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凌云立**速轉變?yōu)榧耐づ_上,放眼望向夜色下的莊前,。雨下的很大,可止不住晉國兵馬的氣勢,,點點火把猶如星光布于天宇,,火把下是一排排長矛如林,,盾似鐵壁,。這些精銳的晉國藩軍不動如山,,卻嚴整以待。高家莊發(fā)起了三次突圍,,可每一次都被楊廣的軍隊以強弓硬弩,,鐵盾長矛給擋了回來。那就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根本跨越不過去,。第一次由高甲四位隊頭親自打頭陣,,可最后卻全都身上插著幾支羽箭而回,。第二次,凌云親自披甲上陣,,可他最遠只沖到了晉軍陣前三十步,,然后跨下那匹棗紅馬就被射成了刺猬。事實上,,凌云相信,,若是對方真有意要射他,其實他身上的箭早插的比棗紅馬還多了,。
最后慕容薔薇帶領手下十余騎北方好漢做最后一博,,可依然沖不近晉軍陣前三十步,。
不過幸好,三次突圍只是損失了幾十匹馬,,傷了十幾個人,,并沒有人作傷。很明顯,,晉王兵馬似乎接到了命令,,并不傷害他們。這讓所有人心頭疑惑,,難道楊廣在玩貓抓老鼠的把戲,?可這也讓凌云等心頭有了一絲希望,沒有再發(fā)起無用的突圍沖鋒,,而是退回莊內,,嚴防以待。
“楊廣想要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還是想以德服人,?”高淺雪大步登上高亭,目光冷冽的打量著將高家莊圍的跟鐵桶似的晉王私軍,。
“事情是有一點古怪,!”凌云不認為楊廣想要迫降招安他們,因為高家這樣的情況,,按常理,,既然抓到了,那自然就是斬草除根的,?!耙苍S楊廣只是擔心我們做困獸之斗,跟他魚死網破,,不愿意付出無辜傷亡,。他想要圍死我們,那樣他損失最小,,卻一樣可收到效果,,還不用擔心我們有人乘亂逃走?!?p> 慕容薔薇站在一側,,她一直冷眼打量著形勢,搖頭道:“我不認為是這樣的,,若只是不愿意過多傷亡,,那剛才我們突圍之時,他們?yōu)楹沃簧漶R不射人,,只是把他們擋???如果他們剛才攻擊我們,那我們絕不會是只傷到十余人,?!?p> 想起剛才棗紅馬全身插滿了箭的悲慘模樣,凌云不由的點了點頭,。
“這里面有點不對勁,,可我想不出來?!蹦饺菟N薇眉頭緊皺著,,此時她已經除下了面具,并非凌云想象中的可能長的很丑或者臉上有疤什么的,,相反,,這是一個很漂亮的臉龐,五官精致,,比例協(xié)調,,完全是個讓人意外萬分的美人。很難想象,,一個北方綠林的盟主,,居然長的如此天香國色。難怪她要戴個面具,,這樣的面孔確實與身份不符,。不帶面具,只是一個嬌艷的美人,,而戴上面具,,頓時斂去了那份艷麗,而多了幾分威嚴,。
“跟我說說,,我以前是什么樣子的?”凌云問薔薇。
薔薇冰霜般的面容面對凌云時轉為春風般的和煦,,“你是個好漢,,是個英雄!”
高淺雪在一邊眉頭微不可察的挑了挑,,她很敬佩慕容薔薇的為人,,可卻不喜歡她用這種目光看著自己的丈夫。雖然凌云是慕容的義弟,,可以女人的直覺,她覺得薔薇看凌云的目光并不只是姐弟這么簡單,。一想到,,她比自己更早六年認識凌云,,曾一起相處過六年時光,甚至自己的男人曾經為她出死入死,,她就不由的有些心中酸酸的感覺,。
她愿意和別人分享自己的一切,可不包括自己的丈夫,。
“六年前,,阿耶從外面把你帶回來時,你全身上下都是傷口,,差點沒死掉,。不過當時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不相信你居然以一已之力博殺一頭猛虎,,而且殺了老虎自己還沒死,。要知道,當時你還只有十二歲,,不過五尺來高,,長的甚至有些瘦?!?p> 凌云也有些不敢相信,,聽說過武松酒醉打虎,可易風十二歲時居然就能干掉一頭猛虎,。
“你確定不猛虎而不是野狼什么的,?”
“當然是猛虎,而且那是一頭大虎,,一只全身白色皮毛的白虎,,阿耶把那只猛虎跟你一起帶回,后來還把皮扒下來,,做成了猛虎盟的白虎大纛,。咱們猛虎盟的由來,其實就是因為這面白虎大纛,。后來,,這面大纛還一直由你扛著,這面族下,,曾經匯聚了燕山,、陰山,甚至是太行山大小七百二十家寨子勢力,,武震北疆,。你也是北方赫赫有名的少年英豪,阿耶的十三太保,,白馬銀槍易三郎,。你一手組建的白馬堂,,是我們猛虎盟最忠心最勇猛的一個堂口分舵。當初我也是依靠著你和白馬堂以及諸位義兄們,,才得以堅持下來,。”
十二歲就投了綠林,,然后居然成了當紅打手,,凌云真的有些做夢般的感覺。不過他還是有個疑惑,,“我以前的身份是什么,,遇上老當家以前?”
