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選一條最難走的路
一件葉片甲胄,一柄削鐵如泥的佩刀,,外加一副弓弩,,這便是徐寧送給高侃的好東西!
葉片甲胄上的甲葉,,全都是熟鐵鍛造,之后采用淬火處理,,前后共一百片甲葉,,加上兩條手臂上分別五個甲葉,那就是整整110片甲葉了,。
之后做鉆孔處理,用牛皮繩串聯(lián),,兩邊都留有活口繩結(jié),穿戴的時候,,便直接往身上一套,系好兩邊的繩結(jié)即可,!
而佩刀用的材料,自然便是徐寧帶來的減震鋼板,外面用包鋼法,、淬火處理,,至于弓弩,則是在大唐原有弓弩的基礎(chǔ)上,,稍稍改進(jìn)了一下,。
但弓弩的重點(diǎn),卻在于弩箭之上,,按照徐寧的吩咐,,工匠們將所有的弩箭,都改為了三菱形,,這東西一旦被射中,,基本就屬于等死的份了。
高侃的眼睛都直了,,身為一個將門之子,,自幼便見慣了刀槍棍棒,自然是一眼就看出,,徐寧給他送的這套裝備,,到底有多恐怖了!
旁邊的程處默等人,,也是看的眼熱不已,,使勁的咽了一口口水后,便一臉討好的望著徐寧,,央求徐寧也給他們鍛造一套出來,。
“你們也要去夏州?”高侃的辭行,,本來就讓徐寧有些不好受,,此時,聽的程處默幾人的這話,,徐寧頓時冷笑起來,,道:“你們要是也去夏州,那我就給你們一人鍛造一副,!”
“那還是算了吧,!”聽到徐寧的這話,剛剛還眼熱不已的幾人,,立刻將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沖著徐寧認(rèn)慫道:“夏州那有格物院好玩啊,,那可是玩命的勾當(dāng),!”
但凡正常點(diǎn)的人,都不會無緣無故跑去夏州的,,哪怕是尉遲寶琳,,入了行伍后,也只是在涇陽大軍中,,謀了個校尉的官職,。
高侃這家伙,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會傻傻的跑去夏州,,跟劉蘭成那幫瘋子廝混,這已經(jīng)不是作死了,,而是,,在嫌自己活的命長才對!
徐寧給高侃做的東西,,的確是讓他們眼熱不已,,可再如何的眼熱,他們也不會瘋狂到,,為了這東西,,而跑去夏州玩命的!
留在格物院里多好,,天天跟著徐寧學(xué)東西,,還能吃到廚房的美食,閑暇的時候,,還能跑去平康里逍遙一回,,簡直就跟神仙日子似的。
至于眼前的這套裝備,,雖然讓他們眼熱不已,,可等他們學(xué)會了這套技術(shù),將來自己就能鍛造一副了,,穿著自己鍛造的甲胄,,那不是更有意義嗎!
“高兄,,這個箱子你也帶上,!”程處默等人去了作坊,徐寧便將高侃單獨(dú)叫到教舍,,隨后,,便將早上準(zhǔn)備的箱子,推到了高侃的面前道,。
“小寧,,這不太好吧,!”高侃看著面前的箱子,臉上頓時露出難為情的神色,,徐寧送了他一套裝備,,已經(jīng)是讓他感激涕零了,再要是收下徐寧的東西,,他會感到不好意思的,。
徐寧雖然只字未提,那套裝備的價值,,但對比一下前些日子的鐵爐,,高侃就能想象的出,這套裝備的價值不菲了,。
高侃幾乎都不敢估算這套裝備的價值,,那一定是他負(fù)擔(dān)不起的價格,于是,,便在心里暗暗發(fā)誓,,等夏州那邊立了軍功,回來定當(dāng)給徐寧做些補(bǔ)償,。
可現(xiàn)在,,又看到徐寧推來的箱子,高侃頓時就為難起來,,感覺徐寧這份禮物,,已經(jīng)是他承受不起了!
“拿著,,這里面都是你用得著的東西,!”眼見高侃還在猶豫著,徐寧便頓時皺起眉頭,,沉著臉色說道:“都是保命的東西,,當(dāng)然,我也希望高兄從始至終都用不上才好,!”
箱子里都是受傷用的藥品,,止血的繃帶、酒精,,還有止痛的藥等等,,這些東西對于如今的高侃而言,就真的是可以保命的東西了,!
“好,!”看到徐寧沉下的臉色,高侃原本還在猶豫的人,,頓時深吸一口氣,,干脆的接過箱子,,道:“某家定當(dāng)會好好保管這些東西的!”
“屁話,!”聽到高侃的這話,,徐寧當(dāng)即便不客氣的道:“這東西花了我?guī)滋斓臅r間鍛造,可是用來讓你保命的,,不是讓你替我保管的!”
高侃突然就咧嘴笑了起來,,雖然徐寧這話說的一點(diǎn)都不客氣,,但這話聽在他耳中時,卻讓他感到無比的暖意,!
大概只有將他當(dāng)成真正的兄弟,,才會如此毫不客氣的說話吧!
前些日子,,他被徐寧趕出侯府,,心里便覺得,以后再也不可能跟徐寧做兄弟了,,可現(xiàn)在看來,,卻是他想多了,徐寧還是將他當(dāng)兄弟的,,簡直沒有比這更讓他開心的事了,!
