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約談Tomita屁股徹底坐歪了,法務對代理公司的背景進行了詳細的詢問,,Tomita把問題全部拋給張不響,,代理確實是張不響在負責,但是之前一直沒有發(fā)生過業(yè)務,,屬于僵尸賬戶那種,。
Sunnie還是聯(lián)系不上,到晚上八點,,詢問結(jié)束,,深圳總部的人事Kevin拍著張不響的肩膀,
“Mark,,盡快找到Sunnie,,總部明天要提交問詢報告給GM,如果GM確認,,資料要提交到警方,,不過,GM今晚去京都,,要下周二回深圳,,盡快搞定Sunnie?!?p> 張不響愣愣地坐在會議室,,看到總部人走了,,加班的幾個同事都過來探問,,大家平時下班不怎么聯(lián)系,沒有人知道Sunnie住在哪里,,只知道Sunnie在番禺大石附近,。
張不響回到家,佳佳已經(jīng)回去公司宿舍,,如果放任調(diào)查結(jié)果提交,,張不響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停職,最差的結(jié)果不敢想象,。
張不響在家里坐不住,,換上便裝,從家里出來,,坐上三號線地鐵,,不管結(jié)果如何也要去大石轉(zhuǎn)一轉(zhuǎn),看有沒有Sunnie住所的蛛絲馬跡,。
張不響從大石地鐵站出來才徹底發(fā)懵,,地鐵站A出口兩個城中村植村和河村連城一片,地鐵站C出口幾個大型住宅區(qū)樓棟無數(shù),,張不響試著轉(zhuǎn)了一圈,,太大了,一圈下來半個小時還是只沿著主干道,,只在地鐵站C站口,,A,、B站口還沒有去。
張不響只好坐在路邊,,看著車流,,思考著事件的各種細節(jié),時間一分一分過去,,張不響突然被耳邊的嗡鳴驚醒,,自己頭頂繞飛著一群蒼蠅,張不響趕緊站起來,,揮揮手想要趕走蒼蠅,,但是蒼蠅沒有飛走,反而越聚越多,,附近十幾個小食肆,,可能是食物腐敗的氣息吸引了蒼蠅。
張不響向著地鐵站走去,,想著遠離食肆,,去地鐵站A口去走一走碰一碰運氣,蒼蠅并沒有散去,,反而跟著張不響一路飛到了地鐵站A口,。
看著蒼蠅繞飛,揮之不去,,躲之不及,,張不響恍然醒悟,試著用當時在田里放走老鼠的方式,,心里默念:“蒼蠅使者,,散!”
果然,,隨著張不響的念念有詞,,蒼蠅散去了……
張不響試著念其他的詞匯,比如:回來,、聚起......
但是沒有蒼蠅再匯聚來,,也沒有看到其他的蒼蠅的行動,張不響放棄了念念叨叨,。
一路走到地鐵站A口,,A口情況更復雜,兩個城中村的大型購物商場,,無數(shù)的城中村的6,、7層樓,張不響轉(zhuǎn)了一圈沒有任何頭緒。
張不響鬼使神差般抬頭看向購物廣場,,Sunnie挽著一個男孩的隔壁,,正從廣場里走出來,Sunnie好像感受到了什么,,抬頭掃視一圈,,看到了張不響,張不響兇神一般,,Sunnie驚得一聲尖叫,想要跑,,張不響已經(jīng)沖到了她的身邊,。
“Mark,你怎么在這里,?”
Sunnie躲不過去,,低著頭和張不響打招呼,
“Sunnie,,你搞得什么鬼,,今天不上班,打了你一天電話,,一個電話也不回,。”
“我,,我電話壞了,,剛修好?!?p> “你是誰,?”張不響沒好氣地問盯著自己看的男孩子。
Sunnie男朋友一直緊張地,、警惕地盯著張不響,,防備著張不響對Sunnie的突然出手。
“我,,我是她男朋友,!”
張不響看著Sunnie,咬著牙說:
“MLCC發(fā)給林尚代理公司是怎么回事,?”
Sunnie不說話,,張不響繼續(xù)逼問,
“MLCC為什么發(fā)給林尚,,Sunnie,!”
