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搖曳,,族長披著羊毯坐在椅子上,,在他的手上拿著一塊巴掌大的黑色石頭。
族長用手輕輕撫摸著,仿佛此時在手掌中的不是一塊石頭,,而是一只安詳?shù)男∝堖洹?p> 這塊黑色石頭是他年輕時在蠻荒戰(zhàn)場上撿到的,因為不是戰(zhàn)利品便沒有上繳,,一直被留在身邊,,當(dāng)作是在蠻荒戰(zhàn)場戰(zhàn)斗過的一個記念。
“沒想到離開蠻荒戰(zhàn)場都幾十年了啊,,若不是當(dāng)年我錯信奸人去尋找寶物,,結(jié)果遭到奸人所害,不光沒找到寶物,,還受了重傷,,導(dǎo)致我修為從相聞境跌落到辟谷境,恐怕我早已經(jīng)在三十六天罡營中混出個名堂了,?!弊彘L自言自語道,他眼中有光芒閃爍,,對以前的事情,,還念念不忘。
只是慢慢的,,他眼中的光芒漸漸暗淡了下來,,反而神色還有一些凄涼,“沒想到這一輩子到最后,,我竟是淪落到了一個等死的結(jié)局,,人生之事,不走到最后一步,,誰也不會相信自己才是最平庸的那一個,,哈哈?!?p> 族長苦笑起來,,“這一輩子,我認了,,就算再怎么努力修煉,,也不可能了,若是真的有下一輩子,,我定要修得仙道,,壽與天齊,。”
族長將手中的石頭放在了桌子上,,吹熄了油燈,,睡到了床上。
然而邪自生的目光并沒有因為族長睡去就收了回來,,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塊黑色的石頭上面,,顯得十分疑惑。
這塊看上去平淡無奇的黑色石頭,,他用慈悲心經(jīng)竟然完全看不透,,而且從這塊黑色石頭里面,似乎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從里面發(fā)出,。
邪自生仔細聆聽了數(shù)遍,,總算將黑色石頭中傳出的聲音聽清楚了。
“遁天信情,,刑其所受,。”
就在此時,,天空之中,,一道粗如碗口的雷電猛然落下,那落下的位置正是邪自生神魂所在的位置,。
“不好,,完了?!边@雷電的巨大危機,,讓邪自生瞬間察覺到了,不過為時已晚,,邪自生根本來不及躲避了,。
轟隆,雷電落地,,發(fā)出巨大聲響,隨后那牛皮帳篷中孩子哭聲一片,,顯然這一道雷的聲音太大,,嚇壞了不少的小孩。
邪自生神魂雙目呆滯,,像被嚇傻了,。
這也難怪邪自生會如此,縱使他修煉六根凈心雷,,能夠用雷聲來淬煉神魂,,但是用天雷本體來觸碰神魂,,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然而,,剛才的這一道天雷,,明明已經(jīng)劈中了邪自生的神魂,但是邪自生的神魂卻是一點兒事也沒有,。
邪自生也沒有什么心情慶幸,,神魂急忙的回到了帳篷內(nèi)。
邪自生從床上坐了起來,,還有些不敢相信的給了自己兩嘴巴子,,那火辣辣的疼痛告訴邪自生,他沒有做夢,。
沒錯,,他神魂被雷劈了,竟然還活著,。
“為什么會這樣子,,難道是因為我運轉(zhuǎn)了慈悲心經(jīng)的緣故?”
如此離奇的情況,,唯一能夠解釋的也只有慈悲心經(jīng)了,。
“這慈悲心經(jīng),倒是厲害,,若是慈悲有境界之說,,這天雷都不忍殺死,恐怕是慈悲的最高境界了吧,?!毙白陨钩傲艘环?p> “我神魂明明在很低的地方,,照道理來說,,不應(yīng)該會吸引到天雷啊,難道是慈悲心經(jīng)本來就容易遭到雷劈,?!毙白陨壑械某钤埔琅f沒有散去。
有些懷疑的搖了搖頭,,繼續(xù)說道:“或者是我先前說的那八個字,,那八個字,我雖然不理解其中的含義,,但是我卻是感覺得到,,這八個字里面,有一種極為強大的道義為天道所不容,,很有可能,,那天雷真正劈的就是它傳播出來的道文,。”
對那塊黑色的石頭,,邪自生越發(fā)的好奇了起來,。
第二天,邪自生一早就已經(jīng)起來,,望向族長帳篷的目光就顯得有些鬼祟,。
族長每天這個時候都要去指點孩童練武,正好借著這個機會,,邪自生可以仔細研究一下那塊黑色石頭,。
站在帳篷門口左右瞄了一眼,確定四周沒人的時候,,邪自生快速鉆進了帳篷內(nèi),。
在那牛骨桌腿的羊皮面桌子上,黑色石頭就大大方方的放在上面,,看得出來,,族長對于這塊黑色石頭并不重視,只當(dāng)它是一塊普通的石頭,。
邪自生將這塊黑色石頭拿在手中,,這塊石頭觸感微涼,和普通的石頭并沒有什么差別,。
而且從這黑色石頭中,,邪自生的耳朵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看來這黑色石頭發(fā)出的聲音,,多半只有神魂運轉(zhuǎn)慈悲心經(jīng)以后才聽得到,。”邪自生心中猜想到,。
就在邪自生正準(zhǔn)備讓神魂從體內(nèi)飛出的時候,,從那帳篷外卻是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看來是有人來了,。
帳篷布簾被掀開,,族長正好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邪自生出現(xiàn)在屋內(nèi),,也是有些意外,,“原來是萬云修士,你為何會出現(xiàn)在老朽的帳篷內(nèi),,找老夫是有何事嗎?”
