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再次問一句,?！?p> “我的丈夫,，為何,，你要背叛帝國,？”
“你曾經(jīng)明明發(fā)誓過會將自己的終生交給帝國,?！?p> 她望著亞諾,，神情之中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陰郁,。
亞諾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拿起她親手泡的那杯咖啡,，輕抿了一口,。
腦海之中,，關(guān)于面前這個女人的信息慢慢浮現(xiàn)了出來。
艾絲蒂爾·洛伊,。
厭摩·諾瓦因的妻子,。
但除了這一點之外，對于亞諾最重要的是她的另外一個身份,。
帝國某諜報機構(gòu)——引導者的高層,。
如果把糾錯者比喻為情報機構(gòu)的話，那么形容引導者的,，用諜報這兩個字再合適不過了,。
糾錯者一般針對的目標，或者說任務,，都是針對帝國內(nèi)部的,。
如高層、貴族,、某些要員,，或者聚集的平民等等。
而引導者,，則是主要負責帝國外部的事情,，既刺探、臥底,、暗殺等等,。
這是這個重要而又危險的部門，比起糾錯者來要更加神秘,，給人的印象也更加陰暗,。
而正是因為引導者的特殊性，加入這個部門所需要的,，首先不是能力,，而是忠誠。
換言之,，亞諾面前的這個暫時的妻子,，身為引導者的高層，是一個忠誠的不能夠再忠誠的帝國公民,。
對于她這種人來說,，比起愛情和親情，對于帝國的狂熱,，在她的生命之中才是真正無法替代的,。
所以，她的責問,，亞諾并不奇怪,。
對此,，他也早有準備。
厭摩·諾瓦因的生平調(diào)查,，就是為了這一刻,。
“人總是會變的，我的愛人,?！?p> 亞諾模仿著厭摩的口吻，輕聲道,。
“就像是你泡的咖啡,，比起以往來講，要更加苦澀一些,?！?p> “又如同你做的這些甜點，比起記憶之中的,，要更加甜膩一點,。”
“沒有什么東西是永恒不變的,?！?p> 亞諾凝視著艾絲蒂爾，他的目光溫情中帶著一點兒無奈,。
“所以說,，你是真的背叛了帝國嗎,？”
艾絲蒂爾注意到的,，只有這個。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亞諾,，似乎好像不認識眼前這個男人一樣,。
剛才在二人身上所發(fā)生的脈脈溫情，就宛若只是幻覺,。
“你覺得呢,？”
“咖啡就算變得再苦澀，也還是咖啡,?！?p> “甜點變得再甜膩，也始終是甜點,?！?p> “它們的本質(zhì)，是否已經(jīng)改變,，就見仁見智了,?！?p> 亞諾說著含糊不清的話語，好像是肯定著,，又好像是否定著,。
這是一種說話的技巧，根據(jù)聽話的人,，會產(chǎn)生不同的反應,。
而對于本就從事特殊工作的艾絲蒂爾來說，亞諾的話則是充滿了暗示,。
“自己的本質(zhì)沒有改變,，但是自己固有的生存方式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變化?！?p> 艾絲蒂爾覺得,，這就是亞諾想要傳達給自己的“真實”。
一時之間,，她的腦子里面閃過關(guān)于糾錯者和引導者工作的內(nèi)容,，
于是，在亞諾這含糊不清的話語之下,，又加上了自己潛意識的不敢相信和現(xiàn)在的推測,，
艾絲蒂爾認定，自己的丈夫,，應該是接受了一項不得不讓他改變生存方式的特殊任務,。
這么想了之后，她那一絲的陰郁也消失了,。
亞諾看著她表情的變化,，輕輕地笑了。
“人總是如此擅長欺騙自己,?！?p> “在感情的牽動下，總是會因為對方不明確的話語而產(chǎn)生對自己有利的遐想,，并且自顧自地肯定,。”
“說到底,，無論多么冷酷,，只要沾上了感情這種東西，再如何智慧的人,，也會變得愚蠢,。”
他就這么默默地想著,，望著艾絲蒂爾那舒緩得多的臉,。
美麗又聰慧的人,，總是會在某個時候自甘愚蠢。
這也是自己不用本來的臉,，而是要用厭摩的臉的原因,。
利用感情，是一件方便又快捷的事情,。
“看來你已經(jīng)想明白了,。”
亞諾開口道,。
艾絲蒂爾注意到了亞諾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于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點了點頭,，金色的長發(fā)柔順的滑過她臉上白皙的肌膚,。
“既然這樣的話，我希望你可以幫助我,?！?p> “我需要，引導者的協(xié)助,?！?p> ——
離開家中，
或者準確來說,，離開了厭摩·諾瓦因的家中,。
亞諾脖子上掛著一顆草莓，轉(zhuǎn)進了拐角處,。
剛一走進拐角,，他的身形就開始快速發(fā)生改變。
幸好他現(xiàn)在所處的地方比較偏,，沒有什么人,，不然第二天就又是一個大新聞了,。
“還好,，卡著點兒?！?p> 亞諾摸了摸自己變回來的臉,，感受著手上光滑的觸感，笑了笑,。
“總之,，現(xiàn)在暫時算是已經(jīng)在引導者內(nèi)部種上了一顆釘子?！?p> “只等著爆發(fā)的時候,，就可以給那些革新派的家伙來一個措手不及了,。”
亞諾對于目前的形勢很清楚,，
守舊派對于革新派,，是處于絕對的劣勢之中。
就算自己掌握了王都的糾錯者,，也只是扳回了一成,，對于整體的大局，還沒有產(chǎn)生絕對性的影響,。
更何況,，因為急于求成，伊薇的身份算是暴露了,。
糾錯者王都部門,，之后一定會被那些暗中的家伙死死盯住。
“不過,，現(xiàn)在不一樣了,。”
“引導者是絕對的革新派,，他們在革新派之中的話語權(quán)也不小,，在一些時候，會給我?guī)砗艽蟮膸椭??！?p> “誰又會懷疑如此忠誠的引導者內(nèi)部之中，出現(xiàn)了一顆釘子呢,？”
更何況,，糾錯者加上引導者的力量，不是簡單的一加一等于二,。
有了帝國情報機構(gòu),，加上帝國諜報機構(gòu)的網(wǎng)絡，亞諾就等于間接擁有了帝國所有的信息掌控權(quán),。
雖然這些權(quán)限不全部都屬于他,，可是哪怕僅僅只是能夠借用一部分，那就夠了,。
“社會建立在輿論之上,。”
“常識源于歷史之中,?！?p> “而誰控制信息的主權(quán)，誰就擁有了編改這些的權(quán)利?！?p> 亞諾披上衣袍,，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誰控制過去,，就控制未來,；誰控制現(xiàn)在，就控制過去,?！?p> “自古以來，從來都是如此,?！?p> 人們是不需要思考的，
因為他們想知道的事物,，沒有一絲一毫的真實,。
或者，根本連事物本身,，都不存在,。
但是，也正因如此,。
如果能夠合理地引導的話,，
他們的力量，是能夠克服一切的寶貴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