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xùn)
“你在哪兒?”
晚風從江邊徐徐吹過,,此時的她,,一個人拿著一瓶青島啤酒,全身上下毫無半點大明星的樣子,。
壓低的黑色鴨舌帽,,平平無奇的白體恤,還有一身灰色的寬大外套,。
她一個人游蕩著,。
月明星稀,忽然覺得空落落,。
盡管耳邊不斷呼嘯傳來車子飛馳的聲響,,對于她而言,不過就是一陣有顏色的風,。
江涉啊江涉,,早知道,我就不該跟你做交易,。
可是現(xiàn)在,,她都這樣回去了,難道又要再次拋下梁羽不管嗎,?
她已經(jīng)足夠?qū)Σ黄鹚恕?p> “舒薔,,三秒鐘之內(nèi),我要你的位置,否則…”
電話那頭的聲音,,她聽出了冷漠嚴肅,,毫無半分關(guān)切。
在江涉眼里,,她不過就是個棋子,。
“瀘江大橋?!?p> 女人微微張開了雙唇,,在風的吹拂下,,精致的側(cè)顏在凌亂的發(fā)絲中飛舞,,她手里的酒瓶子已經(jīng)見底,整個人釀釀蹌蹌幾乎要摔倒,。
不行,,一定要振作起來!
一定要振作起來,!
不能被江涉看不起,!
也不能對不起梁羽!
更不能放過江浩那個混蛋,!
……
一個灰色馬甲的男人悄無聲息佇立在她身后,,目光中帶著沉著穩(wěn)重的氣息。
一向鐵面無私的神色,,在這里終于掉下了神壇,。
是他眼里的擔憂和心疼出賣了他。
“薇薇,,你喝多了,。”
酒醉的女人猛然回頭,,迷離的眼神飄忽不定,。
幾滴碩大的眼淚怦然掉落。
“梁羽……”
男人莫名地揪心了一下,,短嘆口氣,,最終無奈地上前扶她。
“走吧,,我?guī)慊厝?。?p> ……
“不,,我不回去,,我不想回去!”
舒薔明顯紅了眼。
她現(xiàn)在被迫住在江涉的房子里,,可是她知道,,那里根本就不是她的家!
沒有小寶,,沒有爸爸媽媽,,也沒有朋友。
本來就是一個囚籠,。
她費盡心思裝做和江涉勢均力敵,,要和他放手一搏的樣子,可是她心里比誰都明白,,她只剩一具空殼,。
三年來,她只有自己孤身一人了,!
男人沉眼低眉,,知道她性子倔。
與其跟一個醉鬼浪費時間,,倒不如先下手為強,。
事后她會感謝他的!
于是,,他一個橫抱把她帶上了車,。
砰——
車門緊閉,傍晚的霓虹燈迷人眼,。
“我……我不回去……求求你,,我不回去……”
可是無論她怎么乞求,車子還是不留情面地行駛,。
恍惚之間,,她好像看到了車子身后有一輛熟悉的車,還有一個認識的人,。
江涉,,你追不上我了……
“哈哈哈哈哈……”
梁羽無奈,這女人簡直是瘋了,。
……
“老板,,應(yīng)該就是那輛車?!?p> “我們來的時候,,是那個男人把舒小姐抱上去的?!?p> 一聽這話,,黑色西裝的男人沉擰著長眉,,精致的容顏里醞釀著一些本不該他想的事情。
這個女人,,可真會造作,。
這才剛領(lǐng)證,就和別的男人勾搭上了,。
看來,,得給她點兒教訓(xùn)看看!
“老板,,我們追嗎,?”
江涉已經(jīng)坐回了車里,滿目都是華麗霓虹的江水,,就如同他的心情一樣翻涌復(fù)雜,。
就算是結(jié)婚是假的,但是作為江家的女人,,也絕不能和別的男人有私,!
