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說到楊三封擔(dān)心莫麗泄私憤的方法會很殘暴,，他的擔(dān)心不無道理,。這不,，第二個嚴(yán)重受害者來了,。
傍晚時分,，老姬家鴨的伙計急匆匆地來到藥方子店,，對東風(fēng)雨道：“東大夫,，我家掌柜被人打得重了,，你快去看看吧,！”東風(fēng)雨吃了一驚,，二話不說，提起藥箱子便跟著伙計來到養(yǎng)鴨場,。掌柜老姬果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東風(fēng)雨給老姬把過脈,，拿了些草藥讓伙計去煎熬,，自己再將老姬脫臼的胳膊接上，又搗些藥,，敷在外傷上,。又拿出針灸，對一些穴道進行針刺調(diào)理,。待喝過藥湯之后,，老姬終于嚶嚶地醒轉(zhuǎn)過來。
東風(fēng)雨問道：“老姬,，是誰把你傷的這樣重,？五臟六腑脈象如脫韁的野馬一般，需要好生休息了,，過半年才能下床,。”
老姬弱聲道：“有勞東大夫了,！”
東風(fēng)雨道：“你為人最是和氣,，怎的還有人跟你過不去？”
老姬道：“老漢也不知為何,。午后不久,，來了一群男女,，非說是我的蛋砸了他們的一位朋友，讓我把來買過蛋的人都寫出來,。我看來者不善,，哪敢違抗，便把賬單給了他們,，說都在這記著,。他們一看記錄太多，沒耐心看,。這時有一群鴨子經(jīng)過,，他們中一個人隨手拿起一枚鴨蛋輕輕一彈，那鴨蛋便如流星一般飛出,，砸在鴨子頭上爆裂,。他們覺得很好玩，便紛紛拿我的鴨蛋去砸我的鴨子,，邊砸邊歡呼,。可憐我那上千只鴨子,，咳咳……我想沖上前去制止,，不知胸口被什么重?fù)粢幌拢悴皇∪耸铝恕?p> 東風(fēng)雨道：“看起來像是武林人士,。他們有多少人,？”
老姬道：“大概是十四個男娃，還有倆女娃,?！?p> 東風(fēng)雨很難受，心里暗暗自責(zé)道：東風(fēng)雨啊東風(fēng)雨,，都怪你這手損，自己捅了馬蜂窩,，卻讓別人來受罪,。不行，這女人如此可惡,，定要再給她點顏色看看,。打定主意后，便安慰老姬道：“你好好休息,，什么也不要去想,，惡人自有惡報的，蒼天饒過誰,！”
老姬道：“老漢哪還敢提什么報喲,，這些人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人多勢眾，手上又有功夫,，惹不起,。唉，全當(dāng)這些年白干了,，能撿條命在,，也萬幸了！多謝東大夫救命之恩,！”
東風(fēng)雨將抓藥煎藥之事再三叮囑伙計后,，便準(zhǔn)備離開。那伙計跟了出來,，悄悄跟東風(fēng)雨年說道：“東大夫,，打老姬的這群人可能勢力極大，這兩日正鬧得滿城風(fēng)雨,，官府和大俠都不敢管,，你可不敢去找他們打抱不平哈?！闭f完便回屋里去了,。
回來路上，東風(fēng)雨琢磨著伙計說的話,，頗有些懊悔,。他沒想到自己隨手這么一次打抱不平，竟給別人惹來偌大的麻煩,?！翱磥磉@女人一天找不出我，便一天也不會善罷甘休,。罷了,，我明日去官府自首便是了，大不了挨幾板子,，再發(fā)配充軍,，那也正好！”打定主意后,，他回家拿出僅有的幾錢紋銀,，去街市沽了一壺酒，出城北門往燕子嶺去,，沒錯,，他要跟哥哥嫂嫂道個別。開門的是美人,，見是他,，有些驚訝道：“我說剛才的柴火怎么笑得那么歡,，原來是風(fēng)雨兄弟要來了呀，快請進,，你大哥剛抓了些野味,，正念叨要跟你一起吃就好了呢！”東風(fēng)雨笑道：“真好,！又可以嘗到嫂子的廚藝了,！”屋里的李環(huán)歡聲道：“快快過來！”
