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這里曾是人間最繁華的地帶之一,然而數百年風雨滄桑,,如今早已是一片頹垣斷壁,,被風沙掩埋,。
殘敗的巷子里,,女人頹然的靠坐在只剩下半邊的磚墻上,眼臉低垂,,眸光黯淡,,一身死氣沉沉。若不是胸口還有起伏,,就當真不像活人了,。
“嘿,金子,,你聽說了嗎,?昨晚上有帝宸星的飛船來過?!贝笊侥酶觳仓庾擦伺赃叺哪腥艘幌?,挺隨意的聊了起來。
“帝宸星的飛船啊…”金子望著天感嘆了一下,,“那群人,,除了流放罪人,有誰會往這顆貧瘠的星球跑,?”他嗤笑,,點了支煙,,又將打火機拋給大山。
大山一只手接住打火機,,點了煙,,又拋還給他。深吸一口,,又吐出煙圈,,就問了:“你就不想知道,被流放的是男人,,還是女人,?”
說起女人,金子的眼睛就亮了:“要是個女人,,就再好不過了,。墮落星城的女人太少了?!?p> 兩人走著,,街上突然掀起一股冷風,打著轉鉆進二人的衣服里,。大山把煙頭扔了,,罵道:“這見鬼的天,突然就轉涼了,?!?p> 金子看他一眼:“要入冬了,哪年不是這樣的,?!彼糇詈笠豢跓煟搽S手彈掉了煙頭,。
“算了,,不說了,這么久都沒看到一只可以宰的肥羊,,還不如回城呢?!贝笊揭娨惶於紱]什么收獲,,沒了耐心。
金子笑了兩聲:“那就回城吧,,正好去玩玩銷魂窟的女人,。”
大山也正有此意,,與他掉頭往回走,。然而剛走兩步,,金子就說:“等等!”又回到了剛才掉頭的地方,。那里,,是一條巷子。
待看仔細了,,金子大喊:“嘿你看,,這是不是一個女人!”
“女人,?哪兒呢,?”大山趕忙跑了過來,順著金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一個女人靠坐在墻邊,看樣子還活著,,卻是沒什么生氣,。
聽見他們的對話,女人終于有了反應——她眼珠子緩緩轉動,,看向了兩人,。
大山賊笑,對金子說:“這里沒別人了,,一起爽一爽,?”
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怎么獨自一個人在這里,但不要白不要不是,?金子比他更重欲,,兩個人快步走進了巷子。
“不要過來…”女人被嚇到了,,驚嘆于他們的無恥,,更害怕自己的清白在這兩個混蛋身下毀于一旦。她瑟縮著,,往巷子深處挪動,。
大山先撲到女人身上,油膩的胡子茬兒臉,,湊近了,,看著更是惡心。
女人在那一瞬間,,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和狠戾,,咬緊牙關,兩只手分別插入了大山的眼眶,。
“啊——“大山一聲慘叫,,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女人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后一仰,兩只手毫無征兆地抽出眼眶,,那股子巨痛,,讓大山又是一陣慘叫。他捂著眼,,聲嘶力竭的喊道:“殺了她,!金子!殺了她,!啊——我的眼睛——”
這一系列的動作,,快得讓一旁的的金子都沒反應過來。不過,,便是反應過來了,,他也沒當一回事兒。
金子一向是看見女人就沒了理智,,對大山的叫喊幾乎是充耳不聞,,反倒是趁著這會兒向女人撲去,“刺啦”一聲撕開了女人肩部的衣服,。他猙獰地笑:“小妞夠潑辣,,倒是便宜我了!”
女人驚慌失措,,叫著,,喊著,掙扎著,,然而無濟于事,。她就像是那想要撼樹的蜉蝣,弱小,、無助,。
掙扎時,她的手碰到了一塊石頭,,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緊緊握住,用力揮起,,朝著金子的頭頂,,用力一砸。抬起手,,又狠狠一砸!
一下,,兩下,,三下……甚至沒有給金子反應的時間,。
金子的呼吸聲漸漸弱了,但她仍然沒有停手,。直到手臂無力了,,她緩了一口氣,再看金子,,連頭蓋骨都碎成了渣,。
女人使勁把金子推開,沒有放過旁邊瞎了眼的大山,。
巷子里,,又恢復了原先的安靜??諝庵袧庥舻难任?,刺激得她胃里翻滾。她扔了石頭,,蹲在地上一陣嘔吐,。
一邊吐,一邊哭,。
剛才砸得太用力,,她的手還在發(fā)抖。她將手上的血往地上揩,,想要除去那惡心的痕跡,,可她哪里能揩干凈?
吐了個昏天黑地后,,胃里都空了,,她才清醒了些。扶著墻站起來,,女人只覺一陣頭暈目眩,,踉蹌了一下。她的臉上,,巴掌印是那樣明顯,。女人自嘲地笑了,眼淚還掛在臉上,,這笑比哭還難看,。
她喃喃:“易千知啊易千知……你連安安靜靜等死都不行……”
在此之前,她怎么也沒有想過,,她會從易家的千金小姐,,落得個流放的命運。
真是諷刺。
易千知一手攏著衣服,,一步一步,、緩緩走出了巷子。巷口,,一股子冷風透過她單薄的衣衫,,易千知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一般來說,,城市靠水而建,,這里是城市的遺址,她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水源,。易千知倒是覺得自己運氣還不錯,,走了三個小時,就發(fā)現了一條河流,。雖然她能感覺到,,腳底早已磨出了水泡。不過,,一個覺得活著都沒有多大意義的人,,又豈會在意那幾個水泡帶來的痛意。
水很涼,,但易千知仿若未覺,,刺骨的寒意,讓她不禁打了個哆嗦,。她閉了眼,,有的只是對未來的迷惘,前途只剩下渺?!?,她還有未來,還有前途嗎,?易千知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你有過信仰嗎,?她有過,。有過信仰,也經歷過信仰的破滅,。
這世上,,哪有什么圣人,不過是披著一層虛假的外衣,,受著不應得的貢奉與敬仰,。
易千知苦笑,,分明是剛滿十八,風華正茂,,卻好似看透了世態(tài)炎涼,,歷遍了滄桑。她只嘆,,果真最明亮時總是最迷惘,最繁華時總是最悲涼,。
天氣本就冷,,加上在河水里泡得久了,易千知感覺腦子里一陣陣混沌和眩暈,。她就這樣靠在河邊睡去了,,竟然覺得就這樣永遠沉睡,也挺好……
然而,,終歸是天不遂人愿,。明明是頭痛欲裂,可這一閉眼,,卻仍如最平常的睡眠,,沒幾個小時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