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兩個(gè)憨憨的對話日常
一間臭氣熏天的營帳,,里面黑咕隆咚的,,人從外面突然進(jìn)來,,眼前幾乎都是黑漆漆一片,,要等到很久,,才能夠看清里面的一切,!
徐寧感覺自己被尉遲寶琳給軟禁了,不帶他去長安也就算了,,竟然還不容許他離開軍營,,早知如此,就該另想他法才成,。
營帳里的臭氣,,有一半是來自腳臭,其余的便是汗臭以及其他混合物,,味道直沖鼻竇,,徐寧才一會兒的工夫,便有些頭昏腦漲,,明顯是有些上頭了,!
“那個(gè)…尉遲兄,能否將簾子打開???”沒敢直接說營帳里有臭味,這營帳就是剛剛尉遲寶琳出來的,,徐寧估摸著,,這一切的味道,都是尉遲寶琳造就的,。
“打開簾子作甚,?”剛剛進(jìn)門時(shí),徐寧差點(diǎn)摔了個(gè)跟頭,,這會兒聽到徐寧這么說,,尉遲寶琳便以為,徐寧是嫌棄營帳里有些黑,。
于是,,說著話時(shí),便隨手點(diǎn)燃了一盞油燈,,還很體貼的將油燈挪到了徐寧身前,,干脆的拍拍手道:“你看這下就不黑了吧!”
徐寧的目光,,直直的瞪著油燈,,身體本能的往后退了退,,營帳里如此大的味道,他害怕下一刻時(shí),,油燈會直接引爆了營帳,!
“還沒問你怎么稱呼呢?”尉遲寶琳沒注意徐寧的表情,,將油燈點(diǎn)燃后,,便順勢往身后的床榻上盤膝一坐,使勁的撓了撓頭,,問道,。
徐寧的目光,卻從油燈上,,移到了尉遲寶琳的腳上,,這廝盤膝坐到床榻上時(shí),竟然連靴子都沒脫,,剛剛坐下去時(shí),,徐寧分明注意到,床榻上升起了一層煙塵,!
“我叫徐寧,!”心里不由的嘆了口氣,目光艱難的從尉遲寶琳腳上移開,,盡量用平淡的語氣回答道,。
“徐寧?”聽到徐寧的這話,,尉遲寶琳嘴里重復(fù)著,,眉頭卻是微微皺起,下一刻時(shí),,目光便有些驚喜的問道:“那你是英國公的子侄吧,?”
“英國公?誰???”徐寧感覺這聽著有些熟,可就是一時(shí)間想不起來,,目光納悶的望著尉遲寶琳,,表情看上去相當(dāng)茫然。
“你連英國公都不知道,?”尉遲寶琳的表情,,顯得有些失望,不過,看到徐寧茫然的表情,,尉遲寶琳頓時(shí)有些驚訝的問道,。
在尉遲寶琳的心里,英國公李績的名氣,,可比他阿爺要大多了,,徐寧既然識的陛下,怎么可能又會不清楚英國公是誰呢,!
徐寧心里有些惱火,,這廝是有毛病吧,他為什么一定就要知道英國公呢,,大唐那么多的國公,,誰又能記得那么清楚??!
當(dāng)然,心里吐槽歸吐槽,,可表面上,,卻還是一臉誠懇的道:“陛下當(dāng)時(shí)只說了尉遲老將軍,也沒說過英國公??!”
說完了這話,還很無奈的一攤手,,顯得非常隨意的道:“大概在陛下心里,,尉遲老將軍更讓陛下滿意吧!”
徐寧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尉遲寶琳,,典型的就是他老爹的腦殘粉,只要是可勁兒夸他老爹,,就是再大的破綻,,他也不會去在乎的!
果然,,聽到徐寧的這話,,尉遲寶琳的臉上,當(dāng)場便露出喜滋滋的表情,,不過,,卻還是沖著徐寧拼命的擺手道:“千萬不能這么說的,那樣會讓英國公不高興了,!”
我特喵關(guān)你高興不高興的,,我又不認(rèn)識什么英國公,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把尉遲寶琳哄開心了再說,,至于,,以后見了英國公,那就另當(dāng)別論吧,!
“啊對了,!”說完了這話,尉遲寶琳卻像是,,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目光望著徐寧,疑惑的問道:“方才見到你時(shí),,便就覺得你這衣袍有些怪怪的,,也不像是沙彌們穿的啊,!”
這話聽的徐寧不由一愣,,目光不由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上身一件夾克,,下身一件休閑褲,,腳上則是一雙黑色休閑鞋。
還好鞋子的顏色不是白的,,不然,,肯定又得被尉遲寶琳注意了!
“呃這個(gè)嘛,,是為了采藥方便,,刻意改的!”實(shí)在編不出其他謊話了,,徐寧只好硬著頭皮,,沖著尉遲寶琳一臉無害的解釋道:“尉遲兄你也知道,我是采藥的嘛,!”
“這樣?。 毙鞂幷f這話時(shí),,目光一直注意著尉遲寶琳的表情,,生怕尉遲寶琳會不相信,結(jié)果,,卻沒想到的是,,尉遲寶琳聞言后,竟然還露出了一臉恍然的表情,。
看到尉遲寶琳的恍然的表情,,倒是徐寧自己,,卻無趣的撓了撓頭,本來他還打算,,若是尉遲寶琳不信,,就要再撒一個(gè)謊的!
