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日查對復(fù)興部落一事已經(jīng)絕望,。
不過他的兒子那日松卻始終沒有忘記部落曾經(jīng)的輝煌,,以及袁熙帶給他無盡的屈辱。
所以當他聽說曹操與巴爾虎部落聯(lián)手,,要攻打冀州的時候,,自己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每天都盼著曹操使者的到來,幻想著帶兵復(fù)仇的那一天,。
可是自己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耐心都快在這一天天的無盡等待都消耗得干凈,,說好的使者還是沒有來到,,那日松心里別提有多委屈了,滿臉都寫著老子很生氣幾個大字,。
此時大帳中,,阿爾斯楞正與自己手下的幾佧大將喝酒吃肉,看到那日松板著臉進到帳中時,,阿爾斯楞臉上先是一愣,,接著便露出一絲笑容,哈哈笑道:“我們巴爾虎部的小馬駒回來了,,怎么,,又沒有接到漢人的使者?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不要急,,該來的總會來的?!?p> “可是……”
那日松氣惱地哼了聲,,罵罵咧咧道:“這些漢人就是狡猾,明明都是說好的事情,,可是到現(xiàn)在也不見有人來,,指不定給狼主設(shè)什么圈套呢?!?p> 阿爾斯楞端著酒碗站了起來,,來到那日松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安慰道:“別著急,就算沒有這些漢人又能怎樣,?咱們草原的大軍都已經(jīng)集結(jié)好,,只等時機一到咱們便直取并州,管他什么袁紹還是袁熙,,通通消滅掉,,也替你們黑水部報一箭之仇?!?p> “真的,?多謝狼主?!蹦侨账傻难壑虚W過一絲希望的光芒,,接著小心翼翼道:“狼主,若能攻下并州,,我跟我阿爸能否重建黑水部,?”
“重建黑水部?”阿爾斯楞臉上閃過一絲愕然,,眼神中射出一道凌厲的精光,,又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付勉強的笑容,,點了點頭道:“好說,,好說?!?p> 然后便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大笑地喝酒吃肉,卻連看都不看那日松一眼,。
哪怕心里早有準備,,可是遇到這樣尷尬的場面時,那日松還是不免有些難受,。
先前自己跟隨阿爸胡日查來到巴爾虎部落的時候,,曾經(jīng)親耳聽到阿爸一連幾天都向阿爾斯楞提出重建黑水部落的想法,可是每一次都被阿爾斯楞用各種理由拒絕,。
然后,,就是黑水部慢慢地被阿爾斯楞給肢解,現(xiàn)在的實力已經(jīng)不足以前的一成,,想要復(fù)興黑水部,,何等難也。
時間一長,,阿爸曾經(jīng)的雄心壯志也一點點消散掉,,最近一段時間內(nèi)只知道待在自家的帳篷里,,平時牧馬放羊,與一個普通的牧民已經(jīng)沒什么兩樣,。
眼下,,這種事又輪到了自己頭上。
視線中,,阿爾斯楞開懷的大笑似乎那么的刺眼,,那日松的心中委屈也越來越不舒服,干脆隨意地找個借口便出了帳篷,,找胡日查訴苦去了,。
那日松并不知道,當他剛一走,,帳內(nèi)的氣氛瞬間為之一變。
阿爾斯楞手下大將蘇赫巴魯端著酒碗,,一臉不屑地冷笑道:“狼主留著這兩個廢物有何用,?要是我,早就一刀給殺了,,省得整天把復(fù)興黑水部掛在嘴邊,,生怕不知道他們從哪里來似的?!?p> “殺,?為什么要殺?你不知道,,他們還有大用處呢,。”
阿爾斯楞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哈哈笑道:“你不知,,此次聯(lián)手曹操攻打并州,我用的并不是巴爾虎部的名義,,而是用的黑水部的名義,,到時候打勝了,好處都是咱們的,,萬一打不贏,,袁紹的怒火也燒不到咱們這,豈不是一舉兩得,?”
“厲害,,果然還是狼主想得周全,來來來,,我們大家敬狼主一碗,,祝此戰(zhàn)必勝,。”
“必勝,!”
帳篷里一陣和諧的氣氛,,并沒有人在乎命運對胡日查父子有多么的慘忍,草原人信奉的便是狼族的規(guī)則,,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不會有任何的憐憫,。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也會落得胡日查父子的下場。
轉(zhuǎn)天的時候,,也不知道胡日查跟那日松說了什么,,他并沒有出現(xiàn)在那座熟悉的小山包上,倒是午時的時候,,有兩匹快馬卻從遠處跑來,,就在那日松經(jīng)常站的位置上停了下來,眺望著遠處那規(guī)模龐大的部落,,兩個人終于松了口氣,。
“師傅,這里應(yīng)該就是巴爾虎部落了吧,?”說話的自然就是馬休,,回到了熟悉的草原,從里到外都透露著歡快的情緒,,指著遠處的部落,,眼神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
袁熙點了點頭:“要是沒走錯的話,,應(yīng)該就是這里了,,東西都沒丟吧?”
“全在這,?!瘪R休拍了拍自己后背的包袱。
“那就好,,咱們就去會會阿爾斯楞,,我倒要看看他有幾斤幾兩,哪來的膽子,,居然還敢窺視冀州,。”
兩個人還沒走多久,,便遇到在附近巡邏的羌人輕騎,,袁熙隨手把那面非金非木的令牌拿出來時,,果然再也沒有人敢對他撥刀相向,連忙引他來到部落的大帳前,,當令牌送進去不久,,一臉蠻肉的阿爾斯楞便哈哈大笑地走了出來。
“巴爾虎部狼主阿爾斯楞見過遠方來的貴客,?!卑査估汶y得的正經(jīng)一回,右手放在心臟處恭恭敬敬施了個禮,。
可是,,這樣禮節(jié)是不是太隆重了?
袁熙不敢怠慢,,連忙抱拳彎腰還了一禮,,笑聲:“在下乃曹丞相帳下參軍師學(xué),見過狼主,,本應(yīng)該早就到此,,只是路上遇到大風沙,耽擱了幾天,,狼主千萬不要怪罪?!?p> “不會不會,。”阿爾斯楞擺了擺手,,笑著一伸手道:“師參軍一路辛苦,,快些到帳里休息?!?p> 說完,,阿爾斯楞又大笑地吩咐道:“遠方的貴客已至,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點殺牛宰羊,,好好款待咱們的貴客?!?p> 這也許就是草原人固有的好客感,。
只是等到袁熙進到帳篷之后,一股濃重的腥膻味瞬間便鉆進了鼻孔中,,袁熙的腳步微微一頓,,眉毛頓時擰了起來。
“哈哈,,一看師參軍就從來沒有到過草原,,剛來的漢人一般都不太習慣我們草原人的味道,,不過時間久了你就會習慣的?!?p> “但愿,。”袁熙勉強地笑了笑,,在阿爾斯楞旁邊坐了下來,,開門見山道:“狼主應(yīng)該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我來時丞相再三叮囑,,雙方定于八月初一出兵,,絕對不能有半點延誤?!?p> “八月初一,?”阿爾斯楞表情一滯,忍不住抱怨道:“這不只剩下三天的時間了嗎,?”
“本來時間的充裕的,,只是我在路上耽擱了幾天,所以才顯得有些匆忙,,怎么,,莫非狼主還沒準備好出兵不成?”
“呵呵,,那倒不是,,只是……”阿爾斯楞似有難言之隱般搖了搖頭,剛好這時酒肉從外面端了進來,,阿爾斯楞哈哈一笑,,一擺手:“出兵的事先稍后再議,咱們先喝酒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