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再是十年的約定
自從那場戲之后,,在夏海的戲份也差不多結束了,。雖然好像過得挺快,但在延嘉耀忙前忙后之中,也已到了九月末,十月初。
不過好在,,這戲比預想中結束得要早,也是得虧延嘉耀與其他演員同時進行拍攝,,不然,,這一拖,恐怕難以消受,。
盡管是在南方的夏海,,但天氣也開始轉涼,,只不過不像北方冷得那么明顯。濕咸的海風中,,夾雜著輕微的寒意,。
這天,好不容易閑暇下來,,書諾和延嘉耀借著討論劇本的機會,,避開了劇組,相約到夏海邊最后一次看海,。
話說,,延嘉耀給書諾發(fā)的短信并不是那么長,只是簡短的一句話:來一趟海邊吧,。
沒有說時間,,沒有說具體位置,但書諾就是知道,。收到短信的時候,,也絲毫沒有猶豫,因為她知道,,延嘉耀從不會騙她,。
就好像十年前一樣,那次是在湖邊,,這次,,卻真的是面對大海。
書諾第一反應是到老船那里找他,。至于原因,,不用說也明白。在書中夏海這一部分,,書諾描寫最多的景物就是這艘老船,也是對它有特殊的情感,。那一次單方面失約的演唱會,,就是書諾在這艘老船上遠遠才能眺望的。
還有,,這艘老船也在夏海見證了太多美好的愛情故事,,也是被年輕人當作一種象征。
書諾出來得急,,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碎花連衣裙,,也并沒有太注意夏海海邊的溫度。
書諾只是輕手輕腳地小跑著過去,,遠遠就看見了平日里很少著自己衣服的延嘉耀,,此時正背對著她佇立海邊。
此時,來夏海的人已經很少了,,畢竟季節(jié)不再合適了,。
迫不及待,書諾向延嘉耀跑了過去,。
“那一刻,,她帶著她的世界傾向了我?!?p> 延嘉耀就好像真的與書諾心有靈犀一點通,,在書諾離他有十米的時候,他轉過了身,。
書諾是在沙子上奔跑,,聲音比較輕微,加之有海浪的聲音,,延嘉耀應該不會聽得出來,。但在延嘉耀看來,只要用心,,不需要耳朵,,她的腳步也一清二楚。
延嘉耀微微抬起了手臂,,向書諾伸展,,從側面看,似有擁抱的傾向,。但在書諾眼里,,這比無端的擁抱更有意義。
因為在沙子里行走不方便,,深一腳淺一腳,,而且書諾穿的還是帶跟的鞋子。延嘉耀向來都很有度,,善解人意更不用說,,這時候伸出手,是在提醒書諾不用著急,,他就在那里,。
別問延嘉耀為什么不去接書諾。其實,,陌生的只是距離,,并不是她這個人。書諾就是這樣,,她看到了你,,就會全力奔向你,,她不希望你動,只要站在那里,,堅定不移就好,。
手指觸碰的那一瞬間,風吹過延嘉耀外套,,吹過書諾的裙擺,,卻沒有帶來涼意。因為那一刻,,她與他的世界里,,只有滾燙的溫度。
兩人相視一笑,。
還是與那時無二,,兩人還是并肩站著,還是望著眼前的景物,,安于一方美好,,還是久久佇立,回想著過去,,又暢想著將來,。
只此,世界萬般皆靜謐,。
有時,,約一個人出來不是為了談心,也不是為了散步,,你就是想有一個人在身邊陪著你,。既不用說話,也無需動作,,但卻懂得你所有想法,,與你一同靜默。
這樣的人,,既是知己,,更是難逢。
有幸遇見你,,日后便請多指教,。
延嘉耀和書諾很像,,高興的時候并不喜形于色,,難過的時候也不吐露心聲,但彼此的一個眼神,,就能看岀心中言語,。
如今,,這部劇已經算有小成,再堅持一段時間,,就將會是大有所成,。畢竟都是第一次突破自己。
夕陽西下,,不都是斷腸人在天涯,。書諾和延嘉耀在海邊走了一會后,天色漸晚,,海風也吹得刺骨,,但兩人還是舍不得離開。因為劇組在兩天安頓好之后,,一行人就要離開夏海了,。
話說,這一段在夏海的時間比書諾上一次長,,而且留下的都是美好的回憶,,這自然讓書諾很難挪開步。
“那就再來一次吧,?!?p> 良久,延嘉耀終于開口,,望著那躍金的海面,,“不用再約那么久了?!?p> 延嘉耀喃喃地說出最后一句,。
“再來?”書諾覺得遙遙無期,。這部劇拍完,,也得是冬天了,要是再來,,就得是明年夏天,。
明年夏天?
