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百倍奉還
魏杜衡翻墻潛入孔府,,直接來到了孔孟儒的院子里,。
聽見屋里的說笑聲,他一腳便將門踹開了,。
屋里的人反應(yīng)過來時,,一柄長劍已然架在了主子的脖子上,。
“啊,!快——”方才還在伺候孔孟儒飲酒的婢女衣衫不整地癱坐在地,、戰(zhàn)戰(zhàn)兢兢囔道,。
魏杜衡目光陰騭,打斷道:“再喊連你一塊殺,!你們可以試試,,看是外面的幫手跑得快還是我的劍快!”
孔孟儒瞇著眼看清楚了來人,,輕笑著撥開了架在脖子上的劍,,“你是為了我那未過門的娘子來的吧?她可不舍得殺我,,你敢違背她的意愿么,?”
劍光一閃,孔孟儒的脖子便滲出血來,。
“血……殺,,殺人了!”方才胡喊的婢女見了血,,嘴也不聽使喚了,。她一喊出口又立即抬手緊緊捂住了嘴。
孔孟儒終于斂去笑,,恢復(fù)成往常的嘴臉罵道:“還愣著干什么,!去拿符來!平日里白養(yǎng)你們了,!一群廢物,!”
主子一發(fā)話,隨從甲硬著頭皮撲到魏杜衡腳下拼命抱住了他的腿,,隨從乙則慌慌張張地跑到櫥柜那邊去翻找東西,。
“江魚餌做的符,我當年還花了不少心思琢磨,。跟我比用符可不是明智之舉……”話還未說完,,小腿一陣疼痛傳來,!魏杜衡只得收回劍,,以劍柄擊暈了正費勁咬他的隨從甲。
隨從乙見狀,,馬上拽著一沓符紙朝魏杜衡奔了過來,。
突然,一根銀針自魏杜衡掌心飛出,!那個膽小如鼠的婢女隨即也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也就品一杯茶的功夫,孔孟儒就被五花大綁在床頭,,身上貼著一張符,。他的嘴被堵著,,時不時發(fā)出“嗚嗚嗚”的慘叫聲。
魏杜衡坐在旁邊對著一堆符紙?zhí)籼魭?。只要孔孟儒身上的符紙一失效,,他便立即示意隨從乙貼上新符。
才消耗完兩張雷符,、兩張冰符,,就已經(jīng)過去了差不多半個時辰。
魏杜衡站起身,,盯著被折騰得身疲力竭的孔孟儒道:“我有的是耐心,,不介意在這等。只要你熬得住,,一兩個時辰不算什么,。”他用劍挑起一張符送到了孔孟儒眼前,,“百倍符,,可曾用過?”
孔孟儒的瞳孔瞬間放大,。他從未想過會在自己家里被人這般欺負,。
魏杜衡繼續(xù)道:“你若是想通了,愿意坦白了就點點頭,。否則,,指不定這就是貼在你身上的下一張符!”
孔孟儒迫不及待地點了點頭,!
他親眼看著魏杜衡將劍上的那張符放回到盒子里,,呼吸也逐漸平緩。
可前一刻還停在盒子邊上的劍鋒倏地轉(zhuǎn)到了他眼前,!距離他的瞳孔頂多一節(jié)手指那么遠,!嚇得他立馬精神抖擻、上半身挺得筆直,!
魏杜衡道:“城中百姓說的那些話可是你故意散播的謠言,?!”
孔孟儒全神貫注地盯著眼前的劍鋒,,如履薄冰般微微點了點頭,。
魏杜衡終于稍稍放下心,手里的劍也不自覺地偏了一些,,道:“你若敢騙我,,我定讓你生不如死!”
孔孟儒瞄了一眼魏杜衡的臉色,,心想今日之難已了,,長呼了一口氣,。
下一瞬他卻凄慘地哭喊起來!
驚得隨從乙咚地就跪下了,!
原來魏杜衡竟在孔孟儒大腿上劃了一刀,!
