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壓抑的房里充斥著血肉味,,九歌成日聞著這樣的氣味逐漸變得麻木,,可她對痛覺還是很敏感。
“?。,。?!”
九歌疼出滿身的汗,,腿上的痛來得有些遲鈍,不一會兒就是鉆心的疼,。
她疼得耳邊都是自己的心跳聲,,一心想要求死。
“殺了我……”
她的聲音嘶啞,,早就沒了往日的音色,。
男人勾勾唇,將她皮膚劃破剝離出腿骨,,九歌已經(jīng)疼暈過去了,。
“誰讓你會重生之術(shù)呢,我如何舍得殺你?!?p> 男人拿著血肉模糊的腿骨心情愉悅地離開了房間,,他之所以換九歌回來,因為她的骨血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即便今天取了一根腿骨,,兩日后還會再長出來。
容祟此時早已滿面錯愕,,他不敢相信這是九歌,。他的呼吸變得急促,有種力量即將沖破身體,。
“你這長出來的骨頭……嘖,,沒以前品質(zhì)好了呀?!焙谝履腥擞玫兜衷诰鸥栊乜?,“趁著還有點價值,我把你做成傀儡吧,,也好賣個好價錢,。”
說罷一刀刺進了九歌胸口,,九歌仿佛沒了知覺,,眼眸空洞無光,她就這么看著前面,,直到心臟被黑衣男人摘了出來,。
男人眼里迸發(fā)出嗜血的光,有些癡狂道:“真是太美了,,這是我見過最美的心,。”他將九歌的心放在一只黑色錦盒之中,,如同稀世珍寶一般,就在此時男人昏睡了過去,。
五年來男人每日都會取骨血,,而九歌也逐漸發(fā)現(xiàn)了男人的秘密。他體內(nèi)有蠱,,只要月圓必會疼得跪地求饒甚至是昏死過去,。今日便是月圓,許是太過得意忘形竟然忘了給九歌帶上鎖拷,,九歌打開窗戶看著五層高樓沒有一絲猶豫地跳了下去,,披著月色一瘸一拐面無表情地走了一天一夜,她走時只拿走了一件黑色披風,遮住滿身狼狽,。
她倒也不擔心第三樓閣的人會找到自己,,因為她并不打算活下去,逃出來就是為了自我了斷,。
九歌抬起頭,,瞧著面前熱鬧的街市,恍如隔世,。
“臨安國瞧著是完了,。”
“那皇帝本就昏庸得很,,連自己手下的大將軍也不信,,偏偏聽信一個算命的,那個叫什么,,占星的,?”
“就是啊,活該,,好好一國變成這副樣子,!”
“哎不提這個了,你們聽說沒有,,仙衡山那有仙尊要娶親了,!還是跟鳥族的公主,稀奇不,?”
“嚯,!一個除妖的娶一個妖啊,?真夠新鮮,。”
九歌站在人群中身影搖搖欲墜,,她就像開在懸崖上的花,,不知道哪天就會墜入深淵。
“不……不要聽,,九歌……”容祟站在幻象中九歌的身邊,,一聲一聲地喚她,無人應(yīng)答,。
其實她都知道,,她說她想回去當公主了,是想去赴死罷了,。
她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心被挖了,,骨被剔了,血也被放了,,差一步就是傀儡了,。
可她不要這樣活著,她……也是公主啊,。
九歌動了動干裂的唇,,無聲道:“我也是公主啊?!?p> 她踏過泥濘的山路走上通往仙衡山的石階,,每一步都留下一個不深不淺的血腳印。直到看到天邊的赤紅霞光,,還有并肩而行的兩抹身影,。
畫面飛速向后撤去,隨之而來的是他將九歌困在屋里的場景,。
他看著畫面里自己熟睡后九歌伸出的一根手指,,輕輕描畫他的眉眼。
“仙與妖魔,,誰好誰又壞呢,?”她喃喃道,隨后嗤笑一聲,,“仙不如妖魔,,還不如當個妖魔,至少不用說著那般漂亮的話做著那般窮兇極惡的事,,當真虛偽可笑,!”
她的聲音極輕,聽不出情緒,,而這一晚是他離開去海村的最后一晚,。
畫面輪換。
華貴的殿宇中公主身著烈火華服,,她輕輕觸碰銅鏡中自己那張傷痕累累的臉,,又摸了摸眼尾的胎記,紅唇勾起,。
面上明明在笑,,心里卻沒有一絲情緒跟感覺,她拿起左手邊的一杯酒仰頭喝下,,起身往外走去,。
公主身影瘦弱,,搖搖欲墜,,仿佛受盡凌虐,。
她身姿筆挺,不曾有半分低下頭顱,,一步一步走上城墻,,迎著敵國士兵的嘲笑與詆毀。
此時天上飄起漫天飛雪,,她沒有猶豫向后倒去,,徒留滿眼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