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離怕把他的手骨再給真的踩斷了,,就移開了腳,。
黑衣人是個識時務(wù)的,,知道跑不掉就不跑,。
他磨磨蹭蹭地用另一只好手去掏銀子,剛才受了陳蕭的一拳,,現(xiàn)在又被暮離狠狠踩了一腳,,臉色都白了不少。
“我上有老,,下有小,,賺個銀子也不容易,就這十兩,,多一分都沒有了,。”
黑衣人絮絮叨叨地叫苦叫窮,。
心里卻把自己的同伴罵了一百遍都不止,。
拋棄朋友,沒有道義,!
虧他以前待他們還這么好,,一遇到危險就第一個沖上前,現(xiàn)在倒好,,他有困難了,,連個人影子過來救他的都沒有。
這次要是能好好的,,他以后都不會再跟他們來往了,。
暮離接過銀子,看著他一身黑衣,,想到他的身份,,瞇著眼睛問:“這些都是你殺人賺的銀子?”
那聲音不咸不淡,,但黑衣人就是認定,,他要是敢說一個是字,這丫頭定要他生不如死,。
別問他為什么知道,。
問就是直覺。
黑衣人忙搖頭:“不是,,這些銀子都是我以前當(dāng)土匪時搶來的,,一個人頭錢都沒有,我也是倒霉,,今兒第一次出任務(wù)就栽到你們手上了,?!?p> 說到后面,黑衣人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你還當(dāng)過土匪,?”暮離拔高音量,一巴掌呼在他頭上,,“我看你這喪盡天良的事情干的也不少,,走,跟我去衙門,!”
“別啊,,我一個人都沒殺過,雖然也當(dāng)過幾年土匪,,但我是個老實本分的土匪啊,,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p> 這話說出來有人信嗎,?
土匪還有老實本分的?
反正她不信,。
不由分說地,,暮離拽著他就往衙門走,黑衣人的力氣哪里比得上暮離的大力氣啊,,再加上受了傷,,這一掙扎間,人就更加虛弱了,。
“暈,,暈了?”暮離不可置信,,用腳踢了踢他,,“這也太弱了吧?跟小綿羊似的,?!?p> “姐,你有沒有受傷,?”小暮玄撲過來抱住她,。
暮離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腦袋,,微微一笑道:“我沒事,,好著呢?!?p> 暮青將她從頭到腳打量幾遍,,確保暮離沒有受傷后,,松了口氣的同時,向陳蕭行了一個大禮,。
感謝他救了暮離的命,。
“阿青太見外了,咱都是鄰居,,互幫互助是應(yīng)該的,?!?p> 暮青眉頭微蹙,。
聽他喊阿青,有點不太習(xí)慣,。
“姐,,他怎么辦呀?”小暮玄指著昏迷的黑衣人,,蹲下身,,小手手摸上他的黑面巾,一扯,,黑面巾就掉了,,露出一張蒼白的臉。
暮離眉頭一蹙,,拿眼睛偷偷瞄了一眼陳蕭,。
陳公子下手可真夠重的。
陳蕭迎上她的視線,,像是讀懂了她的心思,,淡聲道:“是他太弱了?!?p> 暮青也上前踢了下他,,毫無反應(yīng)。
蕭大郎駕著牛車,,踩著S型線終于艱難地到達了根據(jù)地,,暮青二話不說,從上面拿下來根繩子,,把黑衣人五花大綁起來,。
他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走吧,,趁他同伙兒還沒回來,,我們趕緊把他送衙門去?!?p> 同伙兒已經(jīng)把他拋棄了,。
“陳公子,,過來搭把手?!蹦呵嗵е谝氯说纳习雮€身子,,陳蕭抬著下半個身子,倆人扔麻袋似的把他扔車上去了,。
就……挺彪悍的,。
陳蕭和暮青在前面負責(zé)趕車,黑衣人頭上的虛汗越來越多,,大牢只管收治犯人,,不管犯人死活,他這樣子要是進了里面,,情況只會越來越嚴重,。
誠如他自己所說,是個老實本分的土匪,,沒有殺過一個人,,要是被這樣送進了大牢,是有點冤的,。
暮離略一思忖,,道:“哥,陳公子,,救人要緊,,送衙門的事兒等他好了再說吧,咱先送他去醫(yī)館看看,?!?p> 牛車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
醫(yī)館門口排隊看病的患者不多,,黑衣人的裝束引得人們紛紛側(cè)目,,以為這人得了瘋病,紛紛退避三舍,。
不一會兒就輪到他們了,。
陳蕭和暮青一前一后地架著黑衣人往醫(yī)館拖,暮離留在外面負責(zé)看車,,小暮玄和蕭大郎黏在她身邊,。
大夫剛送走一個患者,一抬頭就看見進來個五花大綁的人,,還穿著夜行衣,,著實把老大夫嚇了一跳。
“你,,你們這是做甚,?”嚇得老大夫靠著桌子才穩(wěn)住身子,,“現(xiàn)在可是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就不怕被人看見嗎,?”
