者,,你可不能向我出手,,不然要被取消資格的!”
張元生生收回那股法則之力,好在那將官實力不強,,只是輪回尊境三層,,因此張元出手不重,就算突然收回力道,,倒也沒有被反噬到,,只是身子稍微搖了兩下而已。
他修煉的功法,,原本是玄級極品的《玄玄經(jīng)》,,修煉的真氣便要比同階修士來得強大。晉升輪回尊境以后,,功法進化了,,從《玄玄經(jīng)》之中衍生了《九天玄元真經(jīng)》,所修煉的九天真元,,質(zhì)量甚至數(shù)倍于其他尊者,;而突破到玄虛帝境,那《九天玄元真經(jīng)》已再次進化?,F(xiàn)在他修煉的功法名為《玄天神元》,,卻似乎要比其他帝級功法還強大得多。
那將官無意中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嚇得滿額頭全是冷汗,,忙大聲道:“奉帝君旨意,參賽者張元,,已戰(zhàn)勝所有淘汰者,,特許不經(jīng)第二關(guān),給予明日參加鏡花秘境決賽的資格,!”
看臺上一片大嘩,,就連諸葛正羽都一頭霧水,訥訥地道:“這……這是為何,?”
藍星帝國向來重喏,,特別是帝國皇室,不管如何勾心斗角,,說出的話卻是一定要做到的,。但此次奪帥大比既然宣布了白紙黑字的規(guī)矩,卻為何又不依照執(zhí)行,?說了要讓張元連闖兩關(guān),,第一關(guān)挑戰(zhàn)八百余淘汰者,第二關(guān)挑戰(zhàn)一百二十名優(yōu)勝者,,卻又為何虎頭蛇尾了呢,?
“哼,,看來藍星皇室,是確定了要培植諸葛世家,,凌駕于我等七家之上?。 彼就綕i眼珠子一轉(zhuǎn),,陰陽怪氣地冷笑道:“看來,,咱們七家,,也只有俯首聽命的份了,!”
諸葛正羽一凜,本能地望向其他幾家族長,,卻覺得那一道道目光,,似乎都有些詭異了。
坐在主席臺正中的東方軒微微皺眉,,卻沒有同這些家主說什么,,只是喃喃地道:“姓張?”
雖說最后有些虎頭蛇尾,,好在之前的各場戰(zhàn)斗,,同樣是精彩紛呈,看臺上觀眾們都看得津津有味,,直呼今天不虛此行,,最后張元沒能挑戰(zhàn)優(yōu)勝者,便沒覺得有多失落了,。
張元自然更不會失落,,他是來參賽的,不是來表演給別人看的,,少打一場,,有利無弊。
他早在那將官宣布自己獲得明天決賽資格的時候,,就已經(jīng)悄然離開了擂臺,,回到了悅來客棧。林萌沒有去皇宮廣場觀戰(zhàn),,他還得趕快回來給她報喜,,讓她也高興高興。
但沒想到,,他剛回到悅來客棧,,便發(fā)現(xiàn)房間里居然有一位老者在等他。
他剛剛踏進悅來客棧便感覺到那老者的氣機,,還以為是諸葛培桉,,但進了房門一看,,卻發(fā)現(xiàn)這老者不但修為精深,乃是玄虛帝境六層,,而且還是個自來熟,,也不等他張元回來,更不經(jīng)他允許,,便已俯身在正廳八仙桌旁,,手里拿著一支如椽大筆,居然正在寫字,!
而林萌則是滿臉無奈地坐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似乎也不知該說點什么,。
“回來啦,?”老人就像一個守在家里的爺爺,默默地等候著出去玩耍歸來的孫兒,,和藹地笑著:“來來來,,快看看老夫?qū)戇@個‘道’字,有沒有天道的個中三味,?”
原來那老人潑墨在雪白的羊皮紙上,,寫下的,卻是一個高達三尺的“道”字,!
張元沒有理會他,,先去衛(wèi)生間里洗了一把臉,換了身便服,,當(dāng)然那四象戰(zhàn)衣還是貼身穿著,,然后才來到八仙桌旁,定睛看去,,只見那“道”字寫得龍飛鳳舞,,氣度儼然。
“老夫深鉆書法數(shù)千年,!”老人沒有理會張元的“無禮”舉動,,一手持著筆,一手拈著須笑道:“上古流傳,,書法一事,,最是貼合天道。老夫?qū)懥松锨甑摹馈?,書寫之中,,也可貼近天道,加深體悟修行,。只是不知為何,,原本總覺得天道精深,,頗有捉摸不定的感覺;最近這幾年來,,那感覺雖然還在,,卻是淺淡了不少,這‘道’字,,寫得卻越發(fā)好了,!”
林萌撇了撇嘴,沒有說話,,似乎在為這自吹自擂的老人感到好笑,。
但張元卻微微皺了皺眉,他知道老人說這話的意思,。原本神魔大陸上存在的只有人為“制造”的天道,,即是“擬天道”。這天道是假的,,雖也能讓人感悟突破到帝君,卻誰也沒辦法真正悟透,,這也許也是神魔大陸修士無法破虛成神的原因之一,;但自從他打開六道輪回井,重塑生死輪回之后,,神魔大陸上首先建立了生死天道,;他突破到帝君,又建立了混沌天道,。
也就是說,,現(xiàn)在的神魔大陸,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兩種天道,,這兩種都是真天道,。所以專寫“道”字的老人,才會在近兩年體悟到真正的天道,,所以那“道”字才寫得越發(fā)好了,。
至于林萌突破到帝君時,也曾悟通一條天道,,即是雷霆天道,,但她的修為似乎比不上張元,所以她領(lǐng)悟的這條天道,,也只是亦虛亦真,,似乎并沒有真正建立起來。
“老夫?qū)懥艘磺甑摹馈?,所以他們很多人都稱老夫為‘道字老人’,!”
老人放下大筆,,回頭和煦地一笑:“搞得老夫連自己的真名都差點忘記了。老夫復(fù)姓東方,,名軒,,他們曾給了我一個勝親王的名爵,但老夫不喜歡,,一直住在城外的道心觀里,。”
“勝親王,,東方軒殿下,?”張元目光一縮,顯然在諸葛培桉那兒,,聽說過這位老人,。
東方軒抽離那張寫好的“道”字,又鋪了一張羊皮紙,,頓頓腕,,下筆如走龍蛇,嘴里淡淡地道:“人都是人,,加了殿下也好,,陛下也好,總歸還是一個人,,不可能變成兩個,!”
張元會心地一笑,這老人倒沒有什么架子,,不像別的當(dāng)官的,,恨不得把“高人一等”四個字寫在臉上。他低頭看看東方軒轉(zhuǎn)瞬之間就寫好的這個“道”字,,卻發(fā)現(xiàn)它有些熟悉,,竟真的有一絲天道的意味在里面,不由微微凝神,,看得目不轉(zhuǎn)睛,,專注至極。
東方軒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也沒說話,只是一張接著一張地寫起“道”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