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七搖搖頭說:“也不是全走,,鄭家二公子染上疙瘩瘟,還在鄭府養(yǎng)病,,鄭芝豹也留下鎮(zhèn)守,,除此之外,,聽說還有不少鄭氏子弟因染病留在泉州,?!?p> “老天保佑鄭渡,,不要讓他死”陸長樂冷笑地說:“我可舍不得他死得這么痛快?!?p> 老祖宗還有幾名族人的血海深仇,,陸長樂一直沒忘呢。
范承蔭花了那么多精力打造九重天,,目標肯定是鄭氏一族,,
鄭渡染了病,要是回家把他的家人,、族親都傳染,,來個一鍋端那該多好,
鄭芝龍還帶人撤了,,運氣不錯,。
陳七知道福州陸氏和鄭渡之間的恩怨,長嘆一聲,,也不好說什么,。
陸長樂看到站得遠遠、有些尷尬的山羊胡男子,,有些疑惑地問:“七叔,,那位是?”
“陸族長,,你不是讓我留意那些用特別方法治療疙瘩瘟的郎中嗎,他是江湖游醫(yī),,別人用針和藥,,他倒好,用刀給患者放血,,那患者當場就沒了,,讓家屬圍著好一頓打”
“剛開始還以為他是庸醫(yī),治死人,,被打是活該,,不過聽圍觀的人說,他救活過一家都得了疙瘩瘟的人,,是棺木都準備好的那種,,想來還是有點真本事的,就把他救下,,帶來見陸族長,。”
陸長樂提過,讓陳七留意那些用特別手法治疙瘩瘟的郎中,,
陳七對陸長樂的話很上心,,出手把游醫(yī)救下,帶回給陸長樂看,。
也就順帶的功夫,,要是沒用,打發(fā)走就是,。
陳七說完,,示意那個男子過來。
“小的羅明,,見過總練大人”山羊胡男子一看到陸長樂,,馬上恭恭敬敬行禮。
剛才陳七行禮時,,羅明就知陸長樂的身份,,也知陸長樂是民團總練,
態(tài)度十分端正,。
陸長樂還沒開口,,一旁陳七不高興了:“你不是叫張平山,是醫(yī)神的后人嗎,?怎么成了羅明,?”
羅明連忙解釋:“陳大俠請見諒,小的就是一個江湖郎中,,會治一些小的奇病雜癥,,也不是什么病都會治,有時為了混口飯吃,,硬著頭皮上,,為了少惹麻煩,經(jīng)常換名字,,不敢胡弄總練大人,,就報上真名?!?p> “自稱是醫(yī)圣后人,,還自封小醫(yī)圣,膽子夠肥的,,羅明不會又是假名吧,?”陳七冷笑地說。
江郎郎中,,有本事的少之又少,,十有八九是騙子,,陳七瞧不起這種人。
“是真的,,真的”羅明一臉認真地說:“很多同行用自己都沒把握的藥騙錢,,我不同,藥丸都是用蜂密和面粉所制,,就是治不好,,絕對吃不壞人?!?p> 陸長樂盯著羅明,,沉聲問道:“羅大夫,你放血救人,?這是什么理論,?”
很多史料都有記載,福建游醫(yī)發(fā)明刺血法,,從而大大降低鼠疫的死亡率,,
不會這么巧,就是眼前這個羅明吧,?
有真本事就行,,到底叫什么,陸長樂不在意,,也不想深究,。
“回總練大人的話,是刺血,,不是放血,,小的發(fā)現(xiàn),疙瘩瘟病在血絡,,通過放血祛除邪氣而達到調(diào)和氣血,、平衡陰陽和恢復正氣,這是有依據(jù)的,,小的也用此法救回一個五口之家的性命”
“死的那個,,是一位年老體衰的老者,,除了感染疙瘩瘟,,還有其它類疾病,就是醫(yī)圣復生,,怕也難救”
羅明覺得自己有點冤,,本來可以揚名立萬,沒想到因為一個老者,,差點吃上官司,。
“別吹了,,救了幾人不假,可死在你手下的人也有幾個”陳七在一旁潑冷水,。
“那是...那是手法還有點生,,經(jīng)驗不足”
二人說話時,陸長樂不動聲色后退一小步,,
眼前這二個家伙,,明顯有是抗體的人,不怕疙瘩瘟,,自己得跟他們保持距離,。
陸長樂站好后,開口問道:“羅大夫,,冒昧問一下,,你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這個....難說,,主要看運氣,,運氣不好,一個月也就三五百文,,要是運氣好,,一個月能十兩八兩不是問題?!?p> 有錢有權(quán)的人,,不是去官府開設的醫(yī)館,就是請有名的郎中,,
只有沒錢的窮人,,才會請游醫(yī),有時沒錢給,,就給東西,,
米、面,、炊餅,、雞蛋一類,羅明都收過,。
說十兩其實給自己貼金,,賺得最多的一個月,也就四兩三錢,,
用偏方治好一個孩子打嗝的壞習慣,,主人家高興,隨手賞了一塊碎銀,。
陸長樂大方地說:“每個月給你三十兩銀子,,包吃住,,你留在我陸氏,用你的刺血法治人,,只管治人,,其它的事不用管,干不干,?”
