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海棠街的兄弟姐妹
中國時間的午后,,紫田市國際機場,。
秦川肩背旅行包,,身邊是兩個大行李箱,,拖著有些蹣跚難看的腳步,努力跟上走在前面的盧菁和盧葦,。
盧菁回頭,,拉了他一把:“好好走路,,你這是怎么了,?”
盧葦縮在姐姐身后,,很不厚道地捂著嘴笑:“大姐你看,姐夫好像哭了?!?p> “我沒事,,就是終于回家了,又能見到媽媽,,還有我的朋友們了.......”秦川用力抽了抽鼻子,,嘴里喃喃說著:“你沒有長時間離開過家,體會不到這種感覺,?!?p> “確實,我還真的沒法體會,!你媽媽也在紫田嗎,?”
“她明天會回來看我,我也好久沒見到她了,。”
盧菁順手抓過他的箱子:“我來幫你拿吧,,你好好看著路……剛回國這幾天里,,你盡量多陪陪媽媽和朋友?!?p> 盧葦馬上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晃著兩條長腿,讓盧菁拖她一起走,。
“懶丫頭,,起來,自己走路,!”
“坐一會兒怎么了嘛,,姐夫你看,你家婆娘好兇......咦,,姐夫,,你怎么不走了?”
秦川站在原地,,目光盯著出口大廳里的三個人,。
他們兩男一女,其中一個男的大約三十五歲的模樣,,另外兩個,,都是二十多歲的年紀(jì),穿著打扮都很時尚,。
愣了幾秒鐘,,秦川突然變得無比癲狂,大吼一聲,狂奔過去,。
他先和那個與自己差不多年紀(jì)的男人狠狠來了個熊抱:“他媽的想死我了,,阿俊,!”
蔣俊哽咽著,,把秦川的后背捶得砰砰作響:“秦川回來了,秦川終于回來了,!想死兄弟了,!”
他鼻涕一坨眼淚汪汪,捧著秦川的臉,,猛親一口,。
盧葦就在旁邊看著,忍不住渾身一哆嗦,,用力搖晃盧菁的胳膊:“大姐,,完了完了,你中獎了,,姐夫居然是彎的......”
秦川又和那個女孩子緊緊擁抱:“韻姐,,太好了,我又見到你了,,快讓我抱抱你,!”
唐嘉韻流著淚,還沒說話,,身材瘦小的她已經(jīng)被秦川騰空抱起,,原地轉(zhuǎn)了好幾圈。
“放我下來,!別這樣,!”她驚叫著,黃色百褶長裙如花瓣一樣轉(zhuǎn)動,。
轉(zhuǎn)圈停止后,,她顧不上擦眼淚,踮起腳尖,,在秦川臉上吧唧親了一口:“秦川,,歡迎回家!”
“韻姐,,我也要我也要,!”蔣俊舔著臉湊過去,被唐嘉韻瞪了一眼,,趕忙嬉笑著躲開了,。
盧葦偷偷指著唐嘉韻:“大姐你看,,那個女人居然親了你男人耶!她長得挺不錯的,,你不想揍她嗎,?”
盧菁淡淡笑了笑:“別胡鬧,那是唐嘉韻,,我見過她,,她和秦川感情非常好,就像親姐弟一樣,?!?p> “你還真是大方……”接著,盧葦又叫嚷起來:“天吶,,姐夫怎么還在掉眼淚,,我看不下去了,太丟人了,,我們快走吧,,別說我們認識他!”
盧菁不理妹妹,,自己的眼角卻有點發(fā)酸,,嘴里輕聲自言自語:“這就是秦川提過的,海棠街那幫兄弟姐妹吧……”
那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一直站在兩米之外,,他不像唐嘉韻和蔣俊這般激動,但身子輕輕顫抖,,雙眼早已經(jīng)含著淚,,眼中每一道糾纏的血絲,仿佛就是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秦川慢慢走過去,,兩個人互相對視著。
“秦川,,蒙哥來接你了,,過去的事情,就放下吧,,”蔣俊在一旁低聲說,。
中等個子的蒙賓緩緩伸出手,低沉的嗓音略帶哽咽:“秦川,,你回來了......”
在眾人注視下,,秦川握住蒙賓粗糙寬大的手,然后用力一抽,,直接把他拉了過來,。
使出最大的力氣,他死命摟住蒙賓的肩:“我想你啊,蒙哥,!”
“好,,好,回來就好,,就怕你還記恨著我,,”霎那間,蒙賓淚流滿面,。
秦川哭著說:“不會,,絕對不會,都那么多年過去了,,還有什么好記恨的,,蒙哥,你這些年還好嗎,?”
“好,,一直很好......”
蔣俊和唐嘉韻也走上前,四人緊緊擁抱在一起,,默默流著眼淚,。
若非如此,無以表達他們此刻的心情,。
過了約半分鐘,,當(dāng)分開時,幾個人臉上都掛著淚,,還有久別重逢后的喜悅,。
“時隔六年,咱們四個又在一塊兒了,,”唐嘉韻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輕聲感嘆,然后問秦川:“那兩個女孩兒,,是不是……盧菁和她妹妹,?”
