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吧……”

　　“其實我……”

　　兩個人異口同聲說出這句話，互相對視了一眼又剎住車,。

　　“你先說,。”韓卓抬手示意,，正好他還沒想到該用什么措辭,，來和樓佳樂在這個特殊的時空下相認。

　　樓佳樂應(yīng)了一聲,，鞋底一直無意識磨著地上的沙子,。

　　她確實有個秘密想說,，這個秘密連姚初喬都沒有告訴過，世界上沒有其他人知道,。

　　現(xiàn)在樓佳樂卻想要告訴眼前的卓霖,。

　　可能因為樓佳樂認為卓霖和韓卓有八成相像，也可能因為作為二十年前也不會再有交集的人,，樓佳樂才敢放心跟他分享秘密,。

　　“其實我有個悄悄喜歡的人，也不算喜歡吧,，可能更多的是崇拜,。他那么優(yōu)秀，從小到大就是班級里的佼佼者,。啊對,，忘了跟你說，我們一起長大,，算是青梅竹馬,。”

　　樓佳樂說到這里又搖了搖頭：“也不對,，不能這么算,，畢竟我們只有小時候一起玩，上高中的時候他就去了全市最好的高中,，而我成績一般,，就這么分道揚鑣?！?p>　　這話說得顛三倒四,，樓佳樂沒敢抬頭看傾聽者的眼神，干脆快步走到前面去,，對著用腳去踩地面上整齊劃一的地磚格子,。

　　“他叫什么名字？”韓卓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細微顫抖,。

　　他也沒敢抬頭看,，盯著不遠處的銀杏樹，數(shù)上面的落葉,。

　　樓佳樂沒有避諱這個問題,，大大方方回答：“他叫韓卓，是我爸媽的朋友,，韓叔叔的兒子,。”

　　“呼——”一陣風(fēng)吹過,，搖搖欲墜的樹葉被吹落下來,。

　　不知道被落葉撫摸過的枝頭會不會癢,，反正現(xiàn)在他心尖是有點發(fā)癢，跟小貓撓似得逐漸蔓延到全身,。

　　樓佳樂喜歡他,，又把他當(dāng)成另一個人和自己表白。

　　這種聽起來狗血的劇情,，真實發(fā)生了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對了，卓霖,?！睒羌褬吠蝗晦D(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身后的人被自己叫得一哆嗦,。

　　“你怎么了,？”樓佳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走出去太遠，又重新走出來,。

　　在樓佳樂站定到自己身前的時候,，韓卓為了掩飾自己的臉紅，也慌張往后退了一點,。

　　好在頭頂?shù)臉涫a擋住了視線,，樓佳樂也沒在意他的神情。

　　“我沒事,?！表n卓說。

　　他們繼續(xù)并肩在校園里閑逛,，各懷心事,。

　　“你剛剛要跟我說什么？”樓佳樂仰頭問,，眼睛亮晶晶的,。

　　總不能在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說自己就是韓卓，是跟你一起穿越過來的,，你剛剛坦白的話我全都聽到了。

　　那韓卓覺得樓佳樂可能再也不會搭理自己,。

　　“我……”韓卓語塞,，在樓佳樂期盼的眼神中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敷衍過去。

　　他伸手拍了拍樓佳樂的頭發(fā),，跟她說：“我能不能跟你說說我的故事,？”

　　“好啊?！睒羌褬氛f,。

　　他們走到了湖邊的連廊,，靠在欄桿上看向湖面。

　　這個校園人工湖還是當(dāng)初他們穿越過來時,，被救起來的地方,。

　　韓卓幫樓佳樂把頭頂?shù)穆淙~掃落下來，繼續(xù)說：“我從小時候起,，我爸就告訴我一定要做到最好,。考試需要拿到班級里的第一名,，運動會如果報了名,，也必須跑到最前面?！?p>　　“他給我的壓力讓我每天都活得很累,，我有問過他為什么，我爸說只有拿到第一名才不會被人看不起,?！?p>　　“我才不信他的話?！表n卓突然笑了出來,，眼中卻沒有一點笑意，“后來有次他出去應(yīng)酬喝醉了回來了,，我在他的酒后吐真言中才知道,，什么狗屁為了我好。只不過是自己當(dāng)初沒有成功體會過第一名的人生,，沒有被同學(xué)們追捧,。所以才把自己的欲望和壓力，全部傾注給下一代,?！?p>　　他越說越急，兩只手攪在一起靠在欄桿上,，正在輕微發(fā)抖,。

　　湖面風(fēng)大，樓佳樂上面輕輕捏住了他的手背表示關(guān)切,。

　　韓卓過了好一會兒才深呼吸鎮(zhèn)定下來,，表情恢復(fù)了正常，繼續(xù)說道：“所以我有時很討厭他,，討厭他這幅明明懦弱又硬要逞強的樣子,，連站在他身旁的時候都覺得討厭?！?p>　　正在圖書館認真?zhèn)淇嫉诙W(xué)位的韓盛鳴連打了三個噴嚏,，揉了揉鼻子懷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

　　收拾東西準(zhǔn)備去校園內(nèi)的藥店買點感冒藥。

　　剛走出圖書館的門,，看到門口的廣播欄有貼近期的校園演講會匯總,。

　　圖書館門口有個通知欄，早些的時候會每天貼上日報,，和街頭常見的日報欄差不多,。

　　不過沒多少學(xué)生樂意來看，學(xué)校就改成了通知欄,，有什么重要的通知都貼在這里,。

　　通知欄前只有三三兩兩幾個人停留，韓盛鳴在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明天晚上有個演講通告,。

　　是已經(jīng)畢業(yè)的學(xué)長回校給后輩講述關(guān)于創(chuàng)業(yè)的演講,。

　　他把這則消息發(fā)給了樓澤，問他要不要一起去,。

　　發(fā)完后又連著打了幾個噴嚏,，把脖子縮進外套里。

　　“風(fēng)怎么那么大,？”韓盛鳴喃喃自語,，快速往藥店的方向走，“該不會有人罵我吧,？”

　　“咚——”湖面中傳來扔進石頭的聲音,。

　　韓卓說著說著就感到腦海中浮現(xiàn)了青年韓盛鳴和中年韓盛鳴，兩張臉疊和在一起,，浮現(xiàn)在水面上,。

　　他撿起了個石頭去打碎，

　　對樓佳樂說：“所以你崇拜的那個人,，可能不是自己想這么優(yōu)秀,，連優(yōu)秀都會成為他的負擔(dān)?！?p>　　“對不起,。”樓佳樂突然開口,。

　　“怎么了,？”韓卓轉(zhuǎn)過頭看她。

　　樓佳樂搖了搖頭,，看起來很苦惱：“不知道，突然有了很想道歉,?！?p>　　“你是不是傻?。　表n卓突然笑了出來,，“道歉又不是跟吃飯一樣簡單,。”

　　樓佳樂也沒生氣,，沖他吐了吐舌頭,。

　　他們沿著河邊走，韓卓低著頭看落葉被吹到湖面中間,，引起小小的漣漪,。

　　很快又被飛撲過來的灰喜鵲破壞，兩個人正沿著湖面慢慢散步,，邊走邊說話,。

　　樓佳樂的手機鈴聲在這時候響起。

　　“盛鳴看到一個關(guān)于創(chuàng)業(yè)的講座,，你有興趣和我們一起去嗎,？”姚初喬在電話那頭問道。

　　樓佳樂答應(yīng)下來后,，姚初喬又跟了一句：“還有卓霖,，你要不要也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