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次日清晨,分別的時刻到了。
玄湖把所有東西都?xì)w置到箱子中,下樓吃早飯,。飯后一家人送玄湖至門口,玄湖說,,“小姨,、姨夫你們還要去上班,小溪還要去返校,,各位就不必遠(yuǎn)送了,。后面的路我自己走就好?!闭f罷就和姜歷使擁抱,,姜歷使輕聲囑咐玄湖,,“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地方切記報個平安,。方便的話,,要給我們來信啊,我們會時常惦記你的,?!?p> “嗯,我知道了,,您要好好照顧自己,。”
柳星華過來擁抱住玄湖,,在玄湖耳邊竊竊私語,,“小伙子,雖然我知道你不是什么遠(yuǎn)房親戚,,但我確實對你挺有好感的,。”
玄湖一下愣住了,,兩鬢的毛孔中不由得滲出些許冷汗,。
柳星華繼續(xù)說,“別擔(dān)心,,咱們順利演完就功德圓滿了,。”說著拍了拍玄湖的后背,,“要知道,,人民警察可不糊涂啊。哈哈,。不過你們有秘密不告訴我,,很大可能是在保護我,所以我也不多問不多打聽,。畢竟大家都是以愛來對待彼此的,,知道這些就夠了?!?p> 玄湖其實也不明白柳星華所說的愛是什么,,還沒來得及問,柳星華的聲音便恢復(fù)到正常音量,?!按笸馍?,路上保重啊,。這些天姨夫也沒怎么照顧你,,反倒是你照顧了小溪這么久。前路漫長,,想家的時候再回來,!”說著張開了臂膀,拍了拍玄湖的肩,。
玄湖笑著點點頭,,“姨夫?qū)ξ液苷疹櫫耍視r常想起您的,!”又微笑看著柳溪,,“該說的都說得差不多了,我就不耽誤時間了,。好好道別過了就沒有遺憾了,。那我走了?!闭f著便轉(zhuǎn)身向院外走去,。
這幾步,在尋常人感覺來看是經(jīng)過了幾秒鐘,,但對柳溪來講像是度過了幾年這么漫長,。最終,柳溪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在離別的傷感中淪陷了,。最初的幾滴淚,還可以拿手去擦干,,可是到后面,,眼淚變成了徑直的水流,如泉水,,如河川,,如湖泊江海。與此同時,,她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了玄湖,,一把抱住他的腰。玄湖隨即停下了腳步,,慢慢轉(zhuǎn)過身來,,附身蹲下,為柳溪擦拭眼淚,?!皼]事的,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我們還會再見的,?!毙鋵嵵皇窃诎参苛鋵嵥膊荒艽_定,,柳溪此生還可以在見到他,,畢竟在他看來,凡人的一生是如此的忙碌且短暫,。
柳溪抹了抹眼淚,,輕輕的親吻了玄湖的臉頰,“會再見的,!就像小溪終將流向湖泊,。我們也會再見的!到時候你可不要不認(rèn)識我了呀,!”又拿出一枚帶有香味的紙鶴,,“這個紙鶴寄托著思念,就好像是我一直陪著你一樣,。要保存好?。 ?p> 玄湖點了點頭,,“好啦,,趕緊回家洗個臉吧,一會去學(xué)校該被老師同學(xué)們笑話了,。我走啦,,要聽爸爸媽媽的話。我會想你的,?!?p> 玄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深深地刻印在柳溪的腦海中,柳溪連連點頭,,走向爸媽,。玄湖也漸漸地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之中。
柳星華想拿出手絹給柳溪擦一擦眼淚,,剛剛把手伸進口袋中,,便觸碰到了本來不存在于他口袋中的東西。他掏出來仔細(xì)一看,,原來是玄湖的銀契,,和一張帶有密碼的紙條。他拿起銀契對著姜歷使說,,“這……這孩子,,唉。”
姜歷使收下銀契,,聳了聳肩,,“我就知道沒這么容易。這孩子……”說著,,一家三口便回到家中,。柳溪回到自己的房間,,途徑玄湖的房間,,微微愣了一陣,就好似玄湖還在一般,,這些日子中令她印象深刻的片段在她腦中快速地劃過,,知道聽到媽媽在樓下叫她出門,才回過神來,。柳溪微微一笑,,回屋子里拿好書包,走下了樓,。
玄湖幾經(jīng)輾轉(zhuǎn)來到長途車站,,在問詢臺前得知去往洪都的車即將發(fā)車,便三步并作兩步地向車跑去,。
車站候車處并不大,,車確實密密麻麻的停放著,有的是去天師山的各個地區(qū),,有的則是去云夢北的各個地區(qū),,當(dāng)然也少不了去洞庭南的其他區(qū)域的車。玄湖要找的車便在一排車的中間,。玄湖從后方急急忙忙地趕來,,兩步便跨上了車。候車臺內(nèi)同時發(fā)車的一共是三輛車,。玄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上車后呼哧帶喘地問售票員,“請問下一站是不是洪都,?”
