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中如同被猛擊了一拳頭般的疼痛。
“后來,,徐主薄來了,,他告訴我,天下紛亂已久,,民心思齊,,是該整理綱常,,拔亂反正的時候了,,而他們聚集在我的周圍,是因為我能給他們帶去希望,,是因為在我的身上能實現(xiàn)他們的夢想,。我已經(jīng)沒有選擇,我只能走下去,,我要實現(xiàn)我給過那些陣亡士兵的諾言,,我要實現(xiàn)那些需要在我身上實現(xiàn)夢想的人的夢想?!?p> 百里無忌眼角的淚已經(jīng)不在,,仿佛從沒有來過。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濃濃的傷感,,一種讓人看了就會被扯進去撕碎的傷感,,這是一種何樣的痛。
盧詩韻不自覺地伸出雙手,將百里無忌的頭輕輕地擁進懷中,,安撫著,,如同安撫自己受傷的孩子……。
盧詩韻心中暗嘆,,百里無忌,,你究竟是怎么樣的一個男人?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靜止,。
晉天福三年六月底,。
忠州城爭奪戰(zhàn)的消息傳到了各方勢力耳中。
結(jié)果在許多人的預料之外,,也在許多人的預料之中,。
中原的勢力各自有了不同的動作。
北方的石晉原地駐扎了數(shù)天的雄武節(jié)度使何重建數(shù)萬大軍開始西進,。
得到韓繼勛慘敗而歸,,武德節(jié)度使王處回所率五千水師全軍覆沒的消息,蜀國孟昶非常生氣,,他摔了十幾個玉盞,,踢翻了數(shù)個金盆,仍不解氣,,抽出侍衛(wèi)的佩劍正砍向那個遭受無妄之災的小公公時,,武定節(jié)度使與山南西道節(jié)度使的加急軍報被送到他的面前。
趙季良開口了:“圣上息怒,,忠州兵敗已成事實,,現(xiàn)在最需要解決的是如何善后?!?p> 孟昶似乎聽出來了,,這老頭這是在嘲笑朕,嘲笑朕事先不聽他的,,如果忠州之戰(zhàn)前與荊南議和,,就不會有忠州慘敗。這老頭還在嘲笑朕無識人之明,,拜韓繼勛為帥,,害得萬余蜀軍精銳和五千水師死在了忠州。嗚……,,朕的水師啊……,。
孟昶有點瘋狂了,他大喝著:“不,,朕要滅了百里小兒,,朕要滅了荊南,,朕要將高賴子砍了,誅他九族……,?!?p> 趙季良無奈地搖搖頭,等孟昶平靜,。
“圣上,,如今武定節(jié)度使與山南西道節(jié)度使告急,晉國數(shù)萬大軍西進,,擾我邊疆,。如何應對?!?p> “不要臉的兒皇帝,,他這明擺著是想趁火打劫,朕要親征,,朕要滅晉……,。”
孟昶忍不住又激動起來,。
趙季良再次奏道:“圣上息怒,,我國眼下除了圣上的兩萬禁衛(wèi)軍,沒有可調(diào)的軍隊,,各地節(jié)度使手中的軍隊駐防當?shù)?,如果圣上硬將軍隊調(diào)往忠州再戰(zhàn),萬一晉國真的大舉入侵,,后果不堪設(shè)想,。”
孟昶雖然憤怒但絕不是昏庸,。
他心里很明白蜀國目前的困境,。
但他真的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本來好好的安排因為百里無忌給毀了,。
原先認為,,只要韓繼勛能打勝回來,,自己就可以以此逼迫安思謙交出兵權(quán),,到時趙季良想保都保不住??蓻]想到自己心中的良將韓繼勛竟吃了這么大一個敗仗,,還搭上蜀國唯一的一支水師。
如今想收復忠州已是癡人說夢,。
三萬大軍加五千水師都不能收復,,那還能派多少軍隊才能收復,。
沒有兩三年的積累,蜀國水師不可能建成,。
最可恨的就是這石敬塘,,這鱉孫竟如此明目張膽地趁火打劫。
……罷了罷了,,先穩(wěn)住局勢吧,,孟昶終究還是冷靜地做出決定。
趙季良見孟昶開始思忖,,上前勸道:“圣上,,眼下最要緊的是增援武定節(jié)度使與山南西道節(jié)度使,臣以為眼下我國調(diào)不出人手,,還是派韓繼勛帶兵前去增援,,令他以功補過?!?p> 趙季良知道此時不能逼孟昶太甚,,逼急了說不定孟昶就會撕破臉來,這不符合趙季良一伙的利益,,所以明顯是鋪好一條臺階讓孟昶下,。
孟昶也明白,斜了一眼趙季良問道:“韓繼勛新敗,,讓他去能行嗎,?”
趙季良奏道:“圣上放心,韓繼勛是個良將,,此次敗在百里小兒手中,,實是因黑旗衛(wèi)仗火器之利,一時失察,,在所難免,,臣以為,此次讓他帶兵東援,,他必定盡心盡力,,以求將功補過。況且,,石晉進逼是因為我國新敗,,并非真的想西征,我國只要派軍增援,,有所反應,,想那兒皇帝自然會識趣撤兵?!?p> “圣上,,老臣以為圣上應該前去荊南議和,,一則若與荊南和解,有助于解決晉國西進的壓力,;二則至少眼下不可與黑旗衛(wèi)正面沖突,;三則安思謙畢竟是蜀國大臣,久居客鄉(xiāng),,淪為俘虜,,有傷圣上顏面,就是要治罪那也得圣上治不是,?所以,,應向荊南交涉索還安思謙。不知道圣上意下如何,?”
孟昶心知趙季良所言有理,,但依舊對忠州不甘心,問道:“趙相以為能否索還萬,、忠州,?若能索還二州,便將那夔州給了那賴子就是了,?!?p> 趙季良哭笑不得,想從高賴子嘴里奪食,,無疑與緣木求魚,。
孟昶見趙季良的表情就知道這不可能,戰(zhàn)場上得不到的東西想從談判桌上得到無疑癡人說夢,。
孟昶想了想說:“談判一事朕準了,,便由韓保正做為使節(jié)前去談判吧。朕的底限是若要不回三州,,就須讓荊南把番薯種子送給蜀國,,另外把安思謙要回來吧。其它的趙相便做主了吧,?!?p> “遵命?!?p> 還不是安排了你的親信,,誰不知道韓保正是你的心腹,趙季良腹誹道,。
南楚馬希范命令武平節(jié)度使,、武安節(jié)度使各率一萬大軍北進分別駐扎澧州、岳州,,以防荊南南下,。
南唐徐誥命令武昌節(jié)度使率二萬大軍西進。
黑旗衛(wèi)的戰(zhàn)力震驚了各股勢力,,紛紛對荊南起了防備之心,,可憐高從誨苦嘆,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啊……,。
高從誨秘密給高保融送去密令,,不許有任何動作,荊南軍原路撤回,。高從誨知道,,百里無忌羽翼已豐,高保融的大軍在黑旗衛(wèi)眼中,,連蜀軍都不如,。
自己不能給他理由,反叛的理由,,只有這樣,,才能阻止百里無忌,才能讓荊南繼續(xù)平安的存在,。
一時間,,各股勢力頻繁調(diào)動軍隊,時局變得撲朔迷離,,搞不清楚誰要打誰,,誰又在防備誰,大家只知道四個字——有備無患,。
此后,,每個勢力都記住了一個名字——百里無忌。
也記住了一支軍隊——黑旗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