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愛會有多久,?
“你會愛我多久?”
“直到你愛上別人的時候,?!?p> 林夕沒問,張筱雨也沒答,。
愛情很奇怪,,可以什么都不介意,又可以什么都介意,。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可是人心難求,。心里的位置就那么大一點,住多一個人都會擁擠,。
知道什么叫無能為力嗎?就是你再愛一個人,,他心里住著的是別人,,你的心就像下刀子一樣痛,,你除了離開,別無選擇,。
林夕的微信號,、電話號碼,張筱雨都倒背如流,,不是刻意去記,,而是輸入的次數(shù)多了,手指先記住了,。張筱雨想撥打那個刻在心底的號碼,,聽聽林夕的聲音,可是每次還沒接通就掛了,。張筱雨害怕自己惹林夕煩了被拉黑,,拉黑不可怕,可怕的是林夕的態(tài)度。張筱雨每天都在等,,等林夕的來電,,可是這無疑是在機場等一艘船吧。夕應(yīng)該不知道她的電話,,唯一一次兩人通話,,也是林夕打給張筱雨的同事。那天同事說林夕找她,,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耳朵就先貼上了電話。張筱雨不知是開心還是難過,,開心的是電話里林夕的聲音真好聽,,難過的是林夕從來沒有打過給她的號碼,更加不存有她的電話了,。
張筱雨唯一一次打給林夕,,林夕沒接,后來回她信息問她怎么了,。張筱雨沒說,,沒說她想他了想聽聽他的聲音,只是回了一句“電話在口袋里碰到了誤撥的,?!边@理由很蹩腳,可是有人信,。
張筱雨曾經(jīng)見過林夕有一把很漂亮的小刀,,那時她心里就想,如果將來某一天林夕用那把刀刺了她,,她也無悔,。刀刺傷的不過皮肉,而所愛之人對你的態(tài)度,,卻直擊靈魂,。到最后,,刺傷她的不是鋒利的刀,是那個無心的人,。
張筱雨關(guān)注了伊晶的博客,,大抵觸犯了林夕的底線了吧,他跟張筱雨急了,??粗姆磻?yīng),這比刀還要鋒利,直生生地剜她的心,。原來他不是高冷,,他暖的不是你,他怕的是那人被傷半分,。張筱雨從未想過去爭,,爭得來的從來不是真正屬于自己的,也不想去找伊晶算賬,,她畢竟也不過同樣喜歡自己愛上的人罷了,。只是,寒心的是有些東西卻是經(jīng)不起試探,。張筱雨取消了關(guān)注他們,,既然自己已是個多余的人,賴著不走算幾個意思,?
其實很多事從一開始就已料到了結(jié)局,,往后所有的折騰,都不過只是為了拖延散場的時間,。
張筱雨消失了三次,,可是每個半年林夕都會重新找回她。林夕不知道的是,,每次的離開都是張筱雨痛入心扉的決定,。有人問和尚,怎么樣才能放手,?和尚回答,,你拿著一個杯子,往里面加開水,,開水滿了溢出來了燙到痛了,,就自然會放手。每一次的離開,,張筱雨都痛了好久,,她等傷口愈合,卻又遲遲不能愈合,,是啊她總是揭開傷疤又怎會好,?某年一月底,離開林夕那次,,她去了湖邊,,初春的湖邊咋暖還寒,,她坐了一個下午,,腦子里都是前前后后關(guān)于林夕的事,,如果投湖能解決問題,她怕是早已經(jīng)跳下去了,??墒菦]有人值得你為之放棄生命,愛你的人不舍得你放棄自己,,不愛你的人你又何必浪費生命,?張筱雨仿佛想通了,又仿佛依舊困在回憶里,。
知道什么重新活過來是怎樣的嗎,?那就是張筱雨第一次離開林夕,本以為今生再也無望,,沒想到半年后,,林夕出現(xiàn)了。林夕出現(xiàn)那刻,,張筱雨沒有哭,,沒有笑,而是整個人都怔住了許久,,跟被人點了穴道了一樣,,連呼吸都靜止了。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平緩地說一聲,,“好久不見”?!昂镁貌灰姟钡南乱痪涫恰吧跏窍肽睢?,只是下一句張筱雨藏在心里沒說出來。那一刻,,好像死去的自己突然被注入了靈魂,,枯樹抽了新芽,森林有了綠意,。
而林夕就好像從未離開過一樣,,不咸不淡地開了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開場白。他說,,“你之前幫我修那張頭像不知怎么被我搞不見了,,你能幫我再修一次嗎?”張筱雨破涕為笑,,這樣蹩腳的借口也只有林夕找得到,。張筱雨抹干泛著淚花的臉,立刻給林夕處理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仿佛從未分開過一樣??墒?,有些事,發(fā)生就是已經(jīng)發(fā)生了,,再怎么假裝沒事,,也會注定悲劇。