“這孩子長這么大,,當(dāng)真是不容易?。 毙睦镉行└袊@尉遲寶琳的憨厚,,不過,,原本一直懸著的心,也在這時(shí)候,,漸漸地放松了下來,。
如此放下戒心,之后無論尉遲寶琳問什么,,徐寧都能輕松自如的回答,,偶爾有破綻的地方,也能夠幾句話掩蓋過去,。
什么家住長安啦,,之所以認(rèn)識陛下,是因?yàn)槟程觳伤幓貋?,陛下竟然在他家里,后來陛下便說起了朝中的大臣,。
什么房玄齡啊,,杜如晦啊,還有李靖啦尉遲恭了,,以及三板斧的程咬金之類的,,這些人名都是徐寧耳熟能詳?shù)模f起來自然是順口多了,。
“不對?。 比欢?,徐寧還在那里滔滔不絕時(shí),,這邊的尉遲寶琳卻是微微一皺眉,望著徐寧驚疑的道:“程世叔并非用的板斧啊,,徐兄弟會否記錯(cuò)了,?”
“啊沒有嗎?”突然被尉遲寶琳的這話打斷,,徐寧的表情,,當(dāng)場表示一愣,隨即,便突然反應(yīng)過來,,望著尉遲寶琳道:“可能是我記錯(cuò)了吧,!”
奶奶個(gè)腿的,用三板斧的那個(gè),,可是隋唐演義里的,,他說的有些得意忘形,竟然把演義當(dāng)成正史來說了,!
“對吧,!”聽到徐寧的話,尉遲寶琳竟然也不懷疑,,臉上露出得意的笑,,望著徐寧說道:“不過,某家倒是覺得,,程世叔還真是適合板斧呢,!”
說完這話時(shí),尉遲寶琳憨厚的臉上,,竟然露出得意的笑,,但那笑容里,多少卻是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意思,,看的徐寧微微皺眉,,看來尉遲恭跟程咬金的關(guān)系,似乎并不友好??!
時(shí)間過得很快,兩人這么聊了一會時(shí),,外面的天色,,便已經(jīng)漸漸暗了下來,尉遲寶琳在天擦黑時(shí),,去外面巡視了一圈,,回來時(shí),便連連打著哈欠道:“天不早了,,徐兄弟今夜就與某家擠一塊吧,!”
徐寧的臉上有些難色,可目光在營帳里掃了一大圈,,除了尉遲寶琳的那張床榻,,整個(gè)營帳里,都再沒睡人的地方,!
“好…吧,!”徐寧看著尉遲寶琳已經(jīng)脫了靴子,,黑乎乎的兩只腳丫,上面還冒著白煙時(shí),,內(nèi)心不由哀嚎一聲,,最終,還是在不停地催促下,,心不甘情不愿的答應(yīng)了一聲,。
尉遲寶琳的床榻,平時(shí)也只夠一人睡下的,,此時(shí)要睡下兩人,,尉遲寶琳便貼心的側(cè)臥在里面,將身體盡量的靠著帳壁,,留出足夠的空間給徐寧睡,。
徐寧的心里,微微有些感動,,他畢竟跟尉遲寶琳剛剛認(rèn)識,,嘴上雖說稱呼的親熱,什么尉遲兄,,尉遲老將軍的,,可說到底,還是在利用尉遲寶琳罷了,!
沒成想,,這尉遲寶琳卻是真把他當(dāng)兄弟了,要看一個(gè)人是否真誠,,其實(shí),,從一些微末的細(xì)節(jié),就能看得出來的,!
想到這里時(shí),徐寧便頓時(shí)將鞋一脫,,合身躺在了尉遲寶琳一側(cè),,至于,剛剛心里的芥蒂,,此時(shí)便全拋在了腦后,!
一個(gè)剛剛才認(rèn)識,就痛快的讓出一半床榻給你睡的人,,你還有什么資格,,去嫌棄人家邋遢呢?
油燈被吹熄了,,剛剛還有點(diǎn)光亮的營帳里,,瞬間便陷入了黑暗,,徐寧背對著尉遲寶琳,盡量的調(diào)整著呼吸,,以免讓自己快速入睡,。
可身后的尉遲寶琳,卻并沒打算放過他,,黑漆漆的營帳里,,傳來尉遲寶琳的問話,像個(gè)好奇寶寶似的,。
“徐兄,,你身上怎地這么好聞?”
“…可能是草藥味吧,!”
“草藥味有這么好聞的嗎,?”
“有啊,!”
“啥草藥,?”
“…閉嘴!”
“……”
“…徐…徐兄你該不會是女的吧,?”
“能不能閉嘴,?能不能啊,?”
“好吧,,徐兄別生氣了,某…某家就是隨便一問嘛,!”
“…好吧,,我真的不是女的!”
“那…那個(gè)草藥叫啥名???”
“…鶴頂紅,過幾日送一瓶給尉遲兄吃,,現(xiàn)在就安靜睡覺吧,!”
“……”
徐寧身上的味道,自然便是沐浴露的味道,,落在尉遲寶琳這種邋遢鬼鼻子里,,自然是好聞的很,以至于,,讓尉遲寶琳這個(gè)憨貨,,誤認(rèn)為徐寧居然是女的!
畢竟,,這時(shí)代的男人,,大多都是臭男人,,那里還有散發(fā)體香的男人啊,!
腳臭,、汗臭以及床榻上日積月累的酸臭,折磨的徐寧,,久久難以入睡,,到了后半夜時(shí),身后干脆還響起了拖拉機(jī)的咆哮聲,!
黑漆漆的夜里,,徐寧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使勁的攥著拳頭,,牙齒咬的咯嘣作響,,嘴巴輕輕的蠕動著,從中吐出惡狠狠的一句話:“李世民,,老子跟你的仇恨,,好像又加深許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