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個有早八的清晨,,我從睡夢中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腦袋被粘在一本破破爛爛的草稿本上,旁邊還躺著一本綠色的書,。我抬頭一看,,一個老頭正站在講臺上,起勁地講著課,。我努力撐著眼皮,,聽了一會兒,這才想起來這節(jié)是高數(shù)課,,而我則是上高數(shù)課的學生,。
我的臉上粘著一本草稿本,我把它揭下來看了看,,發(fā)現(xiàn)上面有很多數(shù)學公式,。有人在上面涂涂改改,并留下一個個黑黑的圓圈。另外,,這本草稿紙很破,,上面還殘留了一些黏糊糊的透明液體,根據(jù)氣味,,我可以判斷出這是從我嘴巴里流出來的口水,。但我現(xiàn)在渾渾噩噩的,關(guān)于自己為何昏睡過去,,已經(jīng)完全不能考證了,。
我將草稿本往前翻了翻,這才發(fā)現(xiàn)其中一頁稿紙上歪歪扭扭地寫了一段話:魯肥光著膀子,,在屋中正襟危坐,,四周煙霧彌漫……
我幡然醒悟,原來這段文字是我寫的,。并且草稿本的前幾頁也都是像這樣的丑字,,我花了大概老頭講完一道積分題的時間把它看了一遍,覺得是寫的一塌糊涂,,完全讀不通順,。我的心中莫名有些慚愧的情緒,若這真是我自己寫的小說,,那么我應該對它負責到底,。因此,除了繼續(xù)把它寫下去,,我別無選擇,。
正如前文所述,我的主人公魯肥,,在一間屋子里正襟危坐,并且他的身上沒有丁點衣物,,就這樣赤裸著全身坐在臥榻上,。寫到這里的時候,我不經(jīng)有些疑惑,,為何魯肥是個裸體的男子,?為何他會一動不動地端坐在那里?這開頭的第一幕便如此奇異,,但原文就是這樣寫的,,我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把它編下去:
魯肥正襟危坐,身旁是煙霧繚繞,,將魯肥的身體裹在里面,,就像春卷里面裹著肉餡一樣。這些煙并非來自于廚房的煙囪,相反,,它們是從魯肥的嘴里冒出來的,。沒錯,正如你所看到的,,魯肥在抽煙,。
且這魯肥唑著煙屁股,吸完一根煙,,隨即又從煙盒里拿出一根,,用剛剛抽完,還冒著火星的煙屁股點燃新的煙,?;鸸庠谝凰查g完成了傳遞,那根老煙在新煙的熊熊燃燒中逐漸地枯萎,。
這是魯家的火種延續(xù)之法,。
有一點我需要進行補充:魯肥所在的世界里,火種十分稀缺,,因為人們造不出生火的工具,,也沒有延續(xù)火種的介質(zhì)。這個世界上的人,,都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但魯肥不同,魯家乃火德之家,,世代傳承火種,,并且他們擁有最好的介質(zhì)——魯家的煙。
在魯肥年幼的時候,,魯父就是這樣用抽煙的方式將火種不停地延續(xù)下去,。在魯肥坐過的榻子上,也曾經(jīng)坐著魯父,,當然魯父也沒有穿衣,。魯家世代都有裸身的習慣,據(jù)說是為了防止抽煙的時候走火入魔,。但這個解釋有些可疑,,哪家子主人公是不穿衣服的?要么是魯肥瘋了,,要么就是作者瘋了,。他們兩個總得瘋掉一個,且大概率是這個蹩腳的作者,。
然而,,對于一個寫小說的人寫到小說里面的話,,我們也沒有必要與他較真。因此我繼續(xù)寫道:
煙火延續(xù)至今,,不知道抽死了幾代魯人,,但他們?nèi)匀粚⑵鋫鞒辛讼氯ィ恢钡搅唆敺蔬@一代,,但變數(shù)恰恰就在魯肥這里,。魯肥身高九尺,雖瘦但壯,,面相清俊,,且長得一對濃眉大眼,眼皮一單一雙,,分別對應著猥瑣與正義,。魯肥體毛旺盛,性格甚頑劣,,魯父從來沒有叛逆期,。
魯肥身居西郊的魯家山上,不高,,海拔約五十米,,魯肥一口氣便能從山腳沖到山頂。魯家山上長著許多植物,,比如沒有皮的薈香科水果,,以及長在泥土里五顏六色的漿果。對于這些復雜的生態(tài)系統(tǒng)成員,,魯肥大多都不認識,,他只是將不認識的樹種統(tǒng)稱為魯樹,熟悉的則一律叫做肥樹,。
至于這種命名的嚴謹性,,我認為情有可原。因為魯肥雖然長相魁梧,,腦筋卻呆得很,,用自己名字里挑兩個字出來對所有的樹種進行分門別類,估計也就魯肥做得出來,。
魯家山上有塊地,是專門拿來種煙草的,。魯父在耕地的時候,,魯肥就在煙草地里瞎逛,運氣好的時候,,他能發(fā)現(xiàn)壞掉的作物,?!袄系@根煙壞掉了,?!濒敺蕪臒煵荻牙镢@了出來,手上是那株壞掉的煙草,。
“這不是煙,,它還要進行加工過才能變成煙,你以后不要亂叫,?!濒敻赣柍獾馈?p> 但魯肥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魯父的話他從來沒有放在心里,。對于這些插在地里的煙,雖然魯肥沒有什么好感,,但也不至于厭惡,。傳承火種只是家族交付給他的任務,而非興趣,。
魯父走后,,魯家山就只有魯肥一個人了。魯肥一天中除了睡覺,,有絕大部分時間都在抽煙,。魯父走前對魯肥說:“小子,我知道你不喜歡這個活兒,,但魯家世代要守護火種,,頭可斷,血可流,,火種不能休,。你要把它傳承下去?!?p> 魯肥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魯家將火種看的這么重要,,但因為魯父臨走前并沒有留給魯肥反抗的機會,他只能隨了父親的心愿,,將魯家之火傳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