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興奮地問:“話說你曉得怎么回去嗎,?回亭華山?”
這話問的自然是那把劍,,只因她記起室友的講述,,這位莫心真人就來自亭華山,。
可令秦慕失望的是,那把劍仍舊橫在她面前,,對她的話毫無反應,。
嚴涼心中越發(fā)驚疑不定,覺得眼前的人似乎有些不正常,。
而秦慕失望之余,,嘆了一口氣,隨即便振作起來,,暗暗給自己打氣,,告訴自己車到山前必有路。
眼看天色將晚,,為今之計,,還是盡快找到個棲身之處為好。
于是,,嚴涼眼睜睜地看著方才還在自言自語的人陡然轉過身,,笑嘻嘻地朝著自己伸出手。
他不敢反抗,,乖順地伸手,,而后被拉著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跟柔弱無害的綿羊別無二致,。
秦慕攙扶著人艱難地往前走,,即將撐不住時看見了一個山洞,猶如見到救命稻草一樣,,奮力把小孩兒往那拖,。
就這樣,,被半拖半抱著,嚴涼來到了這個長滿雜草的地方,。
而秦慕站著喘了數口粗氣,,把礙手礙腳的袖口纏緊,開始清理這個雜亂的山洞,。
嚴涼想幫忙,,每次都被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女子用那寶劍不停地亂砍,,揮舞得熱火朝天,,幸得那劍鋒利異常,削鐵如泥,,竟誤打誤撞居然清理掉了好大一部分枯枝敗草,,令山洞空曠而干凈起來。
待清理好了山洞,,并將干草鋪好,,把嚴涼安置于上頭后,秦慕疲憊地坐在她身邊,,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氣,。
直到此時,饑餓感才占領了上風,,兩人不約而同地發(fā)出“咕嚕?!钡穆曇簟?p> 尷尬一笑后,,秦慕主動開口:“阿涼,,我出去找點東西吃,你在這兒乖乖等著,?!?p> 嚴涼來不及回應,身旁的人說了一個“乖”字后便提劍離開山洞,。
被獨自留下的人心中出現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這女子好似將自己當作了孩子般照顧,盡管毫無來由,。
等了好一會兒,,天色都暗了下來,可那離開的人仍舊沒有回來,。
嚴涼不禁有些慌張,,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何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被拋棄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苦笑一聲,,他嘲笑自己不切實際的期待與幻想,,這世上怎會有人毫無理由地幫助自己而無所求?
話雖如此說,,可嚴涼沒有察覺自己臉上露出的失落神情,。
“阿涼,我抓了一條大——魚,,快夸我,。”一個人影急急忙忙地沖了進來,,興高采烈地叫嚷,。
驚喜抬頭,秦慕手里捧著一條魚,,正興沖沖地朝他炫耀,臉上滿是喜色,。
不知是被那耀目的笑晃花了眼,,還是為方才的懷疑心虛,嚴涼覺得有些不自在,,一抹嫣紅爬上雙耳,,他悄然移開了目光,投向了那條聲稱很“大”的魚,。
隨即,,他有些憋不住笑意,那魚其實充其量也就一寸來長,,真不算大,,可他強忍住了,沒忍心打擊秦慕的自信心,。
“厲害,。”嚴涼口不應心地夸贊,。
“那是,,我可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鼻啬奖豢涞眯幕ㄅ?,驕傲地昂起了脖子,興致勃勃道,,“等我給你露一手,。”
說著,,她便迫不及待地提劍處理起魚來,,剖魚肚,,去臟腑,除魚鰓,,刮魚鱗,,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極為熟練,。
之后燒烤的過程有些曲折,,搜集柴火,構架烤叉不是十分嫻熟,,在這自然火候的掌控上也頗費了些功夫,。
試了許久的鉆木取火失敗后,秦慕無意間瞥見一旁的劍,,腦海中閃過一陣噼里啪啦的火花,,瞬間有了新主意。
于是,,嚴涼便見眼前的女子瀟灑一揮劍劈在了石頭上,,火花閃過后,旁邊放著的干草就著了,。
“哦吼,!”秦慕發(fā)出一聲驚呼,高興得從地上蹦了起來,。
而后,,她小心翼翼地將火種引領到方才架成的柴堆里,讓火焰升得更高更猛烈,,熏烤到上頭橫著的魚,。
嚴涼瞧著那把串著魚燒烤的劍,心中不由浮現大材小用的惋惜,。
即便是他這個不懂行的人,,都能看出這劍的非同凡響,堪稱仙品,,可卻被用來除草,、抓魚、殺魚,、烤魚,,若劍有靈,必然要為被如此薄待而哭泣哀嚎的,。
可劍的持有者卻不以為意,,甚至每回做完后還大力夸獎,深覺這劍物盡其用了。
嚴涼冷眼旁觀,,無語凝噎,。
經歷了一番周折,最終,,秦慕還是實現了諾言,,提供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若不是那魚有些焦糊,,味道也淡了些,,倒不失為一餐美味佳肴。
