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要跑?
金陵的冬天雖然比不得關(guān)外那般嚴寒,,夜里的寒風(fēng)卻也不容小覷,。
街上,行動科的特務(wù)們?nèi)艘唤M,,挨家挨戶的敲門搜查,。
其中大多數(shù)人都是老老實實的完成自己的工作,可其中也免不了有人抱怨幾句:
“這大晚上的干這種毫無意義的活兒,,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
“行了,就你話多,,當(dāng)心舌頭,!”
“嘁,我還怕沒舌頭,?沒了正好,,省得我整天說話說的嗓子疼?!?p> “唉……說來也是真邪門兒,,我到現(xiàn)在也沒想明白,咱們都知道這么搜查完全就是在浪費時間,,難道六哥那么聰明的人會想不到嗎,?為什么還會下這樣的命令?”
“六哥,?你是腦子有毛病嗎,?六哥怎么可能做這種蠢事兒?”
“可是……”
“可是雞毛,?你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可是聽說了,,之前老板把六哥他們都叫去開了會,沈老三在會上提出的這個辦法,,然后故意讓六哥執(zhí)行……”
“又是沈老三,?這人處處跟咱六哥作對,要是讓我逮住機會……”
“閉嘴,!你特么真是不該長舌頭,!就是個惹禍的玩意兒!不知道有句話叫‘寧可得罪君子,,絕不得罪小人’嗎,?趕緊干活兒!”
……
之前說話的人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沒有再接茬兒,,這段對話也就就此結(jié)束了。
另一邊,,鄭耀先所處的那間房間里,,鄧飛正一臉焦急的站在他面前,等著他下達抓捕的命令,。
但抓捕的目標(biāo)并非吳四海和武田幸智其中的一個,,而是他之前提到過的那個名叫陳瀟的女人。
“六哥,!您再猶豫一會兒人就跑了,!”鄧飛說話的時候腦門兒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
鄭耀先不慌不忙的掏出火機,,點燃了那支已經(jīng)在嘴邊叼了半個小時以上的香煙,。
“呼……”吐出一口淡藍色的煙霧,鄭耀先這才緩緩開口:
“不要動陳瀟,,你現(xiàn)在立即帶上兩個兄弟趕去汪曼春家,,什么都不用做,就在那兒等著,,一旦發(fā)現(xiàn)有人靠近,,就悄悄抓回來。
記著,,抓到人之后不要帶回處里,,隨便找個旅館看押起來就行?!?p> “可是……”鄧飛臉上頓時一急,,可隨即又把已經(jīng)出口的話給咽了回去。
他在動腦這方面的確是弱項,,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鄭耀先為什么會突然給他布置了這么個任務(wù),;可想不通歸想不通,,但他對于鄭耀先卻有著近乎盲目的崇拜和信服。
因此,,“可是”兩個字剛一出口,,就被他給強行咽了回去。
既然六哥這么說,,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至于自己的懷疑和查到的情況,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重要了,。
親眼看到的又如何,?那根本比不上六哥閉著眼睛做出的判斷!
“六哥放心,,別說是人,,今兒晚上就算有條野狗敢靠近汪曼春家的院子,,我都把它抓回來給六哥燉了吃,!”
鄧飛說完轉(zhuǎn)身就走,再沒有半句廢話,。
鄭耀先目送著鄧飛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這才又把已經(jīng)著了一半兒的煙再次湊到嘴邊,接連吸了兩口,。
謎底……就快要揭曉了吧,?
對他而言,這種每時每刻都要保持神經(jīng)高度緊張,、大腦飛速運轉(zhuǎn)的生活盡管有些累,,可不得不說,這其中還是有些樂趣的,。
哪怕只是在獲勝之后那一點點短暫的成就感……
與此同時,,金陵城南,距離雨花臺僅有一公里左右的一條街道上,,一家名為“三井”的日本商社門前,,三輛滿載貨物的卡車正安靜的停在路邊。
忽然,,一道騎著自行車的黑影悄然出現(xiàn)在街上,,迅速朝三井商社靠近。
那是一個學(xué)生裝扮的年輕人,,身上斜挎著一只黑色帆布單肩挎包,。
就在其快要到達三井商社門前的時候,其中一輛卡車駕駛室的門突然打開,,從上面跳下一個人,,朝著正在靠近的年輕人沉聲喝道:“站?。∈裁慈??,!”
年輕人翻身跳下自行車,單手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本子扔給那人,,口中嘰里咕嚕的說了一句日語,。
從卡車上跳下來的人接住那個小本子看了一眼,就轉(zhuǎn)身跳進駕駛室,,重新關(guān)上了車門,。
年輕人剛把自行車停好,三井商社那扇一直禁閉的大門就被人從里面推開,,走出兩個身材明顯有些發(fā)福的中年人,。
不過,單從其標(biāo)志性的身高上就看得出來,,這是兩個日本人,。
年輕人立即上前,從挎包里取出一只文件袋交給其中一個中年人:
“井上社長,,拿到了,!”
中年人接過檔案袋抽出一張紙打開看了一眼,隨即轉(zhuǎn)向一旁的那個中年人笑著說道:
“武田君,,放心吧,,你可以安全離開金陵了!”
說話之人名叫井上村,,是這家三井商社的社長,,同時也是日軍情報機關(guān)在金陵的負責(zé)人之一。
而他口中的“武田君”,,就是沈沛霖發(fā)動整個特務(wù)處的人正在滿城搜捕的武田幸智,。
檔案袋里面的那張紙,則是三井商社這三輛卡車出城的通行許可,,而且還是免于檢查的那種,。
井上村之所以敢如此篤定的告訴武田幸智,就是因為這張通行許可,。
在這張通行許可上面簽字的那個人,,別說是沈沛霖,就算是比他官職再高幾級的官員見了,,也只能陪著笑臉乖乖放行,。
至于檢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可以說,就這張通行許可,,在整個金陵有權(quán)利和資格無視的,,絕不超過十個人。
井上村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再次看向武田幸智說道:
“武田君,,雖然有了這張通行許可,守城的中國士兵按規(guī)矩絕對不敢檢查我們?nèi)躺绲能囕v,,可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要委屈你在出城之前先藏進車廂底部的暗格之中,等車輛出城之后再出來,?!?p> 武田幸智笑著點點頭:
“井上君太客氣了,這算什么委屈,?不瞞你說,,我在中國這二十年來,為了隱藏身份為帝國效力,,真的是什么樣的苦都吃過,,這根本就不算什么!”
井上村聞言隨即斂去笑容,,一臉嚴肅的挺直身體朝武田幸智微微躬身說道:
“武田君,,請允許我向您表達我的敬意,!同時也請相信,,帝國絕不會忘記您所付出的一切!”
武田幸智同樣鞠躬還禮,,語氣之中帶著幾分真切的自豪:
“井上君,,我武田幸智一直以能為帝國、為陛下效忠而感到無比自豪,!”
說完,,武田幸智便轉(zhuǎn)身朝停在路邊的卡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