書諾恍惚大悟——難道,,延嘉耀的意思是……
“嗯,。”延嘉耀似是沒注意書諾的猜測,,自顧自地說,,“就明年吧,當慶功宴好了,?!?p> 說著,,延嘉耀繼續(xù)沿著海邊向前走著,還有些得意地揚了揚頭,。
這次,,不會讓你等太久。
那天的沙灘上,,深深淺淺的足跡,,只有我和你。
“咳咳咳咳……”
第二天一早,,陳辭就被書諾的“驚天”噴嚏與“巨音”咳嗦折騰得腳不著地,,留下了熊貓眼。
其實,,早在昨天夜里,,書諾就有些鼻音,甚至發(fā)了燒,。原本就應該靜養(yǎng)幾天,,可奈何明天劇組就分批往回返,至少不能讓書諾太難受,。
“我說你也真是的,,昨天溫度那么低,你屁顛屁顛跑出去干嘛???”陳辭是又氣又急,嗔怪道,,“那天不能約會?。垦蛹我舱媸堑?!”
陳辭邊說邊給書諾沖藥,,氣鼓鼓的。
“好了,!”書諾聽不得別人說延嘉耀,,就算是陳辭也不行,“他昨天臨回來之前,,在海邊的時候,,也把外套給我披上了,是我體質不好,?!?p> 書諾還把掛在衣架上的延嘉耀的外套指給了陳辭看。
“行吧?!标愞o還是擔心書諾,“你趕緊把藥喝了,,一會兒我去劇組吧,。”
“加油,!”書諾也沒有辦法,,只能讓陳辭代替了。
雖然陳辭表面上很生氣,,但該做的,,陳辭是不會拿工作開玩笑的。
書諾靜靜的看著陳辭忙活完出門,,卻久久沒聽見關門聲,。
“陳辭?”書諾試探性地問,,“你出去了嗎,?”
“沒有!”陳辭的聲音從屋外傳來,,沒好氣地說,,“有兩位男士擋路,我太胖過不去,?!?p> “不是,陳辭,,我是……”
門外傳來竊竊私語,,陳辭好像并不那么高興。過了一會兒,,就聽見“砰”的關門聲,。剛才門口的聲音戛然而止。
“唉,!”書諾知道陳辭這幾日和祁彥修不算太好,。聽延嘉耀說,雖然祁彥修和陳辭也解釋了,,但可能詞不達意,,陳辭此時還在氣頭上。
女人啊,,難懂,!
這下,書諾總算明白男人總愛這么說的原因了,。
“咚咚咚”
很輕的敲門聲,。
“誰?。俊睍Z以為陳辭又回來了,,剛準備下床去開門,,就聽到一個也同樣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
“不用開門,?!遍T后的那人的噪子也有些吵啞,“聽陳辭說,,你好像也感冒了,?”
“啊?!睍Z下意識地回答,。半晌,終反應過來,,“延嘉耀,?”
“咳咳咳……”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嗦聲,感冒應該也很嚴重,。
“你發(fā)燒了嗎,?”書諾隔著門問,語氣里滿是擔憂,。
“沒有,,還好?!毖蛹我参空f,,“那個,我把沖劑放桌子上了,,藥沒了就出來拿,。”
“你喝藥了嗎,?”書諾同樣是關心的語氣,。
門外的延嘉耀盡力收住了咳嗦的聲音:“嗯,喝了,,好多了,。”
如果換作平常,,書諾一定不會起疑,,但延嘉耀的鼻音卻出賣了他。
書諾二話不說,輕皺著細眉,,把門突然打開,。
“過來!”
書諾沒有抬眼看延嘉耀,,只是有些生氣,。
延嘉耀也什么都沒說,反倒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跟在書諾后面。
“我說你也不是小孩兒了,,也二十多歲人了,,怎么就不會照顧自己呢?”書諾邊沖藥邊責怪延嘉耀,,“我感冒倒不重要,,但你感冒很影響知道嗎?你是主演,!”
雖然書諾表面上好像是因為擔心延嘉耀會拖劇組“后腿”,,實則不然。
書諾只是擔心延嘉耀在重感冒的情況下拍戲會很難受,,這樣感冒更不容易好,。
延嘉耀也深知。當看見書諾見也得了感冒,,心中有些自責,。
“抱歉啊?!毖蛹我屎硪咽帜[痛,,但還是想給書諾抱歉。
“嗓子疼就不用說話,?!睍Z說,“反正就算是昨天你不約我,,我自己也會去,。”
延嘉耀微微震驚,。
“對啊,。”書諾反倒像沒事人一樣,,一身輕松,,“用短暫的一次感冒換來永遠的記憶,也挺值的?!?p> 說完書諾把藥遞給延嘉耀,,又轉換成了嚴肅的模樣。
“喝了,!”