他還順勢把劍刃上的血抹在了孔孟儒的衣襟上,道:“你們孔家欠她的,,單靠你腿上這點傷可不夠還,!”
他從盒子里拿起那張百倍符捏碎了泡在茶里,搖晃均勻了才將那杯茶塞到隨從乙手里,,“你家主子叫得嗓子都啞了,,快給他喝點水。嘴堵著沒辦法,,就從鼻口灌進去吧,!要是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你也別指望解藥了,?!?p> 隨從乙雙手捧著茶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杯里晃晃悠悠的茶水,,忐忑不安地道:“喝這個……不會死人吧,?”
“我若要他死,大可一劍取他性命,,何須費這周折,?”
隨從乙點點頭,慢慢站起身來奉命行事,。
魏杜衡手執(zhí)長劍站在一旁眼睜睜看著孔孟儒被伺候得面目猙獰,。等到一杯茶水灌盡,他又往孔孟儒大腿上砍了一劍,,但分寸把握得極好,,傷口看似嚴重實則并未傷及筋骨。
可孔孟儒卻面色慘白,,頃刻間大汗淋漓,。凄厲的叫喊聲被封在喉嚨里,可謂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魏杜衡道:“這便是飲下百倍符的滋味,!今后你每一次磕碰,,無論輕重,,皆要承受其百倍之痛!除非你下半輩子像根木頭一樣躺在床上,,哪兒也不去,!”
孔孟儒根本無心聽他說話,,只顧著一個勁兒嚎叫,后腦勺磕在床頭發(fā)出咚的聲音,。
魏杜衡轉(zhuǎn)而跟隨從乙說道:“你剛才吃的只是補氣的藥丸,,無毒。不過,,你這樣貪生叛主的奴才,,孔孟儒定然容不得你了,是繼續(xù)跪地求饒還是亡命天涯,,你自己選吧,!”
說罷,魏杜衡便回了上穹府,。
他到府門外時,,先前的結(jié)界恰好消失。
只見子衿和四位著黃衣的姑娘一同站在提親隊伍的前方,。
媒婆被結(jié)界困了這許久,,乍見到子衿還有些摸不清楚狀況,不過她馬上就記起了正事,,道:“青大夫你回來得正好,!老婆子我今日受城南——”
魏杜衡趕緊上前,打斷道:“孔家大公子托在下帶個話,!說是今日之事有些誤會,,提親一事就此作罷,叫你趕緊回去,!”
子衿莞爾笑道:“大娘慢走,。”
媒婆見多了人間百態(tài),,卻是頭一次遇到這樣不顧姑娘家名聲硬要拒親的人家,。她無力地揮了揮紅帕子,領(lǐng)著大隊人馬回城南去交差了,。
一位黃衣姑娘朝著魏杜衡粲然一笑,,道:“多謝公子出手相助,連荑不勝感激,!”
魏杜衡敷衍地點了點頭,,抬眼望向子衿,“青師姐可否借一步說話,?”
子衿指著大門,,道:“回府說吧。”
連荑跟著轉(zhuǎn)過身,,心情愉悅地走在他們后邊,。她們四人卻被突然冒出來的星陣攔在了門檻外!
沙羅道:“青子衿這是明顯不許我們住??!”
“什么破宅子!本姑娘還瞧不上,!哼,!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連荑喚出術(shù)筆,,毫無顧忌地拆了懸掛在大門上的御賜牌匾,。
子衿聽見牌匾砸地的聲響,停下腳步,,難為情道:“我畫境弟子隨性慣了,,讓魏公子見笑了?!?p> “無妨,。倒是青師姐回來的路上,可有聽見什么謠言,?”
“未曾,。城南孔家大公子向左卻師妹提親一事我也是剛剛知曉。魏公子可是擔心師妹會同意這門親事,?”
“我自是知道她絕不會同意,。只是現(xiàn)下謠言四起,都說左卻與孔家大公子孔孟儒有染,,姑娘家最重名聲……”
“原來竟有此事,!這孔家大公子真是欺人太甚!稍后我便親自登門去討個說法,!”