“……”
啪嗒———
黑暗的屋子瞬間亮起,,梁羽居住的小區(qū),,還是以前舒薔出錢幫他付的首付。
那個時候,,梁羽窮愁潦倒,,幸好遇到了舒薔,這房子,,理應(yīng)有她一份,。
“你就在這里別動,我去煮碗醒酒湯,?!?p> 然而,他還沒有走開……
哇啦啦———
一堆胃內(nèi)容物傾瀉而出,,整個木質(zhì)地板瞬間臟亂不堪,,空氣中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酒腥味。
梁羽體質(zhì)寒涼,,家里的布置一般比較溫馨,,就連燈光也是偏暖色調(diào)的。
在這暖色調(diào)的燈光下,,那醉酒失去意識的女人雙手撐地,,腿腳發(fā)軟,跪在地上,,頭重得抬不起來,,一頭漂亮的卷發(fā)就隨處安放,。
梁羽長嘆口氣,十分無奈,。
早知道,,自己就不去瀘江大橋找她了,凈給自己找罪受,。
曾經(jīng)是朋友又怎樣,,現(xiàn)在物是人非,時代已經(jīng)變了,。
下一次,,他可就不會這么心軟。
“就當是我還你的,?!?p> 他沉著臉,無奈地把她扶起來,,輕輕撥開她臉上橫亂的頭發(fā),,一張精致,極具誘惑力的臉就這樣在光影下綻放,。
梁羽性子沉著冷靜,,一向不愛說話,只喜歡用行動證明,。
他承認,,自己以前那么賣命,心底確實就是一直喜歡她,。
可是,,她是舒家的獨生女,是整個娛樂圈最炙手可熱的女明星,。
而他,,只是一個憑靠著自己努力一步步走出貧窮的年輕人。
他沒有資格愛她,。
他承認,,自己就是個小人。
不過,,能夠為她鞍前馬后,,蕩清妖孽,或許就是他這輩子最值得的一件事,。
一個人,,有了要保護的人,就會變得刀槍不入,。
他梁羽是這樣,。
她舒薔也是這樣,。
他就這樣抱著她,這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她,,酒氣,讓她更顯的孤獨,,弱小,。
真想就這樣沉浸在這時光里。
精致的長睫毛,,均勻分散開,,如同一把小扇子,擁有自己的光影,。
他輕輕低頭,,想要更加靠近。
砰———
“放開她,,條件你開,。”
冰冷的話語像是一把冰刀,,愣生生將眼前的暖色氛圍破除,。
黑西裝男人走最前面,身后跟著不少保鏢,,目光冷冽如同萬年寒冰,,直勾勾地盯著眼前一男一女抱在一起的場面。
他心里異常不快,。
這個男人竟然意圖不軌!
梁羽沒太過驚慌,,如果自己沒有猜錯,,這個男人就是傳說中的江涉。
幾次登上富豪榜,,年紀輕輕就在黃金地段擁有一棟一百層的辦公樓,,產(chǎn)業(yè)遍布全球,是當之無愧的天才企業(yè)家,,早就聞名遐邇,。
只是,梁羽不明白,,江涉跟舒薔是什么關(guān)系,?
“我認識你,你是江涉,?!?p> 話音剛落,,男人似乎并不想理會他,只見他向旁邊示意了一下,,自己就轉(zhuǎn)身出門,。
傲慢,無禮,,冷酷,,無情,恐怕說的就是他,。
他也真是夠嗆,,居然能夠踏足這樣的地方。
“你們要做什么,!她還醉著,!放開我!”
“梁羽先生,,您放心,,我們老板和舒薔小姐是夫妻關(guān)系,老板很關(guān)心舒薔小姐的安危,,有我們在,,不會有任何事情發(fā)生?!?p> 管家依舊風雅,,輕輕鞠躬。
梁羽身子一松,。
他看了一眼懷里的女人,。
她……竟然是江涉的妻子?,?,?