離去了的就不該重逢,,不是所有重逢都是破鏡重圓,,而是重蹈覆轍,越傷越深,。如果一個人在你身命里反復(fù)徘徊好幾次,,每次分別時又都遍體鱗傷,你還要回頭嗎,?那感覺就像死了一次被救活了又殺你一次,,這跟凌遲沒啥區(qū)別了吧。藕斷絲連,,是最折磨人的,,因為一次一次給與希望,又一次一次幻滅,,最讓人奔潰絕望,。
第二次張筱雨離開林夕后,那半年里每一個夜里,,耳邊都會響起林夕的讓她“早點睡”,、“別熬夜”之類說過的話,即便那樣,,也能自我安慰乖乖聽話入睡,。半年后林夕找回她,問她:“還好嗎,?”她苦笑道:“多得你,每晚都響起你說‘晚安’的話”,。后來林夕就再也沒對張筱雨說過“晚安”二字,。曾經(jīng)有人說過,晚安的含義是wanan我愛你愛你,,可是這甜蜜的兩個字最后也消失了,。
原以為他是你治愈失眠的最好一味藥,到最后,,讓你的失眠越來越深卻也是他,。
林夕問過,,你為什么總那么晚睡?
張筱雨回答,,思念一個人。
林夕沒問思念誰,,張筱雨也沒說思念誰,。
這次林夕離開快一年了,張筱雨耳邊沒再回響起那些早點睡的甜蜜話了,,取而代之的是林夕最后那句“你太自私任性了”,。林夕討厭張筱雨,這句話成了她的魔咒,,折磨著她的每一個深夜,,即便是凌晨三四點醒了,,也回響著那些讓人心口疼的話,。曾經(jīng)那個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人,也變成了絕口不提的人,。不提是怕想起,,可是回憶怎會輕易放過張筱雨?與其說愛的反面是恨,,還不如說是遺忘,。有些人和事,遺忘了,,或許是解脫,。
道理張筱雨不是不懂,如果不能好好愛,,就好好地遺忘,。她一邊藏起關(guān)于林夕的一切,試圖努力抹去林夕的痕跡,假裝林夕從未出現(xiàn)過她的世界,,可是卻又一邊拼命思念林夕,。理智和情感的拉扯,把她折磨得疲憊不堪,。那種明明還愛著,,卻拼命讓自己放手是什么感覺?只是,,她可以刪除一切,,她也記性不好,,卻偏偏沒辦法遺忘和林夕的一切。
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你要是愿意,,我就永遠愛你,,你要不愿意,我就永遠相思,。有些人無論分開了多久,,每一天都依然想念,你做的一切都與那人有關(guān),,遺憾的是那人的一切都跟你沒了半點交集,。你自欺欺人地說已經(jīng)忘記那人了,你假裝過得很開心,。不過也只是不敢提起那人,,生怕一提起,思念的河流就缺堤,,洶涌而至,。
可這世界上,最可笑的是自以為是,,你念念不忘的,或許在別人眼里一文不值,。有些人放不下,,是因為思念已經(jīng)成為一種習(xí)慣。你放不下的是你回憶里的他,,可所有回憶以外的他都不是你記憶里的那個人,。他和“他”不是同一個時間里的人。張筱雨不想打擾林夕了,,也不想讓林夕知道她還是會經(jīng)常去關(guān)注他,,人啊,可能是個矛盾結(jié)合體吧,,有時候想讓他知道但是又怕他知道,。如果思念有聲,你早已震耳欲聾,,幸好思念無聲,,可惜思念無聲。
人這輩子不過也只是一場旅行,,你路過我,,我路過你,。到頭來,這也不過是一場夢,,醒來了回頭看看,,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斑€有一種愛穿越了人海,,拾起那顆迷失的塵埃......我擁抱著愛,當(dāng)從夢中醒來,,你執(zhí)著地等待,,卻不曾離開”,張筱雨單曲循環(huán)這首歌,,殊不知,,蝴蝶飛不過滄海,只是因為彼岸沒有了等待的身影,。越過山丘,,才發(fā)現(xiàn)無人等候,喋喋不休,,再也喚不回溫柔,。一個人離開了,他的所有事情都再與你無關(guān)了,,你得接受這個事實,,他和你再也沒了交集,你痛苦也好,,思念也罷,,都只是你一個人的事了?;蛟S你深愛的那個人永遠都不會知道,,曾有個人為了他失過眠、揪過心,,但沒辦法,,你一廂情愿,你得愿賭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