“你兇什么兇!”男孩插嘴了,,
“沒你事,,閉嘴,!”張不響壓制著自己的憤怒,
男孩向前一步擋在張不響和Sunnie中間,,挑釁似的抬著頭看著張不響……
僵持不下,,張不響發(fā)出底牌,
“Sunnie,,你是想讓我現(xiàn)在報警還是坦白和我交代,?”
Sunnie眼圈一紅,哭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是Jimmy安排我發(fā)的?!?p> “Sunnie,,你敢確定?要不要我們現(xiàn)在打電話給Jimmy,?”
“是Jimmy讓我發(fā)的,,我一個助理,怎么可能自己安排出貨,?”
“那你今天為什么不上班,?不回電話?”
“我今天不舒服,,想請假來的,,手機壞了?!?p> 扯謊,,還在扯謊!
“Sunnie,,你說的話我都錄下來了,。”張不響晃晃手機,,“你明天自己到公司,,如果不來公司,這個錄音資料我直接交給法務,,你自己看著辦,。”
張不響晃動著手機,,臨走,,又給Sunnie拍了一張照片。
張不響認為Sunnie絕對是在扯謊,Jimmy是張不響為數(shù)不多幾個合得來的同事,,平時兩個人走得最近,,如果要坑張不響,不用設計這么缺智的方法,。
Sunnie男朋友惡氣騰騰地盯著張不響離開,,直到張不響走進地鐵站再沒有出現(xiàn)才扶著Sunnie消失在城中村的巷子里。
回家的地鐵上頭痛欲裂,,還流出了鼻血,,張不響找了一個座位,好不容易按壓住鼻子抬著頭,,眼睛里出現(xiàn)的都是一個個一閃而過的畫面,,大漠,羊群,,幽暗的隧道,幽暗的廚房,,男女爭吵的畫面,,張不響感覺眼眶快炸裂了,閉上眼睛,,畫面流動地更快,,更清晰,但是帶來的眼睛和大腦的疼痛也越厲害,,張不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過來的,。
大腦好像不屬于自己。
掙扎著確認地鐵的站點,,用背包捂著流血的鼻子,,一步一蹣跚走出地鐵,大口喘氣,、坐在地鐵站臺階上大口喘氣,,艱難地挪動腳步回到出租房,一頭栽倒在沙發(fā)上,。
可能有半個小時,,也可能是一個小時,張不響爬到洗手間用冷水沖頭,,漸漸感覺舒服一點,,畫面的流動也慢起來,眼睛的不適感得到緩解,。
洗了個冷水澡,,最后用冰塊敷在太陽穴上,坐在了沙發(fā)上,頭痛大大緩解,。
試著控制眼睛里畫面的流動,,畫面毫無規(guī)則,像是電腦里設計的瀑布流一樣,,到腦里各種圖片,、視頻。
張不響試著盯著桌子上的茶杯,,靜心屏氣,,畫面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有序,,雜亂的畫面逐漸消失,,只剩下一個完整的流動的場景,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個商場的一角,,成堆的食品,,貨架,張不響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連接到了監(jiān)控器,,直到視線里出現(xiàn)蜘蛛網(wǎng),,張不響才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一只蜘蛛的視角看到的東西。
試了試,,張不響并不能自由地控制自己可以看什么,,只是之前一張張照片變成完整的視頻,但是視頻在跳轉(zhuǎn),,羊圈,、羊屁股、羊頭,,下水道,、老鼠、馬路,,張不響甚至感覺自己的鼻子出了問題,,開始聞到屎的味道。
睡覺,,是沒有辦法睡覺的,。
無數(shù)的視頻在大腦里播放,完全停不下來,,張不響感受到了母親每個夜晚對著月亮喃喃自語的痛苦和無奈,,母親不知道最后有沒有找到控制自己大腦的方法。
張不響憑借著最后的理智和毅力,,努力讓自己的思想集中在一個點上,,他在電視上放上一個乒乓球,,努力讓所有的視線盯著乒乓球,嘴里念念有聲,,
“白色乒乓球,、白色乒乓球、白色乒乓球......”
