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慢慢的做了半年,,勝哥對業(yè)務(wù)越來越得心應(yīng)手,甚至當(dāng)上了業(yè)務(wù)主管,,工資也提高了不少,,他很明白,打工始終不是長久之計,,開始有自立門戶的打算了,他們的客戶群體不難找,,主要就是四五十歲的油膩大叔,,前提有錢,其次好色,,最后是有錢想賺更多的錢也想財色兼收的那種人,。
勝哥握著省吃儉用存下來的三十多萬存款,已經(jīng)開始憧憬未來了,,他想要買奧迪,,想要賺更多的錢,想要在珠江新城買一套房,,他癡癡的笑著仿佛已經(jīng)看到那個光宗耀祖的自己,。
只是正在憧憬的時候,天塌了,。
“全部雙手離開鍵盤,!全部蹲下!,!抱頭不許動?。?!”
公司上下仿佛經(jīng)歷了地震一般炸了起來,,勝哥哆哆嗦嗦的蹲著,看著旁邊老板,,此時老板更是顫抖著大氣不敢出乖乖抱頭,。
“我們是x市刑偵大隊(duì)的!你們涉嫌非法吸儲公眾存款以及虛假資金盤宣傳,!現(xiàn)在正式查處你們違法犯罪的事實(shí),!”
四十多個帽子叔叔魚貫而入,將現(xiàn)場控制住,。勝哥也被押上了車,。
勝哥跟其他主管一樣,都被拘留了,,至于蘭姐,,在車上就已經(jīng)哭得梨花帶雨,,只是搭配上她五大三粗的樣子,倒挺像高仿林黛玉的李逵,。
輪到審查勝哥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陳立勝,。”
“知道為什么會在這里嗎,?!?p>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就老老實(shí)實(shí)打份工而且我……”
“啪,!”一只大手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拍在桌子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老老實(shí)實(shí)交代你們的問題,!別想耍什么花招,我們都一清二楚,,你前面那些同事可都交代了,!”
勝哥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過了兩天,,“陳立勝,有律師會見,?!?p> 勝哥懵圈又緊張:誰給我找的律師?我聯(lián)系不到外面,,再說了找個律師不便宜,,誰是這個好心人?會不會是假的,?
律師坐在勝哥面前:“您好陳立勝先生,,您父親陳越民委托我來做本次會見的?!痹瓉懋?dāng)遠(yuǎn)在家鄉(xiāng)的父親得知此事后,,急得四處托人找律師,已經(jīng)好幾天沒合眼,。聞聽此言,,勝哥控制不住情緒,嚶嚶嗚嗚的哭起來,。
老板,、張?zhí)?、陳丹,以及部分持有公司股份的高管均被判?-12年不等,,其中蘭姐被判刑8年,,怪不得在押運(yùn)車中哭得梨花帶雨,原來是私下持有公司股份,。
至于勝哥,,由于沒有主觀惡意且沒有參與公司決策以及持有公司股份,不予判刑,,但是依法沒收違法所得34.27萬,。
走出局子的這天,勝哥失魂落魄的樣子仿佛是路邊的流浪狗,,之前他所憧憬所期待所幻想的美好未來,這下子真的都成了幻想了,。
父親托律師給他帶了兩百塊當(dāng)路費(fèi),,勝哥緊緊的攥著兩張皺巴巴的人民幣,抹著眼淚到車站買了回家的車票,。
一路上,,過往像幻燈片一樣,一幀一幀的在他面前放映著,。他看到小時候幫母親賣燒餅的自己,,看到小學(xué)時期的爛仔阿彪,看到初一的黃毛志輝,,看到令他作嘔的舍友黃之豪霸凌自己的場面,,看到妮子偷餅的畫面,看到囂張的趙濤等等,。
車到站了,。
司機(jī)招呼著大家下車,勝哥拖著疲憊的軀殼,,一個踉蹌,,栽倒在一個女人懷里,勝哥惶恐得正準(zhǔn)備道歉,,起身一看,,不由得瞪大雙眼張著嘴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個女人,,是刺穿他青春的白月光——張萍,。
張萍身邊的是,趙濤,。
趙濤把勝哥推開,,一個耳刮子就扇了過來:“哪來的臭流氓,?敢占我老婆便宜!”
勝哥被扇倒在地上,,用手捂著臉,,張萍急忙拉住趙濤:“你看不出來嗎這是我們同學(xué)阿勝啊,你干嘛打人啊,?!?p> “阿勝?那個窮小子陳立勝,?那我更要教訓(xùn)他了,!”趙濤走到陳立勝面前,看著勝哥那窮酸落魄的樣子,,突然有了個想法:“唷唷唷原來是阿勝啊,,好久不見都認(rèn)不出來了,剛剛真的是不好意思啊,,沒傷著吧,?你現(xiàn)在在哪兒做事?”
勝哥怯怯的回答:“剛辭職,,剛回來,。”
趙濤嘴角一揚(yáng):“哎,,這大城市還真的挺難的,,還是咱老家好,這樣吧,,你要是需要我給你找份工作什么的,,你盡管開口。都是老同學(xué),,別見外,,哈?!闭f罷便遞給勝哥一張名片,,回頭摟著張萍走了。
名片上金燦燦的“趙濤聲依舊海鮮水產(chǎn)有限公司-總經(jīng)理趙濤”,,讓勝哥倍感刺眼,。
待趙濤跟張萍走遠(yuǎn)后,勝哥站起來,,把名片扔在地上啐了一口“呸,,人摸狗樣?!?p> 回到家,,看到父母佝僂的背影,,勝哥忍不住了,沖上去抱住二老:“爸,,媽,,我回來了!對不起你們……”
母親早已泣不成聲,,平時嚴(yán)厲的父親卻沒有責(zé)罵,,只是淡淡的摸了摸勝哥的頭:“平平安安,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一連半個多月,,勝哥在家無所事事,吃喝都是父母張羅好,,他想賺點(diǎn)錢補(bǔ)貼一下家用,,卻不知道在這個小地方,要如何才能賺錢,。
鄰居阿叔給勝哥介紹一份搬運(yùn)工的活兒,,勝哥拉不下臉,沒去,。后來實(shí)在忍不住自己一天天無所事事的待著了,厚著臉皮去問隔壁阿叔:“叔,,那個,,你上次說的那個搬運(yùn)的工作。他們還招人嗎,?”
阿叔喝了口茶:“侄兒啊,,上次你不去。我介紹了別人去了,,怎么,,你現(xiàn)在想的話要不我再去問問?”
“啊不用不用,,我也是幫我個朋友問問看而已,,沒事阿叔,您喝茶,,我先走了,。”
從鄰居阿叔家跑出來,,勝哥感覺臉上火辣辣,,仿佛自己被扒光了押在村子游街示眾一樣。
“我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勝哥苦悶于沒有工作,,沒有收入,,也在苦苦抓緊著他那最后的一絲尊嚴(yán),一份體面,。
勝哥突然想到趙濤,,想著趙濤現(xiàn)在如日中天,上次誤打自己后還給自己道歉,,態(tài)度很端正,,要是找他幫幫忙,他應(yīng)該愿意吧,?應(yīng)該可以安排一份不錯的體面工作吧,?應(yīng)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