一個十二歲就能打死一頭大白虎的孩子,,絕不會是簡單人物,,沒來由的就被慕容家拐去做了綠林打手啊。
“我們不知道,?!?p> “不知道?”凌云驚問,。
“是的,,阿耶把你救回后,你臥床養(yǎng)了近小半年才好,,可是卻忘記了以前的記憶,,不記得自己是誰,也不記得自己家住在哪,。不過卻又記得騎馬射箭,,讀書寫字。原本大夫說可能是受傷后的失魂癥,,有可能傷好后就會恢復記憶,。可是此后六年,,你都再沒想起來自己是誰,。沒有想到,這次你南下江南,,遇襲受傷之后,,居然又一次失憶了,連之前六年的記憶也遺忘了,?!?p> 此話一出,真是讓凌云震驚莫名。原來他失憶不僅僅是因為穿越的原因,,看來更多的是本身就有問題啊,。以前居然已經失憶過一次,,難道這是得了什么間歇性失憶癥,?
“難道以前就沒有查出我的身份嗎?”凌云問,。
“我們費了很多功夫去查,,可查不到半點痕跡。你不記得半點身份之事,,我們也打探不到,,本來你受傷時帶著一塊刻有易風二字的王佩,我們本來以為是個線索,,可惜最后也什么都沒查到,。易風這個名字,也是父親按玉佩上的字所取,,也許你以前的名字并不是這個,。”薔薇解釋著道,,有些抱歉,。
原來如此,易風,,易風,,看來也許他的身世之迷就藏在這塊玉佩之中了。凌云突然笑了笑,,“也無所謂了,,不記得就不記得吧。應當說,,我命還是很好的,。第一次重傷失憶,遇到了老當家和阿姊,,第二次受傷失憶,,又遇上了娘子。若非你們,,我早成了荒野中的一堆枯骨了,。”
冷風凄雨的莊外,,昏暗的天空下,,晉王府上中下三軍組成了八個方陣,把高家莊圍的跟鐵桶似的。按制,,晉王楊廣做為國王,,可擁有上中下三軍,每軍千人,。不過實際上,,此時這里的晉王三軍,卻遠不止三千人,,而是足足九千,。每軍原本千人,轄五團十旅二十隊,,楊廣的私軍每軍依然是五團十旅二十隊,,不過實際兵額卻是原本的三倍。一隊足足一百五十人,,一旅也非百人而是三百人,,一團更是多達六百人。
九千精銳,,這還只是段達和張衡為他暗中招募訓練的一部份兵馬而已,,在壽州和洪州,宇文述和郭衍兩位總管,,還替楊廣各暗中招募訓練了五千私兵,。用郭衍的話來說,他們得做好全面準備,,萬一將來爭奪東宮失敗,,也可以直接割據江東,徐圖后效,。
楊廣立馬在莊外不遠的一處小山頭上,,眺望遠近地形和莊中布局。身后掌旗的人是楊威,,出身弘農楊氏,,而且曾經是隋朝宗室武裝弘農宗團驃騎中的一員。弘農宗團驃騎是一支由宗室子弟組成的精銳力量,,戍守楊家的祖陵,。楊威后又曾戍守長城,行伍經驗豐富,,年青一輩中極得他看重,。而司馬德堪則將那柄令人不安的過丈巨型斬馬刀端在手中,策馬立在楊廣身后,。他原來職級不高,,一個小小的大都督在晉王府的幕僚中,,只算小軍官??赡昵嗔?,辦事牢靠,更對楊廣忠心不二,,終于取得楊廣信任,,如今統(tǒng)帶楊廣的親兵侍衛(wèi),隨侍左右,。所以如今楊廣在哪,,司馬德戡就跟到哪,,甲不離身,,刀不離手。
當然,,此時楊廣身邊地位最高的還是張衡,、段達,宇文述和郭衍四人,。
“殿下,,我們什么時候發(fā)動攻擊?”郭衍問,。他希望能速戰(zhàn)速決,,這次晉王調動了在揚州的全部私兵,這讓他有些不安,。出動這些私兵,,極可能會因此暴露出多出的那部份兵馬。他有些不太明白,,對付一群亂黨余孽,,有三千私兵足矣。就算為了穩(wěn)妥起見,,也可以就近征調各州的驃騎府兵前來協(xié)助就行,,何須把一直隱藏的那些私兵帶出來。
“等,!”
“等,?”段達和張衡對視一眼,都有些吃驚,。九千精銳王府軍對付區(qū)區(qū)幾百亂黨和一座莊園,,只須一個沖鋒就可以踏平對方了,為何還要等,?
“可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又為何非要刀兵相見呢。”楊廣笑了笑,,“裴禮,,你去一趟莊內,帶易風出來見我,。若是他不肯來,,你就告訴他,大軍將踏平莊園,?!?p> 這下連楊威和司馬德戡都是大吃一驚,互相對視,。這已經不是他們第一次聽到易風的名字了,,上次郊**襲,那群襲擊者就追問他們易風的消息,。沒有想到,,這個易風居然就藏在這莊內,而且晉王似乎對這個易風十分的熟悉,,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