邪自生轉(zhuǎn)過身來,,將黑色石頭放回桌上,,淡定一笑道:“族長,,在下有一些關(guān)于蠻荒戰(zhàn)場的事情,正想向你請問一番,,沒想到你不在屋內(nèi),,是萬某沒有規(guī)矩了?!?p> 族長頗為豁朗的一笑,,似乎并沒有將邪自生的亂闖放在心上,“萬云修士哪里話,,一間寒舍,,不必拘禮,你若是想要打聽蠻荒戰(zhàn)場的事情,,老夫倒是可以告訴你一些情況,,不過老夫離開炎州軍已經(jīng)幾十年了,眼下蠻荒戰(zhàn)場變成了何種模樣,,老夫也不得而知了,。”
邪自生臉不紅氣不喘的繼續(xù)說道:“無妨,,在下游歷,,說不定有朝一日,也會到達那兇險之地,,多一些準(zhǔn)備也是好的,。”
早在族長進來之前,,邪自生就早已經(jīng)想好了應(yīng)對的話語,。
兩人落了座,族長便開始口若懸河的講起蠻荒戰(zhàn)場的事情,,族長身為炎州軍曾經(jīng)的一員,,對于蠻荒戰(zhàn)場,自然是耳濡目染,,見識極多,。
兩人這一聊,便是兩三個時辰,,讓邪自生也是萬萬沒有想到,。
“沒想到族長年輕之時竟然是相聞境修士,真是命運多舛啊,?!毙白陨行﹪@息的說道。
“比起那些死在蠻荒戰(zhàn)場的弟兄來說,現(xiàn)在想來,,我算是運氣極好了,。”族長故作灑脫的笑道,。
“難道那貪狼道的毒狼噬心蠱就沒有辦法醫(yī)治嗎,?”
邪自生已經(jīng)知道,那貪狼道便是蠻族中的一門道派,,擅長驅(qū)使野獸毒蟲,,在那蠻荒戰(zhàn)場上讓炎州軍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
而且此道施展的毒術(shù),,著實恐怖,,重則即使觀復(fù)境修士不小心,也要斃命,,輕則重傷難愈,,修煉一途受挫。
“那軍中也有名醫(yī),,雖然讓我挽回了一條命,,但是那病根卻是落下,實在是太難根除,,除非是貪狼道親自去解,,否則根本沒有什么希望?!弊彘L搖了搖頭,,眼神之中顯然是早已經(jīng)沒有抱什么希望。
族長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我知道的也就這么多了,,希望能夠?qū)δ阌兴鶐椭m說那蠻荒嶺兇險無比,,但是里面也有不少機緣可尋,,只是太過兇險了,甚至有的地方就算是蠻族勢力也不敢涉足,,你若是想要去蠻荒嶺去尋找機緣,,我勸你最好還是打消這個念頭?!?p> 邪自生同樣站起身來,,謝道:“多謝族長好意,在下會認真考慮的,?!?p> 邪自生眼神假裝無意從黑色石頭上掃過,故作驚奇的問道:“族長,你這桌子上為何會放一塊石頭,?”
族長也是掃了一眼黑色石頭道:“實不相瞞,,這石頭是我當(dāng)年從蠻荒嶺上撿來的,一塊路邊的野石,,權(quán)當(dāng)留了個紀(jì)念?!?p> “原來如此,,多謝族長告訴我這么多,在下先行告退,?!毙白陨裆粍拥耐肆顺鋈ァ?p> 一塊石頭,,若是邪自生開口索要,,只怕反倒會引起族長懷疑,既然他自己也不清楚這塊黑色石頭的奧秘,,邪自生也不著急,。
和這塊黑色石頭比起來,那份炎州的地圖,,更讓邪自生關(guān)心,。
一連數(shù)天,邪自生都跟著胡家村的漢子外出放牧牛羊,,當(dāng)然邪自生也不是真的迷上了放牧,,只不過是借著這個放牧的時間找個僻靜山坡修煉。
如碧濤翻滾的綠草上,,風(fēng)馬牛安靜的趴著,,不遠處的天上,邪自生躡著手腳站在飛劍上,,操縱著飛劍慢悠悠的往前飛行,,那前進的速度,就連邪自生自己都不忍直視,。
“這哪是御劍飛行啊,,御劍爬行還差不多,風(fēng)馬牛,,你說對不對,。”
哞,。
風(fēng)馬牛叫了一聲,,邪自生雖然聽不懂,也知道它在嘲笑自己。
別看這頭辟谷境的妖獸,,看上去沒有什么攻擊力,,但是它的速度,這幾天下來,,邪自生可是領(lǐng)教過了,,的確是風(fēng)馳電掣,快的驚人,。
不過有了吞象巴蛇獸的教訓(xùn)以后,,邪自生也不敢過分依賴妖獸了,萬一這妖獸哪天會突然走掉也說不定,。
現(xiàn)在幽冥鬼翅損壞,,唯有修煉成逐日式,才能再次飛行,,遇上強敵,,也有一定周旋的能力,這也是邪自生拼命修煉逐日式的原因,。
夕陽西下,,有人趕著牛羊緩緩移動,是胡家村的牧民準(zhǔn)備回去了,。
望著金紅的太陽,,那迷眩的柔光照在人的身上,讓人覺得無比安祥,,都不忍這一幕隨著時光而消逝,。
“明明太陽每天都會升起,又何必苦苦追逐呢,?”
邪自生也想不明白,,只能騎著風(fēng)馬牛,慢悠悠的跟在牛羊的后面,,那身后的山坡上形成一條光與暗的奇特交界,,一點點的往前挪動,仿佛也在驅(qū)趕著草地上邪自生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