延嘉耀被書諾這有點像勸酒后架勢嚇了一跳,。
“酒那么辣你都會喝,藥也就是苦點,?!睍Z怕延嘉耀不喝,故意激道,,“怎么,,你說你天不怕地不怕,難道就怕喝藥,?”
其實,,延嘉耀從小體質都很好,也不怎么生病,,天天活蹦亂跳的,。還記得初中時,書諾一到換季就感冒,,鼻子不通,,延嘉耀還嘲笑書諾體質弱,可真當延嘉耀生病時,,一生病就是大病,,就是重感冒。
所以書諾知道,,像延嘉耀像這種人,,尤其從小不怎么吃藥的人,對藥都是抗拒的,。
當然,,延嘉耀也要面子啦。雖然自己不像祁彥修那么有偶像包袱,,但在書諾面前,,還是得有點兒自尊心吧。
延嘉耀咽了咽口水,,的確是疼痛難忍,,于是,干脆一仰頭,,五官皺在一起地喝了下去,。
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老祖宗留下來的話也不白說,。
書諾很滿意地點點頭,,又像變魔法似的從口袋里掏出一包像糖果一樣的東西。
“咽喉含片,?!睍Z把它遞給了延嘉耀,“不舒服時含一片,,能讓你的嗓子快速好起來,。過幾天就是我生日了,我可不想有個病人來為我慶生,?!?p> 延嘉耀打開包裝含了一片,清涼之感在口腔中蔓延,。
延嘉耀聽后點點頭,。
這兩人倒是通過一番談話挺舒暢,,就是可憐了陳辭和祁彥修晚上得照顧兩人定點吃藥,。
呵,果然是大冤種,。
可能也是延嘉耀和書諾這兩天心情都比較好,?讓兩人都沒想到的是,在即將出發(fā)離開夏海時,,兩人的感冒都減輕了不少,,延嘉耀的嗓子也不那么腫痛了。
“唉,!下回這種事還是不要找我了,。”陳辭無精打采,,“我的黑眼圈都這么大了,!嗚嗚嗚……”
陳辭拿著小鏡子照著,發(fā)出哀嚎,。
書諾也心懷歉意,,只好答應在這部劇拍完后,陪陳辭逛商場,。
在晴空萬里的早晨,,書諾等人作為第一批離開。和來時一樣,,得到京平后先安頓好,,然后接應第二批,。
這次夏海之旅對書諾等人來說,更像是放松身心,。遠離了大城市的喧囂,,獨享一方悠然,倒也是輕松自在,。只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這場感冒,。
“呼,,真是快啊,轉眼就要回去了,?!憋w機上,陳辭俯視著舷窗外的美景,,感嘆說,,“剛來時正是盛夏,離開時竟是秋天,?!?p> “嗯?!睍Z還是帶著鼻音,。
也挺神奇的,沒想到在幾年后又乘上了離開夏海的飛機,。那時的抱憾離開好像還在昨日,,如今,卻已是算得上圓滿,。
“對了,,快到你生日了吧?”陳辭很有興致,,“我可得為你好好慶祝一下,!從開拍到現(xiàn)在,你也挺不容易的,?!?p> 書諾微微一笑:“好哇,但恐怕還有一個特殊人物,?!?p> “什么?”陳辭不解,,“難道除了我和夏未之外,,還有對你來說特別的人,?”
“沒法比好不好!”書諾笑道,,“你們是我的親人,,他更像是……”
話說一半,書諾突然噤聲,。
“什么,?”陳辭一聽,更來了興致,。
“以后再告訴你吧,。”
書諾別過頭去,,避開陳辭尋問的目光,,瞇上了眼睛。
有些事情,,現(xiàn)在說,,恐怕太早了。
此后,,兩人一路無言,,在一場睡夢中,終又回到了京平,。
就在剛剛,,書諾和陳辭一行人剛下飛機時,,趙導就給他們發(fā)了消息,。
“因為夏海天氣問題,航班取消,,得待天氣好轉,,立馬回京?!?p> 天氣,?書諾很不理解。今天早上出來時還是晴空萬里,,怎么下午變化就這大,?
不過好在不是什么臺風,延嘉耀他們也一切正常,,這讓書諾舒了一口氣,。
那邊,不僅延嘉耀,,連還未來得及回京平的夏未和喬衍澤也只能留在夏海,。
這邊淫雨霏霏,,那邊萬里無云,同一片天,,卻是不同的天氣,。
“唉?!?p> 無事可做的祁彥修和延嘉耀只能待在酒店里看著窗外的傾盆大雨,,一心想著趕快回到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