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和夜景煜來到了太極殿,。
他們隨著龍衛(wèi)進門的時候,,大殿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食,還有舞女歌姬,,夜皇獨坐在龍椅上,,欣賞著殿下的載歌載舞,。
見兩人到來,他微微瞇起眼,,輕輕捋了捋胡子,,淡笑道:“老四來的正好,朕和你也很久沒有這樣吃過飯了,,今兒賞你搭桌子,。”
“謝父皇,?!?p> 夜景煜帶著蕭瑾入座,立刻有宮人送上美酒和菜肴,,當中的是一個暖鍋子,,里面燙著肥嫩的羊肉片和各種蔬菜。
他垂下眼睛,,見夜皇動了筷子,,自己才跟著動筷,先給蕭瑾碟子里夾了點羊肉,,又給自己夾,。
夜皇看到,有些不悅的皺眉,。
“老四,,阿瑾是女子,怎能在你之前用飯,不合規(guī)矩,?!?p> “是,謝父皇提點,?!?p> 夜景煜應了聲,還是自顧自的先給蕭瑾夾最好的,,自己隨后再吃,夜皇氣的臉色變了變,,但終歸忍耐了下來,。
如今人人都說他不過一年壽數,沈大人和蕭侯爺都隱隱有支持夜景煜,,朝著夜景煜靠攏的意思,。
再加上蕭瑾背后的靖北公,還有那鎮(zhèn)守邊疆的靖北軍,,蕭瑾自己麾下的影軍,,一起形成了夜皇心口的那根刺。
他的皇位,,不穩(wěn),!
夜皇深吸口氣,朝著一邊的龍衛(wèi)使了個眼色,,龍衛(wèi)會意,,沒多久就端上來兩杯酒,送到蕭瑾兩人面前,。
看著杯子里的酒液,,夜景煜的眉頭皺的緊緊的。
“父皇,,這是,?”
“三勒漿?!?p> 夜皇淡聲道:“有臣子在西域發(fā)現的美酒,,不過儲量很少,朕給自己留下了半瓶,,剩下半瓶給你們二人喝了吧,。”
“如此美酒,,豈能讓兒臣和阿瑾享用,?合蓋有父皇獨享才是?!?p> 夜景煜說完,,就要起身將美酒端到龍案前,,夜皇心里一緊,蹙眉喝退了他,。
“這是朕賜給你們的美酒,,喝了!”
“這……是,,兒臣遵命,。”
夜景煜端著美酒回到座位,,將另一杯遞給蕭瑾,。
兩人對視了眼,彼此都看到對方眼底那被死死壓抑著的暗沉波動,。
旋即兩人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見他們喝了酒,,夜皇心里放心許多,,想到方才他反應太過激烈,輕咳一聲,,還是盡力描補描補,。
“朕和你既是天家皇室,又是普通父子,,長者賜不可辭,,朕有好東西想著你們,你們也自然有好的會想著朕,?!?p> “朕和老四你就是父子和樂,君臣一心,,我們東尋國前途一片光明,!”
夜皇說完,倒是給自己感動了,,高高的舉起酒杯,,朝著夜景煜笑道:“來,我們父子喝一杯,!”
“謝父皇,。”
夜景煜和蕭瑾也跟著舉杯,。
在這大殿上,,各懷心思的三人就這般喝下了酒。
夜皇目的達到,整個人松快不少,,邊欣賞著歌舞,,邊還有心思打量美女,臨時指了領舞的,,讓她去長春宮等著,。
夜景煜和蕭瑾只靜靜的看著,并未多言,。
等夜皇興致差不多了,,打算讓兩人退下,自己回宮去享受的時候,,就聽一道高昂尖銳的聲音響起——
“報,!八百里急報!”
夜皇心底一驚,,下意識看了眼滿臉好奇的蕭瑾和不動如山的夜景煜,蹙眉讓人將那急報拿上來,。
八百里,,不是青州,就是靖北,!
他先看了眼火漆完好,,這才將急報拆開,當看清里面的內容,,夜皇身形一晃,,差點跌倒在地上。
“孽障,!”
夜皇怒吼了聲,,手掌死死地按在胸口,只覺得一股灼熱噴涌而出,,他再也按捺不住,,一口熱血噴了出來。
夜景辰竟然在青州自立為王,,將周邊幾個州城都收攏到他麾下,,占據了整個東尋國三分之一的江山。
這孽障,,竟然敢自稱是西尋國,,而他是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自己這個老子,,竟然成了要被討伐的惡賊,?
早知如此,就不該放任夜景辰在青州!
“陛下,!”
蕭瑾和夜景煜的聲音響起,,夜皇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見兩人正關切看著他,,他重重的吐了口氣,。
“傳朕旨意,廢太子,!”
話音落地,,他眼前一黑,猛然倒在地上,。
龍衛(wèi)們迅速將夜皇圍成一圈,,蕭瑾和夜景煜被排擠在外,兩人對視了眼,,彼此眼底都是翻滾的冷意,。
東尋國的天,也該變一變了,。
——
夜皇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接近昏黑,他抬起手,,只覺得周身虛弱的很,,腦子里更是嗡嗡叫著,亂的如一片漿糊,。
“來人,。”
聽到他虛弱的喊聲,,龍衛(wèi)首領立刻進來跪下,,“陛下,臣在,?!?p> “朕昏倒后,蕭郡主和老四都做了什么,?”
聽夜皇第一個問起他們兩個,,龍衛(wèi)首領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稟報:“蕭郡主提議要找太醫(yī),,四皇子催著臣等去太醫(yī)院,,見臣等護著陛下,親自去請來太醫(yī)令給陛下診治,?!?p> “太醫(yī)令開了方子后,,四皇子為陛下熬藥嘗藥,喂給陛下服藥之后,,和蕭郡主跪在大殿外,,一直在等陛下醒來?!?p> 聽到這里,,夜皇倒是有些詫異。
“跪了多久,?”
“約莫兩個時辰了,。”
夜皇想了想,,閉上眼睛道:“讓他們回去,,告訴他們,朕乏了,,明日精神好點,,再讓他們進宮商議?!?p> “是,。”
龍衛(wèi)首領恭敬的退出去,,還不忘將門關上。
整個大殿,,就剩下幾個伺候的宮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在角落,隨時等待夜皇召喚,。
夜皇沒理會他們,,只是抬手看了看自己有些干枯發(fā)皺的手背。
枉費他還對夜景辰存了一點父子之情,,沒想到他前腳將兩人捏在手里,,后腳夜景辰就跳起來第一個舉了反叛大旗!
那是他第一個兒子啊,,是他曾灌注所有父愛和希望的兒子,,是他東尋國的太子!
太子竟然反了皇帝老子,,單單這一條,,夜皇就要被以后的代代皇帝所恥笑!
“孽障啊,,孽障,!”
夜皇低低的罵了一句,,眼前又浮現出蕭瑾和夜景煜的模樣。
他們怕是已經對白日喝下的酒起了疑心,,現下東尋分裂,,他若是發(fā)兵,只能讓他們兩人領兵前去,。
可……他們若是也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