自己喜歡的人,最后還是屬于別人,。
他沒辦法,,終于平復(fù)下來。
這樣的場面,愛而不得的難堪,他早就習慣了,。
最后,,他還是把她完整地交出去了。
暗戀又如何,愛過又如何,總不能,兩個人都陷進去,。
“好的,,梁先生,謝謝您的配合,,這里是一百萬支票,,我們老板不希望他和舒薔小姐之間的關(guān)系泄露出去,所以,,一點點心意,,還請笑納?!?p> 梁羽沉穩(wěn)接過,,雖然他現(xiàn)在存款也有上百萬,但是,,誰會介意自己錢更多一些,。
一百萬,還是不好掙,。
與其執(zhí)著于過去根本不可能的感情,,倒不如金錢給的安全感實在。
“好……”他沉默了一會兒,,“回去記得熬醒酒湯給她喝,,她根本就不會喝酒?!?p> “這個放心,。”
目送一群人氣勢洶洶地離去,,他的心底有種有驚無險的竊喜,。
然后是一陣對不起舒薔的愧疚。
對不起,,這次,,是我親自把你推出去了。
………
昏暗的房間里,,她迷迷糊糊想要爬起來。
可是,,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都冷透了!??!
濕漉漉的頭發(fā),從上往下滴水,,滴嗒滴嗒的聲音特別空靈,。
雙手雙腳被綁在椅子上,,一只白熾光直直照射在她精致的臉上,無助悲傷之感由然而發(fā),。
“這是哪兒……快放開我……”
之前吐了那么多,,現(xiàn)在她早就沒有力氣了,皮膚是越發(fā)地蒼白,,甚至嘴唇干裂,,自己都不記得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她弱小的身軀,,弄得自己身下的椅子和地面敲擊出嘎嘎吱吱的聲音,,這聲音極具穿透力,就像是一個完全密閉的空間,,只有她一個人,。
恐懼感,瞬間襲來,。
“下次,,還敢逃嗎?”
一個白襯衫男人站在坐在黑暗里,,精致的棕皮總統(tǒng)沙發(fā),,端得是一副雍容華貴。
正如男人凌厲深沉的俊顏,。
“江涉,,你這是做什么?”
“做什么,?你難道不應(yīng)該問問,,你做了什么嗎?”
“我……”
她如夢初醒,,其實也只記得自己在大橋游蕩,,接了他的電話。
男人站起身,,一步步走上前去,。
突然!
一只白皙有力的大手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和他四目相對,。
狠戾冰冷的目光,像是要把她活剝了一樣恐怖,!
“聽說舒小姐有個朋友,,叫做梁羽,目前也在萬盛工作?!?p> “……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想讓舒小姐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你作為我法律上的妻子,難道不知道不能給身為老公的我戴綠帽子嗎,?”
“你在胡說什么,!我跟梁羽什么都沒有!你不要污蔑我們,!”
沒有,?!
哼,!
要不是他及時趕到,,梁羽和她,恐怕今晚算是紙醉金迷,,一醉方休了,!
“我警告你,要時刻記得自己的身份,!今天把你綁在這里,,就是要給你一個教訓(xùn)!要是下次還讓我發(fā)現(xiàn),,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你!江涉,!你是個無法無天的混蛋,!”
男人微微勾唇,如同惡魔得逞,,反正,,他本來就是鐵石心腸,不會為這種女人心慈手軟的,。
“今天晚上,,你就在這里好好醒醒酒?!?p> “你,!你放開我!”
舒薔渾身濕透,,冰涼的水滴在不斷吸收她身體里的溫度,寒冷,,刺進骨子里,。
她本來就極度虛弱,,如今,卻是怎么吼都沒有辦法讓她回頭,。
恍惚之間,,一股隱匿的溫熱,散布全身,。
她也逐漸沒有了力氣,。
眼睛一開一合,像是再也扇不動翅膀的蝴蝶……
她發(fā)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