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四天如一日
段駿離開海岸后,,見俞幼怡已經(jīng)消失在了海灘上,,便駕船向西繞行,。
在拿到那頭被他遮掩起的碧頭鰲后,,這才來到船艙,,將沙盤上的小船挪到了東北方的那塊陸地上,。
渡水舟的行駛速度很快,,比掛起船帆時,,竹筏的速度還要快不知多少倍,妥妥的一艘海上游艇,!
那艘貨船上的“貨物”對他觸動很大,,俞幼怡的態(tài)度也讓他感覺全身發(fā)涼……
一路暢通無阻。
再也沒有遇到那頭海中的巨獸,,最起碼暹貓族的小姑娘并沒有騙他,。
趕羊老人大老遠地便瞅見了他,笑吟吟地喊道:“先把它在海邊收拾干凈了再扛回來,,我柴火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
段駿并沒有理他,將碧頭鰲徑直扔到了地上,。
這老頭還是一如既往地像個老頑童,,表情浮夸,唾沫橫飛,。
“嘿,!你個小駿子,才拖回來一只小野獸,,就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準備上天了?”
“老頭我今早起來,,掐指一算,,就知道你要凱旋而歸!我還特意沒有出門遛羊,,就等你這一鍋肉,,怎么樣?我老人家是否神機妙算,?”
段駿沒有心情與他拌嘴,,直接開門見山道:“你答應(yīng)我的,,我現(xiàn)在做到了,希望你不要食言,!”
“急什么,!”
趕羊老人調(diào)笑道:“其實你這一身皮囊也并不算丑,放到外面的世界,,不知會吸引多少女孩子的目光,,要是再練練,肌肉再健碩一些,,說不定還會受到年紀大一些的婦人青睞,!”
老頭見他并不為所動,像是面對著一根木頭,,忽然感覺索然無味,,放棄了嘴上的調(diào)笑。
“好了好了,!無趣的人類……”
“你將手放到臍下三寸的位置,,是否感應(yīng)到其內(nèi)部構(gòu)造與人類的有所不同?”
段駿立馬按照指示,,果然發(fā)現(xiàn)了異常,!
這個部位包裹著人類的大腸,但在他摸索之下,,卻發(fā)現(xiàn)了似乎還有另外的東西存在,!
“那是妖族獨有的靈胎!”
“妖族天生便能以吸取日月精華,,萬物精氣為食,,一身精魄皆聚于此!你變身妖族之后,,體內(nèi)的構(gòu)造自然也會發(fā)生改變,,你現(xiàn)在嘗試將妖氣收回靈胎!”
段駿兩眼一抹黑,。
“你不會連妖氣都感受不到吧,?”
老頭詫異。
隨后便笑道:“其實想做回人類,,還有一種更簡單粗暴的方法……”
“什么辦法,?”
“你挨我一掌,立馬就能給你打回人形,!”
段駿無語,。
“我還是感受一下什么是妖氣吧……”
“沒事!老頭我能把握好分寸,保證在不打死你的情況下,,將你打回人形,!”
段駿按照他的指示,感受了半天,,也沒有察覺到一絲所謂的“妖氣”,。
不過他并沒有放棄,雙目緊閉,,屏蔽雜念,,就像平時修行無名門引時一樣。
很快,,他就感受到了體內(nèi)的一股能量,,盡管這股能量細若游絲,但還是貫穿著四肢百骸,,不停地溫養(yǎng)著內(nèi)臟,,滋長骨骼!
他嘗試引導這些能量,,從體內(nèi)剝離,逐漸匯聚到靈胎,!
終于,,最后就連靈胎也開始收縮,直至完全消失……
趕羊老人本還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忽然察覺到了異常,,忙伸出手放在他的臍下。
“你的靈胎呢,?”
段駿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變回了人類,欣喜之余,,將老頭的手打掉,,隨口敷衍道:“我怎么知道……”
趕羊老人目瞪口呆,像是見了鬼一樣,。
忙伸出手再次確認,,卻還是發(fā)現(xiàn)他的體內(nèi)空空如也!
