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得益于薛奎強壯的身體素質(zhì),,在服用了四天的阿莫西林膠囊和草藥湯后,,咳嗽的頻率也降低了下來,韓毅心里也松了一口氣,,登山包里只帶了一盒阿莫西林,,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
如果僅存的抗生素都用完了還不見治愈,他也就束手無策了,,畢竟不是學(xué)的臨床醫(yī)學(xué),,作為穿越之人比薛復(fù)等人也只不過多了一些基本的治療常識。
薛復(fù)自然將功勞都算在韓毅身上,,感激親近之余更多了一絲敬佩,,賴國平與徐四宏更是對韓毅的稱呼也從韓兄弟變?yōu)轫n先生。千萬別小看這一稱呼的改變,,在古代先生可不是隨便叫的,,一般是針對有學(xué)識、有涵養(yǎng)的人,,這是一種極大的尊重和認可,。
安頓好薛奎后,韓毅便讓賴國平與水猴子領(lǐng)著他去給山寨里其他人診治,。
黃荊寨大小有兩百余口人,,管理體系則相當(dāng)簡單,軍師扁頭風(fēng)將這兩百余口人分為前營和后營,,十六歲到四十歲男丁且身體力壯者為前營,,初步估計有一百一十來號人,其余老弱婦孺及傷殘統(tǒng)一劃歸為后營,。
前營大多按照派系分駐地,,居住環(huán)境自然骯臟不堪,到處都充斥著屎尿味與腐爛味,。韓毅巡視一番前營土匪后發(fā)現(xiàn)都是一些積年舊傷,,瞎一只眼,、少一只胳臂之類的并不影響生活,韓毅也無法讓他們重新長出來,,無非就是假模假樣望聞聽切一番后,,囑咐一下個人衛(wèi)生,注意一下飲食之類的,,比如眼睛不好的多吃一些煮熟的動物肝臟,,身上起疹的要用燒開的水將衣服洗凈,并且兩三天洗一次澡,;身上有傷口的就用高烈度酒水清洗,,然后用干凈的紗布包扎。,。,。如此一頓忙活后又是去了一天時間。
前營眾匪對韓毅的一番診治反應(yīng)不一,,有的覺得多此一舉,諸如“爺爺只食活人心肝”之類的狠話,;有的覺得莫名其妙,,咱又不是青樓的小娘子,用的著兩三天洗一次澡嗎,?有的覺得韓毅的一些叮囑純屬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更有一個盧大彪手下穿著碎花破襖子的光頭見韓毅細皮嫩肉的,滿**穢挑釁,,威脅韓毅晚上千萬不要落單,,否則哥哥一定要會摸進后門云云。,。,。引得賴國平憤然拔刀相護。
最后還是韓毅自己站起來阻止,,并用一種很嚴(yán)肅的目光上下打量那光頭,,時而高深莫測的點點頭,時而痛心疾首的哀嘆,。嘴里叨叨著“腎屬水”,、“腳步虛晃”、“天旱水不足”等等,。,。。
光頭不明所以,,見韓毅如此作派便叫喊到“你這孌娃子神神叨叨的做甚,,小心爺爺今晚讓你后庭開道,。”
韓毅不理會光頭的威脅,,看著他,,眼睛里滿是憐憫,最后發(fā)出一聲無濟于事般的長嘆,,用力拍了拍光有肩膀道:“這幾天多吃一點好的”,、“家里有親人的好好安排一下”、“如果要留什么書信遺言之類的,,韓某可以代筆,。”
然后在光頭一臉驚愕中揚長而去,,邊走便搖頭嘆息,,又低聲跟身邊的賴國平、水猴子告誡千萬不要學(xué)光頭,,要勤養(yǎng)生,,多鍛煉,仿佛光頭得了不治之癥活不了幾天了,。
周圍的土匪見韓毅如此,,一個個看光頭的眼神都不對了,有同情,,有鄙夷,,有幸災(zāi)樂禍的。只有光頭自己反應(yīng)過來后,,先是憤怒想找韓毅算賬,,被賴國平拔刀攔住,繼而開始破口大罵,,但心里恐懼卻也開始滋生,。。,。
用惡作劇懲治了一番對他無禮的光頭后,,天色已經(jīng)很晚,賴國平示意要不要休息一晚,,明天再去后營,,韓毅詢問后得知后營的位置在道觀后面的一個山坳里,自己忙碌了一天也有些疲憊,,于是便與賴國平一起返回薛奎的窩棚,,見只有徐四宏守在一邊。
原來早些時候過山峰急匆匆派人過來請薛復(fù)去大殿議事了,。
一旁的陶碗里殘留著一些藥渣,,窩棚里的中藥味讓韓毅提了提神,,巡視了一天臭氣熏天的前營,現(xiàn)在覺得草藥的味道簡直像范思哲的香水,。
韓毅對薛奎檢查了一番,,見薛奎雖然昏迷,但呼吸已趨平穩(wěn),,想來已無大礙,,只要醒過來后慢慢調(diào)養(yǎng)一番即可痊愈。
正準(zhǔn)備回自己的窩棚,,薛復(fù)一臉沉重地走了進來,,對韓毅點了點頭道:“官兵要來了?!?p> 次日清晨,,韓毅自己用陶罐煮了一鍋丐版青菜瘦肉粥。
青菜是自己跟賴國平從周圍山上采摘的一些尋常野菜,,韓毅的姥姥住在鄉(xiāng)下,,以往看望姥姥時候總是能吃上一些味道特別的野菜,所以常見的野菜還是能認識一些,,這個季節(jié)最常見的野菜是是馬齒莧,,大冶本地土話稱之為馬草汗,姥姥說這種野菜也是一味草藥,,具有肺熱咳嗽,消炎止毒的功效,。
