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的摔倒在了堅硬的瀝青路面上,。雖然我下意識的用胳膊肘支撐住了我的腦袋,,但是我依然還是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在大舅的搖晃之中醒了,。
“你感覺怎么樣,?”
“應該沒事……”我晃晃腦袋,,又抬了抬胳膊,,沒覺得疼,,也沒有其他異樣,。
拖拉機早就沒了蹤影。
我推起自行車想要繼續(xù)走,,此時,,支撐腦袋的左胳膊開始疼了,沒多久,,整個胳膊就腫了起來,。
“咱趕緊回家,!”
回到家里,姥爺一看我的胳膊,,立刻帶著我往他的拜把子兄弟也是我們當?shù)刂摹罢菍<摇蹦抢镖s去,。
這位姓孟的著名正骨專家先是客氣的把姥爺和我請進屋里,泡上茶,。
孟專家看了看我的胳膊,,輕描淡寫:“這是最常見的骨傷,小事一樁,,手到擒來……”
姥爺是很放心的,。一來,這位專家是他的拜把兄弟,,是比親兄弟還親的人,,后來聽媽媽說,當年這位孟專家還不是專家的時候家里很窮,,他都快要餓死了,,是姥爺給他送去了幾袋糧食救了他的命,所以他對姥爺感恩戴德,,二是這位專家在我們當?shù)氐拇_是“聲名遠播”,,他的家里到處都是來看病的人。
經(jīng)過孟專家的“精心治療”,,我的胳膊被一根紗布做成的繩子拴在了脖子上,。我整天吊著我的胳膊在村子里逛——不逛干啥?又不能干別的,。
學校里給我辦了休學,。
轉(zhuǎn)眼,冬天來了,。媽媽在屋里點上了火爐,我靠在火爐邊上烤火,。
“哎呀,,你的手怎么放到爐子上去了?”爸爸一個箭步跨到我跟前,。
“你沒覺得疼,?”
“不疼啊……”我茫然答道。
爸爸知道壞事了,!他趕緊跑到家族里一位三爺爺家,,三爺爺家的大叔在泰山醫(yī)學院做教授,是我們村的三大主要人物之一,,也是給我們村里辦事最多的人物,。那位爺爺立即聯(lián)系了叔叔,,叔叔讓我們明天一早趕緊坐車去泰安。
第二天天還沒亮,,爸爸便帶著我去和莊南邊的馬路上等去泰安的大巴車,。
我們早上七點就到了泰安。
我長到十五歲第一次去到如此大的城市,。去叔叔家要經(jīng)過青年路,,青年路上遮天蔽日的大樹深深地吸引了我。我哪里見過這樣的樹,?樹干彎彎曲曲,,這邊的樹干向那彎,那邊的樹干向這彎,,在路的上空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頂,,因為只有樹干和樹枝,所以太陽從樹枝的縫里落在了馬路上,。如果是夏天,,太陽一定會被樹葉遮住吧?
盡管我的胳膊沒了知覺,,可是關(guān)我什么事呢,?我盡情的欣賞著路上人來人往的紅紅綠綠的人們,盡情暢想著那些高樓大廈里住著怎樣的人們,,盡情羨慕著坐在小車里的人們,,盡情吹著從公交車窗戶里吹進來的涼風……
叔叔的家在一片高樓群里。爸爸按照三爺爺給的地址順利的找到了他的家,。
“情況已經(jīng)很危急了,!”叔叔顧不得與我們寒暄,直接進入了主題,。
“走,!跟著我去醫(yī)學院!”叔叔叫來了一輛黑色的車,,我們坐上車直奔醫(yī)學院,。
“幸虧你們來的早!如果再晚來一個星期就麻煩了,!”醫(yī)學院的一個老頭仔細查看了我的胳膊之后說道,。
“那就趕緊安排手術(shù)吧!”
“好,!”
我的手術(shù)安排在了三天之后,。說實話,我對于手術(shù)是沒有概念的,。我還是新奇的東看看西瞧瞧,,對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好奇,。
做完手術(shù)的當天晚上,我躺在病床上還沒醒,。
“今天晚上我們又要聽一場哀嚎了……”病房里的病友和陪床的人們都笑著說——這已經(jīng)是習以為常的慣例了——每當一個患者做完手術(shù)都會因為疼痛難忍而大聲喊叫,,每個人都這樣,所以每個人都理解,。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我,一個來自于偏遠農(nóng)村的小家伙竟然成了病房里唯一的一個例外,!別說喊叫,,就連輕聲的哼哼都沒從我的嘴里發(fā)出來!我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這讓病房里的人們感到特別好奇,。
“小家伙,你的胳膊不疼嗎,?”第二天早上,,臨床的那個大爺趴在我的床上問我,“不疼呀,!”我輕松的說道——不是我逞能,,我的胳膊的確是沒有疼痛。
“這就奇怪了,!——剛做完手術(shù)哪有不疼的,?——哦,我知道了,!你小子是真厲害,!真能忍!”大爺沖著我豎起大拇指,。
病房里的人都在夸獎我,,爸爸也覺得很驕傲。
第三天我就下床了,。
爸爸帶的食物快沒有了,。他決定回家一趟。臨走前爸爸給我留了十塊錢讓我自己買早餐——他中午就能趕回來,。
我在樓下轉(zhuǎn)了一圈,,覺得油條是最好的,。
我們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能吃上一次油條,,油條對于我來說是那么的珍貴!
我買了一斤油條,。既然要吃那就吃個痛痛快快,!
“小伙子,,你不要吃那么多油條!——會難受的,!”一個護士姐姐看見我拿了那么多的油條,,攔住我提醒我,我可不管那么多,,我就要一次吃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