但二人此時餓得前胸貼后背,,哪里顧得上這些無傷大雅的小細節(jié),,捧著燒焦的魚啃得不亦樂乎。
得空相視一眼,,就見對方嘴角兩頰處都染上了黑灰,,瞧著甚是滑稽,于是齊齊一笑,。
經此一役,,兩人間的氣氛親近了不少,沒了最初的尷尬,。
晚間,將干草蓋了些在身上,,一大一小和衣而眠,。
因著嚴涼的微微抵觸,秦慕沒離他太近,,兩人之間還能再躺下一人,。
夜深人靜,叢林深深,,蟲鳴蛙聲絲絲縷縷,,交響成曲。
秦慕本睡得安穩(wěn),,卻被身邊的聲聲囈語喚醒,,扭身看向后頭,發(fā)現小孩兒時不時發(fā)出悶哼聲,,額頭上冒著細密汗珠,。
意識到不對勁的她立即去搭嚴涼額頭,一搭之下,,滾燙,。
發(fā)燒了,秦慕后知后覺地發(fā)現這個嚴重的問題,回想起小孩兒先受傷后落水,,卻沒有處理傷口也沒有烘干衣物,,暗惱自己思慮不周全,心中明白其實打從心底里她還是將男主當作書里的紙片人來對待,。
知錯就改,,秦慕手邊沒有退燒藥,只能改善硬性條件,,想著升火讓小孩兒烤干衣物,。
幸好有了先前烤魚的經驗,她沖著石頭一揮劍,,燃起火種,,就著方才烤魚后的火堆余燼升起了火。
即便如此,,濕淋淋的衣物一時半刻也不可能烤干,,秦慕摸了摸自己身上干燥的紗衣,決定與小孩兒換一下外衫,。
嚴涼在入睡前就已然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發(fā)熱,,但他隱瞞了下來,沒有說出口,。
之所以選擇閉口不言,,從前是因著無人關心,如今是不想給人徒添煩惱,。
夜里他只覺得身上忽而熱忽而熱,,在火里冰里來來回回地過了無數遍,想睜開眼卻怎么都睜不開,。
在混沌壓抑中掙扎數回,,等到身體恢復些許暖意,嚴涼艱難睜眼,,便見眼前的女子正坐著撥弄火堆,,火光給她罩上了一層朦朧而溫軟的光,于他眼中,,仿若神明降世,,給人帶來無限安穩(wěn),讓他覺得無比安心,。
秦慕烤干了衣物,,回首見嚴涼呼吸沉沉,摸了摸他的額頭,,發(fā)現沒那么燙了,,心下稍安,重新躺下,這回離嚴涼近了些,,二人緊緊相依,,身體雙雙被干草煨得暖洋洋的。
而沉睡的嚴涼沒再拒絕秦慕的靠近,,甚至不自覺地往溫暖之處拱了拱,,窩進了那個香軟的懷抱。
第二日清早,,晨光熹微,,天光方才照進山洞,秦慕便悄然起身,,提劍出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有些狼狽地回來,,手上抓著一把怪模怪樣的草,。
嚴涼被細微的碰撞聲吵醒,想睜開眼睛時卻被手腕上突然握上來的東西驚著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屏住了呼吸,。
先是什么溫軟的東西,感覺應該是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而后是什么冰冰涼涼的東西貼在他的脈搏上,,這種感覺令他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憶,使他不由自主地產生了某些不好的想法,。
難道這女子也和那些人一樣,,救他只是為了取他的血?她想要多少呢,?是不是也會把自己關起來,?
嚴涼正胡思亂想著,,猛然間覺得有輕微的吹起聲,,而后便是溫言細語:“呼呼,痛痛飛走了,?!?p> 他愣住了,涼了半截的心像是被誰錘了一拳,,怦怦直跳,。
那些取血的人,誰會關心自己疼不疼呢,?從沒有人對著他說過這樣的話,。
誰會這么傻,覺得疼痛吹一吹就可以不見?真是天真呢,!
可這樣幼稚的話卻令原本冰封的心消融,,嚴涼仿佛聽見心上繁華盛開的聲音。
此時此刻的美好令他不敢睜眼去確認,,生怕打碎這份隱秘的期待,。
嚴涼竭力讓自己的呼吸平穩(wěn),叫人聽不出破綻,,可恥地享受著仿佛盜竊而來的甜蜜的折磨,。
“大功告成!”秦慕將小孩兒的傷口都處理停當后,,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驚動地喊出了聲。
見小孩兒尚在熟睡,,意識到自己的冒失,,她急忙捂住了沖動的嘴,隨即又為自己方才一驚一乍的蠢相嘿嘿傻笑,。
想著能讓男主恢復健康,,秦慕就覺得干勁十足,轉身就出了山洞,,為著藥材和吃食奔忙去了,。
察覺她已離開的嚴涼,猛地睜開眼,,大口大口地喘息,,小心地打量著手臂上的綠色草藥和身上的紗衣,心頭蔓延起一股名為羞臊的情緒,,一顆名為情竇的種子正悄然萌芽,。
嚴涼沉溺于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之中,完全沒有意識到有人已悄然靠近,,直到一道陰影遮住天光,,他才猛然驚覺,抬眼便撞進一雙陰毒狠厲的眸子,。
燕北遠江南
得了便宜還賣乖小劇場 嚴·振振有詞·涼:你抱了我,,占我便宜? 秦·翻個白眼·慕:是你自己湊上來的,,確切來說是——你非禮我,。 嚴·顛倒是非趁火打劫·涼:我不承認,除非再讓我感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