至于瘦肉則是薛復(fù)打獵送來的一些山雀禽鳥之類,,這幾天薛復(fù)總是會送來一些野味,算是對韓毅的感激,,其中有一只半斤左右的錦雞把韓毅嚇了一跳,,這在自己那個時空可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戲稱為三年起步鳥,。
不過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穿越到了明朝,,倒是沒人能去舉報自己,權(quán)當(dāng)是享受了一回野味,,算是老天對自己的補償,,韓毅讓賴國平將這些野味拔毛洗凈,然后剁碎成肉糜,。
昨天晚上后半夜,,昏迷了快十來天的薛奎總算蘇醒了,但是因為缺乏營養(yǎng)補充,,身體和精神一時難以恢復(fù),,不久又沉沉睡了過去,。
韓毅煮這鍋青菜瘦肉粥一方面是自己饞了,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給薛奎補充一些營養(yǎng),。
賴國平在一旁給韓毅生火打下手,,聞到陶罐里的香味,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韓先生不虧是隱士高人,,不僅醫(yī)術(shù)厲害,連煮的粥都是噴香噴香的,?!?p> 韓毅掀開蓋子,鼻子湊近聞了聞,,一臉陶醉,,“這可不單單是粥,這是當(dāng)初在山上時恩師教授我的養(yǎng)生膳食,,不僅是填飽肚子那么簡單,,還具有治病的功效?!?p> “古人不是常說:合理膳食,,燴不厭細,食不厭雜,,滋養(yǎng)身體,。”
賴國平不想這煮粥居然還有養(yǎng)生的說法,,對于他這種糙漢來說,,以前當(dāng)軍戶的時候面朝黃土背朝天,一年四季累死累活就靠那么一點可憐的收成,,還要被層層剝削,,一畝地開始只繳納一兩斗,后面增加到三四斗,,還有其他各種雜響攤派,,每年都有幾個月都維持不了最基本的溫飽,更別提什么養(yǎng)生了,。
越是如此,,賴國平對韓毅越是欽佩,這種學(xué)識見解上的壓制無形中在韓毅身上形成了一層讓人仰望的光環(huán),。
“難怪韓先生如此,。。,。那個俊秀,。,。。氣質(zhì),。,。。那什么的,,嘿嘿,。”賴國平一邊憨笑一邊撓著腦袋,,心里為自己說不出好聽的詞語感有些赧然,。
聽到賴國平大概是想夸贊自己細皮嫩肉、玉樹臨風(fēng)之類的,,韓毅就想到了昨天惡作劇的那個光頭,,心里一陣惡汗,沒由來想起來斷臂之袖的典故,。
賴國平見韓毅臉色陰晴變幻,,連忙道,“韓先生,,后山那里的野菜更多,,等下陪你去后營時候順便去采摘一些回來?!?p> “如此就要辛苦賴大哥了,。”韓毅自然能從這兩天賴國平的言語表現(xiàn)中聽出一些變化,,心里樂見如此,。保持一點神秘感,樹立起自己的威信,,讓身邊人逐漸信服自己對于以后生存很有必要,畢竟現(xiàn)在還在土匪窩里,,將來是什么情況難以預(yù)料,。
“賴大哥先嘗一嘗?!表n毅用陶碗盛了半碗青菜肉粥遞給賴國平,。
賴國平擺手連忙推卻,讓韓毅自己吃不用管他,,韓毅佯裝不高興,,“賴大哥響當(dāng)當(dāng)?shù)臐h子,怎地如此婆媽,?!?p> 見韓毅如此,,賴國平只好接過半碗粥,心里卻泛起一絲說不清的滋味,,韓毅先是贈送他紅牛益氣湯,,又是為他盛青菜肉粥,他捫心自問還沒有那個兄弟能對他賴五如此關(guān)心,。那紅牛益氣湯他至今不舍得喝掉,,想著這等稀罕之物等那天韓毅有需要的時候再還給他。
韓毅不知道自己一個小小的舉動竟然能感染到賴國平,,在韓毅心里,,賴國平與薛復(fù)一樣不屬于真正意義的土匪,與薛復(fù)肅正的軍人作風(fēng)不同的是,,賴國平骨子里有股農(nóng)民的憨厚樸實,,雖然也有拔刀殺人時的兇悍,但那只是生存環(huán)境逼迫,。
韓毅在后世那面紅旗下成長,,穿越到這個陌生的時空,在人心險惡的土匪窩里能結(jié)交到薛復(fù),、賴國平這樣的是他的運氣,,心生親近之意也是理所當(dāng)然。
見賴國平端著陶碗怔怔不言,,韓毅笑著催促道:“賴大哥快嘗一下咸淡,,要是可以了就給薛奎兄弟送過去,薛奎兄弟現(xiàn)在需要調(diào)養(yǎng),,這膳食養(yǎng)生粥正好合適,。”
賴國平嗯的一聲,,便端起陶碗喝了起來,,也不怕燙嘴?!拔兜来_實不錯,,托韓先生的福,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粥,?!辟噰胶攘艘豢谘凵褚涣粒_實鮮美無比,。
“要是有皮蛋就更好了,。”韓毅還是有些惋惜,材料少了些,,沒有皮蛋,,沒有姜絲、蔥花,。
“啥蛋來著,?我得空去山上給韓先生掏一些回來?!辟噰綆卓诰蛯胪胫嗪韧?,還不忘將碗底舔了幾下,見韓毅說到蛋,,還以為是山上的鳥蛋之類,。
“嘿嘿,沒事,,以后會有的,。”韓毅琢磨著以后把皮蛋給發(fā)明出來也算一條發(fā)財?shù)牡缆?,這玩意好像也不是很復(fù)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