“啊,,是的,沒有錯,?!?p> “那多少錢?”
“現(xiàn)在先不用給,,下車交錢,。”售票員站起來看了看,指著一個空座,,“來來來,,小伙子坐這里吧?!?p> “好,,那麻煩您在我下車前叫我一聲。我有些倦了,,睡上一覺,。”此時日頭正盛,,玄湖在和煦的陽光中慢慢進入了夢鄉(xiāng),。在夢里,他憧憬著接下來在天師山省各個地方游歷的情景,,想得正美,,便被售票員叫醒了。
“小伙子,,要到站了哦,。可以準(zhǔn)備買票下車了,?!?p> 玄湖看了看車上的表,“這么快啊,,這剛兩個小時不到就已經(jīng)到洪都了,?”玄湖不禁感慨。
“什么,?你是要去洪都?。?!”售票員搖搖頭,,“那你坐錯車了呀,這個車下一站是去洪湖的,?!?p> 玄湖一副驚訝、失落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可是我上車前明明問清楚了呀,。”
“實在不好意思呀小伙子,,你那呼哧帶喘的,,話都說不清楚,。我以為你是要去洪湖的了。確實也怪我,,對不住哦,!”售票員連忙賠不是。
“那從這里到洪都要多久呢,?”玄湖心焦如麻,,想從售票員接下來的回答中獲取一絲希望。
“就算你下了車馬上就能坐上去洪都的車呀,,天黑之前都不可能到的,。要開好久呢?!笔燮眴T一副同情的神態(tài),。
這句話像是一盆冷水澆在了火盆中,,玄湖也只好無奈地問道:“那您這車,,終點是去哪里?”
“終點啊,,再有兩個小時差不多就到漢陽了,。”
一聽到漢陽,,玄湖一激靈,,心想著:該不會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嘖,,我怎么也開始迷信了,。
“那好吧,我接著坐了,,到了漢陽您再叫我吧,。”玄湖舒展開衣服上的褶皺,,又睡下了,,他現(xiàn)在滿腦子就六個字:既來之,則安之,。
到了漢陽,,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玄湖又是幾經(jīng)輾轉(zhuǎn),、穿街過巷,,來到了姜歷使在信封背面留好的鐘歷使的住址。他怯懦地敲了敲門,,“您好,,有人在嗎,?”
門內(nèi)有人大喊,“誰啊,,這么晚了還來打擾,!”倏地一聲,打開了門,。
玄湖還沒來得及仔細(xì)看,,男子便問道:“你找誰啊,?”
“您好,,請問鐘歷使是住在這里嗎?”
“什么歷史政治的,,不知道,,找錯了人了?!遍T又啪地一聲關(guān)上了,,只剩下玄湖一人呆呆地愣在原地十余秒。
玄湖走出樓門,,仔細(xì)核對了住址,,“沒錯呀,是這里,?!鳖D時,一種慌張不知所措的感覺猶如一道炸雷降臨到他的身上,。他望著已經(jīng)變黑的天空,,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