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郡王陳元德,,私通外敵,,毀我長城,罪不可恕,,即刻將陳元德及其家眷從皇室宗族除名,,褫奪陳元德安陽郡王封號,,府中其他凡有爵位誥命者即刻奪去爵位誥命貶為庶民,全府上下不論老幼就地正法,,所有家財盡數(shù)充公,。陛下感念骨肉之情皇家體面,特恩賜鴆酒一壺予罪臣陳元德,,其妻沈氏,、其女陳寶珠可同享,王爺,,接旨吧,?!闭f完,,便將圣旨丟到陳元德面前,隨即對身后的士兵打了個手勢,,說道:“動手,!”
安陽王府內(nèi),頓時哭聲震天,,很快濃郁的腥味彌漫整個王府,,久久無法散去。
安陽王和王妃沈氏雙雙拿起裝滿鴆酒的酒杯,,對望片刻,,許下來世之約,將鴆酒一飲而下,,片刻兩人嘴角滲血很快都沒了生氣,。
一個女孩喊道:“不要啊,父王母妃,,不要?。 彼焓窒肴ププ∽约?,可是怎么也抓不住,,她不聽的哭喊著,淚水浸濕了自己的衣衫,可是她的父母始終聽不到她的呼喊,,這時,,一只溫暖的大手附上她的額頭,拂過她的頭發(fā),,一個好聽的聲音輕柔又關切的說道:“寶珠,,醒醒,快醒醒,。都過去了,,快醒醒?!?p> 女孩仿佛也感受到了這個聲音,,臉頰在那只大手上蹭了蹭,慢慢睜開滿是淚水眼睛,,有些氣竭的輕聲說道:“祁哥,,我沒事?!?p> 那個好聽的男聲繼續(xù)說道:“又做噩夢了,?”
女孩微閉雙眼點點頭,過了一會兒,,緩過些力氣,,對男人說道:“祁哥,我現(xiàn)在是夜闌,,雖然這里北齊,,咱們還是謹慎一些為好?!?p> 男人說道:“夜闌妹子,,是我大意了,正好你醒了,,咱們趕緊上路,,今晚就能趕到白狼城,黃二叔想必已經(jīng)宰好肥羊等著咱們了,?!彼p快的說完,輕輕揉了幾下夜闌后腦勺的頭發(fā),,然后出門牽馬去了,。
看著男人修長的背影,夜闌微笑,,滅門之禍仿佛就在昨天,,就是這個男人,,幾個月來,一路陪她東躲西藏,,躲避追殺,,剛入北齊的時候,常常剛想休息一下,,馬上殺手就到,,就這么躲躲藏藏,隱秘行蹤,,總算在過了幽州以后徹底甩掉追殺的殺手,,他倆才有機會吃頓熱飯睡個好覺。男人的瘦削的后背已經(jīng)不知道為她擋了多少殺手的刀劍,,新傷疊舊傷,,現(xiàn)在他后背的傷都也才剛結痂。
推開門,,外面的明媚陽光照到夜闌臉上,,一掃她心中陰霾,如今的她已不是曾經(jīng)的王府貴女,,只見她一身干練的短打粗布麻衣,,長發(fā)束在頭頂,用一根木簪別著,,臉上不施粉黛,,看著就是一個俊俏的小郎君,背在背上的馬刀,,又讓她多了幾分颯爽英姿,。
接過男人遞給他的韁繩,翻身上馬,,愣是把另一匹馬上的男人看傻了。
夜闌看到男人的傻樣,,有點想笑,,又有些害羞,捋了捋鬢角的碎發(fā),,嬌聲道:“祁哥,,看啥呢,走啦,?!闭f完不等男人回答,一夾馬肚子,,已經(jīng)跑遠了,。
男人這才回過神來,,喊道:“夜闌,等等我,?!闭f完一揮馬鞭追了上去。
出了幽州一路向北,,草原越來越多,,經(jīng)常可以看到成群的牛羊,,和零星的牧羊人或是商隊,,兩人在官道上縱馬馳騁,與男人預想的差不多,,就著夕陽的余暉,,兩人進了白狼城。
白狼城中多是牧民,、軍士和商旅,,中原人的裝扮非常惹眼,虧得黃二叔機敏,,早早的帶著人和馬車在白狼城外兩三里的地方等他們,,等她倆從馬車上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換上當?shù)厝说难b扮,。
他們進的是一個白狼城中最熱鬧的客棧,,穿過客棧前廳,黃二叔七及拐八怪又穿過幾座院落,,最后推門將兩人引入一個最偏僻的院落中,。關上門,鄭重的單膝跪地向夜闌抱拳行禮,,并向一直陪伴在夜闌身邊的男人正聲說道:“白祁,,快向郡主行禮!”
