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鼓隆隆,。
臨近午時,,近十萬袁軍已經(jīng)逼到曹營寨前,,一身紅袍的袁紹滿臉的意氣風發(fā),手中馬鞭遙指對面的曹營,,眼神中閃過一絲炙熱,大聲吼道:“有哪位將軍愿替我取下曹操首級,?”
人群中,,一將躍馬而出,大聲回道:“末將張郃愿往,?!?p> 看似一個問,一個答,,實際不過是早就安排好的套路而已,就是為了彰顯一下袁紹在軍中的地位,。
張郃挺槍向前,,卻見曹營大門緊閉,營墻上密密麻麻豎起無數(shù)桿長槍,,雪亮的槍尖斜指天空,,讓人不寒而栗。
張郃心中暗嘆,,這怕又是一場艱難的攻堅戰(zhàn),。
只是自己已經(jīng)沒了退路,就算面前是刀山火海,,也得閉著眼往上沖,。
手中長槍一擺,張郃大聲吼道:“眾將士聽令,,隨我殺,!”
“殺呀!”
營外殺聲震天,,讓人詫異的是曹營的中軍帳中卻是一陣詭異的安靜,,曹操居中而坐,手指輕點案幾,,也不知思緒飄到了哪里,。
過了半晌,曹操這才緩緩睜開眼睛,,開口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關(guān)心營的戰(zhàn)事,,而是關(guān)心起其它人來。
“公明已經(jīng)出發(fā)了嗎,?”
公明便是大將徐晃的字,,在得知袁熙帶著數(shù)千騎馬奔襲許都的時候,曹操的心思就已經(jīng)不在此地了,,畢竟大軍所有的家眷此時都在許都,,許都若破,,軍中將士哪里還有心思再打仗,軍心一散,,則必為袁紹所利用,,到時候豈不是不攻自破。
人群中站出一人,,正是謀士賈詡,,沉聲道:“回主公,徐將軍帶領(lǐng)五千人馬已于半個時辰前出發(fā),,只是軍中戰(zhàn)馬數(shù)量稀少,,將士多為步卒,從這里趕到許都至少要七天才可以,?!?p> “七天?”
曹操的眼睛一下瞪起了來,,沉聲道:“袁熙手下皆為騎兵,,若是快速奔襲怕是兩天就能趕到許都,以許都剩下的人馬又怎么能擋得住他,?”
對于這個問題,,賈詡也是無能為力,為了抵擋袁紹的大軍,,曹操已將許都所有的兵力調(diào)出,,可以說如今的許都只是一座空城罷了。
當然,,若是虎豹騎還在,,倒也不用擔心這么多,只可惜,,偷襲烏巢一戰(zhàn),,虎豹騎損失近半,最讓人感到心痛的卻是將全部戰(zhàn)馬留給了敵人,,如今卻被袁熙所利用,,反倒用來攻擊自己。
不想還好,,這么一想,,曹操的頭又隱隱開始痛了起來。
下面的賈詡似乎沒有注意到曹操的小動作,,繼續(xù)說道:“主公放心,,許都兵力雖弱,但各家的家將、門客加起來,,也能湊出數(shù)千之眾,,只要徐將軍能夠及時趕到,定能將袁熙擒獲,,另外,,就算退一步講,袁熙真的攻入許都又能如何,?只要咱們能將袁紹牢牢拖在官渡,,袁熙就是無根之萍,活不了多久的,?!?p> “可是……”曹操一只手捂著腦袋,深邃的目光望向了帳外的天空,,那里喊殺聲正酣,,一場慘烈的大戰(zhàn)就擺在自己的眼前。
大戰(zhàn)從白天一直打到天黑,,除了營門處留下的數(shù)千具尸骸外,袁軍居然未能前進一步,,當渾身浴血的張郃回到大營時,,看到的卻是袁紹那張怒不可遏的臉。
“張將軍,,你太讓我失望了,。”
袁紹一開口,,就讓張郃的心沉入了海底,,自己拼死拼活打了一天,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有的付出與努力卻被袁紹一句話全部給抹殺掉,。
心里越想越是委屈,張郃沉聲道:“大將軍容稟,,曹營堅固異常,,易守難攻,在這樣打下去只能是損兵折將,,倒不如……”
“住口,。”見張郃反駁,,袁紹更是火大,,怒氣沖沖地指著他吼道:“曹操新敗,正是人心惶惶之時,此時不全力進攻,,更待何時,?難不成……”
袁紹臉上露出一絲狐疑之色,陰森的目光死死盯著張郃,,沉聲道:“難道張將軍像那許攸一樣,,也生出了反叛之心?”
張郃頓時大驚,,連忙拼命解釋道:“末將跟隨大將軍多年,,全部榮華富貴都系于大將軍一身,又怎么會生出反叛之心,,大將軍放心,,明日一戰(zhàn),張郃必能攻入曹營,,取曹操人頭來見大將軍,。”
聽張郃這么一說,,袁紹心里終于舒服了些,,親自來到張郃面前,將他扶了起來,,勉勵道:“我自然知道張將軍的忠心,,張將軍放心,明天若能擒住曹操,,我絕對不會虧待你,。”
長夜漫漫,,張郃卻無心睡眠,,昨天袁紹無情無義的嘴臉不斷在眼前晃動,心里愈發(fā)的煩躁,。
更加讓自己心寒的卻是袁潭,,以前拉攏自己的時候,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可是自己落難之時,,他卻連一句好話都沒有替自己說,這樣的人又怎么值得自己去追隨,?
從袁潭的態(tài)度張郃又想到了高覽,,想到他現(xiàn)在跟袁熙去偷襲許都時心里卻不屑的一笑,袁家父子都是一樣的薄情,,到時候哭的只有你自己,。
就在這時,,張郃突聽帳外似乎有人低聲喊自己的名字,心里頓生警惕,,沉聲道:“誰在外面,?”
“張將軍,是我,?!?p> 帳簾一挑,一個人影悄悄溜了進來,,借著昏暗的燭光,,張郃赫然發(fā)現(xiàn)進來的人居然是袁紹手下的謀士郭圖。
“這么晚了,,郭公來我這里可有什么要事,?”張郃臉上閃過一絲謹慎,畢竟自己對郭圖的印象不是很好,,生怕他是過來給自己挖坑的,。
郭圖倒是一付自來熟的樣子坐到張郃的對面,冷笑地看著張郃,,輕聲道:“張將軍可知,,你已經(jīng)大禍臨頭了?”
“此話怎么講,?”張郃面色一緊,,伸手便抓住一旁邊的劍鞘。
郭圖輕蔑地看了一眼張郃摸劍的手,,冷笑道:“我就不信張將軍看不出來,如今曹軍大營固若金湯,,豈是一天就能打得下來的,,若是主公緩緩圖之,還有取勝之道,,可是他過于心急,,只能無端消耗將士們的性命?!?p> 聽郭圖說的句句在理,,張郃輕輕嘆了口氣,手也從劍鞘上松了開,,臉上露出苦笑道:“我倒想勸主公緩緩圖之,,可是主公卻根本聽不進去我的話,這該如何是好,?”
郭圖突然往前湊近了些,,目光盯著張郃,,用著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張將軍可曾想過降曹?”
“你說什么,?”張郃頓時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