聽完羅明解釋,,還有他成功救治的經(jīng)歷,陸長樂確認羅明就是那個能抑制鼠疫的人,,
這種人,,一定要留住,
有他在身邊,,自己安心很多,,再用他收割一波聲望,擴大福州陸氏的影響力,。
“三十兩,?”羅明嚇了一跳,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忙追問:“總練大人,,你...你不是消遣小的吧?”
自己就是一個名不經(jīng)傳的游醫(yī),,有一頓沒一頓,,
三十兩啊,自己就是不吃不喝,,一年也攢不到這么多,,
“如假包換,不過有一點,,不能中途離開,。”
“只要總練大人不趕小的走,,打死也不走”
一個月三十兩,,包吃包住,傻的才走呢,。
陸長樂二話不說,,跟羅明簽了一份契約,除非自己不要,,羅明不能擅自離開,,
羅明想都不想就簽字畫押,,三十兩一個月,,不簽才傻,,
就算陸長樂只用自己一個月,三十兩也能置個不錯的宅子安身了,,
干上二個月,,媳婦都能娶上,還怕簽慢點陸長樂反悔呢,。
簽字畫押完畢,,陸長樂馬上讓人把羅明帶到陸氏醫(yī)棚,交給東叔處理,,
刺血法加上清瘟方,,肯定能對付那種可怕的疙瘩瘟。
至于陳七,,陸長樂讓他吃完飯,,繼續(xù)收集消息,
鄭芝龍走了,,鄭芝豹還在,,鄭渡還沒死,也不知他們能不能壓得住那些想渾水摸魚的人,。
第二天,,陸長樂還沒有睡醒,就被婢女小青喚醒,。
陸長樂一下子坐起來,,焦急地問道:“小青,出了什么事,?”
說話的時候,,還用力晃了一下腦袋,讓自己更清醒一些,,
沒什么事,,沒人會打擾自己睡覺,
就是二叔公找自己,,聽到在睡覺時,,會很有耐心坐在一旁靜候,絕不催促,,
打擾先祖托夢,,這禍誰能背得起?
小青突然搖醒自己,,肯定有大事,。
“公子,東叔來了,,說有急事找你,?!?p> “人在哪?”
“村北那個崗哨哪里...”
小青看到陸長樂就要出去,,連忙提醒:“公子,,先換上衣裳再說,還要戴上面巾防疫”
陸長樂以最快速度換上衣服,,又戴好防疫的面巾后,,飛快向村北跑,
出門時抬頭一看,,天邊剛露出一絲魚肚白,,
忽然間,一縷陽光穿過厚厚云層,,照在陸長樂的臉上,,
那種感覺,好溫曖,。
為了防止瘟疫在族里擴散,,外出的人要先隔離,
在醫(yī)棚救治病人的陸晉東也不例外,,不能回村,,
陸長樂要和他談,只以跑到崗哨,,跟他保持距離說話,。
“東叔,找我這么急,,出了什么事,?”一看到陸晉東,陸長樂遠就問道,。
福州陸氏,,千萬別出事啊。
陸晉東一臉興奮地說:“族長,,成了,,成了,哈哈哈”
說到后面,,一向嚴肅的陸晉東忍不住大笑起來,。
“東叔,說清楚點,,什么成了,?”陸長樂心中一動,連忙追問。
心里隱隱猜到什么事,,不過從陸晉東嘴里聽到才好,。
陸晉東揮動著老拳說:“族長,疙瘩瘟有辦法治了,,太好了,天佑大明,,天佑福建,。”
不等陸長樂問,,陸晉東主動解釋:“昨晚設了甲乙丙丁四個棚,,每個棚都安排了二十名染了疙瘩瘟、癥狀大致相同的患者,,
甲號棚用普通方法治,,就是喝一些清熱解毒的藥;
乙號棚交給羅明,,用他自創(chuàng)的刺血法治療,;
丙號棚用族長寫的清瘟方治療;
丁號棚則是刺血法和清瘟方雙管齊下,,
今日一早查看,,甲號鵬十四死存六,乙號棚死八存十二,;丙號族死十二存八,,
丁號棚表現(xiàn)最好,只死了六人,,存活下十四人的病情明顯好轉(zhuǎn),,說明刺血法和清瘟方對疙瘩瘟有療效,
好,,太好了,,哈哈哈...”
心情大好下,陸晉東再次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