段駿隨便敷衍了幾句,,便馬不停蹄地趕往村落,。
老頭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喃喃自語道:“怪了怪了……他明明是只半妖,,即使化為人形,靈胎也依然會附著在他體內(nèi)才對,怎么會莫名其妙消失……”
自他那天出門,,已經(jīng)過去了四天的時間,,現(xiàn)在的鄭氏恐怕早已經(jīng)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對于這個從小便沒有離開過她身邊的兒子,,忽然消失了足足四天的時間,,指不定會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來。
段駿擔心母親,,剛一變回人類,,便匆忙趕往家中。
“娘,?”
剛進家門,,他便急匆匆地喊了起來。
鄭氏忽然從柴房中探出了頭,,只是稍微頓了一下,,便沒好氣地罵道:“臭小子,又跑出去玩,!午飯的時候都已經(jīng)過了,,才知道回來?!?p> 段駿感覺有些古怪,,從廚房里扒了一碗飯,一邊狼吞虎咽,,一邊口齒不清地道:“娘……這幾天沒發(fā)生什么事情吧,?我是去外面……”
“傻孩子,你怎么又說胡話,?”
鄭氏忽然停下了手里的活,,一臉關(guān)切道:“娘知道你愛玩,大早上的就沒了人影,,娘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到了吃飯的時候,一定要記得回家吃飯,,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段駿忽然間頓住了,。
“娘,對不起……”
“傻孩子,,娘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一缸水而已,娘早上已經(jīng)重新挑滿了一缸,,只要以后別再那么調(diào)皮,,娘不會……”
水缸,?
段駿忽然記起,那天自己觸摸石像后,,用水缸里的清水洗臉,。
那已經(jīng)是好幾天前的事情了,可在鄭氏的眼中,,好像是昨天才發(fā)生……
他本來已經(jīng)編好了一套說辭,,卻沒想到會是這么個結(jié)果!
他小心試探,,終于發(fā)現(xiàn)了異常,!
自己的母親似乎陷入了一種記憶怪圈,無限重復(fù)著同一天的記憶,,四天時間如同一天……
盡管他已經(jīng)離開了四天,,但在她的眼中,段駿只是今天凌晨才剛出的家門,!
他隨意扒了幾口飯,,見鄭氏并沒有表現(xiàn)出其他的異狀,獨自回屋將自己關(guān)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他便去找趕羊老人,。
果不其然,他猜的沒錯,!
這個在幾天前曾信誓旦旦地跟他表示,,不用擔心他母親的老人,見他一大早就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屋外,,滿臉堆笑地跟他示好……
“你對我娘做了什么?”
老頭憋紅了一張老臉,,但還是理直氣壯地道:“你離家那么久,,你要我怎么解釋?是你自己搞出來的爛攤子,,我只是略施小術(shù),,替你圓了謊而已!”
“所以你就篡改她的記憶,?”
趕羊老人看著面無表情的段駿,,忽然笑了出來,一瞬間好像換了個人似的,,風輕云淡道:“小子,,我與你無親無故,能做到這種程度上的幫助,,已經(jīng)很不錯了,!”
“這個世界比你認知的要復(fù)雜的多,!在這個世界,凡人連螻蟻都算不上,,你只不過是幸運一些,,碰到了我,要是沒我的幫助,,你早已經(jīng)在那兩只黃鼬登船的當天,,被投進了海里喂魚!”
段駿沒想到一向瘋瘋癲癲的老人,,此時居然像是換了個人似的,,氣勢完全變得陌生。
“這世間的凡人數(shù)不勝數(shù),,而這里的人類也僅僅只是滄海一粟,!強者控制著凡人的一切,為他們制定好一生的軌跡,,你以為你每天的生活都是出于自己的選擇,,卻不知早已被強大的操控者提前設(shè)計好,排布到你的腦中,,你也只不過是渾渾噩噩走向宿命罷了,,與他們的手段相比,我對你娘的所做根本微不足道,!”
“你如今已經(jīng)變回了人類,,我勸你就此收手,看在你我相識一場,,老頭我可以保你安穩(wěn)度過一生,,等你十六歲時也不用前往那個編造出來的海國!”
“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