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
吃完飯后,,李聽眠領(lǐng)著阿滿去浴室,,溫仙月則留下來收拾碗筷。
誰也沒想到會多兩個人,,李聽眠就只做了兩個人的份,,眼下都被吃了個精光。
阿滿估計許久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放下戒心后開始狼吞虎咽,,三人心疼他,沒吃多少把飯菜都讓給他了,。
齊雁云打算幫著她收拾,,溫仙月連忙拒絕:“齊大人您是客人,怎么能讓客人收拾呢,?”
說著就要去奪他手里的盤子,,被他輕松避開。
“是我賴著要來吃飯的,,做點事也是應該的,,何況這也不是什么大事。趕緊收吧,,我有點事要跟你商量,。”
溫仙月怔怔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落空的手順勢拿起桌上剩下的碗,,斂眸輕嘆。
烏云散去,,月上梢頭,,夜幕已深。
溫仙月多點了幾只燭臺,,放到飯桌上,,暖黃色的燭光照在她略顯疲憊的臉上,光暈柔和,,讓人昏昏欲睡,。
齊雁云看她精神不濟,提議要不要明天再談,“要不然明天去大理寺說也行,,今天奔波了一天,,你也累了?!?p> 沒想到他這么說,,溫仙月趕緊擺手,“沒事的,,我剛好也有些是跟您說,。”
齊雁云笑了,,“說您多生分,你我也算是生死之交,,這點交情溫宜侍還那么見外嗎,?”
“您官可比我大,不尊敬點怎么行,?”她撥弄著腰牌上掛著的穗子,,緊繃了一天的神經(jīng)放松下來,語氣輕緩,。
齊雁云垂眸失笑,,“你日后定有一番作為,興許到時候我還要喊你一聲溫大人呢,。不用那么見外,,我表字言之,你喚我言之就行,?!?p> 下意識想回絕,她還沒開口,,就被齊雁云止住話頭,,“你叫我言之,那我就喚你仙月吧,,如何,?日后是要一起共事的,我不太在乎那套規(guī)矩,,你若是不習慣,,大理寺里我們照常,私底下叫我言之便好,?!?p> 話都說到這份上,再拒絕就顯得不識趣了。
溫仙月拘謹?shù)匦π?,算是應了,,二人一時無話,她突然開始好奇他的表字,。
“為何,,取‘言之’二字呢?”
齊雁云轉(zhuǎn)過頭,,溫仙月跟著他看過去,,就見夜空中月色皎潔,月光如銀絲一般纏繞在夜色中,。
“朗月清風,,有物言之?!?p> 眼前人忽然開口,,溫仙月心頭一跳,擺過頭視線落到他仰起的側(cè)臉上,。
齊雁云也回過頭,,對上她的視線,笑意在嘴邊散開,。
“這便是言之二字的由來,。”
他雙眸含笑,,好似天上星辰,,熠熠發(fā)光,溫仙月一陣臉熱,,慌忙撇開視線,,扯出其他話題。
“那個,,我懷疑這次城郊拋尸一事,,為了挑釁大理寺?!?p> 齊雁云笑意一滯,,顯然是有些意外她的推測。
“怎么會這么說,?”
雜念一瞬間消失殆盡,,溫仙月略一沉吟,將自己今夜的推測緩緩道來,。
“我們那日下趙府地道,,被發(fā)現(xiàn)之后差點命喪河底,,說明地道的另一端藏著趙崇不愿意讓人知道的秘密,他寧可毀了地道,,也不愿意讓我們發(fā)現(xiàn),,但他應該想不到在地道里的,是我們,。而后他被降職,,趙詩揚貶為宮中奴婢,以他的性子,,不可能不記恨我們,。”
“而且就目前的線索來看,,趙崇十有八九就是失蹤案背后的主使者,。被拋尸的女子,生前都受盡折磨,。趙崇將她們折磨致死后,,拋尸城郊,而且位置一次比一次靠近上京城,,如此明目張膽,生怕別人發(fā)現(xiàn)不了,?!?p> “自古以來,拐賣人口的事情不在少數(shù),,趙崇做的應該也是這檔子事,。將這些女子拐走后,不是賣入青樓,,就是送到別的地方為奴為婢,,他們賺的就是這份錢,除去個別不聽話的會解決掉以外,,沒道理如此虐待致死后,,又拋尸在天子腳下。這么一來,,意在挑釁示威的可能性極大,。”
齊雁云默默聽著她的分析,,加以思索,,指節(jié)敲擊著桌面,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響聲,;突然想到什么,,掀開眼簾正好迎上溫仙月的目光:“那他挑釁的人,,就是你我?!?p> 溫仙月神情嚴肅,,二人不謀而合:“沒錯,趙家出事源頭是我,,推波助瀾的人是你和韓尚宮,,除了你我,他想挑釁的人,,還有韓尚宮,。只是目前所有的事情都是沖著你我來的,他會這么對付韓尚宮還不得而知,?!?p> 聽她提到韓尚宮,齊雁云突然想到什么,,蹙眉沉思,。
他神色復雜,溫仙月眉頭一跳,,估計他是想到什么了,。
“怎么了?”
齊雁云手指輕扣桌面,,正色道:“方才我來尋你,,除了不放心之外,還有一件事想告知你,。今日城郊的那具女尸,,已經(jīng)喊人來認過了,是余氏當鋪老板的小女兒,,余巧清,,今年剛滿十六歲?!?p> “余巧清……”溫仙月喃喃念到,,似乎對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卻也沒覺得有什么特別的,。
齊雁云很快解開了她的疑惑:“余巧清的母親與韓尚宮的母親是手帕之交,,余家父母有意讓余巧清參加女子科考,失蹤前經(jīng)常上尚司府,?!?p> 說到這里,溫仙月想起先前韓尚宮跟她說起趙家的時候,,提到的自己失蹤的幼妹,,似乎就是這個名字,。
此時此刻他們也明白了,之所以這次選中余巧清,,就是因為她與韓尚宮的這層關(guān)系,。
“就因為自己的私欲,葬送了一個少女的性命,,若是再不將其繩之以法,,不知道之后還有多少人要遭罪?!?p> 只是眼下線索很少,,一時間破不了案,他們兩人對此心知肚明,。
一時無言,,二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凝重。
突的,,阿滿略顯稚氣的聲音打破寂靜,。
“溫姐姐,你們在說近日的失蹤案嗎,?”
溫仙月循著聲音看過去,,快速與齊雁云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否認此事:“不是什么大事,。這么晚了你就別回去了,,今晚睡我房間吧,明日一早我送你回去,。”
阿滿滿臉執(zhí)拗,,不打算就這樣略過這個話題,。
“我都聽到了,溫姐姐是大理寺的人,,正在查這個案子,,是嗎?”
“阿滿……”溫仙月幽幽嘆了口氣,,放軟語氣,,“這不是你該關(guān)心的事,你先去睡覺好嗎,?”
卻見阿滿雙眼通紅,,淚珠嘩啦啦地流出來,聲音哽咽,,像個受傷的小獸在低聲嗚咽,。
“溫姐姐,,你們,你們能不能把我阿姐救回來,?”
溫仙月趕忙上前替他拭淚,,聽了他的話一時詫異,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齊雁云,,見他對自己頷首,,才柔聲追問阿滿:“阿滿,你的阿姐,,也失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