東風(fēng)雨來到李環(huán)對面坐下,，倒上酒,，打趣道：“哥哥幾時才能讓我抱上侄兒呢？”李環(huán)笑道：“等你成家,，好指腹為親呢,。”兩人碰了一杯,，李環(huán)道：“你來得正好,，我剛聽你嫂子說，她有兩個表妹還沒嫁人,，我準(zhǔn)備給你講一個,。”美人聽到了,，從廚房里沖出來,，對李環(huán)道：“你可別亂點鴛鴦譜！不是跟你說了嗎,，她們倆可都是名花有主了的,。”男人道：“不就是被那什么教的十一少主看上了么,？怎么著,，看上就是他的啦？你不說那是十一條渣的嗎,，你妹愿意嫁他們,？”美人道：“不愿意又能怎么辦？別說是山鷹教少主了,，便是山鷹教徒，看上了誰,，那也相當(dāng)于是做了記號了都,！”李環(huán)冷笑道：“照你這么說，誰家姑娘要嫁人,，還得先報山鷹教批準(zhǔn)不成,？”美人道：“只要有人敢娶,，那可不必?！崩瞽h(huán)道：“那就成了,，咱兄弟敢娶。一幫綠林草莽,，整的跟皇親國戚似的,，想造反呀他們？”美人道：“當(dāng)年太祖就是靠著這些綠林草莽,，才得以鏟除雨妖之亂的呢,？”李環(huán)道：“然后呢，他們想比雨妖更亂,？”美人一時語塞,，倔道：“總之你倆不要去惹這十一個魔頭！”東風(fēng)雨跟李環(huán)說道：“那個山鷹教看起來確實很厲害的,，真的是武林的泰山北斗,，我以前在武當(dāng)?shù)囊晃粠熃悖袡C會去山鷹教留學(xué),，高興得請我們大吃一頓哩,。我就一窮光蛋，武當(dāng)?shù)膸熃忝枚紱]一個看得上我的,?！泵廊宋⑿Φ溃骸帮L(fēng)雨兄弟原來是武當(dāng)派的呀！”東風(fēng)雨自嘲道：“嗨,，在跑馬堂干過幾個月,，不到半年就被開除了，點背到連半年魔咒都怕我,?！闭f得美人咯咯地笑出聲來。
東風(fēng)雨想起老姬挨揍的事,，便問美人道：“嫂子,，十一鷹能用鴨蛋一彈，就把幾仗開外的鴨子爆頭嗎,？”美人道：“這種一指彈,，一般有個十幾年內(nèi)功修為的人都可以的，對他們更是小兒科了,?！睎|風(fēng)雨道：“一般的弓箭能對付得了他們嗎？”
美人心道：嘿，你還真是想娶媳婦不要命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她將手中的活放下，走到哥倆跟前坐下,，說道：“兄弟可不敢去招惹這些人,！等這一批山貨賣了，嫂子便去給你說個好姑娘家,?！?p> 東風(fēng)雨笑道：“嫂嫂別聽我哥哥亂講，我自個都快養(yǎng)不起自個了,，哪里還敢娶妻,？”
李環(huán)道：“你是有大本事的人，別的不說,，就這一手抓藥的功夫,，要想發(fā)財，那還不是簡單得很,。哪個姑娘要嫁給你,，那是她的福氣呢！十一鳥算什么東西,，不過是仗著他老子的勢力罷了,！”
美人嗔道：“你不懂就不要亂講！這十一個人每個人的武功都登峰造極的好吧,，十一人還練了一個厲害的劍陣,，連巫山雨妖都不是他們對手。還有,，下毒他們也不怕,，十一人身上都帶有保命丸，連毒鬼的各種奇毒都能解,，還能讓人起死回生,。”因東風(fēng)雨精通藥理,，自古藥毒相通,，她怕東風(fēng)雨會用毒，故將十一鷹不懼奇毒,，擇重說之,，好叫他別冒險。
東風(fēng)雨問：“嫂子,，這十一人如今在不在三俠鎮(zhèn),？”美人心里咯噔一下,，以為他還是要去找十一鷹證明自己,，趕緊說道：“不在,。”
東風(fēng)雨道：“今日有一女人帶十四個男的把老姬鴨場給毀了,，把老姬打得重傷,，我本來想找他們討還公道的，后來想想還是算了,?！?p> 美人道：“對著呢，就算不是十一鷹,，剛才聽兄弟說這些人會一指彈的功夫,，這在武林中也是高手才有的內(nèi)勁，咱能不惹他們就盡量不要惹這種人,。這世上,，不平的事多著呢，朝廷都管不過來,，咱平頭百姓的,，管他做甚？”
李環(huán)道：“想叫他不管,，除非別叫他遇上,。對了，遼二使是不是你干的,？”
東風(fēng)雨嘆了口氣,，說道：“我一忍再忍，可他們總不停地作惡,。我也不是一定要殺他們,，只是這箭射出去便無法控制，只能生死由命,，是他們的命不太好……”李環(huán)笑道：“不帶這么找借口的,。”“什么,？,！”美人不敢相信，驚呀道,，“遼二使真的是風(fēng)雨兄弟殺的,？”東風(fēng)雨點點頭，將過程約略地講了一下,。
美人坐下來給他把酒斟上,，說道：“原來風(fēng)雨兄弟真是有大本事的人哪，嫂子我有眼不識泰山了！來,，嫂子敬你一杯,！”東風(fēng)雨道：“嫂嫂說笑了，我要是真有本事,，只將他們狠狠地教訓(xùn)一番是最好的了,！”
