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見刺客
罵皇帝,?
“大王莫要唬奴婢,誰不知道你一向恭謹(jǐn),?!?p> 裴恩期待地看著虞謨,,希望虞謨是在說笑。
“當(dāng)時,,我喝了那所謂的毒酒,,自以為必死,所以就教訓(xùn)了父皇幾句,?!?p> “噗通……”
趙宏景從椅子上滑下來,面如土色,。
“好像,,我還說大周要亡了,讓他帶著太后趕緊跑,?!?p> 裴恩:“啊,?……”
哐,!
連七郎連忙過去扶裴恩,“裴宮司……醒醒……”
“大王,,裴宮司和趙都監(jiān)都暈過去了”
戴淵苦笑道:“大王,此時著實不該嚇唬他們,?!?p> 虞謨面無表情地對戴淵道:“老師,我沒嚇?biāo)麄?,都是真的,。?p> “嘶……”
戴淵痛苦地捂住心口,。
溫太熙想站起來,,但試了兩次沒成功,干脆癱在椅子里,。
陳蒼看了看幾人,,把毛筆扔地上,發(fā)狠道:“我去召集府內(nèi)護衛(wèi),?!?p> 說完,急匆匆出去,,完全不像個文官,。
虞謨一拍桌子,厲喝道:
“回來,!”
陳蒼慢慢地走回來,,疑惑地看著突然變了一個人的大王,。
虞謨深呼吸,平靜道:
“圣人什么脾氣你們不清楚嗎,?從來沒有隔夜仇,。
我能活到現(xiàn)在,就說明他根本沒想殺我,。
緹騎既然沒進府,,那必然是來保護我的,準(zhǔn)備些宵夜送去,,莫失了禮數(shù),。
咱們只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該干嘛干嘛,。
把這兩個蠢貨潑醒,,給我準(zhǔn)備明日的朝服?!?p> 說完,,他對驚愕的戴淵和溫太熙道:“推選太子處處透著詭異,肯定出了大事,,咱們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溫太熙冷靜下來,,“諾,!大王真乃英主!”
戴淵:“臣慚愧,?!?p> 這一夜,福王府早早沉寂下來,,一如隔壁被抄家的沂王府,。
只是福王書房的燈,一直亮著,。
四更剛過,,裴恩就到書房。
“大王,,先沐浴吧,。”
一夜未睡的虞謨躺在浴桶里瞇了一會兒,。
隨后裴恩指揮八個侍女為虞謨穿戴朝服,。
半個時辰后,虞謨頭頂七梁額花冠,,身穿朱明服,,腰束通犀金玉帶,,懸玉佩掛金魚,手執(zhí)象牙笏,,腳蹬烏皮靴,,威嚴(yán)地走上馬車。
他這一身朝服,,除了冠纓,、簪飾、佩綬和笏板比太子低一等,,其余幾乎一樣,,穿在身上像綁了十個沙袋。
想想要穿這一身站一上午,,朝會真是個體力活,。
才坐好,都虞候凌粟過來見禮,,“大王,,是否出發(fā)?”
溫太熙挑開車簾,,和氣道:
“有勞將軍,,出發(fā)吧?!?p> 前后各二十名緹騎騎著黃驃馬,,背著圓盾,挎著雁翎刀,,車前仆役舉著巡夜燈,朝皇宮行進,。
路過積善街的齊王府時,,溫太熙挑開車簾,瞇起眼看了許久,,回頭對閉目養(yǎng)神的虞謨道:“門前是金吾衛(wèi),。”
嗓音略顫,。
虞謨微笑,,沒說話。
他知道,,戴淵和溫太熙兩人嘴上說做好最壞的準(zhǔn)備,,可心里都是往最好的地方想的。
溫太熙與戴淵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欣喜之意,。
連最尊貴的齊王府都只派了金吾衛(wèi),,而緹騎又很明顯是來保護福王的,那只能說明一點,。
王秉謙這個可愛的中貴人沒騙他們,。
乾寧帝真的要立福王為太子,他們這些人都要變成從龍之臣,!
“嘟嘟嘟”
馬車搖晃了幾下,。
車隊突然停下來,緹騎迅速圍成一個橢圓,,將馬車護在中間,。
“貘賊!摩崖神槍堡……無恥,,竟然偷襲,!”