大腦的疼痛居然奇跡般得到緩解,,眼睛里的畫面也漸漸變淡,,張不響變得興奮,嘴巴里念的白色乒乓球也開始變調(diào),,消失的畫面再次出現(xiàn),,大腦瞬間又被各種視頻充滿,張不響不得不收心屏氣,,再次集中心力,,看著電視上的白色乒乓球,念起來,,
“白色乒乓球,、白色乒乓球、白色乒乓球......”
只念白色乒乓球也沒有辦法睡覺???!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止住大腦的疼痛,否則不確定自己的大腦會不會像電腦一樣死機,。
在和大腦和眼睛里各種混雜視頻的斗爭中,,白色兵乓球念了一夜。
天空逐漸出現(xiàn)晨光,,眼睛里的畫面終于逐漸變淡,,張不響試著把昨天的錄音發(fā)給深圳的人事Kevin,并把拍到的Sunnie的照片發(fā)給Tomita,,告訴Tamita,,他昨天找到了Sunnie,要求Sunnie今天回公司上班,。
張不響很快收到了Kevin的回復,,Kevin說昨天把法務調(diào)查報告發(fā)給部門老大,由于GM不在,,部門老大暫時決定先對張不響進行停職,,停職通知今天上午就會發(fā)到廣州分公司,后續(xù)怎么處理要等GM回深圳后,,聽完詳細的法務匯報再決定,。
張不響的錄音和照片,,上班后Kevin會提交給部門老大,Kevin建議張不響上午可以先在家等通知,,上午Tomita收到深圳這邊的的停職通知后應該會聯(lián)系張不響,。
Tomita確實在九點鐘發(fā)信息給張不響,把深圳總部對張不響的處理結(jié)果轉(zhuǎn)達給了張不響,。
Sunnie九點鐘并沒有出現(xiàn)在公司,,Tomita說他會等Sunnie到中午,如果中午前還沒有到公司,,Tomita會把情況如實匯報給人事和法務部,。
張不響撥通了Jimmy的電話,要了代理公司林尚公司的聯(lián)系方式,,張不響不想等,,不想接受40歲被停職辭退的結(jié)果,能挽回的只有靠自己,。
然后撥打Sunnie的電話,,還是沒有接通。等一等,,張不響昏昏噩噩,,看一看時間已經(jīng)上午十一點半,再次撥打Sunnie電話,,還是無人接聽,。
張不響想不到Sunnie真的敢跑掉,Sunnie的手機不通話,,張不響只好掙扎著出門,,坐上地鐵三號線,再次去到遇到Sunnie的那個商場附近,,東張西望,,轉(zhuǎn)了一個多小時,完全沒有一點線索,。
已經(jīng)下午一點,,Sunnie沒有出現(xiàn)在公司,沒有出現(xiàn)在商場,。
Tomita的電話打了過來,,張不響的停職通知正式下達,法務已經(jīng)把資料提交警方,。
好了,,一切都完了,張不響憤恨地捶了一下腿,,昨天拖住Sunnie直接報警就好了,!
在地鐵站坐了一會兒,,張不響試著聯(lián)系林尚貿(mào)易這家代理公司,接電話的是市場部的姚總,,林尚貿(mào)易公司就在珠江新城,,張不響約了姚總?cè)グ菰L,要姚總準備相關(guān)資料澄清事實,。
姚總沒有拒絕,,雖然認識但是沒有深交,這次這么輕易能拜訪,,張不響多少有些意外,。
下午三點準時到達林尚貿(mào)易的辦公室,姚總出來接待,,是一個很小的公司,,公司上下不過是十來號人。
張不響說明來意,,姚總意味深長地看著張不響,,
“Mark,我們也剛收到貴公司的法務傳單,,要求我們封凍交易資料,、轉(zhuǎn)賬記錄、溝通郵件,,要求資料不得外泄,,否則承擔所有法律責任,您是代表公司來的嗎,?”
張不響沒想到法務這么快已經(jīng)聯(lián)系到了林尚公司,,看來沒有公司的正式授權(quán)涵是拿不到資料的。
“姚總,,我們是一直有聯(lián)系但是沒有正式的生意往來,您這次怎么一次下這么大的單,?”
