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們就都別走了!
“好,,那先來說說你們這里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安鈺語晃動著手中的劍,,寶劍散發(fā)出來的寒光時不時的映射在少年臉上,。
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
常年被饑餓困擾的少年也愣了很久,,然后才緩緩說到,,“在我五歲的時候,赤桑鎮(zhèn)還是……”
十歲的少年有著令人羨慕的家世,,他們家是這里出名的養(yǎng)蠶大戶,,因為家中只有兩個孩子,所以作為長子的他很是受寵,,要什么有什么,。
赤桑鎮(zhèn)的所有人也都是養(yǎng)蠶的,雖不及他家富裕,,但是也是能夠吃飽穿暖的,。
但是一切從紀南城的知縣被換的時候開始,這個世道就變了,。
賦稅一年比一年重,,甚至在前幾年一月一變,沉重的賦稅壓在紀南城,,和紀南城所管轄的所有鎮(zhèn)上,。
養(yǎng)蠶要養(yǎng)蠶稅,,桑葉要有桑葉稅,剝繭還有剝繭稅,,甚至到后來還有飯食稅,,飲水稅,只有你沒想到的,,沒有知縣不收的稅。
無論你之前有多么富有,,經(jīng)過這些奇形怪狀的稅,,都要脫掉一層皮,甚至脫掉一層骨,。
更何況幾乎每次有貴人,,上任的學子經(jīng)過驛站都要搜刮掉赤桑鎮(zhèn)大半的銀錢。
很快,,人們就發(fā)現(xiàn)無論種多少養(yǎng)多少蠶和種多少桑樹都交不上賦稅,,甚至因為這個營生還要交更多的賦稅,所以漸漸的大家都不養(yǎng)蠶種桑樹了,。
沒有了經(jīng)濟來源,,很多人就變成了難民,漸漸的,,人們發(fā)現(xiàn)無論都填不飽肚子的時候,,就有人打起了人牲的主意。
一開始只是販人,,因為有巨大的利潤,,但是知縣又收起了販賣稅。
一些走投無路的人餓得實在沒有辦法,,就開始逃荒,,但是其他州縣都有類似的情況,并且背井離鄉(xiāng)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一些喪盡天良的人就開始打起了“人牲”的主意,。
反正是死,被吃也是死,,一些餓得只剩一口氣的人就被分食,,吃飽了的人就再餓上幾天,再吃下一個……
怪不得安鈺語在門口烤了這么幾天野鹿,,那些看起來餓脫相的人也不見有動靜,。
安禾看著少年頭頂上的反詐彈幕,然后輕聲問,,“所以你就想來引我們?nèi)ツ切┤瞬贾煤玫南葳謇???p> 少年猛地抬起頭,,大驚失色,他瞪大著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安禾,,“你在胡說什么,?!”
“第一,,你投降得太快了,。”顧煦招手示意安禾回來,,不要太靠近這個少年,。“第二,,你對鹿肉的渴望表情太假了,。”
“第三,,你看見安禾白凈的臉龐的時候吞了吞口口水,。”安鈺語一把將劍上的鹿肉摔在少年臉上,?!澳鞘菍κ澄锏目释,!?p> 被戳穿的少年一邊不停的掙扎,,一邊大喊,“殺人啦,!要上任的學子殺人啦,!”
阿大立即想捂住這個少年的嘴,卻被顧煦制止了,,“讓他喊,。”
反詐系統(tǒng)有提示,,這個少年是誘餌,,想引誘安禾他們?nèi)ゲ贾煤玫南葳謇铩H缛舨怀晒?,就激起民憤,,讓已?jīng)安排好的人在外面沖進來,直接暴動,。
這個少年進來的時候,,反詐彈幕就已經(jīng)開了,趁著少年講述的時候安禾就已經(jīng)提示顧煦和安鈺語,,但是他們一致認為躲是躲不掉的,,順著少年計劃走,,一舉打掉這個赤桑鎮(zhèn)。
“還請里面的貴人開門,?!睆埜毁F的聲音從外面?zhèn)髁诉M來。
門剛開,,就見張富貴在幾個壯漢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這幾個壯漢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貨色,看見安禾三人,,眼里的食欲幾乎就要溢出來,,兩眼都冒著綠光。
對氣味敏感的安禾甚至已經(jīng)聞到了他們身上的酸臭味,,那是一種很奇怪,讓人覺得惡心的味道,。
“不知這小子怎么沖撞貴人了,,還請貴人看在他年紀還小的份上饒他一回吧?!闭f著張富貴又要跪下,。
這次沒有人制止他,張富貴也是個狠人,,直接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在詭異而安靜的氣氛中,只能聽到張富貴悶悶的磕頭聲,。
最后還是張富貴體力不支,,這才停了下來,他顫顫巍巍的抬起頭,,想看一下貴人的表情,,卻發(fā)現(xiàn)為首的一個少年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就像看著一個跳梁小丑,。
“他們吃人,,是你縱容的?!鳖欖惆纬隽藙?,細細的用手帕擦拭。
此言一出,,里正和那幾個壯漢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張富貴不可思議的搖頭,“貴人您這是在說什么,?什么吃人,?”
安鈺語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艷麗的容貌瞬間綻放,“老頭,,你戲演得不錯,,就是你旁邊的那幾個戲太假了,你可帶不動,?!?p> 眼見事情已經(jīng)敗露,張富貴輕嘆一聲,,跪在地上老淚縱橫,,“如今的這個世道,我們實在是活不下去了啊,,吃雞吃鴨,,吃什么不是吃?反正最后都是一死,,死在自己家人腹中也算是一種解脫罷了,。”
從一開始,,反詐系統(tǒng)就沒有對張富貴示警,,證明他并沒有打算對安禾幾人下手,應(yīng)該也只是縱容罷了,,但是身為里正,,卻對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沒有加以制止,這人也不是個什么好人,。
聽他說的話,,活脫脫一個邪教頭子。
安禾忍不住呸了一聲,,“說得冠冕堂皇,,怎么不是別人吃你們,而是你們吃他們,?”然后對張富貴更是厭惡,,虧她前幾日還可憐他,“縱容包庇,,你比他們更可惡,!”
“你們錦衣玉食的,怎么能懂我們的處境,?,!”一個壯漢輕哼一聲,眼里放光的看著安鈺語和安禾,“多說無益,,你們現(xiàn)在在我們的手里,,只要你把這個女人和這個矮子交給我們,我就能放你走,,否則……”
后面這句話是對著明顯地位比較高的顧煦說的,。
“否則如何?”顧煦還是悠閑自得的在座位上擦劍,,連眼神都不曾給那壯漢一個,。
壯漢感覺自己受到了輕視,頓時青筋暴起,,轉(zhuǎn)身就把驛站的大門給踹飛了,,然后驛站里的人就看到了外面黑壓壓拿著武器的人。
那些人都有同樣的神情,,那是對食物的渴望,。
壯漢大喝一聲。
“否則你們就都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