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成寡婦
耳邊是激烈的爭吵聲,許眠月頭疼得像是要裂開了一般,,猛的睜開眼,入目的場景卻讓她當(dāng)場石化,。
黑泥殘磚砌成的茅屋破爛不堪,,稻草蓋的屋頂檐角破洞,四壁的家里還站著幾個面色憤怒的壯漢,。而她旁邊,,則是站著一個身量壯實,皮膚黝黑的壯漢,,此時正滿臉驚喜的看著她,。
“娘……你醒了娘!你沒事吧?”
被不認(rèn)識的男人這么盯著,,許眠月渾身汗毛倒豎,嚇得緊緊護(hù)住自己,,瞪著他:“你誰啊!”
“娘你怎么了?我是你兒子成立啊!”男人皺著眉,,急切的解釋。
“兒子?”
她連戀愛都沒談過,,怎么可能有兒子??!
許眠月只覺得極度荒謬,。
這時一段不屬于她的記憶在她腦海中浮現(xiàn),她這才意識到,,她穿越了,。
她穿越到了大順朝山河村,一個跟她同名同姓的寡婦身上,。
有三個兒子一個兒媳一個孫女,。
剛才這個男人,就是原身的大兒子,,周成立,。
許眠月慢慢順著記憶,發(fā)現(xiàn)原身是個十足十的極品,,上不孝順公婆,,下不愛惜兒媳。
在全家都吃不上飯的時候,,偷偷把丈夫的撫恤金都給了娘家,,現(xiàn)在又因為弟弟的一句話,要將孫女賣給人販子!
簡直是無恥至極!
許眠月心里窩火的厲害,。
這原身死了真是活該!
正當(dāng)她出神的時候,,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一個人。
“娘,,您把我賣了都成,,求求您別賣了小草?!?p> 面黃肌瘦的女人挺著滾圓的孕肚,,瑟瑟發(fā)抖的抓著她的褲腳,哭的肝腸寸斷,,“她還那么小,,賣出去怎么活啊!”
這是原身的大兒媳春娘。
人販子見多了這種生離死別的場景,,內(nèi)心毫無波瀾,,只是冷著臉催促道:“磨蹭什么呢?趕緊把人交出來,我們還等著下一趟呢!”
春娘淚如雨下,,人都快要撐不住,,“娘,,求您……”
許眠月自然不可能干這非法的勾當(dāng),冷著張臉,,學(xué)著原身那副潑辣勁,,扯著腰吼道:“你們一個個耳朵是不是聾了?老娘都說不賣了,趕緊給我滾!”
人販子沒想到她變臉如翻書,,不滿被耍,,惱羞成怒,“你他娘的,,你溜俺們呢?俺們告訴你,,你就是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
人販頭子氣的箭步上前,,不由分說的就拽起瘦弱的周小草,。
“娘!娘我不想走!”
周小草手腳并用的掙扎,卻毫無用處,,叫聲稚嫩而凄厲,。
春娘挺著孕肚,根本跟不上人販頭子的腳步,,艱難的想去拽女兒,卻被壯漢們齊齊攔住,,哭的渾身發(fā)抖,,“小草!你們放開小草!阿立,你快救救小草!”
周成立正要上前,,觸及到人販子們兇神惡煞的目光,,唯唯諾諾的縮回腳步,咬咬牙道:“春娘,,賣……賣就賣了吧,,你別動了胎氣啊!”
“那是咱們的女兒啊!”春娘淚如雨下,撕心裂肺,。
許眠月無語的看了窩囊廢周成立一眼,,沒用的東西。
眼看著周小草就要被拽出屋門,,她毫不猶豫的抄起墻邊生銹破舊的鐮刀,。
“把孩子給我放了!”
許眠月中氣十足,目光冰冷,,架勢擺的很真,。
“你說放就放?這孩子俺們今天還就帶走了!”
人販頭子怒斥一聲,加快步子往外沖,。
“哐當(dāng)!”
鐮刀在剛要出門的人販子們面前唰的飛過,,重重砸在門上,,掉落在地。
只差一點就要碰到他們腦袋,。
許眠月臉上浮起怒意,,活動了下腕骨,又抄起一把彎刀:“放不放??!”
人販子們哪見過這么潑辣的娘們?
當(dāng)時就被唬在原地,,嚇得臉色慘白,,這才意識到她來真的:“你他娘的遭天譴的玩意兒!給老子等著!”
他甩下周小草落荒而逃,邊跑邊怒罵道,。
許眠月伸手扶住差點被甩摔倒的周小草,,轉(zhuǎn)頭看了眼春娘。
滿眼淚水的春娘臉色慘白,,止不住的發(fā)抖,,看向她的目光盡是害怕惶恐。
她頭疼極了,,把鐮刀往地上一丟,,卻惹的春娘跟周成立和周小草都嚇了一跳。
許眠月煩惱的蹙眉,,卻聽見稚弱的顫音:“阿奶……”
她這才正視起五歲大的周小草,。
因為長期營養(yǎng)不良,小身板單薄瘦弱,,臉頰干癟沒什么肉,,因而凸顯的一雙眼睛格外大。
此刻那眼睛正盯著她,,閃爍不安,,恐懼不已,一雙黝黑粗糙的小手緊緊揪著褲子管,。
許眠月的神經(jīng)再三受到?jīng)_擊,,目光掃過坑洼地面,最后無力的嘆了口氣,。
“娘您是不是不舒服?”周成立緊張的看著她,。
許眠月?lián)u搖頭,想讓他們別這么拘謹(jǐn),,她不會再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了,,卻壓根沒法說。
原身的性格過于極品,,她剛才就已經(jīng)很反常了,,再繼續(xù)“性情大變”下去,恐怕就要被懷疑中邪了,。
最后嘴皮子翕動了幾下,,聲音冷淡:“我餓了,。”
周成立立馬推推春娘,,“沒聽到娘說餓了嗎,,還不快給娘端吃的來!”
春娘呆愣著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懦懦的應(yīng)聲,,“娘等等,,我……我這就去?!?p> 被人一口一聲娘叫著的許眠月頭疼的坐到破舊條凳上,。
春娘扶著腰,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菜糊走過來,,怯聲道:“娘,,您快趁熱吃?!?p> 菜糊冒著煙氣,,她聞到一股說不上來的奇怪味道,當(dāng)即皺眉:“家里只有這個?”
春娘被她眼神嚇得一哆嗦,,唯唯諾諾應(yīng)聲:“已經(jīng)是家里唯一的口糧了,。”
許眠月扶了扶額頭,,壓著快要受不了了的情緒問:“那我吃了這個,,你們吃什么?”
春娘老老實實回答:“還……還有樹皮可以煮?!?p> 樹皮……
許眠月咬咬牙,拿起木頭削的筷子,,神情凝重的挑起一口塞進(jìn)嘴里,。
比苦瓜還苦的糊味和焦味瞬間席卷味蕾,她惡心的下意識就要吐,,卻忽然想到春娘剛剛的話,,再三心理建設(shè)后,硬生生吞下,。
那一瞬間,,許眠月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難受到了極點。
“娘,,是不是春娘做的不合您胃口?”周成立著急的關(guān)切道,,眉頭都擰成川字。
許眠月?lián)u頭,,艱難的熬過苦味后,,聲音都弱了一些:“這碗菜糊你們夫妻倆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