張不響開始單刀直入,,
“Mark,你的事我聽說了,,應該就是Sunnie搞的鬼,,Sunnie這丫頭膽子太大了,居然敢自己安排出貨,,我們可是確實付款轉(zhuǎn)賬才收到發(fā)貨的,。”
姚總這個狐貍,,不談下單緣由,,避開為什么趁張不響請假這個時間點下單的事實,,只是強調(diào)他手里的轉(zhuǎn)賬記錄,把責任都推給Sunnie,。
姚總已經(jīng)點破知道張不響被停職的事實,,張不響今天什么資料從這里都拿不走了。
“姚總,,Sunnie有責任,,我也被連帶停職,可是貴司也不可能干凈脫身,,簽署代理協(xié)議的時候代理協(xié)議規(guī)定轉(zhuǎn)賬必須公對公賬戶,,公對私賬戶就算法律上逃得過去,公司要追究你們公司的合約責任,,你們也要賠償一大筆錢吧,。”
姚總神色凝重,,勉強漏出笑容,,
“嗨,我們都是打工的,,老板有老板的溝通渠道,,我們等通知吧。Mark,,我這還有一包好茶葉,,拿給你吧?!?p> 姚總這是在趕張不響離開了,,張不響再不知趣只會被一個人晾在接待室。
“我不喝茶,,姚總,,后會?!?p> 推辭掉茶葉,,起身走人,姚總一直送到電梯口,,看著張不響進了電梯才轉(zhuǎn)身拿起電話,,撥通號碼......
張不響被停職的事還是被袁佳佳知道了,袁佳佳和同辦公室的銷售Nason的老婆是前同事,,應該是這個渠道泄漏的,。
袁佳佳大鬧一通,張不響自己都沒工作了,,袁佳佳每個月的生活費都沒了著落,。
張不響解釋,,是停職不是解聘,如果張不響被查清楚沒有責任,,停職期間的工資還會補發(fā)的,,再說還有一些積蓄,佳佳每個月的生活費張不響保證都會準時轉(zhuǎn)賬,。
袁佳佳還在無理取鬧,,大罵窩囊廢,張不響直接掛斷電話,,這還是張不響第一次直接掛斷佳佳電話,。
結(jié)婚幾年,佳佳比張不響小七歲,,一直以青春美貌作為張不響理應補償她的資本,,甚至開始輕視一直沒有晉升的張不響。張不響結(jié)婚以來都在嬌寵著她,,感覺袁佳佳的矯情,、造作,甚至對自己的輕視,,都是這段感情里理所應當?shù)摹?p> 但是昨天晚上,,張不響眼睛里傳來一段畫面,袁佳佳在打電話,,很嬌羞的扭動著身體在打電話,,但是張不響并沒有在那個時間和袁佳佳通話,那么,,電話那端并不是自己,。
張不響還不清楚為什么自己有了精準定位的能力,看到畫面上的蛛絲,,應該是蜘蛛的視角,。
只是一段沒有聲音的畫面,張不響不敢確定是不是自己猜測的那種關(guān)系,,或者畫面是不是真實的,。
或者可能是,在和女兒聯(lián)系,,但是袁佳佳的笑容和嬌羞還是讓張不響不安。
張不響試著讓自己從蜘蛛視角上獲得更多畫面,,但是失敗了,,很快畫面轉(zhuǎn)換到其他場景。
張不響還不懂得怎么進行控制,,但是意外的是無意識中他已經(jīng)可以得到部分自己想要的鏡頭,,頭痛伴隨著畫面流轉(zhuǎn),。
張不響只得繼續(xù)對著電視上的乒乓球凝視。既然專注于乒乓球可以控制畫面流,,如果專注到一定程度能不能直接控制一只蜘蛛或者蒼蠅的行動呢,?
能力可能從母親身上過繼到了自己身上,不是張不響自己懷疑,,是身體在誠實地告訴他,,是的!
如果有比中年男人失業(yè),、戴綠帽子更可怕的遭遇,,那么在張不響看來也沒什么可怕。
也許,,擁有這種能力,,可能帶來嚴重的身體就會,但是張不響還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張不響不再害怕母親所傳繼過來的能力,,如果可以,我要徹底擁有這些能力,,去改變我的人生,!
三八的介休
對于張不響,要徹底覺醒,,我命由我,,我主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