咚,!黑衣人掉在地上。
確切地說,,是陳蕭和暮青丟的,。
“大夫,您誤會了,,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來找您看病的?!标愂拺B(tài)度友好道,。
“大夫,他暈過去了,,您給看看是什么情況?嚴不嚴重,?”暮青道,。
老大夫這下明白了。
原來被捆的人是要看病的,。
不是找茬的,。
老大夫清了清嗓子:“那把他抬到床上去吧?!?p> “不用了,,這樣看就行?!蹦呵辔窬芙^,,搬了張椅子放到大夫后面,“他身上臟,,怕污了您的床鋪,,您就這樣給他看吧?!?p> 老大夫一愣,,目光在陳蕭和暮青之間流轉(zhuǎn),陳蕭對他點點頭,,老大夫不曉得三人之間有何恩怨,,但既然他們這么要求,他就照做好了,。
捋一把胡子,,撈過黑衣人的手腕開始號脈,。
面色稍顯凝重。
片刻后,,又放下黑衣人的手腕,,“臟器受到損傷,好在不是很嚴重,,我給他開上幾服藥,,一日三次,服上半個月就好了,?!?p> “這半個月注意不要勞累,情緒要平和,,保持好的心情有助于病情恢復(fù),。”
視線一轉(zhuǎn),,又停在他的手上,,繼續(xù)道:“再給他開瓶跌打損傷膏,也是一日三次,,涂上七天,,淤青就沒了?!?p> 暮青道:“大夫,,藥膏就不勞煩大夫了,我家中還有一些沒用完,,尚且能用,。”
老大夫捋著胡須點點頭,。
拎著藥包,,陳蕭和暮青又一前一后地架著黑衣人往外走,臨到門口時,,陳蕭回頭對老大夫淡淡道:“他是黑衣人,。”
老大夫一怔,。
黑衣人意味著什么,,不言而明。
老大夫后悔沒給他扎幾針了,。
沒多久,,倆人又架著黑衣人出來了。
這回他們的動作更顯粗魯,沒有一點對待患者應(yīng)有的愛心,。
不知是不是暮離的錯覺,,他總覺得陳蕭和暮青在借此泄私憤。
等他們上了車,,暮離在黑衣人額頭上看見了一個腫起的大包,。
先前還沒有的。
“這是,?”她問,。
暮青云淡風(fēng)輕:“哦,這個啊,,不小心撞桌子角上了,。”
暮離又指向他烏青一片的手問:“那這個呢,?”
總不會是撞的吧,?
“這不是你踩的嗎?”暮青反問,。
“我踩的是左手,,這個是右手?!?p> 陳蕭作恍然大悟狀,,“剛才人太多了,是我不小心踩的,。”
語氣輕描淡寫的,,沒有一點愧疚,。
醫(yī)館都是排隊看病的,哪里來得人多喲,。
暮離已經(jīng)能確定這倆人看他不爽了,。
原因就在她身上。
暮青看不慣別人對她動粗,,更何況黑衣人差點要了她的命,,磕一下碰一下,對暮青來說,,已經(jīng)是最輕的懲罰了,。
但陳公子……
可能是他太善良了吧。
暮離不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大夫怎么說,?”
暮青:“不礙事,就是脾胃太過虛弱,加上受了一拳,,沒抗住就暈過去了,,回去將養(yǎng)幾天就行?!?p> 暮離一愣:“還真是太弱了啊,。”
原來陳公子沒有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