“不瞞青師姐,,我剛從孔府回來,孔孟儒該吃的教訓(xùn)一樣也沒少,!只是不知孔家是否還會前來提親……他們?nèi)羰窃賮?,青師姐可有何對策??p> “不管孔家來幾次,,左卻師妹也不會點頭,。魏公子不必多慮。倒是她這病,,可需要我去瞧瞧,?左卻不是珂兒,,關(guān)久了恐怕會憋出新的毛病來?!?p> 魏杜衡想起邊州城之事,,攥緊了拳頭沒有吭聲,,緩了片刻才松開拳,,道:“那就有勞青師姐了。杜衡有事先告辭了,?!?p> 子衿目送著魏杜衡走出府,搖了搖頭,,立即轉(zhuǎn)身走向左卻的住處,。
左卻還在床上睡著。子衿輕輕地掖了掖被子,,她便翻了個身,,嘴動了動。
子衿柔聲道:“我把你吵醒了,?”
左卻坐起身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又拉過青師姐的手在她掌心寫下了“已無大礙”四字。
子衿見她目光堅定,,未加勸告就直接幫她打開了靈脈,、解了啞穴,又道:“我去給你倒杯水,?!?p> 子衿一走開,左卻立即喚出術(shù)筆,,以療愈之術(shù)將一身病氣去得干干凈凈,。
子衿端著茶水站在五步開外,特意等到她術(shù)法施完才上前,,道:“來,,先喝點水潤潤嗓子?!?p> 左卻接過杯子,,抬頭望著子衿道:“青師姐,我既已痊愈,,不必日日待在府里了吧,?”
“近來潭州城有些不太平。若是沒什么要緊事,,待風聲過去再出門吧,!”
“昨日回來,東城門附近仍是一片祥和,不知青師姐口中的不太平指的是,?”
“城南孔府大公子今日托媒婆上門來提親,,我雖然替你拒了,可聽魏公子說潭州城滿大街都在議論此事……”
“外頭說了什么我從連荑嘴里聽出個大概了,。青師姐應(yīng)該知道我從不在乎這些,,又豈會被那些謠言左右?青師姐放心,,我不會因為想跟他們辯解而出門,,更不會因為畏懼謠言而躲在府里?!?p> “你能看得開我也就放心了,,只是魏公子卻未必能如你這般坦然,你可要和他好好談?wù)???p> “他一意孤行慣了,,從不管別人愿不愿意。我和他沒什么可說的,!青師姐休要再提他了,!”
“可此事事關(guān)你的清譽,魏公子行事恐會失了分寸——”
“師姐,!”左卻頓了頓,,放緩了語氣道:“彌珂呢?”
子衿還未來得及答話,,棋子落地的聲音響起,,彌珂也隨即醒了過來。
“啊——,!面人被我壓扁了……左卻你快傳信讓師姐早點回來,!杜衡哥哥送我的面人壞了!我要出去找捏面人的修一修,!”彌珂一邊說一邊跑進了里屋,,“師姐你回來了!太好了,!你放珂兒出去吧,!珂兒的面人壞了?!彼龑⒚嫒诉f到子衿眼前,,“我保證不惹事不亂跑!面人修好了立即回來,,絕不耽擱,!”
見子衿面色為難,,左卻伸出手,道:“給我吧,,我去找人修,。”
彌珂縮回手將面人藏到了背后,,“不,!這是杜衡哥哥送我的面人!我要自己去,!”
左卻無奈地放下手,,轉(zhuǎn)向子衿道:“青師姐,,不如我和她一起去,?修完面人我們即刻回府?!?p> 子衿嘆了口氣,,指了指她們二人,“你們可真是不讓我省心,。時候不早了,,用完午膳我與你們同去?!?p> 彌珂笑嘻嘻地拽著師姐的衣袖道:“我就知道師姐最疼珂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