男人聞言,,趕緊走到黃二叔身旁,,鄭重的單膝跪地行抱拳禮,并和黃二叔一起說道:“拜見安陽郡主殿下,?!?p> 夜闌忙上前扶起兩人,說道:“黃二叔,,祁哥快起來,,我早已不是什么郡主了,我現(xiàn)在只是一介草民,?!?p> 黃二叔說道:“當今圣上是被小人一時蒙蔽視聽,,早晚會還王爺清白,到那時郡主就可以回家了,?!?p> 夜闌聞言心中發(fā)苦,還清白以后回去又能怎樣,,父王母妃已經(jīng)不在了,,難道還要回去天天面對那個親自下令鴆殺她父母的兇手嗎?但是父母枉死的公道,,必須替他們討回來,,想到這里,夜闌振奮一下心神,,對黃二叔說道:“父王的清白,,早晚要討回來的!如今我要做的是先好好活下來,,只有好好活下去,,才有命為我的父王母妃洗去冤屈,黃二叔,,您愿意幫我嗎,?”
黃二叔說道:“郡主,您言重了,,主公讓小人帶話,,只要郡主有需要,我們白家將竭盡所能在所不辭,,白祁是主公親侄兒,,如果郡主覺得還得用,盡可留在身邊聽候差遣,。以后白家由小主人白清歌掌管,,南陳事宜盡可放心讓清歌小姐為您辦,北齊的暗裝將盡數(shù)交給白祁少爺,,以方便您的調(diào)遣,。”
夜闌不可置信,,白將軍竟然將整個白家都交到自己手里供自己驅(qū)策,一時竟然語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黃二叔好像看出夜闌的心思,說道∶“郡主,,如果沒有王爺,,白家早已傾覆,,您就把白家當做您的家臣驅(qū)策吧?!?p> 夜闌雙眼含淚,,向黃二叔和白祁深深鞠了一下躬,然后說道∶“替我謝謝白將軍,,以后有勞了,。”
這次黃二叔受了夜闌的禮,,長舒口氣,,說道∶“此間事了,現(xiàn)在陽平關風雨飄搖,,我要即刻啟程回去復命,,白祁少爺,郡主交給你了,,好好保護郡主,。”
白祁說道∶“白祁定當不辱使命,,讓叔叔盡管放心,,黃二叔也路上珍重?!闭f完向黃二叔抱拳,。
黃二叔滿意的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白祁轉(zhuǎn)身,,正看到對著桌上蠟燭發(fā)呆的夜闌。
微弱的燭光顯得夜闌格外孤單寂寥,,小小的身板在幾個月的逃亡后更加單薄了,。誰能想到曾經(jīng)的皇室貴胄一夜之間成了這人海孤雛,她才和自己的妹妹白清歌一樣年歲,,十五歲正值妙齡的少女,,從此很難再有那些吟詩弄月的日子了,想到這里,,他忍不住拍了拍少女的后腦勺,。
少女從沉思中醒來,疑惑的看著男人,,男人這才驚覺自己的舉動不妥,,趕緊下跪向夜闌告罪,說道∶“請郡主賜罪,,小人剛才的舉動僭越了,!”
夜闌輕聲嘆氣,,站起身,伸手雙手握住白祁的手將他拉起來,,抬頭看著他,,目光流轉(zhuǎn)的說道∶“祁哥,這里沒有別人,,你不用這么拘禮的,。而且我也不在是什么郡主,我只是夜闌,?!?p> 夜闌握著白祁的手,白祁的身體逐漸僵硬,,大腦空白一片,。
這時,白祁感到自己的手指被人使勁的捏了一下,,瞬間回神,,有些頭疼這個丫頭,小小年紀就這般要人命,,自己還有命回去見叔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