虞謨聽著外面女中音厚實、有力的嗓音,,以及稀稀落落的刀劍聲,,隨后嘣嘣幾聲,車外凌粟道:“大王,,刺客已制住,,屬下失職,特來領(lǐng)罰,?!?p> “凌將軍護衛(wèi)有力,有功無罪,,稍后王府必會奉上謝禮,。”溫太熙笑呵呵地探出頭,,一回首,,看見馬車后方釘著三支飛鏢,只剩手柄露在外面,。
虞謨在車內(nèi)看著三個刀尖,,道:“把他們押過來?!?p> 溫太熙忙道:“大王危險,。”
“諾,!”
刺客總共三人,,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還有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
此刻三人模樣凄慘,,老者嘴角淌血,少女右臂殷紅,,少年好些,,胳膊似乎脫臼了。
從衣服上看,,這幾人和乞丐無異,。
“貘賊!我咒你不得好死,!”老者咬牙切齒地對坐在車轅上穿著七品朝服的陳蒼喊道,。
陳蒼撓撓頭,“隨便吧,?!?p> 旁邊少年急道:“鐵叔,錯了,,這是個綠袍官兒,,親王是絳紅袍?!?p> 他看著車廂,,“貘賊,你搶我韓家秘笈,,害我家破人亡,,此仇不共戴天。
今日我韓玉樓落在你手里,,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天道好還,,多行不義必自斃,!”
虞謨聽著外面的叱罵,疑惑道:“韓玉樓,?摩崖神槍堡?”
他彎腰走出車廂,,小心翼翼地撩起蔽膝,,蹲在陳蒼旁邊,戳戳陳蒼,,“六郎,,什么秘笈?”
“三郎,,咱們沒去過摩崖神槍堡??!”陳蒼無辜道,“就他們這水平,,秘笈能好到哪兒,,搶過來作甚?”
虞謨嗯了一聲,,也是,,搶……借來的秘笈自己都看過,也練過,。
這個神槍堡,,如此別致的名字,若是搶了,,定然不會忘啊,。
“朋友,本王也是很挑的好吧,。
你們那什么神槍,,本王才不稀罕。
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搶過蓬萊山,,搶過劍仙谷,哪個不是江湖上聲名赫赫的門派,。
你們堡子被端了,,連仇人都沒查明白,就跑過來殺我,,是當(dāng)我好欺負(fù)嗎,!”
少年和老者還要再罵,被凌粟一腳踹翻,,兩個緹騎上前將人拖走,。
“凌將軍,這幾個蠢貨就送給小王練手吧,,今日也沒什么刺客,。”
凌粟板著臉唱了個諾,,這幾個江湖客敢在他護衛(wèi)的時候闖過來行刺,,如果福王不要,他就直接殺了,,上報是不可能上報的,。
溫太熙喊來馬車旁的仆役,指著那個沉默的女子悄聲吩咐了幾句,那仆役忙跟著緹騎回府,。
等虞謨趕到宮城,,宣德門外已經(jīng)停了許多轎、馬,,大大小小的官員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悄聲聊天。
眾人看見緹騎,,立刻噤聲,,閃的遠(yuǎn)遠(yuǎn)的,正支著小桌子吃飯的也一抹嘴走開,,仆役搬著食盒小桌子沿宮墻根溜走,。
溫太熙透過車窗縫看見官員們紛紛擠過宣德門,往待漏院趕去,,臉上掛起嘲諷,,隨即雙手?jǐn)n袖,表情高深莫測,,似乎回到了當(dāng)三司使的那些年,。
福王府眾人在下馬橋停下,虞謨與溫太熙,、戴淵幾人在車上吃了早餐,,因為身份的原因,他不方便太早下車,,就在宣德門前等了一會兒,。
不久,一頂朱紅小轎在虞謨車旁停下,。
“賈云啟拜見大王,。”
虞謨一驚,,忙鉆出車,,深揖道:
“賈相折煞小王了?!?p> 年近八十的賈云啟銀須銀發(fā),,身姿挺拔,有若仙翁,。
他嘆息道:“老臣每每見到大王,,都像是見到昭宗?!?p> “賈相過獎了,小王愚頑,怎敢與昭宗相比,?!?p> 昭宗當(dāng)年也是朝臣推選的太子,是度宗之后的中興之主,,不然,,大周早完蛋了。
看著賈云啟的小轎晃悠悠地進入宣德門,,溫太熙忍不住道:“老賊,!以前看見咱們都躲著走?!?p> 虞謨整理一下袍服,,領(lǐng)著屬官,慢慢朝太極殿走去,。
皇宮深處,,傳來咚咚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