秦川趕緊牽起盧菁的手,給大家介紹:“這是盧菁,,我女朋友,,這是盧菁的妹妹盧葦?!?p> 盧菁朝有過一面之緣的唐嘉韻點點頭,,又沖其他人笑笑:“你們聊吧,我們不打擾了……秦川,,我?guī)ПR葦先走了,?!?p> “菁,要不要送你們回市區(qū),?”秦川問她,。
“我們家的司機已經(jīng)到了,就在外面,,”她帶著妹妹準(zhǔn)備離開,,又回頭叮囑他:“回去后倒一下時差,多陪陪你的朋友們,,過幾天我來找你,。”
“姐夫,,我也走啦,,記得要想我大姐,”盧葦做個鬼臉,,蹦跳著跟上盧菁,。
她們剛走,唐嘉韻帶著疑惑與不解,,立即問秦川:“你真的和盧菁在一起了,?居然都不告訴我們!”
“也就是最近的事情,,忙著讀書,,所以沒和你們說?!?p> “忙讀書,?真有你的啊,讀書戀愛兩不誤,,”唐嘉韻揶揄著,又忽然有感而發(fā)地說:“看到你和甜甜以外的女孩子牽手在一起,,還真是叫我不習(xí)慣,。”
秦川不自然地笑一笑:“沒必要跟命運較勁下去,,換個人,,也能做到細水長流?!?p> “你們倆,,誰先追的誰?”
“應(yīng)該是雙向奔赴,?!?p> 唐嘉韻看了秦川幾眼,,又瞧向逐漸走遠的盧菁,若有所思了片刻后,,極輕地嘆口氣,,好像是一種無奈的接受和認同。
蔣俊不像唐嘉韻這樣感性,,他盯著盧家姐妹倆婀娜娉婷的身姿,,回味了很久,才流著哈喇子說:“秦川,,你眼光真好,,這盧菁絕對是個極品啊,!還有她的妹妹,,美成那個樣子,我要是你,,絕對想辦法大小通吃,,判個十年也不虧......喂,你別打我啊......”
“大小通吃,?阿俊,,你知道她們的背景嗎?”唐嘉韻不悅地問蔣俊,。
“不知道,,韻姐你說給我聽聽唄?!?p> “金禾建工集團董事長盧國民家有兩個千金,,號稱紫田市最漂亮的姐妹花,就是她們倆.....金禾建工的名字你肯定知道吧,,前年我和幾個姐妹一起投資的年華假日酒店,,就是他們家造的?!?p> “臥槽,!這么牛!”蔣俊當(dāng)然知道金禾集團,,又狠狠瞪著秦川:“你怎么把盧菁搞到手的,,教教我!”
唐嘉韻拍他一下:“好了,,別鬧了,,阿俊你跟蒙哥去停車場取車,我和秦川單獨聊會兒,?!?p> 在機場外等車的時候,,唐嘉韻拿出粉底,補了一下剛才哭花的妝,,又點起一支女士煙,,微笑著對秦川說:“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等到你畢業(yè)回國了,,不過,,我還要提醒你一點,把過去該忘記的全都忘干凈,,能做到嗎,?我不單是指甜甜,還有你和蒙哥的那段不愉快,?!?p> 秦川背靠著鐵欄桿,點頭回道:“韻姐,,我能做到的,。”
“蒙哥這幾年過的很辛苦,,奶奶八十多了,,女兒貝貝才五歲,貝貝的母親自從生下孩子之后,,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是偶爾寄些錢回來,一家老小的生計都壓在蒙哥身上,,他三十歲不到的年紀(jì),,老的就像三十五六歲的模樣,還瘸著條腿,,偏偏他又是個認死理的人,,堅決不要我和阿俊給他任何生活上的幫助,只靠海棠街的餛飩鋪子為生,。當(dāng)年的事情,,他確實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但我希望你不但要放下,,更不要在任何場合任何時候,對任何人提那件事,,可以嗎,?”
說這些話的時候,唐嘉韻語速很慢,,帶著若有若無的傷感,。
飛機起落聲在遠處轟鳴,,過往的片段隨之從眼前飛馳而過,秦川微沉著頭,,應(yīng)道:“韻姐,,我知道了,沒必要再為了那個已經(jīng)離開的人,,影響我和蒙哥的感情,,當(dāng)年那件事,我也沖動了點,?!?p> “你是聰明人,說到這里就可以了,,這幾年的留學(xué)經(jīng)歷,,不止增長了你的學(xué)歷,應(yīng)該還有你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唐嘉韻吐了口煙圈,,姣好嫵媚的面容繼續(xù)凝視著他:“再說你自己吧,你在今年年初去了月琴古城,,我知道你還想著甜甜,,畢竟那里是你和她.....”
秦川苦笑著解釋:“韻姐,我放下了,,就在月琴的幾天里……真的不騙你,,我去那兒其實是為了......”
“是嗎?”唐嘉韻勾人的紅唇微張,,“甜甜的那個郵箱,,其實一直在我手上,她出國之前,,把她的手機給了你,,郵箱給了我……所以,你發(fā)給甜甜的所有郵件,,她一封都收不到,。”
這幾句話,,如同驚雷般炸響在秦川的耳邊,。