“殺了他們才是最好的，他們早就該死,！”美人道,，“這倆狗使仗著功夫高，又是外國使節(jié),，兩年來橫行鄉(xiāng)里,，欺男霸女，罪行累累,。我有姊妹被其玷污,，至今還無人敢替她做主呢?！?p> 李環(huán)對東風(fēng)雨道：“你矯什么情,！別人就是看咱中國人做什么事都瞻前顧后、忍氣吞聲,，才這么囂張的,。要換是他，你看他會考慮你死活不,？”
東風(fēng)雨道：“那當(dāng)然不會,！”“所以憑什么你就要考慮他們死活？”“我也不懂為什么,？”“不懂就喝酒,。”
東風(fēng)雨端起杯中酒一飲而盡,，說道：“哥哥嫂嫂,，我還要跟你們說一件事。日前有一瘋女子騎著高頭大馬,，在市集上橫沖直撞,，一點也不拿人命當(dāng)命。我氣憤不過,，拿手里的鴨蛋砸了她一下,。我以為這樣可以教她收斂些，沒想到這女人勢力極大,，為人忒也狠毒,，她找不著我,，便把這滿城的雞蛋鴨蛋鵝蛋鳥蛋連著賣蛋的，砸的雞零狗碎,。再這樣下去,，只怕要出人命的！我準(zhǔn)備去投案自首,，這一去,，怕是要將牢底坐穿了，最輕也是要發(fā)配充軍的,。我今晚是來跟你們辭別的?！闭f完端起酒杯又要飲,，李環(huán)搶過來放下，站起身來朝他頭上敲了一掌,，說道：“你想啥呢,？人家花這么大力氣，就為了讓你牢底坐穿,？還發(fā)配充軍,，美的你！”
東風(fēng)雨問：“不然還能怎樣,？”“挖眼挑筋,，非讓你生不如死不可?！甭牭脰|風(fēng)雨汗毛直豎,，心想這女人這么狠毒，沒準(zhǔn)真做得出來的,。
李環(huán)道：“你就默不作聲就行了,，這瘋女人干這么多壞事，自然會有人收她,！”
美人道：“這女人是衡山派掌門莫元澤的千金,，人稱‘莫見鬼’，天生的不知死活,，再加上嬌生慣養(yǎng),，很小就已是衡山一霸。七歲下毒,，八歲燒人房子,。每每在外惹事，莫元澤夫婦都是無原則地夸贊,，說什么‘我兒兼有為父母之能,，日后成就,，必甚于乃父母’！莫元澤夫婦是武林名流,，人脈極廣,，與山鷹教特別要好。如此之人,，能躲則躲,。”
李環(huán)奇道：“我發(fā)現(xiàn)你對武林中的事,，簡直如數(shù)珍寶,。”
美人微笑道：“這有什么,，三俠鎮(zhèn)隨便一個賣菜的知道的都比我多,。”
李環(huán)道：“那都是捕風(fēng)捉影,、夸大其詞的八卦,。”
東風(fēng)雨道：“一個江湖幫派,，怎的就敢作威作福如此,，鬧得滿城雞飛狗跳也無人敢管！”
美人意味深長道：“表面上是一個江湖幫派,，實際上是有錢人控制的打手,。平日里裝的是道貌岸然、俠義名流,，背地里跟那劫道的盜匪無異,。莫千金只是懶得裝而已?！?p> 東風(fēng)雨道：“若是如此,，我寧愿跟她死磕，也不自首了,?！崩瞽h(huán)高興道：“這就對了！”
美人道：“越是囂張跋扈之人,，越是欺軟怕硬,。兄弟不妨給她來個‘布衣之怒’?！?p> 東風(fēng)雨問：“何謂布衣之怒,？”
美人道：“戰(zhàn)國時期，秦王看上安陵君的領(lǐng)地,，想用五百里土地強行交換,。安陵君不愿意,，便派唐雎出使秦國解釋。唐雎雖百般解釋,，奈何秦王并不想聽,，而是從實力地位出發(fā)威脅唐雎道：‘你聽說過天子之怒嗎？’唐雎說沒聽過,，秦王道：‘天子之怒,，伏尸百萬，流血漂櫓,?！砌虏⒉晃窇郑磫枺骸谴笸趼犝f過布衣之怒嗎,？’秦王道：‘布衣之怒,，不過是以頭撞地而已?！砌碌溃骸@是庸夫之怒，不是勇士之怒,。若勇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縞素,，今日是也?！f著拔劍而起,。秦王見狀，才給唐雎道歉道：‘寡人明白了,，韓魏都已滅亡,，而安陵君還能以五十里之地存者，就因為有先生這樣的人在,?！?p> 李環(huán)道：“這辦法不行，人家秦王的胸懷豈是那女人能比的嗎,？”
美人道：“女人都愛美,，若風(fēng)雨兄弟也給她來個警告說，‘若士必怒,，便在你臉上劃兩箭’,，相信只要一天沒抓到兄弟，她就一天不敢放肆,?！?p> 東風(fēng)雨高興道：“對對對,，能夠不殺人再好不過。明日我便也給她來個布衣之怒,！”
畢竟東風(fēng)雨打算如何嚇唬莫麗,，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