“那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實(shí)情了吧!”高侃突然提出要去夏州,,肯定就是受了什么刺激,,但這些天,徐寧忙著給高侃鍛造這些裝備,,一直都找不到機(jī)會詢問,,直到這一刻,才算是有了機(jī)會,。
徐寧的這話落下,,高侃的眼眸,頓時就暗淡了下來,,腦袋耷拉著,,過了許久之后,才深吸了一口氣,,沖著徐寧沉悶的道:“某家說了,,小寧可不許笑話某家啊,!”
“你看我像那種人嗎,?”聽到高侃的這話,,徐寧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可看到情緒忽然低落的高侃,,只好放緩了語氣,道:“我保證不笑話,,高兄就盡管說吧,!”
“某家太笨了!”得到了徐寧的保證,,高侃才抬起頭來,,一臉苦笑的望著徐寧道:“某家想做一個好兒子的!”
聽到高侃的這話,,徐寧的神情,,當(dāng)場就變得錯愕起來,足足愣了好久后,,這才皺著眉頭,,不可思議的道:“高兄,這兩者之間有什么必然的聯(lián)系嗎,?”
做一個好兒子而已,,又不是太技術(shù)的事情,只需要改掉混蛋的毛病,,不惹是生非,,不打架斗毆,又不是叫你寒窗苦讀,,進(jìn)士及第,,怎么還跟笨扯上關(guān)系了呢!
那要是這么說,,尉遲寶琳那樣的,,這輩子豈不就是逆子了,那榆木腦袋,,能讓王孝通都?xì)獾陌l(fā)抖的人,,直說尉遲寶琳是朽木難雕也!
也就徐寧才能有辦法,,讓尉遲寶琳開竅,,偶爾還有些驚人之舉!
“有??!”聽到徐寧的這話,高侃頓時苦笑一聲,,語氣有些低沉的道:“某家不及處默兄他們聰慧,,格物院的這些日子,,某家就跟混光陰似的,某家實(shí)在不想混了,!”
“所以你就選擇去夏州玩命,?”徐寧的眉頭皺了起來,高侃的這話,,讓他感到錯愕,,就因?yàn)橹巧滩患俺烫幠麄儯桶炎约捍碳さ较闹萑チ耍?p> “某家不想讓阿爺失望,!”說到這里時,,高侃的拳頭,忽然緊緊攥起,,目光望著徐寧時,,幾乎咬牙切齒的道:“小寧你可知道,,阿爺這次從涇陽回來,,得知某家來格物院后,當(dāng)晚不知有多高興呢,!”
這話落下時,,高侃便忍不住眼眶泛紅,努力控制著激動的心情,,沖著徐寧道:“那晚阿爺喝了很多,,也跟某家說了很多,夸耀某家總算有了出息,!”
說到這里時,,高侃突然有些控制不住,低頭‘嗚嗚’的哭了起來,,道:“某家看到了阿爺身上的傷疤,,大大小小的,那都是阿爺拿命換來的,!”
高侃的這話,,聽的徐寧有些怔怔發(fā)愣,腦海里不由浮現(xiàn)出一副畫面…
望子成龍的老父,,面對著總算走上正途的兒子,,絮絮叨叨的說著,時不時就會炫耀年輕時的英勇,,那樣的畫面,,該是這天下間無數(shù)父子的縮影吧!
“那就非要去夏州嗎,?”徐寧不知道該如何勸慰高侃了,,伸手拍著高侃的肩膀,,微微的嘆口氣,望著低頭抽噎的高侃道,。
高侃便使勁的抹去眼淚,,泛紅的眼眶,直直的盯著徐寧,,說道:“某家不想再過之前那樣舒坦的日子了,,有阿爺罩著,就跟永遠(yuǎn)長不大似的,!”
這話落下時,,突然便又咧嘴一笑,紅著眼眶說道:“若是某家去了涇陽大軍,,還是逃不開阿爺?shù)挠绊?,只有去夏州劉都督手下,才會真正的成長起來??!”
徐寧頓時就不知如何勸慰了,這是高侃自己選擇的路,,就連高甑生都改變不了,,他就更不用說了!
有些人,,平日里看著嘻嘻哈哈的,,似乎并沒什么正形,可一旦下定了決心,,那是誰也休想改變想法的,,而眼前的高侃,顯然就是這種人了,。
“那就好好活著,!”知道無法勸阻高侃,徐寧只好拍拍高侃的肩膀,,微笑著說道:“到了夏州的時候,,別傻傻的跟著玩命,多想想家中的人,,當(dāng)然,,還有咱格物院的這幫兄弟們!”
“明白,!”聽到徐寧的這話,,高侃頓時咧嘴笑了起來,隨后,便站起身來,,沖著徐寧說道:“說不定,,等某家下次回來時,就已經(jīng)混到校尉官職了,,到時小寧可要為某家慶功?。 ?p> 這話落下時,,便抱起地上的箱子,,果斷的轉(zhuǎn)身出門,結(jié)果,,剛一走出房門,,便看到程處默等人,全都站在門口,。
“小侃遇事別沖動,!”
“就是,咱們可都等著你凱旋而歸呢,!”
“放心吧,!”看著擁擠在門口的眾人,其中還有幾名儒生也在時,,高侃頓時開心的笑了起來道:“萬一扛不住了,,某家可能就偷跑回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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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門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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